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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無良 第228章 雙重身份 文 / 笑無語

    顛倒眾生謫仙出塵……

    原本因著納蘭玖璃的出現,而有些喜悅的眸子,在聽到這一句別樣的開場白,換做眼角一抽。

    她實在是不知如何評價一個七八歲的毛孩子是如何謫仙,若說是他那位神醫爹爹倒是還說得過去,當然前提是只看表面。

    身後的二婢聽聞納蘭玖璃的話自然是怔了一怔,莫非是人?

    而當納蘭玖璃落地的那一刻,瑾玉看清了他懷裡的揣著的是什麼,不禁訝然。

    「孩子怎麼在你手上?」

    「你說的是他麼?」納蘭玖璃望了望懷裡的娃娃,朝瑾玉眨巴著眼睛,「怎麼難道你自己不知道他被人趁著月黑風高抱走了,而後你的情郎追了出去?」

    不去計較納蘭玖璃口中的『情郎』二字,瑾玉眸色一冷,「什麼時候的事?」

    她當然不知道。

    不過看眼下的情形,應當是她與東方燁在御書房的時候孩子被人偷走,而顧雲凰之所以不與她一同去,原先她以為是他對東方燁有些偏見,現下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他莫非早就料到了有人會趁著夜裡偷走孩子。

    早在聽宮婢說,顧如夢在房外偷瞧的時候她便開始提防了,因此今夜還特地叫了珍惜守在孩子的床頭。

    「就在一刻鐘前的事。」納蘭玖璃說著,將手中的孩子抬高了遞給瑾玉,「重死了,你看見我怎麼也不曉得接一下,我這細胳膊哪裡抱的動。」

    瑾玉挑了挑眉,俯身接過那睡著正香的小娃娃。

    但接下來,納蘭玖璃一句話,卻讓瑾玉險些腳下一個釀蹌——

    「你兒子?看著跟你不大像啊,臉也太圓了點。」

    「整個望月都知道我雲英未嫁,哪來的兒子。」瑾玉定了定心神,瞥了一眼納蘭玖璃,「我皇兄的兒子,我是他皇姑姑。」

    「這樣麼。」納蘭玖璃咂了咂嘴,「我還以為是你和你那情郎的呢,看著他以寡敵眾還要護著這個孩子,能不讓人誤會麼。」

    瑾玉眉目一動,「你說什麼?」

    「我們與你的半月之期你還曉得吧?我爹爹做事向來不會拖沓,所以他提前兩日來了,當初在客棧看診的時候,我趁你不注意偷偷在他身上下了追蹤蠱,那個,追蹤蠱對人體是沒有害處的你且放心,我們尋過來的時候,本想趁夜嚇你一嚇玩玩,哪知遠遠地看見皇宮,一黑衣女人抱著孩子和一大群黑衣蒙面人大打出手,之後便是你那情郎不知從哪冒出來把孩子搶回來了,接下來你能猜到了,一場惡戰,那群人的目標就是這孩子,滿口說著孽種,真沒素養。」

    滿口說著孽種——瑾玉心下冷笑,歐陽家的人。

    對於喜好近親結婚的一個傻叉家族而言,與外族通婚就是孽種,真他娘的讓人想生氣。

    「那麼他人呢?」瑾玉望向納蘭玖璃,「為什麼孩子在你手上?」

    「因為他暈了,所以,我把他扔給我爹了。」納蘭玖璃說著轉了個身,「你們皇宮的防守也太鬆懈了些吧,那什麼玄武門的侍衛一個個跟夢遊了一樣,我們毫不費勁地便進來了,爹爹隨便在你宮裡找了一間屋子,但是我們不請自入,天色又這麼晚,我擔心別人懷疑我們是刺客或飛賊,這才沒驚動旁人,但我全然沒想到你的婢女竟說我是鬼!見過這麼好看的鬼麼?!」

    「皇宮的防守鬆懈?」瑾玉眸中劃過幾許若有所思,什麼叫做,玄武門的侍衛夢遊?

