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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辣痛 第四十四章 夫妻肺片的眼淚 文 / 淺以默

    第四十四章夫妻肺片的眼淚

    「巴娥……」湯翰傑欲言又止,避開巴娥的笑容,沉默低頭,在竺米眼裡,他這種樣子和他們白天相見時的陽光截然不同,難道他也雙重人格?不對不對,那好像是傷心的表現,怎麼回事?

    「所以,就是這樣,本郡主不可能嫁給你。」

    「……我明白了,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你,只是何時想通了,我等你。」

    「湯翰傑,你要像本郡主身體裡那丫頭那麼傻嗎?不要把不在這裡的心交給本郡主,因為本郡主也不會給你。」

    「呃……不,所以我的意思……」看著巴娥指著自己說著自己,湯翰傑有些臉紅,明明是一個人卻有兩種性格,他不討厭卻也無法再接近。剛剛,他們以竺米的勝負為賭注來決定彼此的關係,看似愚蠢,卻也深知她的用意。

    眼前這女子,她讓他看的不是那輸贏的結果,而是竺米的決意,那女子的堅持是她的答案,她也會堅持自己的想法,即便其中沒有任何情感關係。「看來他對你真的很重要。」

    誰?現在是在說什麼?

    躲在柱子後偷聽的竺米絲毫沒有明白這兩人在談論何事,唯一聽懂的是巴娥拒絕了湯翰傑的求婚,這消息就足夠消化一陣。

    「什麼?要聯姻的人不是楚堯奚是你?」

    此時,已經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竺米不敢置信的高呼,起身時,一頭撞上車頂,捂著腦袋看著和她一樣反應的龍依,心裡暗自好笑,結果她們兩個都會錯意,真正有關係的是巴娥。

    「哼,我就說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和堯奚有關係。」龍依故作鎮定的收起驚訝的面容,一副瞭然的樣子卻遭來竺米的鄙視。

    「也不知道誰,從出發前就一直心情不爽,還將湯紅愛定為敵人。」

    「本宮也未說錯,那湯紅愛對堯奚有不軌企圖不是很明顯,你還同人家較勁的比試廚藝呢,不是說不在意嗎。」

    「喂,我那是被你推上去的好不好。」

    兩個人仍舊是鬥嘴的樣子,坐在一旁的巴娥無奈搖搖頭,走這麼一趟怎麼還是沒變,結果因為自己的緣故只住了一天便啟程回國了,「不過,竺米∼∼你那菜裡加了酒怎麼不告訴我。」

    「啊,那不能怪我,是楚堯奚讓的。我根本不知道你一喝酒就會變性格。」這麼說來,以前還真沒見她喝過酒,就是那次國宴上,這丫頭也是一直在給她灌酒。

    「皇兄也真是,就不能想點正常的手段,非要把那個巴娥叫出來對翰傑惡言相向。」

    拿起車內盤子裡的一小塊豆沙糕,竺米思考了片刻說道,「我倒是覺得那是楚堯奚在替你著想,那些話,若是現在的你一定說不出口,畢竟你們的關係那麼好,也不想傷到他,聽說你們一直在書信來往。」

    「嗯,的確,翰傑人很好,不過我之所以拒絕他也不全是因為不喜歡,畢竟關係兩國,拒婚之事可大可小。」

    「那又為何?」

    「其實他也有喜歡的女子。」

    「欸?不喜歡你要同你結婚嗎?那他喜歡誰?」

    聽著竺米的疑問,龍依餘光瞥向低頭沉默的巴娥,端著茶杯掩去自己的歎息,那段過往究竟成就了誰的悲與喜,連自己這個旁觀者都亂了。

    「你還真是喜歡刨根問底,知道那麼多對你有何好處?」

    「好處?恩∼∼∼沒有。」

    竺米認真的回答,卻讓龍依險些吐出茶水,「你這人……」

    「龍依,無妨,告訴竺米也可以。」

    「可堯奚他說過……」

    「不要緊,是我想說的。」

    左右看看這兩個話裡有話的人,竺米不禁覺得自己似乎真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正因為這隨口的疑問使她在今後的日子裡有了一個解不開的結,竺米不會想到,這件事會對自己有如此深遠的影響,甚至當那段過往徹底在她眼前解開時,心裡的結則更加緊鎖。

    「翰傑他喜歡的人是我姐姐巴蘭,同時也是皇兄無緣結成連理的妻子。舒睿和龍依他們的青梅竹馬。」

    「……」拿在手裡的點心啪的一聲落地,竺米被這件事情震撼著,那麼說,湯翰傑當時說他在軒瑞國會做蘭花包的朋友不是巴娥,而是她的姐姐巴蘭?

    「你說無緣是什麼意思?」竺米問的小心翼翼,馬車裡的氣氛已不似剛剛那般輕鬆,甚至讓人覺得呼吸都要很用力。

    然而巴娥卻抬頭笑著回答,「因為在大婚那天,姐姐她沒能參加。」

    「沒能參加?」已經可以猜到的事情,竺米愈發覺得自己嘴笨,竟然還深問下去,想到舒睿聽見巴蘭時的反應,想到楚堯奚對那螃蟹羹的避而不談。再想到至今為止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事實,這結果不是很明顯嗎?

