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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 第三十章 、有刺客 文 / 玥如末

    夜幕漸落,星辰漸起,宮中華燈琳琅,凝彩幻虹。

    杏花天影園內絲竹聲聲,歌聲裊裊,舞影綽綽。含苞待放的杏花縈繞一圈。

    露天的皇家宴席在之前並沒有先例,眾人皆是又新鮮又好奇,待皇上入座後也紛紛入座。皇上高坐在坐北朝南的主座,一張通體透明的純碧青色玉石雕獸的寬椅上,兩雙嵌紅色明珠的獸眼分別在兩邊的扶手上威嚴懾人。太后坐在右邊雕鳳的金椅上,皇后居陶宛成之左。正對陶宛成前方左右兩列分座,靠近主位的是親王,接後是皇親國戚,其次是大臣。賓座末端是一大塊依著白天流觴曲水那條河的空地,一邊列坐著皇家樂師。滿園的錦衣繡裳,織錦浮光漸欲迷人眼。穿著鮮艷的宮女和太監執燈忙碌穿梭在長廊中,運送著各種珍酒美味。貼身的女婢則靜侍其右。

    其他妃嬪娘娘則按位份以低太后皇后一階列座。她們身上今日都個個香氣四溢,誘人非常,倒惹得陶宛成多看了幾眼,由此讓一群想盡心思爭奇鬥妍,搏皇上眼球和寵愛的女人們難掩眉間的竊喜和嬌羞。又彼此拐著彎地互相攀比。

    「齊妃一身翠綠配著這黛色的桐花香囊可真是像極了不落凡塵的仙子似的啊,這木小姐可真是為姐姐費了心思地配著了呀,這裡就屬姐姐最惹皇上眼了。」一身嫣紅輕柔紗裙,象牙色金簪直飛入鬢,更顯得她張揚的妖嬈。

    「清妹妹這張巧嘴可真是甜壞了我,我要是天上的仙子啊,那你這芍葯紅的桐花香袋配上妹妹這張絕色的容顏,可是真是連花顏仙女都及不上了。」齊妃嫣然一笑。

    「呦~兒,齊妃和清妃你們互相誇讚的好了極了,只是怎麼不問問我們大家怎麼看的呢?呵呵……」,一身誇張珠翠華服,濃艷裝束的女子橫眉譏笑了一聲,說完還不忘回頭遞給幾個妃子一個眼神,幾個人便跟著笑起來。轉眼間又你來我往地嘴上爭鬥起來。

    而那些親王臣子們也都沒有閒著,閒聊胡扯,恭維獻媚,談論國事要事的一片喧聲,熙熙攘攘。

    木千顏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沒有見過以前宮中是怎麼辦晚宴的,也就沒有對比,不知道皇上滿不滿意,自己算不算過關了。木千顏屬於宮中女眷,又是五皇子的准皇子妃,位置放在了妃嬪最末的一張。抬頭看向主座上的皇上,面容威嚴卻不失親和,嘴角含笑,眼裡帶著深深的光,讓她猜不透陶宛成此刻的意思。太后慈眉和目,莊重高貴,皇后端莊矜持,鳳儀威嚴。木千顏心裡暗暗焦急,目光不自覺地游移到皇子座上,碰到陶宛昂也正好往這邊看來,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光,才稍稍覺得有點心安。事情成敗與否,就看今晚的行動了。

    音樂聲停,禮官往前一步,高呼,「宴始……」。

    大氣恢弘的樂章奏起,在寬敞的御花園上空激昂迴盪,響徹夜空,樂師唱響歌曲。這是大興王朝國宴的傳統規矩,木千顏並沒有改變它。眾人靜心而虔誠地聆聽這莊嚴肅穆的國樂,短短的一曲樂章完畢,所有人紛紛落座。

    陶宛成洪亮渾厚的聲音如洪鐘般從上座傳到每一個大臣耳中,「上巳祓禊,天地明淨,大興昌旺,子民康安。今日上巳節是消災去病、祈福求祉、祓除不祥之日,朕同皇族為大興祈天求福,從此國泰民安,天下太平。當次是天下歡慶之刻,眾愛卿可不必拘束,歡暢盡興即刻。」

    舉杯向在座所有人示意。

    所有人也都站起來高舉酒杯回敬,昂首一飲而盡,高呼「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美酒佳餚在前,良辰美景佳期,君臣舉杯暢飲,相談盛歡。

    突然四週一暗,眼前漆黑一片。正當大家開懷暢飲的時候四周的燈火突地全滅了,剛才還人聲鼎沸的晚宴場上突然一片寂靜,眾人一刻之間全呆愣了。

    「怎麼回事?怎麼燈全滅了?」突然有人反應過來,驚呼一聲,緊接著大家全驚醒了過來,都慌亂的喊叫起來。

    「快……快點、點燈!人呢!」

    「護駕!保護皇上太后以及娘娘們。」

    「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刺客?」

    「刺客?快護駕啊!」

    「大家不要慌,暫時不要離座,等弄清楚了出了什麼事再做決定,不要誤傷了自己人。」

    木千顏趁亂迅速起身,借黑暗的掩護跑了出去。

    眾人情緒緊張,想走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都全身緊備起來。

    陶宛昂霍地站起身來,全身緊繃,沒有跑向皇上的位置去護駕,反而一雙凌厲的眼睛在努力在黑暗中的人群裡搜索一個身影,緊張得雙拳緊握,可是皇座那邊一片漆黑,連一絲微弱的星光都沒有,根本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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