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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無良 第225章 喜歡孩子麼? 文 / 笑無語

    「以你現在的身段——」瑾玉說著,下意識瞄了一眼他的腰,「再多十斤也不多。」

    言罷,將手中的粥碗遞了過去。

    顧雲凰淡淡地瞥了一眼,卻沒有接,「沒力氣,不想動。」

    瑾玉:「……」

    言外之意,餵他吃。

    不過這次瑾玉倒沒有說什麼,很是好脾氣地舀了一湯匙粥,在唇邊吹得涼一些這才遞到了顧雲凰唇邊。

    他虛弱的時候,她向來很是遷就他。

    顧雲凰垂眸望了一眼湯匙裡頭的青椒瘦肉絲,挑了挑眉,張口吃了下去。

    「雖說比我的要差了一點……」嚥了下去,他評價著,「不過總體來說,很好下嚥。」

    瑾玉斜睨了他一眼,不予回答。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要是換成平時,他又會挨他的罵,如今,傷者最大,她且不與他爭辯。

    「阿音,我有件事,要同你說。」將一整碗粥餵著他喝下,瑾玉將空碗擱在了一旁,望著他,忽然正色道,「你……喜不喜歡孩子?」

    顧雲凰聽聞此話,眸中有些許不解,但片刻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勾唇一笑,「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瑾玉見他眸中似乎隱帶喜色,有些不自然道:「別誤會,我問你喜不喜歡孩子,是因為,現在我宮裡就有一個。」

    「什麼意思。」顧雲凰眸中的喜色倏然退散,態度又變的不溫不火了。

    瑾玉見他這模樣,眼角微微一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現在珍華正在帶孩子,也許我也會照顧那孩子,所以有必要與你先說一下。」

    「自己還沒孩子,就要帶別人的孩子。」顧雲凰輕描淡寫道,「看不出來,阿瑾真是越來越像善男信女了。」

    這帶著些許諷刺意味的話語頓時讓瑾玉橫他一眼,「不是別人的孩子,嚴格上來說,我是他親姑姑,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意見,就當是提前帶孩子,你不妨也試試?初生嬰兒其實很是可愛,我跟你說……」

    「沒興趣。」不待她說完,顧雲凰涼涼一句話打斷,「親姑姑,葉茫的?」

    排除掉不在世的東方榮辰,與她不合的東方榮澤,年紀輕輕的東方燁,那便只能想到葉茫了。

    「你不許與他說。」瑾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豪闊一脈歐陽氏,你總該知道,有個荒唐的規矩,不得與外族之人通婚,似乎歐陽家中多得是表親與堂親成婚,如今又有個破規矩,歐陽家人與外姓之人若是生下孩子,孩子要抓去溺死,雙親會是什麼下場還不得而知。」

    此話一出,顧雲凰便是沉寂了。

    他怎會不知這個規矩,他的母親也是歐陽家人。

    瑾玉見他不語,也不知他此刻是什麼想的,繼而道:「故而,現在開始,我們需要照顧這孩子,我已經派人去尋他的娘親,在沒找到之前,暫且不要告訴葉茫,省得他衝動。」

    「你不說,他未必就不知道。」顧雲凰道,「永陵宮裡莫名其妙多了個娃娃,旁人會怎麼想?他也經常來你宮裡走動,難免起疑,你要將孩子偷偷養?」

    「他不會起疑。」瑾玉閒然開口,「他連自己有個孩子都不知道,孩子也沒必要偷著養,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顧雲凰不再與她說話。

    瑾玉見他又沉默,不禁磨了磨牙,開口之時,卻是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阿音,別生氣嘛,小孩子很可愛的。」

    「愛哭,煩人。」不冷不熱的聲線。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小娃娃的時候難道就不煩人?」

    「我娘親說我很安靜。」不溫不火的語氣。

    「那是你娘安慰你的。」

    「我娘不會騙人。」

    「你可以繼續自我感覺良好,讓你提前享受一下當姑父的滋味難道不好?以後孩子長大了,會很親切地喊你『皇姑父』。」

    「比起皇姑父,我更樂意有個小娃娃叫我『父王』。」

    「滾粗吧你。」

    一場爭議下來,瑾玉依舊沒能讓顧雲凰接受這個皇侄子,索性懶得與他說,端著空碗就離開了。

    臨走了,還不忘留下一句,「你若不喜歡他,那麼我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用出現,省的礙你的眼。」磨著牙走出了房間,迎面卻撞上了珍華。

