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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6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文 / 煙茫

    吃過飯,曾一騫說道,「別去上班了,回學校吧。」

    坐上車,何處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有些沒力氣了,一半是因為在警察局的高度緊張,又哭了半天,消耗體力太大,另一半則是因為吃得太飽撐得她有些睏。

    於是何處便再不說話,任由他駕車開往學校的

    方向。到了學校,因為有付迪飛的提前疏通,不用擔心被記過。

    「我送你進去吧。」因為何處的堅持,曾一騫只能把車停在校外。

    何處跳下車,搖頭拒絕:「你快走吧,我不要你送,這是的我學校,回宿舍的路我還能不認識。」這話說的很直接,很任性。

    曾一騫不說話,拿出手機拔了葛荀的電話,不過五分鐘,葛荀便從宿舍那邊衝了過來,後頭還跟著個徐靜靜,鬼鬼祟祟的,看著曾一騫與何處的眼神三八到了極點。

    何處無力的擺了擺手,拉著葛荀回了宿舍。

    曾一騫看著她離去,半晌,卻微笑起來。真是小孩子,剛才為了找工作,突然對他那麼熱情,差點讓他受寵若驚。現在卻敷衍客套的話一句都不願意多說。

    而他,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何處對他的不客氣。一個多月沒見,竟有些想念。

    何處快要踏進宿舍大門時,卻聽見曾一騫在後面低低開口:「何處。」

    何處回頭看著他,他竟然無聲的跟了過來,不過實在太黑,只能看見一個不甚清晰的側面剪影。

    他低沉柔和的聲音響在夜幕裡,「今晚把你嚇壞了,什麼事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事情我會處理。」

    何處愣住,半晌說了聲:「哦。」

    他低低道:「進去吧。」

    何處邊走邊思索,覺得除去字面意思不提,曾一騫的聲音裡好像隱藏了什麼不可知的情緒,那情緒太壓抑,她實在剖析不出來,也不想費心思去剖析。

    她與曾一騫,是兩個世界的人。

    倒是葛荀說曾一騫幫了她這麼一個大忙,怎麼著也得表示一下感謝才對。

    何處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只是對方是曾一騫,總多了些防備,本著能少接觸就盡量不接觸的原則,的確是欠了他不少人情。

    他對她的好是有企圖的。

    可是沒辦法,誰讓她幾次有困難,無人支援的時候,是他解救了她。何處表面沒心沒肺,其實心裡不踏實的很。

    她不能回應他什麼,哪能平白無故的享受他的恩惠。

    何處思來想去一晚。一大早起來摸索著電話,思想不斷做著鬥爭,這個電話是打還是不打。正想著,電話鈴鈴的響起來,嚇了她一跳。

    連忙拾起話筒,就聽到曾一騫的聲音傳來。「喂,何處在嗎?」

    何處舒了一口氣,真好,不用再選擇了。

    「曾先生,您找我有事嗎?」何處盡量口氣平穩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曾一騫默了一下,接著口氣平和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事。」

    他這麼一說,反倒弄得何處有點不好意思。搞的好像她多不領情一樣。於是何處柔和的說,「謝謝您的關心,我什麼事都沒有。其實昨天還得多謝您,要不是您,我可能就麻煩了。」語氣誠懇,態度真誠。

    曾一騫又默了一下,即而說道,「那要謝我,就請我吃飯吧。」

    這次輪到何處默了。

    內心嘀咕,這個曾一騫不知道她窮得叮噹響嗎?說道,「我怕我請您吃的東西,入不了您的嘴。」

    曾一騫回答得乾脆,「我不挑食,你請我吃什麼,就吃什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說不請,就真的不好了。

