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來時如頑皮的孩子,動靜大得唯恐有人不知,走時卻悄無聲息,讓人只能在事後恍然大悟。
轉眼冬日過去,春天慢慢走來,最近姬茉歌覺得自己越發的無力,成天發困,按理說沒理由啊,最讓人發困的冬天不才過去嘛。
姬茉歌爬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想,一定是因為過年的時候太忙了造成的。都是那狗屁的宮規還有繁文縟節害的,進宮的頻率跟大家進菜市場一樣。而且,時辰是一次比一次早,姬茉歌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身體的每根骨頭還是都在叫囂著不滿。
「小姐,你今天不陪侯爺進宮嗎?」小慈推開門,不解的問著爬在桌上的姬茉歌。
姬茉歌搖頭道:「不去,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沒安好心,我才不去當炮灰,讓他自己去就好了,反正他們都怕他,不會介意他不帶女眷的。」
今天又是什麼宮廷聚會,元宵節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有那麼多的宮廷聚會。更讓姬茉歌鬱悶的是,他不是『聲名狼藉』在外嗎?!怎麼還有那麼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難道那群女人瞎了眼嗎?!
沒看到她這個正牌侯王妃在身邊?!
「小姐?」見姬茉歌眼中流露出幾分怒意,小慈有些擔心的開口。
姬茉歌垂下眸,道:「沒事的,你放心吧,我已經跟你們侯爺說過了。」說吧,姬茉歌繼續閉目養神。
最近不止是嗜睡了,還老做夢,而且都是一些奇怪的夢。
關於一個小女孩的,絕傲峰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覺得有一些耳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呢。還有福伯是誰,她怎麼會認識他?
似乎一切的片段最後都會歸結到姬相國府裡去。
姬茉歌猛的睜開眼,隱隱有些害怕。
她覺得好像自己身體裡出現了兩個姬茉歌,甚至偶爾她還能看著那個姬茉歌從她眼前走過,然後笑著和小慈小菊打鬧。
難道其實那個姬茉歌一直沒有消失?!
姬茉歌猛的站了起來,小慈方才被姬茉歌的眼神下了一跳,如今再看到姬茉歌這個樣子,更加的不放心道:「小姐,你怎麼了??」
姬茉歌看著小慈,這句話她似乎隱隱在哪裡聽過。
「小慈,你到底是誰?」腦海中突然有了這個疑問,還沒來得及分析,話就已經說出了口。
小慈看著姬茉歌,神色慌張,小姐、小姐她莫非是想起來了!
姬茉歌伸手似乎想抓住什麼,但是手抓的地方卻是一空,隨後整個人倒了下去!
「小姐!」
姬茉歌費力的睜開眼,想要擺手說她無事,可是意識卻漸漸模糊,難道,她真的要消失了嗎?巨大的悲痛襲來,姬茉歌終於徹底的昏倒了過去。
「來人!」
「來人,王妃暈倒了!」
門打開,白色的身影迅速的走過來打橫抱起姬茉歌,將她放在床上。
「鍾闊,去叫鬼醫過來。」今日鬼醫回來,他本就想叫人明日去請鬼醫,不想茉兒卻在今日昏倒了。
鬼醫剛到京門口,就被雪衣侯府的人攔下,然後二話不說的讓他上了馬車,一路直奔雪衣侯府。一看這架勢,鬼醫就知道定然是那個不肖的丫頭又出事了。
「如何?」凰秋夜緊蹙著眉頭,開口問鬼醫。
在鬼醫診斷時,凰秋夜已經讓旁邊的人都下去,此刻除了躺在床上的姬茉歌外,就只有他和鬼醫兩個人。
鬼醫走之前早算好了姬茉歌會無事才走的,方才只以為他這徒兒是出現了上次的狀況,原來不是。
「秋兒,若是再不找到下冬蟲卵的蠱師,就要麻煩了。」鬼醫萬分凝重的看著凰秋夜。
「茉兒怎麼了?」
鬼醫見凰秋夜緊張的神情,不禁搖頭道:「此時無礙,不過腹中的胎兒卻是難說。」孽緣啊。
凰秋夜一怔,一向淡漠冷靜的目光看著鬼醫,有些茫然。
「她有身孕了?!」
「不錯,所以你要盡快除去她體內的冬蟲卵,否則……」鬼醫目光冷冽的看著凰秋夜,可想而知下面的話是何等的殘酷,「一屍兩命!」
凰秋夜只覺得心上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掌,茉兒和他們的孩子都有危險。
「還有多久?」
鬼醫看了看姬茉歌的神色,道:「最多一個月。」所以時間是相當的緊迫,蠱師並不好找,否則他這幾十年來也不會只是聽聞。
凰秋夜眸中閃過幾分冰冷,精緻的面容仿若附上了寒霜。
「一個月內,本侯定然找到蠱師!」
宮中
凰辰霄看著坐下的臣子,卻獨獨沒有凰秋夜和姬茉歌的身影,臉色微微暗沉。
其實不止是凰辰霄不滿,就連今晚刻意帶女兒過來的大臣也有些不滿。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居然沒有看到雪衣侯的身影。
過去這兩年,雪衣侯的手段已經不似過去般殘忍。
而那張淡漠的臉多看幾次,其實大家也就習慣了,反而覺得這樣才對,畢竟侯爺是執掌刑部的人,若是不狠絕的話怎麼可能會有京都今日的和平。
本以為刻意再看到那一臉的精緻,不想居然沒有,很多在場的女子都有些失了意興。
「唉,安公公,今日怎麼未曾見到雪衣侯?」
那官員雖然問得小聲,但是湊巧的是此時歌舞剛好聽了下來,所以所有人都聽見了,這也是大家都好奇的問題,就連凰秋夜都看了過來。
安公公面露難色,侯爺這次並未派人來說明,所以他也不知道。
安公公剛要開口,身旁的小太監就附耳在他耳旁說了幾句。
安公公對著凰辰霄道:「啟稟皇上,侯爺方才派人來說,侯王妃突然昏倒,此時正在診治,今晚恐怕是無法過來了。」
她昏倒了!
凰辰霄嘴角微揚,眸中閃過一抹光亮,一口飲盡手中的酒。
「嗯,朕知道了,讓侯王妃好好休息吧。」
「是」一個小太監退下。
剩下的人則互相看了一眼,眸中的意思瞭然。
侯王妃已經入府快一年了,還未有子嗣,最近又連續幾次聽聞侯王妃病倒,看來是他們的機會來了。
宴上都是心思剔透的女子,自然心中也各自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