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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3.第153章 吃醋,學壞了啊 文 / 卿七

    蘇岑半夜是被身邊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的,她眉頭極輕地皺了皺,卻沒有睜開眼。

    她把自己的呼吸也放得極為綿長,不過片許,就感覺面前有人俯身靠近了一些,隨即,耳邊就響起了秦珊榕的聲音,壓得很低:「蘇姑娘?蘇姑娘?」

    蘇岑依然挺屍地躺在那裡,不為所動,把裝睡進行到底。

    秦珊榕喊了兩聲,確定蘇岑睡得很熟之後,才悄悄起身,撩開帷幕,外面還是黑漆漆的,除了火堆照亮了四周。她四處環顧了一下,才不動聲色地下了馬車,然後,就低垂著頭,快速往羊腸小道的密林深處走去。

    蘇岑坐起身,黑漆漆的眸仁在夜色裡,顯得尤其亮:秦珊榕這麼晚了想去做什麼?

    外面漆黑一片,蘇岑輕輕佻起帷幕,只露出的一隅,就看到秦珊榕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蘇岑仔細推敲了一下,大概就知道了秦珊榕的目的。她應該是想引著陵雲淵跟她走,畢竟露宿在外,必然時刻保持著警惕。

    秦珊榕既然是黑袍人的人,那麼肯定也知道陵雲淵會武,而端王不會,自然警覺性也更高一些。她一行動,那陵雲淵醒來肯定是要跟過去的,畢竟如果他以為是自己中毒與秦珊榕發生什麼的,就算再冷血,也會有內疚。

    蘇岑想通了,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果然,秦珊榕剛離開,陵雲淵與陵慕端都坐起了身,陵慕端歪過頭疑惑地與陵雲淵對視:「淵兒,秦姑娘這麼晚怎麼往那邊走了?」

    陵雲淵垂著眼,眉頭擰了起來:「不清楚,我去看看。」

    人畢竟是他帶出來的,如果出了事,他也難辭其咎,他其實並不怎麼願意去,他現在根本半分都不願與秦珊榕有接觸。一則,從她往日的行為來看,昨夜的事,恐怕是她故意迷惑自己所為,否則,怎麼可能三更半夜出現在他的房間,他中毒最初的時候,已經克制住把人給趕走了,可她後來卻再次來了。二則,也是他最擔心的,他不想讓蘇岑知道他與秦珊榕的事,即使他是錯認,可依然改變不了他……

    陵雲淵站起身,眼底有銳利的寒光一閃而過,如果她真的想耍什麼心思,他不介意立刻就派人送她回桃花莊。

    只是陵雲淵剛走到馬車前,就聽到裡面傳來「咚」的一聲。

    蘇岑捂著腦門,眼淚汪汪的,覺得自己也真是蠻拼的,可她就是不想讓秦珊榕得逞,無論她想做什麼,她都不喜歡。尤其是,陵雲淵到現在都不肯給自己坦白,他難道不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到時候她就可以順其自然地告訴他實情,可偏偏,他就是腦回路跟自己走偏了,就是回不到一個軌道上。

    帷幕立刻被掀起了,火光映出陵雲淵一張冷峻的臉,正緊張地看著她:「怎麼了?」

    蘇岑抬起頭,烏漆漆的眸仁水汪汪的:「碰到頭了,疼……」

    「怎麼這麼不小心?」陵雲淵探過身,挪開了她的手,藉著火堆,就看到上面紅腫一片,頓時眉頭皺得緊緊的。攔腰把她抱了下來,走到陵慕端身邊,陵慕端已經站起了身,看到蘇岑,也著急道:「蘇姑娘,你沒事吧?」

    蘇岑搖頭:「只是碰了一下,已經沒事了。」陵雲淵已經翻找出了藥,幫她塗了上去,蘇岑原本想說自己不用塗藥的,可阿淵有事可做,不就不能去找秦珊榕了麼?蘇岑於是就不說話了,垂著頭,卻能感覺到陵雲淵專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掌心的溫度貼著她的額頭,把藥揉開了,蘇岑莫名覺得心口的不舒服被熨帖了。

    只是肌膚相貼的地方,也滾燙了起來,讓蘇岑的一張臉紅了下來。

    她低咳一聲,掩飾著自己的赧然,不去看陵雲淵,歪過頭適時提醒道:「端王,我剛才看到秦姑娘起身離開了,她不會有事吧?」

    陵慕端這才想起秦珊榕,看陵雲淵沒打算再管秦珊榕,眼神閃了閃:「我去找吧。」

    蘇岑立刻搖頭:「不行,端公子你沒武功,萬一碰到野獸就不好了,還是讓車伕去吧,他常年行走這條路,拳腳功夫還是可以的。」於是,蘇岑不等陵慕端猶豫,就喊了車伕幾聲,車伕原本剛才聽到說話聲就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秦珊榕離開了,聽到對話,也應了聲:「是啊這位爺,還是小的去吧。」

