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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蛻變 文 / 藍晶

    一個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波動終於成功凝聚在手指尖端系密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指尖皮膚的震顫。

    將指尖貼在了那鑲嵌在巖壁上的詭異眼睛之上他完全可以感覺得到那種波動已然隨著相連的部位傳遞到了那顆眼睛的表面。

    微微的震顫令那顆眼睛變得不安寧起來。

    突然間隨著「波」的一聲輕響那顆眼珠爆裂了開來粘稠的漿液飛濺得到處都是。

    看著那一片狼藉的巖壁系密特知道他再一次失敗了不過他並沒有因為挫敗感而放棄努力。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那些聖堂長老們為了探索更深層次的、有關意念的奧秘無不付出了極大的艱辛。

    在他的記憶中能夠找尋到各種各樣的失敗情況其中的一些甚至導致了死亡的結局。

    系密特知道自己至少用不著擔心用意念控制的波動會令他自己爆裂開來他非常小心而且意念的力量也顯得非常弱小。

    清理了一下頭腦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重新在指尖上凝聚起一個小小的波動系密特不經意地改變著波動的幅度和頻率。

    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彷彿受到了極快的擠壓不過那種擠壓的感覺僅僅只是一瞬之間這令系密特完全愣住了。

    「我明白了。」

    系密特猛地跳了起來他高興的揮舞著手臂。

    「波動意念產生了波動波動引起震顫然後是共振。」系密特自言自語地興奮說道。

    「一切原本就源自於共振意念本身就是一種共振現象那些間接運用意念的所謂魔法和神術同樣也是另外一種共振的表現。」從遠處大廳裡緩緩地傳來那位魔族女王悠然的聲音。

    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指尖的波動同樣也極為小心地感覺著那詭異眼睛的震顫旁邊那些漿液飛濺的空穴彷彿在證明系密特曾經有過多少次失敗。

    不過這一次感覺卻有些不同系密特感到指尖上的抖動變得越來越劇烈那顆詭異的眼睛劇烈地伸縮跳動著突然間「潑」的一下那東西從巖壁之中跳了出來。

    一把接住那飛跳而出的眼睛系密特忍不住又出了一聲歡呼。

    一顆接著一顆詭異的眼睛被系密特從巖壁上取了下來。

    不過因為那些眼睛的數量是如此眾多即便系密特已然收集了一大堆仍舊顯得未曾減少多少。

    既然用不著擔心浪費系密特自然不會客氣。

    他這一次不再是一顆接著一顆而是一把接著一把將那些「營養豐富的眼睛」塞進自己的嘴裡。

    精純渾厚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斷地流淌於他的全身繫密特甚至感到再也難以吸收更多他不得不稍微停頓一下。

    盤坐在地上系密特展開他那如同蔓籐一般的生命之樹自從從沙漠回來之後他一直沒有機會進行長時間的冥想。

    那些如同葡萄一般的生命之樹的果實原本就可以用來儲存生命能量只不過在此之前總是會達到某種平衡然後就再也無法繼續將多餘的生命能量儲存起來。

    但是此刻系密特卻現他甚至沒有動念那些充沛的、精純無比的生命能量已然迅凝結起來。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精純的生命能量顯然並非單單變成了生命之樹的果實反而更像是在精粹或者說是提煉。

    那些如同「葡萄」一般、纍纍掛在「枝頭」的生命之果非但沒有增加反而在漸漸萎縮不過那些生命之果的核心卻彷彿燃燒一般變得越來越亮。

    所有這一切是如此迅系密特甚至能夠感覺到原本如同江河一般充沛雄渾的生命能量正在以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度乾涸。

    完全是下意識的系密特將手朝著旁邊的那堆眼睛伸去處於冥想狀態的他可以這樣做不過並不表示他同樣也能夠做到抓起、張嘴、塞入嘴裡、咀嚼、吞嚥這一系列更為複雜的動作。

    但是系密特卻突然間感到原本正在迅乾涸的生命能量又再一次變得充沛起來。

    源源不斷湧來的生命能量又源源不斷地被迅消耗掉。

    那掛在「枝頭」的生命之果的核心顯得越來越亮。

    突然間其中的兩顆隨著一陣耀眼的閃光合為了一體新生成的已然稱不上是生命之果它就像是砂子裡面一粒石英般細小卻要遠比石英、遠比星辰、遠比火光明亮許多。

    又是一點閃亮星星點點的閃亮如同夜空之中閃爍的繁星。

    一開始還只是那些萎縮到極點的生命之果在那瞬間的閃亮之中合併成為一體漸漸地那些原本已合併起來的亮星又再一次和其他的亮星互相吞併。

    正當系密特震驚於那不為他所知的變化時突然間一切都靜止了下來那源源不斷湧入的生命能量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乾涸了。