    「殿下,已經找好乳娘了。」珍華說著,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道,「康王今早暴斃獄中,殿下你看這……」

    「暴斃獄中?」瑾玉霍然抬眸,桃花美目之中劃過一抹訝然,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眸色漸沉。

    「明逍與東方榮辰已死,東方榮澤我本還想留他一命……」瑾玉開口,聲線冰涼,「暴斃?珍華你隨我去獄中看看。」

    牽涉海寇案的四人,當初死去兩個,凌杉逃逸,還剩東方榮澤,但他顯然是知道內情最少的一個,否則也不會被明逍與東方榮辰當槍使,而海寇雖已落網,明逍二人劫持商船的動機依舊不清楚,而這幾百名海寇顯然之聽凌杉這一大當家的吩咐,將『康爺』視為合作夥伴而並非主子,那麼知道一切內幕的,如今僅剩凌杉。

    所有人都以為海寇案結了,但她卻覺得依舊還很懸。

    明逍與東方榮辰勾結的動機,當然不可能是因為貪圖財富,可在明逍郡王府的那一日,她一心要明逍死替紫雁報仇,哪裡還想得起來去問。

    即便問,他也不會說。

    昏暗的牢獄之中,潮濕與塵埃的氣味在空氣中浮動,僅有幾扇小窗,有陽光從外頭投射而入,每隔幾丈的牆,都會掛著明黃色的火把,瑾玉由獄卒帶領著,走向東方榮澤所呆著的牢獄。

    「聽說殿下要驗康王的屍身與牢房,小的們便沒有移動康王,仵作也在等著,殿下可以隨時差他進來。」獄卒帶著瑾玉繞過一道牢門,而後指著幾丈開外的鐵牢之中,被白布遮蓋著全身的人,「那便是康王了。」

    說著,上前開了鐵鎖,將牢門打開。

    瑾玉將他揮退了,而後才走上前,俯身將白布掀了開,露出東方榮澤蒼白而俊逸的面龐。

    「殿下是否懷疑康王並非暴斃?」身後,珍華問著。

    「嗯,你在牢房裡看一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瑾玉說著,將東方榮澤身上的白布全數掀開。

    雖說這鐵牢中看著一目瞭然,但也不能因此有絲毫的遺漏。

    視線在東方榮澤身上掃視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就在她想讓仵作進來驗屍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瞥見東方榮澤指甲裡的一點嫣紅。

    桃花美目一瞇,將他的手拿了起來,這才發現,不僅食指指甲裡有一點,拇指與中指裡也有一些殘留,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將他的手翻了過來,手腕之上,竟有著十分細小的彎彎印痕,那是被指甲掐出來的痕跡。

    若非掐得很用力,是不會還留著這樣的痕跡,東方榮澤暴斃的時間是今早,算起來,時間差不多,若是幾天之前掐的,現在也早該消了。

    瑾玉將他指甲裡的嫣紅扣了下來,已經成了塊狀物體,看上去似血一般,有些硬化。

    「殿下,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痕跡,只有這個。」珍華從身後湊了上來,將手掌攤開放置在她的面前,手心裡躺著的也是小半塊的嫣紅物體,只有半個指甲蓋那麼大。

    「用帕子包起來收好,然後讓仵作進來罷。」瑾玉說著,起了身,「並非暴斃,而是他殺,只是這個人,暫時是揪不出來的了。」

    傳仵作進來驗了屍,得出的結果是既沒有中毒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這樣的答案在瑾玉的意料之中。

    「回宮罷。」

    與珍華回到了永陵宮,不等瑾玉坐下來,便有宮婢慌慌張張地跑上來,「殿下,小世子似是病了,額頭發熱,哭個不停。」

    這一消息頓時讓瑾玉蹙眉,「快去傳御醫。」

    「是是是,已經去傳了……」

    話未說完,瑾玉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通報的宮婢一頭冷汗地跟了出去,心道殿下關心這小世子活像是她自己生的一樣。