    陵慕端想想,頜首:「辛苦你了。」

    車伕憨厚的一笑:「應該的應該的。」就搓了搓手,根據陵慕端指的方向,往密林深處走去。蘇岑瞧著車伕離開的身影,眼底亮光微閃,格外的晶亮,回頭就對上陵慕端不解的目光,蘇岑呲牙一笑:「端王你繼續休息吧,我跟阿淵等秦姑娘回來就好。」

    陵慕端搖搖頭:「已經醒了,也不困了。」

    蘇岑看天色已經差不多要亮了,也頜首,回過神,就發現陵雲淵已經停了下來,她歪過頭,瞇著眼瞧他,陵雲淵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阿淵,你發什麼呆呢?」

    陵雲淵搖頭:「沒什麼。」

    蘇岑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怎麼,你在擔心秦姑娘,還是想去跟著一起找?」他要是敢點頭試試看?蘇岑瞇著眼,雙眸像是小獸一般,露出凶巴巴的光。

    陵雲淵愣了,抬頭,墨黑的眸仁深深望入蘇岑的眸底,她眼底的威脅,讓陵雲淵驀地一喜,她這是……在吃醋?

    心思以微妙的方式在不經意的起了變化,莫名湧上一股欣喜,可隨即被一股酸澀代替,沉默下來。半晌,才輕輕搖頭:「不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

    蘇岑挑眉:「什麼事?」

    陵雲淵眸色愈發深邃了:「昨夜我與端王的毒,是誰下的。」

    蘇岑眼睛一亮:有進步了啊,敢開口問了?不躲了?

    陵雲淵其實一直沒睡著,他把蘇岑的態度仔仔細細地想了很多遍,包括她的動作,反應,以及對他根本沒有改變的親暱,反觀她對三皇叔,似乎並未有什麼改變。如果真的如他所想,她應該與三皇叔更為親近才對。

    而其實讓他最終冷靜下來的是,他覺得自己昨夜還沒被藥性控制到什麼分辨不清的地步。

    他當時記得很清楚,身下的人明明是……他清醒的前一刻甚至還記得很清楚,只是看到卻是秦珊榕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他垂了垂眼,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晦暗莫名,可他又怕他真的被藥性控制住失去了判斷力,一旦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敢冒險。

    他難以想像,如果她知道自己與秦珊榕有什麼,她會怎麼做?

    可他卻又想確認,如果他昨晚上與三皇叔一起中毒了,以她的聰慧,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也中毒了?她絕不可能不管自己。至少,她會想辦法給自己找解藥,或者回來確定,自己是不是也中毒了?

    如果他昨夜真的認錯了人,那麼,他怎麼不記得她回來過?

    還是說,秦珊榕在說謊?

    陵雲淵垂下的眼底有銳利的寒光快速閃過,按在一側的手攥得緊緊的,胸膛鼓動地跳著,如果她敢騙他,他會真正的讓她知道,什麼叫做求死不能!

    蘇岑並不清楚陵雲淵的心思,剛想脫口而出直接告訴陵雲淵,可就在脫口而出之前,想到身邊還有端王在,她就不想開口說黑袍人的事。

    黑袍人牽扯的太多,包括了很多糾葛。

    說不定還會牽扯到白皇后的事,她於是搖搖頭:「不知道啊,昨夜你與端王都中了毒,應該是有人故意下在裡面的吧。」蘇岑眼珠子一轉,然後,就狀似無意道:「說起來,昨夜就剩下一枚清毒丸了,端王吃了沒事了,你是怎麼解毒的?」

    蘇岑說著,烏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陵雲淵,刻意強調:「只有一枚哦,你到底是怎麼解毒的?不會是找的哪個小姑娘吧?阿淵,你學壞了哦。」

    陵雲淵卻是盯著她,腦海裡莫名空白了一片,心臟卻是「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回路不夠用了:她說三皇叔是吃了清毒丸的,她說只剩下一枚藥丸,那藥丸給三皇叔吃了,那他就沒解藥吃了,三皇叔既然沒事,那她沒有理由還待在三皇叔身邊了,那豈不是代表……

    他黑漆漆的眸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了起來,亮得差點閃瞎了蘇岑的眼,她被這樣直勾勾盯著,原本打算調侃陵雲淵的,可被這樣盯著盯著就莫名的紅了一張臉,瞪了簡直要下一刻就蹦起來的陵雲淵,就猛地轉過了頭,連耳根都開始熱了起來。

    嗷,她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會提這個話題的?阿喂!

    蘇岑被陵雲淵盯得簡直沒法待著了,猛地躥了起來,就躥到了對面坐著。

    仰頭默默望著天打哈哈:「今晚的月亮挺圓的。」

    說完,她就恨不得拍死自己,陰天,嘛的圓月啊!摔!

    嚶嚶嚶,自己還能有點出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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