    系密特連忙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同樣令他感到訝異。

    原本堆放在他身旁的那些詭異的眼睛此刻已然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那些剩下的都離開他右手一尺之外的距離。

    而他的右手更是令他感到驚詫莫名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鍍上了一層亮麗的金色。

    系密特無從知曉這金色的手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生命之樹生的變化引起了身體外表的變異?

    當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剩下的詭異眼睛的時候那金色的瞳孔令系密特在一剎那間有所感悟。

    他突然想起當生命能量即將乾涸的時候那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湧入的新的生命能量。

    難道這些生命能量就來自自己的手臂?

    難道根本就用不著經過吞嚥和消化?

    難道他的手臂、他的皮膚能夠直接吸收那些詭異的眼睛?

    看著此刻同樣顯得詭異萬分的金色手臂系密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人類彷彿和魔族變得極為相似。

    將袖管輕輕撩起系密特想看看金色的部分到底延伸到多高的位置但是他立刻再一次被驚呆。

    金色一直延伸到上臂三分之一的地方令系密特感到駭然的是他甚至能夠看到金色正在消退下去。

    但那並非意味著金色正在消失反而像是溶解在他的血液之中隨著他的血管朝著身體的其他部位流淌。

    系密特無從得知這是否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某種危害事實上此刻後悔顯然是來不及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右手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只是指甲並沒有恢復以往的半透明的顏色而是如同用成色最好的黃金打造而成的一般。

    將那特殊的鎧甲延伸出一條觸角沒有鏡子系密特只能夠用這種辦法看自己的模樣。

    他看上去仍舊是原來的樣子唯一的變化便是那雙金色的眼眸。

    金色的眼眸一直以來都被看作是諸神的象徵但是此時此刻系密特怎麼看自己都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既然無論是內在還是外表都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力量是否同樣也有所變化?系密特忍不住想道。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召喚出聚能刃此時此刻這已然成為他所信賴並且依靠的最根本的絕招。

    兩道熟悉的暗紅色彎弧猛然間跳了出來長度並沒有延伸系密特同樣也不敢保證會比以往更加持久。

    不過當他收回聚能刃的那一瞬之間倒是現自己的手掌之上那兩個用來召喚聚能刃的咒符刺青原本應該是血紅的顏色但是此刻卻顯得金光閃閃。()

    紅色代表火的力量是火靈聖地的顏色系密特曾經聽那些聖地守護者們說過咒法和普通魔法比起來要迅快疾和方便許多不過卻絕對容不得法咒或者咒符存在絲毫的差錯。

    想到這裡系密特連忙施展出他最為熟悉的「真實幻影」。

    將手臂轉過一些角度系密特注視著那兩道顯露出來的刺青原本應該是淡藍色的刺青此刻同樣顯露出亮麗的金色。

    系密特並不認為只有這一點點變化不過此時顯然並不是追根求源的最好時機想到這裡系密特開始再一次考慮起自己剛才的計劃。

    因為有過一次經驗重複曾經做過的事情就顯得容易了許多。

    只用了一會兒功夫系密特就收集了一大堆那詭異的眼睛現在他同樣能夠和那個魔族女王一樣將手掌輕輕地貼在巖壁上就讓四周的眼睛從巖壁中自己跳出來只不過他能夠影響的範圍連一尺都不到。

    朝著那堆攏在一起的眼睛招了招手那些眼睛聚攏成一團懸空飄浮在半空中這是系密特剛剛找尋到的對於意念的另外一種運用方式。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引起他的歡呼和興奮。

    對他來說原本就有好幾種辦法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情事實上用真實幻影或許會顯得更加容易甚至會做得更好。

