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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無良 第246章 逆天改命(加結局公告) 文 / 笑無語

    聽著耳畔眾多暗衛撤離的聲音,聽著他疲倦的一聲歎息,歐陽幽若望著不遠處的那一襲青色身影,握著軟劍的手不自覺鬆開了幾分。

    她不是要故意威脅他,她方才是真的想就這麼離開這個人世了,也許她離開之後,造成他們一段時間的傷感,不必再爭鋒相對,時間一旦長了,便會漸漸遺忘,回歸到原本的生活軌跡裡。

    可顧玄曦的行為讓她困惑的同時卻也有些欣慰。

    原來她還是可以改變他的主意的,他是那麼偏執的一個人。

    倏然間有極為細小的破空之聲傳入耳中,歐陽幽若只覺得握著軟劍的手倏然一疼,不由自主便鬆開了手。

    軟劍從手中滑落至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她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顧雲凰正將蠶絲收入袖中,面色帶著淡淡的冷凝,似驚又似怒。

    他的一旁,鬼醫與花冥央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見軟劍脫離她的手,卻是鬆了一口氣。

    望著幾人的神色,歐陽幽若眸中浮現了幾許愧疚。

    動了動唇,想要開口,卻終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音。」顧雲凰身旁,瑾玉緊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彷彿是無聲的安慰,「沒事了。」

    當顧玄曦將一眾手下揮退的時候,她便知道今日無事了,顧玄曦饒是再心狠,卻終究放不開歐陽幽若。

    顧雲凰察覺到捏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偏過頭望瑾玉,見她神色擔憂,朝她淡淡一笑,示意她放下心。

    瑾玉見此,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隨即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軟劍,上前將它撿起又重新扣回腰間。

    「幽若,下回可不能再做這種事了,你若真的自刎了,我們即便能活,也活的不安心啊。」花冥央長歎一聲。

    有一句話他是沒有說出來的,與其相信顧玄曦會因為幽若的死而悔悟,放了所有人,倒不如相信顧玄曦會因為幽若的死而遷怒於其他人,趕盡殺絕。

    可他終究不瞭解顧玄曦,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以一切還不過只是他的猜測。

    幸好,幸好顧玄曦終究不是那麼無情的。

    「幽若,疼嗎?」鬼醫幾步走到了歐陽幽若身前,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交到她手上,「記得塗上這個,脖子上的傷好得快。」

    歐陽幽若將那瓷瓶接到手中,忽然便是有些想落淚。

    被她當成哥哥一樣的男子,從來都不掩飾對她的關心和愛護,他們心中想的什麼她幾乎一猜便能猜出,而她真正戀上的那人,她卻連他的心思都猜不出,甚至不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從心底深處湧上一絲挫敗感,歐陽幽若斂下所有情緒,再次抬頭時,十分平靜地朝著鬼醫二人道:「你們兩個,快些離開吧,再不走,他若是改主意了,屆時我也許就阻攔不了了。」

    「幽若,他現在已將死士撤了,我們還是有機會同他拚一拚的。」鬼醫見歐陽幽若趕人,忙道,「我與花冥央兩個便夠了,縱然贏不過他,也能兩敗俱傷,屆時,你趁機快走。」

    此話一出,他身後的三人神色各異。

    瑾玉扶額歎息,花冥央神色無奈,顧雲凰乾脆直接將臉別到一旁。

    「前輩,你忘了之前的一眾暗衛是怎麼來的麼?」瑾玉歎了一口氣。

    她一語點醒鬼醫,鬼醫反應過來之後,不由氣得臉色通紅。

    一旦他們與姓顧的再動手,那群暗衛便又會被招來,而他們在短時間之內,根本敵不過顧玄曦。

    他的提議出來,無非就是惹人笑話的。

    「凌兄,咱們且聽幽若的。」花冥央自然是冷靜沉穩的多,緩步走到鬼醫身後,低聲道,「顧玄曦眼下是不會傷害幽若的,我們留在這兒,只會讓幽若憂心而已,這是顧玄曦的皇宮,咱們既然暴露,便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先離開,從長計議。」