    倏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顧雲凰料到了顧如夢會趁著夜裡偷走孩子,既然是跟到了皇宮外,那麼應當是想看顧如夢究竟要做什麼,至於會碰上黑衣人,是他沒有料到的罷。

    玄武門與永陵宮的防守之所以會鬆懈,是他故意為之,她的黑鐵令藏在哪裡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心下冷哼一聲,這廝又自作主張。

    由納蘭玖璃帶領著去顧雲凰所在的屋子,七拐八繞竟繞到了下人住的廂房。

    「防守鬆懈是他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放那黑衣女子出宮去,看看她玩什麼把戲。」瑾玉淡淡道,「故而,你不要真的認為鬆懈,下次再來宮裡的時候,別再這樣瞎闖了。」

    「幫你救人,你不迎接也就罷了,還苛責我,湘王殿下,你太不知感恩了。」納蘭玖璃哼了哼,「親自上門救人,旁人哪有這樣的待遇。」

    瑾玉:「……」

    難道不是一開始約定好了他們自己找過來的麼?

    他們在望月居無定所,而她卻是定居皇宮,由他們來找,變成她不知感恩了,這毛孩子太能扯。

    還是同他爹那樣的人說話比較不費勁。

    「那本王在這謝謝納蘭小少爺了。」面無表情地道了這一句,為了顧雲凰,懶得與這小男孩計較。

    「嗯,不客氣,爹爹曾說,皇宮不如千雪宮好看,如今看來,倒是各有千秋,千雪宮雪玉樓台清雅幽美,皇宮貴氣磅礡彰顯莊嚴。」納蘭玖璃一路打量著永陵宮,「聽說住宮裡很悶,真的麼?」

    「那得看是針對什麼人,於宮女妃嬪而言,悶,於我而言,沒有差別。」她素來想去哪裡去哪裡,哪有人管得了。

    「嗯,這就是當王爺的好處麼。」納蘭玖璃嘀咕著。

    瑾玉眸色一閃,忽的道:「玖璃想不想當?」

    「嗯?」納蘭玖璃回頭,「當什麼?」

    「王爺不大可能,世子卻是可以的。」瑾玉笑了笑,「我可讓舅舅南靜王收你做義子。」

    「別,讓我爹爹知道我給別人當兒子,我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納蘭玖璃拒絕的很是乾脆,「總有一日要回龍鳴,當了你望月的世子也沒有什麼意思。」

    瑾玉笑了笑,不再言語。

    被納蘭玖璃帶領著到了一間房門口停下來,她才想抬手推門,便被納蘭玖璃止住,「我們在這門口等一會兒,裡頭應該在施針。」

    「你爹是否找到了救治的方法?」瑾玉將手收了回去,望著納蘭玖璃,眸光之中透著一絲期許。

    「我爹爹說從未見過這樣的毒,且他體內的毒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納蘭玖璃並未正面回答瑾玉的問題,只道,「也就是說,慢性之毒,服用過多少回都不知道了,若非是被人暗害,那就是他自己服用的,但是我覺得似乎是第二種可能。」

    瑾玉頓時靜默。

    「通常身手那麼好的人警覺性也不會差,總不可能常常被人暗害而發覺不出來,當然如果是他所信任的人那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覺得他自己服用的可能性更大。」

    「喂,你怎麼不說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或者你是覺得我在騙你?」

    瑾玉好似沒有聽見他在說話,廣袖之下的拳悄然握緊。

    片刻之後,她眸底的寒意褪去,再看納蘭玖璃之時已然恢復了平靜,「你懂醫?」

    「半懂。」納蘭玖璃見她又淡然如初,不由得挑了一下眉頭,「跟著爹爹耳濡目染學了一些,不過有許多的症狀,我看得出,卻不會治。」

    「那我問你一事。」瑾玉頓了一頓,繼而道,「你知不知,有一種法子可以將人的記憶暫時封存,封存的記憶為某個時間段,雖不多,卻想不起來。」

    納蘭玖璃眨了眨眸子,「從沒聽說過。」

    「那便罷了。」瑾玉轉過了身,「我先將孩子抱回去,一會兒過來。」

    言罷,邁步走了開。

    心下百味陳雜,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心痛。

    世間總有太多無奈與難以預料,有時候,連健康的體質都是一種奢求。

    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才要推開門,耳際響起衣抉被風拂動的聲音,下一刻,黑色勁裝的窈窕身影落在了一旁。