    先將那堆眼睛塞到了挖掘出來的通道的最頂端系密特在自己的腳下橫著開出了一條新的通道。

    這條通道比原本的通道要寬得多以便能夠裝下挖掘出來的岩石碎屑。

    這就是他想好的計策用不至於引起那個魔族女王猜忌的兩次休息的機會事先挖出一個能夠用來容納垃圾的空間。

    除此之外這同樣也是他給自己留下的、用來呼吸的氣孔。

    那條新挖掘的通道是朝著巖壁的方向而去最遠的地方將和大廳的頂部相差十米左右的距離。

    系密特只打算打通一道縫隙一道狹小的讓人無法通過的縫隙令他免於窒息。

    當然那條縫會被弄得極為隱蔽或許出口還不只一個系密特並不希望通風孔的出口被他所害怕的那位女王給找到否則那將會是最為糟糕的一件事情。

    無論是堵住通氣孔還是往裡面灌煙反正能夠想到的辦法實在太多每一種都足以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道工作了多少時間系密特明顯感到這一次聚能刃保持的時間比以往要長得多即便如此他也絲毫沒有感到能量即將枯竭乾涸。

    或許完全能夠一口氣挖到地面系密特忍不住想道。

    這個念頭顯然非常有誘惑力不過只要一想到那位魔族女王這個念頭就顯得不太美妙起來。

    將那些詭異的眼睛塞到剛剛挖掘出來的新的通道裡面系密特開始了他原本計劃之中的工作。

    只不過原本他計劃著在兩次休息之後才堵死身後的通道但是剛剛的那絲猶豫令他產生警覺。

    毫無疑問最好的選擇便是從現在開始就堵上身後的通道。

    正因為如此系密特不再辛辛苦苦地清理底下的通道他任由滑落下來的石塊堆積在那裡。

    「你的工作效率好像提高了不少你似乎和剛才有些不同是因為掌握了意念的正確運用還是因為你的那位同伴留下的記憶核晶令你產生了這些變化?」

    底下突然傳來詢問的聲音很顯然那位魔族創造者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感到了警覺。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令系密特感到一陣猶豫他朝著底下看了一眼。

    身後的通道到處被亂七八糟的岩石碎屑所堵塞不過堵得並不是那麼嚴密仍舊有許多縫隙系密特甚至能夠透過那些縫隙看到魔族女王的身影。

    「你好像有些偷懶了將通道堵塞成這樣居然也不清理一下難道你的心中另有打算想要將我一個人扔在這裡自己逃生?」

    那位魔族女王仍舊用柔和的語調說道不過系密特完全能夠聽得出這一次的措辭有些嚴厲。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他迅地劈出幾刀原本早已經刻好的石槽紛紛斷折崩落下來的石條眨眼間將身後的通道徹底堵塞。

    「啊呀!對不起我馬上就將通道重新打通堵塞的地方很快就會被疏通。」系密特朝著底下高聲叫喊著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卻正好相反。

    傾斜的通道頂部越來越多的岩石大塊大塊地滑落下來在一串碰撞、折斷、碎裂聲中將底下的通道迅地堵塞了起來。

    「用不著擔心你做你的工作好了我來幫你疏通通道。」

    底下再一次傳來了魔族女王的聲音此刻的她聽上去就彷彿鄰居家的姐姐正幫忙做家務。

    但是系密特卻絲毫不感到高興他甚至連回答都顧不上拚命地往上挖掘起來。

    突然間那熟悉的、令人感到難以抵擋的拖拽的力量再一次憑空出現。

    有過一次經歷系密特絕對不敢像上一次那樣用手臂和身體去撐四周的岩石那只會令他再一次變得皮開肉綻。

    系密特朝著那新挖掘出來的通道滑去那個通道同樣也是一個台階一個足以讓他落腳的台階。

    當系密特滑落到那個台階之上的時候撞擊甚至令他的腳底感到陣陣生痛。

    同樣也在一瞬之間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變成了一塊金錠一般又像是有數噸鋼鐵壓在他的身上。

    幸好對於系密特、對於他這個原本就以力量見長的力武士來說幾噸的重量還不足以將他壓垮。

    聽著腳下那嘎吱吱的摩擦聲聽著那劈里啪啦連續不斷地折斷的聲音說實話系密特的心裡確實充滿了恐慌。

    艱難地伸出頭去朝著下方看了一眼令他感到駭異的是原本橫七豎八互相攪在一起的細長石條此刻連一根都沒有看到最長的石條也就只有手腕到指尖那點距離。

    這些被那巨大而又可怕的力量擠壓斷裂甚至粉碎的岩石正用肉眼看得清的度往下降落。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駭然。