    鬼醫聞言,終究只能狠狠地剜了一眼不遠的那一襲青影,而後隨著花冥央躍身到了宮殿屋簷之上。

    二人的身手都是頂尖,不過片刻,便消失的無蹤無影。

    顧玄曦就那麼站著平靜地看著二人離去,沒有一絲動作。

    氣氛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四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耳邊只有清風拂過袖子翻飛的聲音。

    也不知就這樣站了多久,終而是歐陽幽若先開口了,「音兒我已經見到了,是不是該回我原本呆著的那個地方了?」

    這話,自然是問顧玄曦。

    原本呆著的地方,所指的也自然是關押她的那間房屋。

    此話一出,一旁的顧雲凰眸色一冷,卻是靜觀其變,沒有說話。

    他倒是想看看顧玄曦是怎麼回答的。

    然而,不遠的那一襲青影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邁著步子走了過來,到了歐陽幽若跟前,一把扯過她便走,並不理會一旁的二人。

    顧雲凰哪裡由得他走,邁步踏了出去,不想顧玄曦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凌空揮出一掌,帶起的勁風直席捲向那二人。

    「住手!」

    顧雲凰見此依舊沒有表情,反應極快地一把攬過身旁的人便避了開。

    「音兒,不許跟來!」歐陽幽若一句話,讓顧雲凰邁步的動作一頓,他抬眸,卻見對面的女子朝他輕輕搖了搖頭,而後任由自己被顧玄曦扯走了。

    「阿音,聽她的。」瑾玉抓上了他的手腕,「她現在應當是安全的,顧玄曦既然肯因為她改變主意,便不會傷她的,相反,你跟過去反而不好,你現在不能妄動真氣,也不是他的對手。」

    瑾玉所說的,顧雲凰原本也明白,只是卻依舊不甘心。

    望著那已經走遠了的兩道身影,他抿唇不語,眸底泛著淡淡殺機。

    片刻之後,他終於平復下了心境,將手中的畫卷重新捲起,收入袖中。

    顧玄曦原先總是命人催他交出畫卷,而真正等到他願意交出的時候,顧玄曦卻又表現的不屑了,彷彿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直到拉著歐陽幽若離開,他也不提藏寶圖的事情。

    他的行為,永遠那麼令人費解。

    ……

    裝飾簡潔的房屋之內,素白長裙的女子坐在檀木製的桌邊,偏過頭看窗外的落雪。

    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二月了呢。

    望著窗子外頭的銀白世界,她微微垂下了眸子。

    顧玄曦將她帶回來之後竟沒有再將她關起來,而是收拾出了這樣一間乾淨的屋子給她住,而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由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是她知道他氣得不輕。

    他大多喜怒不形於色,生氣的時候他便會沉默。

    雖說現在她不是被囚禁,但屋子外頭有人把守她是知道的,她只要走出屋子,所做的事情都會有人稟報給顧玄曦。

    忽的,有腳步聲在外頭響起了,來人沒有開口,只是敲了敲門。

    「進來。」她道。

    來人推門而入,正是負責送膳食的人,一身黑衣蒙著面巾,她知道來人以及屋子外頭把守的人都是他的死士。

    每一餐前來送飯的人都不會與她說一句話,她若有什麼需要吩咐的話自會有人幫她打點。

    黑衣人布好了菜之後便退下了,她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拿起一邊的筷子撥著碗裡的白米粒。

    吃下幾口之後,筷子再一次伸入米飯之中卻忽的像是戳到了什麼東西停滯不前,她低頭一看,眉目微動。

    飯中,竟然有折疊成一小團的信件。

    是誰這麼大膽?將信件藏在飯食中,且還成功地送了進來?

    是音兒,還是凌大哥他們?

    將筷子擱到了一邊,她將那藏在米飯中的信件取了出來,攤開一看,卻有些吃驚。

    酉時借口沐浴,前來一聚,有要事告知。

    落款竟然是容妃。

    歐陽幽若驚訝之餘,卻也覺得是容妃倒正常。

    這兒防守這般嚴謹,音兒他們又怎麼能通過層層把守送信呢,而容妃卻不同,她是跟在顧玄曦身邊的,這些年早已瞭解了冷宮的防守佈局,以及知道什麼地方最適合說話。

    借口沐浴,莫非這冷宮哪裡還有浴池不成?

