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出了月子後,花遲眾人又重新上路,這一次買了三輛馬車,朱華帶著孩子和龍華坐一個,商算子和羅剎有了身孕不能總坐著,要躺著,所以他們兩個各一個,而花遲與風忱然就換著在馬車裡坐。
暗衛也換上了普通家裡護衛的衣著,一路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面,馬車才出了小鎮,在路上就被人攔了下來,正是一直不見蹤影的花笙。
只見花笙一改往日的花袍裝扮,而是穿了一身的黑裝,腰間一把劍,冷然的站在路中間。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我們要走呢」花遲挑開車簾,一看是他,笑道,「對了,一直等你來你也沒有來,我們放了黃依,也廢了她的功夫,不知道這樣做行不行?」
「真的打算走嗎?」花笙淡淡的看著她。
花遲點點頭,「是啊,這裡也不適合大家,做為女人,就該讓自己的男人幸福才對嘛。」
說完又往後望了一眼,只見後面兩車裡幾個人也探出頭來往過看。
「既然你決定了,我就不多說了」花笙說完轉身就走。
花遲一見沒說完人就走了,急著跳下馬車,大步追過去,「等等,你這是要去哪啊?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花笙停下來,回頭看她,「跟你們走?」
「是啊,難不成你不想嫁給我了是嗎?」花遲這陣子早就鍛煉出厚臉皮來了,「鬧脾氣鬧鬧也就行了,找不到你的人,你還讓我怎麼哄你去?我們要是這走,你還不能來見我吧?羅剎和商算子有身孕了,一路上我一個人也照顧不來,還有個剛滿月的孩子,難不成你想看著這個家被人欺負不成?」
接觸這麼久,花遲知道他是個最心軟的人,只要來軟的,不管什麼事,一定能解決。
「你料定了來軟的,我就會原諒你?」
被看穿了……、
花遲笑的尷尬,「你既然都知道,台階我也給你了,你總該給我些面子吧?」
「好了,上路吧,今天快點的話,天黑之前能趕到去邊關路上路過的一個小鎮,就在那裡休息吧」見到花遲笑嘻嘻的招他上車,花笙寵溺的搖搖頭。
拿這個有點小聰明又時常迷糊的女人,他真是沒有辦法啊,相信不但是自己沒有辦法,那幾個男人也是一樣吧。
車裡半躺著的是商算子,給花笙遞了杯茶,「她那性子,你和她志氣,不是給自己找氣受嗎?」
花笙接過茶,杯子還是暖的,在馬車上能喝到暖茶,在冬天裡怎麼能不是享受,之前的那種失落到現在的幸福,大起大落讓他自己都覺得似在夢中。
直到茶的溫度一路從嗓子滑到了肚子裡,才讓他知道這是真的,馬車又走動了起來,花遲也不顧忌,當著商算子的面就拉著花笙的手。
「冷了吧?在那裡等了好久吧?我給你暖暖。」
花笙任她摸著自己的手,「你到是越來越體貼人了。」
這話多少有譏諷的意思,商算子在一旁聽了癡癡的笑,花遲瞪著他,「我以前也很體貼,只是你們沒有發現。」
不過花遲暗下也總算鬆了口氣,一直等不到花笙,她知道他是不想見她,所以她想了很久,還是直接就走人,以花笙的身份,定會知道他們的動向。
睹了之後,她的心也七上八下的,生怕睹錯了,直到看到花笙那一刻,她的心才落了下來,想著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人留在身邊。
中途路上眾人在車裡解決了午飯,急著趕到鎮上休息,所以並沒有停下來,冬天天本就黑的早,好在一路上沒有耽擱,在天黑之前到了鎮裡。
這小鎮在去赤水峰下時,花遲幾個人路過一次,只是那次就商算子進去買吃的了,這次福伯先騎著馬到了鎮裡包下了一個客棧,叫人把熱水燒好了,花遲帶著眾人也到了。
洗過熱水澡,用過飯之後,大家就早早的休息了,花笙是第一次見趙小妖,歡喜的逗到孩子睡了也不肯走,朱華也高興孩子被人喜歡,就留了花笙一起睡。
而一直看著給孩子餵奶的花遲被趕了出去,雖然有一個月餘了,花遲看著那平平的胸能出奶水,還是很好奇,不過因為朱華害羞跟本不讓好細看,到如今她還沒有研究明白。
休息了一晚,天一亮眾人就開始上路,因為羅剎孕吐的反應厲害,大家的路程也慢了下來,最後看情況越來越遭都吃不下東西,是後花遲帶著一些暗衛往邊關而去,讓其他人又返回鎮上等著。
一路上不停,奔波了四天四宿,花遲才到了邊關,三千的護衛總是惹人注目,花遲乾脆身邊只帶著五六個人,其他的全喬裝之後一路尾隨。
邊關與之前的鎮子相比,可大多了,花遲還以為會人煙稀少,卻不想是一派繁榮的景觀,街道上到處是叫賣聲,相比京城的繁華也不差多少。
這樣想尋個人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最後先找了地方住下來,畢竟想找人卻無從下手,急也沒有用,只能先想辦法。
福伯只想到最笨的辦法,「少主,不然讓暗衛晚上一家一家的找吧。」