    他可不認為通道一旦被疏通那位魔族女王會像鄰家姐姐那樣僅僅只是輕輕掐掐他的臉頰或者在他的鼻子上刮兩下。

    那位冷漠的魔族女王殘酷的手段足以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

    「運用你的意念這是你最後也是唯一的機會。」突然系密特的腦子裡面跳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但是系密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到底是誰。

    「快按照我告訴你的去做是我指引你來到這裡。」那個聲音再一次出現。

    系密特彷彿眼前一亮他總算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指引他來到這裡的便是真神莫拉。

    「我應該怎麼去做?」系密特焦急地問道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從那位吝嗇的神明那裡得到任何啟示。

    斷折聲已然消失但是摩擦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萬般無奈下系密特只能夠採取上一次的做法那就是先看懂那位魔族女王是怎麼做的。

    無數的波動突然間展現在他的眼前不過這一次的波動遠比上一次要複雜許多。

    看著那有規則的波動看著那波動組成的繁複的圖案系密特想起了什麼。

    是魔法陣?

    是法咒符?

    是魔紋?

    系密特微微有些愣。

    是天輪!

    系密特恍然大悟那繁複的不停變化著看上去非常規則但是每一個都擁有著不同、擁有著各自奧妙和變化的圖案就和他當初在那個如同夢境又恍若真實的幻象之中看到的天輪的真面目一模一樣。

    天輪就是一個最大的意識體?

    天輪就是這個星球獨有的、擁有著那特有能力的生靈?

    系密特的腦子裡面跳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但是此刻的情況卻由不得他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他連忙照著那繁複得不可思議的波動釋放出自己的意念力量。

    和那位魔族女王比起來系密特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他自己也非常清楚這件事情。

    為什麼真神莫拉讓自己做這種螳臂擋車的愚蠢事情?一時之間系密特無法明白。

    但是很快他便完全愣住了只見那不停拉扯著的強大力量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以至於最表層的那些岩石層因為失去了向下的強大的作用力而被他拉扯的飛了起來。

    一時間狹小的通道之中滿是灰塵和石屑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力量系密特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汗顏。

    但立刻他的心中就再也沒有慚愧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無比的恐慌因為系密特感受到一陣令他難以忍受的穿刺迅猛並且無可阻擋地朝著他襲來。

    系密特曾經為自己依靠疼痛抵抗住了那位冷漠的女王的意念控制而感到自豪但是此刻系密特已確信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有的力量。

    那如同鋼針一般甚至有一種實質感的穿刺令系密特感到一陣劇痛甚至還沒有等到他感到睏倦眼前便一陣漆黑彷彿在瞬息之間意識被徹底剝離。

    系密特一下子倒了下來仰天倒下倒在了那堆眼睛上面。

    就連繫密特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掙脫那強大幾乎難以抵擋的精神控制一下子充塞體內、彷彿要炸裂開來的強大能量令他精神一振。

    同樣也完全沒有意識的控制系密特看著對手的攻擊方式然後依樣畫葫蘆進行反擊的習慣再一次作出了反應。

    同樣的一道精神控制朝著那看不見身在何方的魔族女王射了過去。

    系密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有可能成功即便擁有強大而又精純的生命能量的補充他仍舊不認為自己能夠與那位冷漠的女王相抗衡。

    她和他之間意念力量的差別遠比一個成年人和剛剛出生的嬰兒在體力上的差距還要大得多。

    或許正因為如此系密特突然感到自己眼前一亮意識已然飛出通道之外的時候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最初的反應是自己突然擁有了瞬間移動的能力但是卻非常糟糕地移動到了最不應該前往的方向。

    還沒有等到系密特真正弄清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一股強大無比的意識朝著他湧來。

    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在一瞬之間他的意識便返回了原來那個狹小擁擠的通道。

    也同樣在他的意識離開剛才的那個位置的時候系密特無意之間閃電般地搜索了一下記憶。

    那雜亂的如同一個個片段一般的記憶令他感到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聖堂武士的記憶核晶同樣給予他類似的感覺記憶核晶之中記錄的是無數前輩在一生之中認為最為重要的東西的凝聚而那個他匆匆一瞥的記憶顯然也是如此。