    她被關著的時候,幾乎沒有出那間屋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容妃會有什麼想要與她說的?竟背著顧玄曦。

    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去一去。她並不擔心容妃敢對她動手,若真有那個本事,還用等這麼多年,想來容妃很是忌憚顧玄曦。

    快到酉時,她起了身,打開房門,朝著空氣道了一句:「我要沐浴。」

    沒有人回答她,但她知道有人聽的見。

    回到房裡,沒有等多久,便聽得有腳步之聲漸近,是兩名面無表情的宮婢,沒有與她說話,只伸手作出『請』的手勢,歐陽幽若見此,起身跟著二人走出去。

    二人帶著她繞過了兩道長廊,到了一所不大起眼的宮殿前,殿門大開,三人邁了進去,往左拐竟是一道石牆,石牆之上,有個凸起的地方。

    一人上前握上那凸起處往裡推了開,裡頭竟是一個不小的空間,若山洞一般的裝潢,四壁皆是石頭,牆上每隔幾尺竄掛著一顆夜明珠,將裡頭照的很亮堂,地面光滑如白玉石一般,離著房門兩丈距離的地方,是一個冒著氤氳熱氣的溫泉。

    歐陽幽若見這冷宮中竟還別有洞天,並不多驚訝,顧玄曦既是在這兒住,自然很多東西都是具備的。

    她邁步走了進去,身後的兩名宮婢正要替她寬衣,她卻道:「我不習慣有人服侍,你們出去等。」

    二人聞言退下。

    這溫泉除了這道門再無別的出路,且她是第一回過來,她們自然不會擔心她有地方跑。

    門被關了上,歐陽幽若卻並不急著沐浴,而是站著等待。

    忽聽耳邊『篤——』一聲,她循著方向看去,右側原本是石壁的地方竟開出了一道牆,而後,她竟聽見了輪子滾動的聲音。

    待裡頭的人出來,卻是讓她驚詫——

    坐在輪椅之上的容妃。

    她的身後,一名婢女幫她推著輪椅走。

    容妃擺了擺手,示意婢女退下,待到只剩她與歐陽幽若二人,她才開口,「怎麼,很吃驚?」

    不似往日的跋扈和張揚。

    歐陽幽若驚訝於她為何坐輪椅,也疑惑她的態度。

    「拜你所賜,歐陽幽若,我的腿斷了。」容妃冷冷一笑,「你果然就是個狐媚女子,我向來不恥你的手段,卻也在你手上栽了一次。」

    拜她所賜?

    歐陽幽若道:「關我何事?」

    「你忘了你上一回對我施了什麼邪術?讓我險些將不該說的說了,這才激怒了陛下打斷了我的腿?」容妃說道這兒,似是有些激憤,「本來就不是我的錯,他卻這麼對待我!這些年來我什麼時候忤逆過他?他警告我不要對你不利,但是我每回看見你除了冷嘲熱諷幾句我還能做什麼,我連想打你一巴掌都擔心給他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比你自由?比你幸運?殊不知,你才是幸運的那一個,我容宛在他眼裡連根蔥都不是!」

    「一開始我還自欺欺人,以為他讓我留在身邊,說明我終究是不同的,皇后那賤人被送去清修,蝶妃與你被關押,他的妃嬪本也不多,就只剩咱們幾個,可我卻是唯一一個跟在他身邊享受錦衣玉食的,每次我看見你和蝶妃,都忍不住想奚落你們,讓你們看看我是如何光鮮!」

    「可你們哪怕表現出一點羨慕,我心裡都會好受點,可你們偏偏不!你們兩個淪為階下囚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我以為他可能對我還有些感情,就算他心裡還有你幽妃,他只要對我還有情我也是高興的,我以為我對他也許是不同的,但我後來知道,確實是不同啊,其他人失去利用價值了,但是我還沒有呢,呵呵,我是國師的女兒,他可以拿我牽制國師啊。」