    呸呸,瞎想什麼。

    日落西山之時——

    「雲公子,殿下吩咐熬的紅棗蓮子羹已經熬好了。」清秀的婢女手端托輕敲著房門,托盤上的碗上頭還冒著騰騰熱氣。

    「進來。」屋子裡傳出一道悠漫的聲音。

    宮婢推門而入,將手中的托盤擱置在了桌子上,隨後看了一眼床榻上烏髮垂洩靜掩著半張側臉的男子,「殿下說,讓雲公子……自覺些喝了。」

    自覺……

    顧雲凰再度開口,聲線不緊不慢,「殿下人呢?」

    「小世子發熱,好幾個時辰燒都退不下去,殿下一直陪著。」

    「小世子?」顧雲凰眸子一沉。

    「雲公子還不知道呢?齊王世子,齊王與王妃成婚一年之多,王妃也沒能生下一兒半女,齊王又不願納妾,王妃感動之餘又有些過意不去,幾次夜裡將齊王灌醉由著貼身婢女陪寢,那婢女倒也十分爭氣懷上了,王妃擔心齊王知道此事會生氣,便讓給那婢女另尋了一處好地方養胎,打算生下孩子再回王府,屆時定要讓她當個側妃,哪料到齊王牽涉了海寇案要被逮捕,且還想害殿下,王妃是個善良人,竟幫殿下當了齊王一劍。」

    顧雲凰額上青筋一跳。

    「齊王郡王作為海寇案的主謀已經是重罪了,王妃香消玉殞,齊王竟將過錯推到殿下身上,還將與殿下隨行的顧御醫也殺害了,齊王郡王拒捕,殿下無奈之下,只能射殺,王妃臨終前只求殿下照顧小世子母子二人,不料世子的母親接受不了王爺王妃已死的事實,也跟著去了,嗚……」說到後頭,她竟開始拭淚了,「小世子真是可憐,齊王是專情人,卻犯下如此大罪,王妃那般善良,卻也去了,殿下感激王妃,自然是將小世子接回了永陵宮,說是過幾日,小世子的名要入皇室的族譜了。」

    顧雲凰有些聽不下去,別開頭道:「感人肺腑,好了,你退下吧。」

    這就是她所謂的可以光明正大養孩子?故事編的倒是好聽極了。

    齊王專情,王妃善良,婢女忠心,最後獨留可憐的小世子,被她大義收留。

    顧雲凰冷冷一哼。

    忽然有些期待日後葉茫認這個孩子,想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殿下,小世子的燒好似退了一些了。」好幾個宮婢圍在床榻前,看著珍華將湯匙裡黑乎乎的藥汁喂到小娃娃的口中,動作小心翼翼,小娃娃倒也很是配合,張口吞了下去。

    可還不待眾人高興,他便張口將藥汁又吐了出來,不願意嚥下去,滴溜溜的大眼望了眾婢一會兒,又開始扯開喉嚨哭。

    眾婢頓時面面相覷,心疼卻也無奈。

    「殿下,小世子不吃藥。」

    「每每看著他張嘴了,就是不嚥下去。」

    「殿下,還要繼續冷敷額頭麼?」

    「殿下……」

    瑾玉坐在檀木桌邊,以手撐著頭,聽著身後的婢女說話,只覺得焦頭爛額。

    從來沒有照顧過這麼小的娃娃,抱了好幾個時辰,冷毛巾來來回回敷了好幾回,一大群人餵了好久的藥也喂不下去一口,真是讓人無奈極了。

    他安靜的時候,用烏漆漆的眼睛看著你,只覺得很是可愛,不安靜的時候,扯著喉嚨哭上個把時辰,哄也不管用。

    原來帶孩子,也並不簡單。

    瑾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葉茫這白癡……她先幫著他帶孩子,以後,她有了孩子也得讓他幫著帶上個把月的。

    難怪阿音說小娃娃煩人,那麼,是不是無論多高貴多麼有成就的人,這麼點大的時候,也都是這麼折騰人?