    陌生的感覺是來自於那些記憶本身系密特確信那絕對不可能是他或者是某位聖堂武士的記憶。

    系密特隱隱約約能夠猜到剛才到底生了些什麼那位冷漠而又強大的女王從來未曾想到她會受到精神攻擊。

    或許正是這種自大令她一時失守以至於在那極為短暫的瞬間自己的意識控制佔據了那位魔族創造者的身體。

    這樣的認知令原本惴惴不安的系密特欣喜無比也沒有比這更加鼓舞人心的事情了。

    這至少能夠證明那位魔族女王並非是不可戰勝她同樣會失敗甚至可能敗在自己的手中。

    更令系密特感到興奮的是在那短暫的一瞬之間在那無意的搜索之中他居然找到了一些至關緊要的東西─有關意念的秘密。

    突然間腳踝一緊系密特感到自己被什麼東西抓住了還沒有等到他有所反應一個強大無比的力量將他拉了出去。

    緊接著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對面的通道巖壁上面。

    劇痛令系密特清醒他試圖掙扎那仍舊自由的另外一隻腳不停地蹬動著但是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他根本就沒有現任何東西。

    又是一記猛烈的撞擊這一次受創的是後腦勺眼前金星亂冒。

    不過這沉重的一擊卻將他打醒毫無疑問那又是意念的另一種用途。

    朝著四面八方胡亂地射著意念力系密特並沒有想過這會起到多少作用他所希望的僅僅只是給予對手干擾。

    將意念聚攏在眼睛之上系密特滿懷恐懼地看著眼前。

    那裡懸浮著魔族女王玲瓏美妙的身形但卻是由無數繁複的波紋所組成。

    雖然從未見過同樣的景象但是系密特立刻猜到他所看到的便是那位真神莫拉曾經提到過的分身。

    這是個由意念體創造出來的分身一個虛幻的、不成熟的分身。

    這個分身顯然不能夠施展出那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的各種意念攻擊不過單單憑借蠻力就已然令系密特感到痛苦不已。

    如同波濤又彷彿羅網系密特接二連三、漫無目的的釋放出意念波他只求能夠將那透明的、波紋般的身影阻擋在外面。

    突然對面的身影一晃如同瞬間移動一般轉眼間突破了那層層羅網。

    毫無花招的猛力一拳將系密特直接打飛了出去。

    但是沒有等到系密特的身體撞到對面的牆壁那雙無形的手已然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頸。

    對於這樣的攻擊系密特絲毫沒有應付的辦法。

    他令自己的精神意識達到最為迅的奇特狀態但是那由意識變成的分身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夠抵擋的。

    沒有**的束縛這個純粹由意念形成的分身動作之迅疾早已經遠遠出了閃電或者其他任何一種系密特能夠想像得到的度。

    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和延遲所有的一切是在瞬間完成系密特剛剛看到她舉起手臂拳頭已然重重地擊打在胸口。

    之後系密特感到後脖頸受到猛烈的斬擊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過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還來得及做一件事情那便是薩格長老曾經做過的將自己的意識連同大腦徹底封閉起來。

    連繫密特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他唯一的感覺便是胸口悶。

    「感到呼吸困難是不是?」

    頭頂前面傳來一陣冷漠的說話聲。

    系密特這才注意到此刻他就躺在那張躺椅的跟前。

    「你對此是否感到相當滿意?你很快就會死在這裡而我將不得不退回胚胎的狀態陷入無法預料多久的長眠。」

    那個魔族女王用冰冷的語調說道。

    「生了什麼事?」系密特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卻感到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全都折斷了一般。

    「氧氣已快要耗盡按照現在的消耗度最多還可以支撐四到五個小時。」那個魔族女王說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的腦子裡面立刻變得猶豫起來他從來沒有如此猶豫過。

    對於死亡的恐懼令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原本曾經以聖堂武士的精神計劃過和眼前這個冷酷的魔族同歸於盡他曾經想過用自己的犧牲換取人間千年的安寧但是當死亡的陰影真正籠罩在他身上的時候系密特感到深深的恐懼和猶豫。

    「你不是曾經說過在最後的時刻你會殺死我和你的那些分身以便節省一點氧氣損耗嗎?」

    系密特苦笑著問道。

    「並非只有你們人類懂得賭博事實上當你昏迷過去的時候我一直在猜測你真的想死嗎?」

    那位冷漠的女王微微低下頭來朝著系密特說道她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我相信你應該非常清楚即便我被困在這裡對於最終的結果也沒有任何益處你毫無疑問會死去而我只不過再一次沉睡千年當我重新醒來的時候遊戲將再一次開始。