    「父親說的沒錯,你是禍國紅顏,你歐陽幽若就是一個禍水!你很委屈是麼?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被稱為紅顏禍水,但是你委屈,我就不委屈麼!我不聽父親的話,執意嫁給陛下,每次看見他對我溫和地笑,我覺得什麼都值了,卻不知我真是愚蠢啊,他的笑容從來不帶感情,我怎麼早些時候看不出來呢,而從你被囚之後,他就幾乎不笑了。」

    歐陽幽若聽著容妃一會兒厲聲,一會兒自嘲,話語間儘是不加掩飾的悲哀,忽覺得她可憐又可悲。

    國師之女,顧玄曦還是太子之時,當朝國師地位便很高,只因國師會占卜預言,伴隨君王守護國家,可國師卻也野心勃勃,地位難以撼動,唯一的弱點應該就是獨女了,太子曦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國師獨女情根深種,容妃下嫁的那一刻,便也注定了國師的野心終歸是不能實現了。

    顧玄曦登基之後,廢除了國師制度,原國師據說在宮中使用巫蠱,被陛下暫時收押。

    「國師,是被陷害的吧?」歐陽幽若道,「是他陷害的嗎?」

    「是!」容妃閉上了眸子,「他後來跟我坦白了,因為他與父親進行了一次密談,事關逆天改命,不知二人達成了什麼協議,父親竟去了,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無論陛下以後想做什麼,務必留我一條命,他答應了,也真的做到了,他詐死之後,身邊只留我一人,生活無憂,但那對他而言,只不過多養一個吃飯的人罷了,也許我比那些死士還要沒用吧,他們能為他做許多事,我卻不能,因為他不會信我的。」

    歐陽幽若望著她,一時無言。

    容妃心高氣傲,她若是同情她說什麼安慰的話,在她看來反而是奚落,乾脆什麼也不說了。

    「歐陽幽若,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什麼?」容妃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眼前的人,忽然笑了,「逆天改命的事兒,想必你知道了一點,雲末四十七年預言,歐陽世家第八任長女為天命鳳女,必為禍國紅顏引發亂世之爭,得此女可得天下,然此女命運多舛……終承載不下鳳女命格,未到不惑,必定殞命。」

    歐陽幽若眉目微動,不惑之年,不惑是四十歲的年紀,她雖知道自己如今看起來年輕,可到底,也是快四十的人了。

    「他容顏難老,是因為他的母親是來自於一個古怪家族,世間奇事多,奇人也多,那個家族名喚雨族,人人至少都是能活到百歲之上,且都有一個特點,容顏難老,不論男女,都是如此的。」容妃不疾不徐道,「你歐陽幽若,是注定活不過明年,他與我父親商議,要用古老的禁術改你的命格,就是雨族的禁術轉生術的一種,然代價是慘重的,施術之人要用十二個子女為代價,其中,十一個子女剛死去一個時辰之內的鮮血是主要條件,但是他有十八個孩子,他便給他們一個公平的機會,秋明山裡,除去逃掉的十二皇子與活著出來的人,正好死了十一個。」

    歐陽幽若頓覺渾身血液冰冷,望著輪椅之上的人,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不敢相信了?還有呢。」容妃冷冷一笑,「我說了,要十二個,其中十一個是主要條件,最後一個是藥引,那便是施術的人與承受者的血脈,也就是他與你的孩子,在明年,你的大限所至的那一日,用他死後的心頭之血,做最後的藥引,你知道為什麼雲凰這麼出色,陛下卻一直不曾關心他?因為他怕一旦有了感情,就下不了手了啊,沒有感情,才能下手時利落,哈哈哈……」

    歐陽幽若面色慘白如血,幾乎承受不住癱倒在地上。

    怎麼會,怎麼會……

    ------題外話------

    明日開始請假碼大結局,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吧~

    除了黃鶯金魚以及他爹娘,還有一些人的結局沒交代。

    比如凌杉的身份,林蕭銘,蕭九月,還有作死的金魚老爹,還有阿瀾和小燁,葉茫小梅。

    大結局肯定要先交代主角的,如果配角的交代不完會留作番外。

    還有,黃鶯他爹在感情方面,絕對不算渣男~但是其他方面,真的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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