    「殿下。」珍惜開口道,「公子說,放鬆警戒是故意為之……」

    「我知道了。」瑾玉轉過頭,將孩子交給她,「莫忘了將防守恢復嚴謹。」

    關於顧雲凰的真實身份,她身邊唯有珍惜珍華知曉,故而她們聽他的吩咐也是情理之中。

    「是。」珍華垂首應著,將孩子接了過來,「還有一事,監視南靜王府的暗衛傳話回來,南靜王世子今夜回府了。」

    「回來了?」瑾玉眸光微閃,隨後轉身離開。明黃色的燭光映照一室的溫暖。

    月輝從半敞著的窗子灑進室內,床榻之上的女子容顏蒼白,睜著一雙茫然的眸子。

    「你說你是我哥哥?那我是誰?」

    她靠著床壁,望著身前溫和俊逸的藍衫男子。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睜開眼所見的第一個人便是這藍衫男子,他一直朝著她笑,笑容溫暖和煦,不由讓人心生好感,連帶他說的話,她也下意識相信了。

    「你就是你,我蕭陌宸的妹妹。」

    「我,想不起來。」晃了晃腦子,只覺得腦海中依舊空白,混沌,但似乎一直有一張男子的模糊面容揮之不去,想去仔細回憶,頭又開始發疼。

    「如夢,不要去想。」蕭陌宸見她神色痛苦,忙以手按著她的肩,「不要想,你只是生病了,哥哥會陪著你。」

    「我叫如夢?」少女終於抬起頭,「我的名字。」

    「對,如夢。」蕭陌宸淡淡一笑,「蕭如夢。」

    少女聽聞,垂下眸子,重複著他的話,「蕭、如、夢。」

    「對,要記住……」蕭陌宸笑著開口,倏然間,眉目一凜,站起了身,溫和的笑意斂起。

    「閣下夜裡降臨我南靜王府,何必藏著,一同喝一杯可好。」他淡淡開口,聲線依舊是平和的,目光卻稍稍抬起,似乎穿過了屋頂看外面。

    「哥哥?」床榻之上的少女眸光疑惑。

    蕭陌宸偏過頭看她,柔柔一笑,「乖,不要出聲。」

    「呵呵,許久不見表哥,甚是想念,得知表哥回府,夜裡來探望一番。」帶著笑意的清涼女音在頭頂上空響起,下一刻,那聲音的來源處變成了房門之外,「表哥應當還沒睡罷?介不介意本王直接推進來。」

    蕭陌宸神色一變,下一刻,笑出了聲,「湘王夜裡來訪,陌宸自然是要迎接的,待陌宸披一下外衣。」

    言外之意,此刻衣衫不整,不能進來。

    「也許本王來的不是時候,正撞上表哥與佳人談笑。」瑾玉站在房門口,說的不鹹不淡。

    蕭陌宸屋子裡有女子她是曉得,不過剛才隔著一層瓦,那女子聲音也不大,說的什麼她沒聽清。

    「哪裡是什麼佳人,不過是個生了病的友人,照料一下而已。」蕭陌宸眸色漸沉。

    然他沒有料到的是,床榻上的人聽聞此話,直接問了,「哥哥,我不是你妹妹嗎?」

    蕭陌宸聞言,忙轉過身,邁步到了床前,「不要出聲。」

    妹妹……

    屋外的瑾玉眸中劃過一絲疑惑,南靜王有女兒?從沒聽說,難不成還是私生女?

    且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同一時,房屋內,榻上的少女聽著蕭陌宸忽然嚴厲的口氣,愣了一下,再度開口聲音有些委屈,「哥哥為什麼凶如夢?」

    蕭陌宸暗歎一聲糟。

    果不其然,下一刻,房門直接被人一把推開。

    聽聞『如夢』二字,再加上略感熟悉的聲音,瑾玉幾乎是想也不想地直接破門而入,抬目看見了床榻之的人,眸光頓時一寒。

    「妹妹?」她開口聲線帶上一絲嘲諷,「雲若的十四公主,跟你有半絲關係麼?」

    「湘王夜裡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說這個吧?」眼見瑾玉推開了門,蕭陌宸眉目中劃過一絲無奈。