    「但是如果你帶著我一起離開結果對你來說是繼續生存下去而對我來說我將會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所在安靜的生活下去。

    「從目前的狀況看來我不會在短時間之內有所作為我會等待反正對我來說時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一個世紀和一年沒有什麼兩樣。」魔族女王淡然地說道。

    這番話令系密特更加猶豫不決起來。

    擁有著無數聖堂武士記憶的他雖然能夠控制住對於死亡的恐懼但是那並非是一道堅固無比的大壩而魔族女王所說的那番話在這道大壩之上敲開了一條細小的裂縫。

    躺在地上系密特的腦子裡全是胡思亂想有兒時有趣的記憶和那位樂天的教父在勃爾日河邊郊遊到溫波特家做客被眾人所簇擁在奧爾麥森林裡面和眾人打獵一幅幅曾經是那樣熟悉的景像在眼前劃過。

    不過更多印象深刻的還是和格琳絲侯爵夫人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這些熟悉的景像一遍又一遍劃過眼前不知道為什麼系密特對於生存越加留戀。

    他不想死系密特在內心深處不停地說服自己他的死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眼前這位魔族女王並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被徹底毀滅甚至就連這個分身也不會真正死亡。

    「治好我的傷勢。」

    系密特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在意識深處他知道自己輸了他輸給了對於生命的留戀。

    他並非一直是意志堅強的人或許自始至終都是那些聖堂武士的意志在支撐著他而他自己最終也沒有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聖堂武士。

    那些紛紛劃過的印象漸漸消散開去但是卻有一幅留在了他的眼前那是蓋撒爾大師在取出自己額頭中的記憶核晶時那一瞬之間的神情。

    突然間系密特完全弄懂了蓋撒爾大師當初對他講的那番話。

    他終於明白了那並非是蓋撒爾大師對於他的忠告事實上蓋撒爾大師從來就沒有認為他有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聖堂武士。

    大師將那枚聖堂武士核晶傳承給他並非是將聖堂武士的身份以及力量由他延續下去而是為了在自己死後能夠盡可能地保護他讓他安全的翻越奇斯拉特山脈。

    大師即便在臨終之前都在盡著一位真正的聖堂武士的義務聖堂武士存在的意義是為了保護其他人。

    在那一瞬之間系密特彷彿對一切都已然明白。

    或許漫長的歲月令那些諸神使者淡忘了當年的仇恨。

    或許那些固執的不肯認輸的傢伙們已和那位真神莫拉一樣對於當年那個任性創造了魔族的女人的最初想法有所理解。

    意念的力量並非是聖堂武士被按照魔族的方式創造出來的殘餘而是那些諸神使者刻意保留的力量。

    真正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聖堂武士並非是他們用來對付魔族的武器。

    或許聖堂武士原本就是另外一種魔族只不過聖堂武士的使命是盡可能的保護人類人類同樣也是自然存在的一部分。

    那位魔族的女王點了點頭她的神情仍舊顯得那樣冷漠好像能夠脫身並不令她感到高興一般。

    只見她朝著四周輕輕地招了招手原本鑲嵌在四周巖壁上那難以計數的詭異眼睛全都紛紛跳了出來。

    「我已準備好離開這裡這些東西全都不再擁有作用我原本就要將它們徹底毀掉現在就便宜你了。」那位魔族女王說道。

    系密特無從知曉那位冷漠的女王難道絲毫不害怕自己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難道一點都不擔心變得強大的自己對她不利?

    不過此刻他沒有空閒思索這些問題他需要盡可能多吸收並且轉化那精純無比的能量。

    打開生命之樹原本縱橫交錯的枝條此刻已萎縮到了極點變成了一根根纖細的絲線。

    這些絲線拉扯著那分散在各個角落的生命之果此刻那些生命之果看上去就彷彿是一顆顆亮麗的繁星。

    怒海狂濤般湧來的生命能量不停地擠壓著那無數繁星那些已然變得極為纖細的枝條紛紛收縮了起來。

    繁星和繁星碰撞在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更加亮麗的星辰。

    那幅景象看上去彷彿是生命之樹迅枯萎但是紛紛合併的星辰卻放射出越來越亮麗的光采。

    到了最後那耀眼的光芒甚至難以逼視。

    不知道又經過了多少時間生命之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比太陽還亮千百倍的星星。

    「還有兩個小時氧氣將被消耗殆盡。」

    柔和的聲音打斷了系密特的冥想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原本充滿生機的大廳此刻死氣沉沉四周的巖壁只剩下一個個空洞。除了身邊的那位魔族女王這裡沒有一絲生命的波動。