    但是顧雲凰卻說自己小時候很安靜。

    她才不信。

    身後的哇哇亂叫依舊沒有停息,瑾玉翻了個白眼,打算起身,不料餘光瞥見一抹絳紅緩緩而來,她抬眸便見顧雲凰神色淡淡,蓮步輕移到了她跟前,忽的唇角輕勾,「帶孩子好玩麼?我的殿下。」

    瑾玉橫他一眼,「你帶帶試試?」

    「你認為有可能麼?」顧雲凰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我不喜歡小娃娃,除非,是我自己的。」

    「你可以當成自己的。」

    「有點難。」顧雲凰輕描淡寫道,「我特地過來,就是看看你帶孩子帶的多麼成功。」

    這毫不作掩飾的嘲諷話語,頓時讓瑾玉生出將顧雲凰一把掀翻的衝動。

    「你若只是為了來說風涼話,那麼你可以回去了。」

    「這麼急著趕我走,我偏就要呆在這兒看你如何焦頭爛額。」

    「你欠揍!」

    「我好不容易能下榻了,你捨得揍我?」

    「……」

    二人在桌邊鬥嘴,身後一群宮婢圍著小娃娃,無人注意到,一個宮婢經過門口之時,朝裡頭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道冷冽的弧度,而後,極快地走過。

    走出幾步,與另一個宮婢擦身而過之時,她倏然抓起對方的手,在那淡金的五指指甲上瞥了一眼,道了一句,「這個顏色不好看。」

    而後,邁步離開。

    在她身後的宮婢,望著她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她的手,但見她十指指甲殷紅如血,比御花園中的鳳仙花還要艷麗。

    這個蔻丹的顏色,真是好看,莫非也是葉姑娘那裡的?「你編的故事我已經聽見了。」房中,顧雲凰望著瑾玉的眸光含笑,「阿瑾思想真是奇妙。」

    瑾玉低聲一笑,「是否淒美又感人?」

    「淒美看不出來。」顧雲凰又開始挑刺,「能聽到哭的基本都是傻瓜。」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瑾玉懶得再搭理他,轉過身到了床榻邊,將還在哭的小娃娃抱了起來,拿過一旁的冷毛巾,繼續敷著。

    望著那張小臉因著發熱而微紅,顧雲凰邁步上前,忽的伸手將小娃娃額上的毛巾拿開扔到了一旁,將自己的手掌貼了上去。

    瑾玉眼角一跳,「你作甚?」

    「你不是要冷敷麼?」顧雲凰道,「我用內力幫你催冷氣,不比毛巾省事多了?」

    瑾玉這才想起,他練的璉血訣能隨時制暖製冷。

    「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子?」瑾玉望著他,眸光含笑。

    顧雲凰面無表情,「我是看著你的面子。」

    「殿下,景王殿下來了!」二人說話間,一個宮人站在門口道,「說是來看看小世子的。」

    此話一出,瑾玉與顧雲凰眼角齊齊一跳。

    這個葉茫,定然是來看熱鬧的。

    「若是要瞞著,最好讓他少見這個孩子。」瑾玉將唇湊到顧雲凰耳畔,「以防萬一,據說,有個詞叫親子感應,我去轟他,你看孩子。」

    親子感應……顧雲凰瞥她一眼,他怎麼從來沒聽過。

    然而下一刻瑾玉便起身了,將小娃娃往顧雲凰懷裡一塞。

    顧雲凰不伸手接,只淡淡道:「別給我。」

    瑾玉咬牙,「接著!」

    看著那娃娃亂哭的小娃娃,顧雲凰眉峰微微蹙起,「再哭,再哭丟你去河裡餵魚。」

    身後一眾宮婢風中凌亂,從未見過對小孩如此恐嚇的場景,這麼小聽得懂麼?

    「你敢,我把你丟河裡你信不信?」瑾玉眸色一沉,眼見他不接,直接鬆了手。

    顧雲凰也沒料到她會這般,忙抬手接過,看向瑾玉,卻見她對他得逞般一笑,而後轉身出門去趕葉茫。

    顧雲凰額上的筋微微一跳,再看手裡的娃娃,竟然止了哭聲,小臉依舊通紅,一雙烏漆漆的大眼卻望著他的眸,裡頭是最純淨的清澈與明亮。

    仿若山中清泉,不摻絲毫雜質。

    顧雲凰微微垂下睫羽,將懷中的青花瓷瓶拿了出來,倒出一粒百花清露丸,塞進懷中娃娃的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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