    當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少跟我扯開話題。」瑾玉冷冷一笑,「此事你若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會再客氣。」

    「她什麼也不記得了。」蕭陌宸站在顧如夢跟前,隔絕了瑾玉與她的視線,「我尋到她的時候,她倒在亂石叢裡,受了不小的內傷,如今她這樣,什麼也做不了。」

    「失憶了就能抵消原先所犯的過錯?你怎知她就不是裝的?」瑾玉冷然地望了一眼蕭陌宸,隨即視線一轉,身形掠到了點著燭火的桌子邊。

    蕭陌宸立即就猜到了她想幹什麼,出聲道:「不可……」

    瑾玉哪裡肯理他,直接吹熄了燭火。

    「你這是何必。」黑夜中,響起蕭陌宸一聲歎息。

    「哥哥,好黑,能不能……把蠟燭點回去。」女子的聲音聽起來似是有一絲懼意,卻並不恐慌。

    瑾玉垂下了眼簾。

    記憶中的顧如夢,每夜都需要點著燭火才能入睡,或者說,她的人生中便見不得黑,一旦碰見,幾欲癲狂。

    但如今的顧如夢,卻只是潛意識的害怕,也許是腦海深處的殘留意識導致。

    她真的不記得往事?

    有腳步聲緩緩靠近,片刻之後,屋子裡的燭光又燃了起來。

    「蕭陌宸,亦或者,我該稱呼你——」瑾玉淡淡抬眸,望著身旁男子,「司雪笙?」

    蕭陌宸沉寂不語,對於瑾玉的言語也不顯得驚訝。

    「第一次在雲若的宮宴之上碰見司雪笙,我就覺得似曾相識,也許是你特有的那無害和煦的氣質,後來,雲凰為了替我出氣,他知顧如夢對司雪笙的癡迷,給司雪笙下了女兒香,還派遣了四名美婢,怎料到女兒香這般霸道的藥對司雪笙毫無作用,現在想想,倒也正常,你身為鬼醫弟子,故而能抵抗女兒香。」瑾玉不溫不火道,「當時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放過如夢吧。」蕭陌宸道,「有我看著,她不會再胡作非為。」

    「如你這種聖母性格的人,是如何看上這樣歹毒卑鄙的女子。」瑾玉冷哼一聲,「身為望月世子,跑去雲若做右相,我若是把你這事抖出來,你可知是什麼後果,你自小體弱,舅舅只以為你跟著高人學醫四處遊歷,若是知道你游到別國做了丞相,不知是什麼感想。你究竟記不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

    「湘王要怎樣都隨你,只是如夢現在可以重新開始,我要設法讓她脫離雲若的皇室。」他不知道聖母是什麼意思,卻將瑾玉的諷刺聽得很清楚。

    「你不要告訴我你去雲若做右丞相是為了顧如夢?」瑾玉望著他的眸光好似在看一個瘋子。

    「不僅是為了她,在她身邊,我看著她能少造些殺孽。」蕭陌宸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我不需要旁人理解我的想法。」

    瑾玉淡淡道:「你的思想太奇特,我聰慧不足,理解不了。」

    唐僧戀上白骨精,是她這等凡人無法理解的。

    「我盡量讓如夢少出現在你眼前。」蕭陌宸淡淡擔保。

    「我可以信你一次,但是——」瑾玉眸色一冷,「把她指甲上的蔻丹抹了,下次再讓我看見我便剁了她的手。」

    「說說來找我的原因吧。」蕭陌宸答非所問。

    瑾玉知道他聽進去了,便也回歸了正題,「鎖憶術,花未寒會的,你會麼?」

    「無能為力。」蕭陌宸道,「只有大師兄與師父才會,我對鎖憶術的認識僅限於能看出一個人被否被抹了記憶,這個顧芷晴也看得出。」

    「那你明日來一趟皇宮,我要你看一個人。」瑾玉說著,又道,「那你大師兄在哪?」

    「你不知?」蕭陌宸望著瑾玉,「他不是就在宮裡養傷麼?」

    ------題外話------

    臨近大結局,好卡啊啊啊啊啊。

    其實也不算太近,九月份能完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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