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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如不見(一) 文 / 惜藍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寂靜,明明外面吵翻了天,他們卻彷彿跟這個世界分隔開了,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黎昕的手緊握成拳,臉色冰冷,安靜的坐在床上,任由凌小薰為他穿衣綰髮,卻再沒有任何情緒。她的那一句「我已經嫁人了」徹底的打擊了他,讓他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她嫁了人這件事,畢竟,這身體又不是她自己的,也許一來到這個世界,她就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也有可能啊?前世凌小薰愛看穿越劇,他也跟著看了不少,電視劇裡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情節麼?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這半年裡已經徹底愛上別人了呢?

    其實,不管怎麼樣,他都曾經設想過,只是突然見到了她,太興奮太激動了,讓他忽略了很多事情。現在才明白,就算他們還相愛,半年後的異世重逢,也絕對是充滿了挑戰的。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寒徹帶著東方嵐和花鑰以及蘇煜闖進房間。

    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凌亂的床褥,以及正襟危坐在床前的男人和他身後低著頭為他綰髮的女人。

    「小薰」

    「薰兒」

    「婉兒」

    「寶貝兒」

    四人異口同聲,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接著就大步闖了進去,圍在凌小薰身邊,一個個都不解的看著他們兩人。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凌小薰為黎昕綰好頭髮,抬眸對四個滿臉擔憂的男人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勉強。

    「婉兒,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東方嵐推著輪椅上前,拉過她微涼的手捂在手心。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凌小薰不捨的看著黎昕,眼淚無聲的滑落,「我累了,嵐,我們回家吧。」

    黎昕的表情好冷,好嚇人,是她從未見過的臉色。讓她害怕,讓她不知所措,更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黎昕才好。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像只烏龜一樣縮進自己的殼裡,逃避眼前的這一幕。

    她害怕聽到他的質問,卻更害怕看到他這樣嚇人的表情,害怕他會張口罵她犯賤……不管是哪一樣,只要是黎昕做出來的,都會讓她無法承受。

    但是她也很清楚,要黎昕接受她已經嫁人,而且還有一群「老公」這件事是很艱難很艱難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哪天她知道黎昕有了別人,她也一樣不能接受,所以,她不會殘忍的讓黎昕接受這樣的自己。如今的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逃避……

    都說想見怎若不見,早知道再相逢會是這樣的場面,還不如不見。

    「好,我們回家。」東方嵐拉著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寒徹和花鑰過來扶她,自己則推著輪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黎昕,轉身慢慢的走開了。

    走至門口,凌小薰已經渾身無力,險些站不穩,卻仍是咬著牙,對黎昕道,「昕,對不起,半年來,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我了,我不求你原諒,也不會殘忍的奢望你接受我。只求你別太難受,今後的日子,找個愛你的人,好好過一輩子。」

    說完,凌小薰已經泣不成聲,靠在寒徹的懷裡,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寒徹心疼的看著她,將她橫抱起,柔聲道,「小薰,別哭了,你還有我們。小心孩子……」

    「嗯。」凌小薰將臉埋在寒徹胸口,至始至終都不敢再看一眼黎昕。

    一群人湧進來,又一群人湧出去,空蕩蕩的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了黎昕一個,呆若木雞的坐在床上,指甲刺進手心,已經滲出了鮮血,他卻毫無知覺。

    護衛若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臉死灰坐在床頭的黎昕,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主人的真容,那帥氣剛毅的臉龐,再一次讓她的心跳變得不規律。只是,他的表情,為什麼會這麼悲痛。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主人他……

    「主人……」若言心頭一緊,緊張的上前擔憂的看著黎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們回去吧。」黎昕呆呆的站起來,渾身僵硬著,宛若一具行屍走肉一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間。

    「主人……」若言快步跟上,臉色蒼白,想要去扶住黎昕卻又不敢靠近,只能焦急的跟在他身後,臉上哪裡還有往日的冰冷?

    明月樓的頂層,所有人都被禁止進入的明月樓老闆的住處,若言也被趕了出去,只能安靜的守在門外,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裡面的情況。

    可是,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裡面的人,彷彿不存在了一般。

    但是,黎昕卻確實的坐在了裡面,只是,他躺在床上,雙眼睜開,望著床頂,卻始終回不過神來。

    今天,他是不是又做惡夢了。好不容易夢見自己見到了她,還順利的跟她完成了洞房花燭,為什麼結局卻是這樣的呢?

    他做過無數個跟她重逢的夢,卻沒有一次這麼的真實,這麼的叫人心痛。

    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呢,將他們丟到這個世界,卻讓他們的身體分隔兩地。不,他是整個人都被拉到了這個世界,而她卻只有一縷幽魂,他們,兩顆心隔著不同的身體,就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何況,他們隔著的遠遠不止是不同的身體這個問題,還有,還有那已經如流水般流逝的半年。

    這半年,他沒在她的身邊,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能立刻找到她,他們就已經錯過了。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薰兒……」黎昕起身,拿起一罈酒,仰頭大喝起來。

    晶瑩的液體,順著嘴角滑下,流的渾身都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砰」的一聲,一壇喝完,罈子被用力的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而他又再拿起一壇,仰頭繼續大喝,彷彿那根本不是酒,而不過是一灘憂愁,喝不完,甩不掉的愁……

    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喝多了的黎昕,將自己灌醉,把自己麻醉,是否就真的能痛快,真的就能甩去心中的痛和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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