    聚能刃一刀緊接著一刀劈著那厚實的岩層十幾米長的石條還沒有等到滑落下來便已然斷折成為了碎塊。

    對於這樣的合作系密特從來未曾想過正因為如此他同樣也沒有想到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不過那漸漸變得越來越明顯的窒息感同樣也令他非常清楚此時此刻他必須和時間賽跑。

    岩石紛紛崩落突然間一陣清新的空氣從前方透了進來。

    「挖通了。」

    系密特興奮地叫道。

    「不離開地面還有一段距離你挖通的應該只是和外面相連的某個洞穴而已。」那位魔族女王稍微感知了一下便立刻說道。

    「既然有巖洞就可以更加容易地出去。」系密特說道。

    那清新的空氣令他原本緊緊揪住的心稍稍平復了下來。

    右臂猛地一旋大塊的岩石滑落了下來。

    從破開的洞口系密特迅地攀爬到頂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那微微帶有一絲青草和泥土氣息的空氣對他來說是如此充滿了誘惑力。

    但是突然間一種莫名的警兆從系密特的心底湧起幾乎連想都沒有想系密特立刻轉過身來朝著那破開的洞口在這裡唯一能夠令他感到害怕、威脅到他生命的就只有那位冷漠的女王。

    「你感覺到了我要殺你?」那位冷漠而又殘忍的魔族女王悠然地從洞口緩緩走了出來。

    「我沒有想到魔族居然也懂得過河拆橋。」

    系密特一邊警惕著一邊說道。

    「我們原本就是仇敵你為了自己能夠活命而令我也逃出生天這並不能夠讓我不殺你。更何況你的力量已然非常強大讓你活著離開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成為我的威脅。」魔族女王說道。

    「你不是根本就不在乎繼續沉睡千年嗎?」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你那樣好奇的話我就告訴你我曾經說過我的分身和我的前任都和我擁有共同的意識所以我們完全是一體的。

    「在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撒謊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你擁有的那個意識是主導者的意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那些分身其實和我其他的部下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她們更加強大而且和我的聯繫更加緊密而已。

    「正因為如此當我們從沉睡之中甦醒過來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前任留下的其他分身全都找出來消滅掉。

    「對我們來說那些還未曾甦醒的個體是極大的威脅。

    「因此只要有繼續存在的希望我就絕對不會願意將自己再一次退回到胚胎的狀態。

    「我不知道你對於蜜蜂是否有所瞭解當新的蜂王第一個孵化出來之後她就會將其他的姐妹從撫育室拖出來扔到外面去。

    「有一件事情非常值得諷刺那個創造了我們的女人顯然並不認為人類是令她滿意的物種。

    「她最為欣賞的便是蜜蜂蜜蜂為植物授粉令樹木花草得以繁榮和延續。

    「正因為如此她認為蜜蜂是最接近完美的種群擁有著所有值得讚美的品性也因此她在我們的基因中加入了蜜蜂的特徵。」那位魔族女王說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恍然大悟。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真神莫拉和那些諸神使者對於這種被他們稱作為魔族的生物如此警惕。

    不知道為什麼系密特感到一絲深深的悲哀那位創造了魔族的人口口聲聲說要遵循自然不插手和干涉這個世界物種的演化但是她偏偏自己前前後後創造了兩種被稱作為魔族的生物。

    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夠稱得上是肆意干涉物種的演化?