    「姐姐她在那天……」

    「不要說。」

    「竺米?」

    意外於竺米的突然反應,巴娥錯愕的抬眼望向她,只見那女子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眼神圓睜而空洞,身體輕微的顫抖。

    死了的話,請你不要再說下去……

    她無法想像楚堯奚是用怎樣的心情在大婚那天從早等待著,然後又是如何事後度過那獨守空房的日子才有了今日的笑顏,她無法想像他是用怎樣的心情去愛著那女子,更無法想像喜愛那女子的每個人是如何將事情沉積在心裡再釋然的。

    竺米瞬間感受著心裡的劇顫形成的恐懼,她不敢想,也不願去想那叫巴蘭的女子帶著怎樣的意義存在於這個世界。是她的錯,是她的無意識與好奇無形揭開這些人的傷疤,是她的錯,之前竟然還若無其事的去問楚堯奚他們巴蘭是誰。

    多麼愚蠢,甚至還因為這女子而吃過醋,還同她做過比較。

    「對不起。」

    「欸?竺米,你怎麼了?沒事吧?是我把事情說的嚴重了。」

    「不,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問你這樣的問題,是我不該問,對不起,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對不起……」

    死亡……親眼看著自己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竺米對於這種事情有著難以抑制的牴觸……

    巴娥心疼的摟過潛意識排斥自己的女子,輕輕拍著她的背,一旁龍依沉重歎氣,也後悔起來,畢竟她是第一個讓這女子知道巴蘭存在的人,沒想到,在他們看來已經習慣的事情,對這女子會有如此大的影響,不,或許,還有人同她是一樣的想法。

    「好了,竺米,你什麼錯都沒有,都是過去的事,我想,堯奚他們也已經不再想了,所以你不要因為只是問個問題而這樣自責。」

    怎麼會不想,不想就不會有那些表情,就連湯翰傑同她提起巴蘭時都是溫柔懷念的表情,舒睿也是在三王子提到時憤怒爆發。

    「……沒事,我沒事。」忽地直起身子,竺米恢復往常輕鬆的笑意,看的面前二人一愣,剛剛還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怎麼這會兒又好了,看來是他們多心了,這丫頭怎會是那種輕易悲傷的人,剛剛可能是聽到那種事情緬懷舊人吧。

    果然,竺米嬉笑著拍拍兩人,即使龍依推開她的手也不介意,「剛剛被這話題驚住,已經沒事了,我想巴蘭一定是很厲害的人,很受大家尊敬才讓你們這麼懷念她。」

    見竺米沒事,巴娥也鬆口氣,談起這話題也沒有那麼沉重,「是啊,姐姐她一直都很受人敬仰,其實你也見過,不過忘記了。」

    「哦,這樣啊,那還真可惜,那麼厲害的人我都不記得。」

    原來,自己也見過啊……

    到達海港時竺米等人會在那裡住上一晚,這夜,依然負責楚堯奚膳食的她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敲門走進房間,楚堯奚正在桌前看奏折,見竺米進來便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出內室。

    「朕還以為你要晚些才來。」

    「明早就要上船,我覺得我今日早點休息比較好。」

    「那,今晚就和朕一起睡吧。」

    「……少來,你的調戲已經對我無效。」

    「呵呵,是麼,那還真是遺憾。」

    放下餐盤,竺米凝著楚堯奚似真遺憾的笑意,心裡沉重歎息,他就是這樣對待每個女人來掩飾思念巴蘭的心情吧。

    「竺米。」

    「嗯?」

    「這是什麼?」

    「夫妻肺片,你不是吃過麼。」

    這紅油一片的菜餚,除了那大而薄的肉片他還真看不出這是夫妻肺片,今日她是怎麼了,有失水準的發揮。但是質地軟嫩,麻辣濃香,脆筋柔靡,細嫩化渣的口感又的確是她能做出來的。

    若不是目前辣味感覺還不是很敏感,楚堯奚或許真受不了她這菜,「為何放了這麼多辣油?」

    「想讓你哭出來。」當然特意選擇這菜也不是沒有原因,依竺米的想法是希望他看到這菜能想起故人。

    讓他哭?她這又是什麼計謀?讓他哭對她有何好處?

    「你又同何人打賭或是定了比試?」

    「沒有,你不要想那麼複雜,我哪有那麼多閒心,只是沒見你哭過,所以想看看。」

    「那朕也未見你哭過,是否也該讓朕瞧瞧這樣才公平?」

    「欸?一定要這樣?」沒想過還要什麼交換條件,竺米只覺得讓他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才這麼做,難道真要交換著?還是跟他一起哭?

    見眼前女子似乎真的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楚堯奚無奈笑笑,對她招招手,「竺米,過來,到朕身邊來。」

    竺米不疑有他聽話的走過去,卻被對方翻轉過身抱著坐到他的腿上,正欲掙扎,對方的頭直接抵在她的背部,屋內瞬間平靜,只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竺米背脊挺直有些僵硬,她試圖彎了彎身子,卻聽到對方的聲音傳來。

    「竺米,辛苦你了。」

    「唔……沒什麼,反正我是你的御廚。」

    楚堯奚輕笑一聲將對方不安分的身子更拉緊,頭移到她的肩後,聞著她散在背上的髮香。

    他豈會不知這女子的用意,巴娥早前就已經告知於他這女子知道了巴蘭的事,如今又做這種舉動必是為他著想,以為他還沉浸在痛苦當中。

    可是啊,竺米,你又是否知曉,當朕遇見你那時,陰霾的心就已經被拯救了。

    他哪裡有資格承受得起這種拯救。

    你讓朕變得更加戀戀不捨了。

    然而竺米心裡更深意的想法也隱藏著,若是哭出來就能走出那段過往就好了,若是不行,那就自己替他哭吧,只要他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這帝王的孤獨,闖進的情關,哪怕只是一點,她也希望自己能用料理撫平他的悲涼。

    現在的竺米,有了這樣的想法,即使,還只是不能言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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