邊關這麼大,人家又這麼多,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不過這也是唯一的辦法,花遲想了一下,「一邊再讓人打聽一下哪裡有新搬來的人家,許更容易一些。」
休息了一晚,花遲一個人出了客棧,在街上逛了起來,雖然是大冷天,不過街道上很熱鬧,到處是人和叫賣聲。
花遲尋了一家路攤賣混沌的坐了下來,大冷天裡,吃上熱乎乎的混沌,整個身子也暖了起來,而且這裡多是平民最喜歡說八卦的地方,花遲吃的很慢,一邊聽著眾人說話。
不過最後也沒有找到一點可用的消息,在街道上又逛了一會兒,花遲才往回走,昨晚暗衛就一家家的找人去了,若真是只有這種半法,一個月差不多也能尋到人了。
身邊突然沒有了那些男人,花遲竟覺得無聊起來,果然習慣不是個好東西。
「客官,這草藥能治失眠,買點吧」
人群中突然聽到一抹熟悉的聲音,讓花遲身子一頓,她猛的回過頭,撥開人群四下裡尋了起來,左右攤位都找了個遍卻也沒有尋到人。
大起大落,讓她整個人瞬間被打擊到,最後失落的垂下頭,她定是想多了,才會聽錯了,他怎麼可能賣藥呢。
花遲回到了客棧,進了後院後,見院裡一角堆了些藥材,才好奇的拉著小二,「小二哥,草藥怎麼堆在了這裡?」
小二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才笑道,「這也是一個客官的,他是個賣草藥的,每日賣過之後,都會將草藥仍在這裡。」
「不怕被人拿走?」看來邊關的民風很好啊。
小二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客官誤會了,只是那位客官不在乎被人偷,而且他還有個孩子要照顧,也就沒有時間多管這些了。」
花遲這才道了謝,目送小二走了,才覺得自己真是無聊透了,不然怎麼會打聽這些,看著跨院裡靜悄悄的,只有不時的傳來小孩子的哭聲,花遲才轉身進了隔壁自己住的跨院。
第一天晚上,並沒有什麼消息,花遲也料到了。
晚上一個人安靜下來,突然眼前一亮,花遲覺得白天並不是自己聽錯了,宜少令確實懂一些藥理,他要是自己在這邊生活,自然要賺錢,賣藥那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困意也沒有了,花遲出了屋去找福伯,把自己猜到的說了一遍,福伯馬上讓大家去查收有關賣藥的人,這樣範圍縮小了,也就好找人了。
一個人往屋裡走時,花遲想到隔壁跨院也住著一個賣藥的,竟不知不覺的轉身走了過去,從院門口看,屋裡的燈還亮著,可見人並沒有睡。
花遲回過神來時,人已站到了屋門外,猶豫了一下,她叩了叩門,良久才聽到屋裡有聲音問,「誰啊。」
這一聲,讓花遲慢慢勾起唇角。
真是可笑啊,一直尋找的人竟然就在身邊,而自己這無心之舉就找到了人,是不是說這是老天在幫她?可是小二說這家有孩子,聲音又是宜少令,這……
聽不到外面有聲音回復,屋裡傳來了腳步聲,吱的一聲,門開了,站在門口的不正是宜少令,宜少令看到門外的人,也愣在那裡。
隨後本能的要關門,花遲快一步伸手攔住,「你有孩子了?」
宜少令點點頭,身子往後旁邊一讓,「進來吧。」
兩人進了屋,只見裡面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靠在窗口的軟榻,就是軟榻對面的桌椅,裡面靠牆是一張大床,站在門口能看到孩子不大,而且已經睡了。
並沒有女人,莫名的,花遲鬆了口氣。
坐到軟榻上,花遲就急著開口,不過語氣盡可能的聽起來平穩而不急切,「就你一個人嗎?」
宜少令坐到床邊,身子微微一頓,才淡聲道,「是。」
「孩子就這樣讓你一個人帶?那個女人呢?」得到他卻不珍惜,花遲越想越氣憤。
宜少令不語,只低著頭,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他只以為這一輩子就和孩子好好的過一輩子了,這個女人卻還是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那晚喝酒之下出的事,不想他就有了身孕,而他也是到了邊關後才知道的,不管怎麼樣,以尋找以前被流放的父母時,他就在這裡生活過幾天。
如今也不是一個人了,有了孩子,他更要好好活下去,可一個男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還好他身上有些銀兩,能一直堅持到孩子生下來,那些銀只夠住店用的,哪裡買得起房子,所以待一出了月子,他白天就上山去挖草藥,讓小二幫著照看一下孩子,挖了幾天之後,再拿到街上去賣。
這樣的日子剛過了半個月,卻不想她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