    毫無疑問太過執著於某一件事情最終變成了偏執自認為把握住真理的人一旦走上歧途遠比其他人更加難以回到正確的方向。

    所有這一切顯得如此熟悉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教宗陛下對於刺殺那位年邁的教宗系密特絲毫沒有感到任何遺憾。

    平心而論系密特並沒有足夠的理由殺死那位教宗在他和教宗之間的紛爭和不信任之中他並不佔據上風正義也並非完全掌握在他手裡。

    他之所以刺殺那位教宗完全是因為那位教宗陛下的心裡存在著對他的偏執的看法。

    系密特確信如果當時這位教宗陛下能夠和他稍微溝通一下各自作出一些妥協和退讓他會非常願意和教廷保持友好至少是互不侵犯的關係。

    只可惜那根源之上的對立使他所希望的妥協不會有存在的可能。

    而那位教宗陛下所擁有的影響力以及他手中掌握著的實力更是令自己感到深深的威脅。

    更何況除了威脅的感覺之外還有以往那些積怨系密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寬宏大量的聖人。

    再想想那些諸神想想那段奇異的創世歷史。

    很顯然無論是真神莫拉還是創造魔族的那個人以及後來分裂出去的那些諸神使者當時的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無不是將自己的看法當作是絕對真確的真理。

    現在看來他們沒有一個完全真確同樣也沒有一個完全錯誤。

    但是可悲的是當時的他們根本就沒有一方真正懂得妥協的好處。

    即便是不得不像征性的做出妥協仍舊會在私底下搞些小動作。

    看著眼前這位動人、卻令知道真相的他感到毛骨悚然的魔族女王如果說在此之前系密特對於那位創造了魔族的人還有一絲好感的話那麼此刻他的心情恐怕並不比當初的那位諸神使者的領好多少。

    一個偏執的念頭一個個人的喜好最終創造出來的就是眼前這個冷漠的生物。

    系密特曾經還在猜測眼前這個美妙的生物身上人性的比例到底有多少。

    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極為可笑的一件事情。

    強大的意念在瞬息之間聚集了起來。

    在那一瞬之間時間彷彿一下子靜止了下來。

    系密特能夠感覺到空氣的波動但是卻絲毫聽不到聲音他的意識所擁有的度早已經過了聲音的度。

    此刻能夠比他更快的就只有光光是他所無法越的而此刻他所能夠看到的就只有一個黯淡的紅色人影。

    在這漆黑的沒有任何光線透射進來的地方他只能夠看到這些常人根本看不到的黯淡紅光。

    突然間空氣攪動了起來一道銳利而又快疾的意念波朝著他穿刺而來。

    僅僅只比光稍微慢那麼一點幾乎是眨眼間那無形的鋒刃已近在眼前。

    系密特雖然可以看得見但是並不意味著他能夠阻擋一陣輕微的抖動那無形的鋒刃已然破開他布設在身體四周的意念護膜。

    不過這完全被動的防禦仍舊起到了一些作用。

    那無形的鋒刃在刺透意念護膜的那一瞬之間稍微化散了開來。

    同樣也在那一瞬之間系密特知道了這種意念劍的特徵他用自己的身體感知了這種強有力的武器的運用方法。

    一模一樣的一道意念劍疾刺而出。

    一陣刺痛一陣被穿透的感覺令系密特知道此刻他已然受傷。

    但是當他看到自己出的意念劍同樣也穿透了那位恐怖的、不懷好意的魔族女王美妙的胸膛的時候那陣刺痛變得根本就沒有什麼了。

    沒有阻擋也沒有任何散開的跡象意念劍扎扎實實地穿透了對手的身體系密特原本還在為此而暗自慶幸他感到自己押對了賭注以那位魔族女王迅疾妖異如同鬼魅幻影一般的度也無法閃避開瞬息即至的意念攻擊。

    但是馬上系密特就感覺不到一絲興奮了只見空氣中又是一陣波動三個分身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系密特並不能夠用意念憑空創造出一個力量的分身更不用說同時對付三個。

    他唯一能夠作出的反應便是朝著正前方的那個分身刺出一道意念劍。

    但是這顯然絲毫沒有作用除了一陣晃動和扭曲那個分身沒有任何損傷。

    即便四周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就連聲音也緩慢的如同爬行一般但是那些分身的動作仍舊沒有一絲緩慢。

    系密特只能夠在那裡苦苦支撐他已經沒有還手的餘地。

    突然間一陣感覺不到痛苦的輕刺令系密特的身體僵在了那裡。

    那些朦朧虛幻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和滯塞的分身那些散著黯淡紅光的本尊所有的一切都彷彿凝固在了那裡。

    但是卻又那樣奇怪系密特感到停止的並不是外面那個世界而是他本身。

    那一剎那系密特感到那生命之樹蛻變濃縮而成的如同恆星一般灼亮耀眼的生命之火隨著一陣燦爛的爆最終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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