    何處猶豫了一下,便說:「行。之前我生病您把我送到醫院還幫我墊付的藥費。昨天又幫我這麼大個忙,請您吃飯也是應該的。」

    意思再明白不過。他的好,她都記著呢。

    曾一騫暗笑,問,「什麼時候過去接你?」

    何處連忙說,「不用接,不用接,今天下午我在學校南門等你。」又約了下時間,掛了電話。

    s大南門有幾家餐廳,何處和蕭逸經常到那裡吃飯,菜做的不錯,服務也很好。以她的消費水平,她也只請的起這裡。

    找出錢包,結果只從裡面翻出40塊5毛錢。何處傻了眼,一咬牙,英勇就義。

    曾一騫,這次真的別怪她。

    到了吃飯的點,曾一騫早早就到s大門口等著了。

    何處卻躊躇了良久才趕來。

    她本是等著葛荀,多個人也避免尷尬,萬一錢不夠,她還能給支援一下。結果一大早那丫就和徐靜靜不知道跑哪去了。電話也打不通。

    沿著小吃街轉了一圈,何處沒辦法只好領著曾一騫進了一家極小的牛肉湯店。

    曾一騫將他那輛耀眼的邁巴赫停在一堆東倒西歪的自行車旁,顯得很淡定。

    何處想,他要麼皺眉走人,要麼冷笑走人,要麼大罵走人,反正就是逃不出走人的結果,她也能省一頓飯錢。要知道這些錢她是準備用到發工資的。

    但實在很出乎何處的意料,曾一騫連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下車之後順理成章的就往裡走,就好像開著邁巴赫來吃大餅牛肉湯是全中國人民都會幹的事一樣。不過時代在改變,國家領導人都親自到包子鋪吃包子了,曾一騫喝完牛肉湯也是人之常情。

    反觀牛肉湯店的老闆沒有那麼淡定了,站在門口望望那輛灼人眼球的邁巴赫,又望望正朝裡走的那位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愣了好半天才終於相信此人確是來喝牛肉湯的。

    難道自己做的牛肉湯已經這麼出名了嗎?趕緊上來慇勤招呼。

    整個小店說話聲十分嘈雜,來這裡吃飯的大多都是附近工地的民工,和窮學生。曾一騫特意揀了個最角落的位置。

    何處確實沒想到曾一騫能吃得這麼淡定。連油晃晃的板凳都沒擦一下,就委身讓他的高級西裝坐了上去。

    既然他都如此淡定,何處當然就更沒必要不淡定了。何處點了五塊大餅。然後禮節性的把全是油垢的菜單遞到曾一騫面前,不忘補上一句,「最多還能點一斤牛肉,再點其他的我錢就不夠了,您看著來吧,別客氣。()」

    曾一騫看著菜單笑了一下,本想說隨便,你點什麼我吃什麼。轉念一想,卻移過身體,認真的看起菜單來。

    何處一看他這架勢就是一陣心虛。連忙把頭湊過去,就怕他把目光盯在貴的菜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估計這曾大少爺壓根就理解不了,這「錢不夠」所代表的具體意思。

    倆人貼的極近,曾一騫可以聞到何處身上淡淡檸檬的清香,她大概剛洗過澡,味道很好聞,在這油膩膩的屋子裡顯得特別清新。

    他很想將頭埋在她身上聞個夠。

    何處哪知道他此刻齷齪的心思,雖然來的時候,她又從櫃子裡摳飭出十幾個鋼蹦。但是真的不夠這爺消費的。

    最終,曾一騫點了兩碗十塊錢的牛雜湯,又點了一個小菜,連牛肉的錢都給她省了。

    這回老闆更不淡定了,搞那麼大陣勢結果就進來喝碗牛雜湯,連點牛肉都沒點。似乎覺得他倆浪費了他太多的希望,冷冰冰的收了菜單走了。

    「真沒想到,您還吃得慣大餅!」何處說道。

    「說『你』成麼?」曾一騫笑著說,「老您啊您的,你還真把我當成你叔叔了?我雖然比你大了那麼幾歲,但也算一輩人啊,別老讓我覺得是你長輩似的。」

    按虛歲,曾一騫比何處大了十歲。他一直覺得自己少有所成,少年有為。可是在何處面前,總讓他有一種自己已經很老了的感覺。

    「那行,真沒想到『你』也吃得慣大餅!」何處特意把「你」字咬得很重,表示同意她與他是同一輩人。曾一騫笑。接下來卻像個長輩一樣盤問起何處的家底。

    其實何處家的情況,曾一騫也早已查了個大概。她父親的刑事案件在卷宗上都有備案,查起來很簡單。

    曾一騫問得很有技巧,即不碰觸何處的底線,也大致瞭解了何處還與哪些親人走得近。他也好從中下個手。

    何處彷彿是在接受領導親切會見的貧困孤兒。但後知後覺清醒過來,她雖然貧困,但不是孤兒。

    這餐飯的主要目地是用來致謝的。何處想盡量的把這餐飯,風平浪靜的進行完。但也沒必要他問什麼,她就要答什麼。

    於是在禮貌性的回答的基本問題之後,何處便選擇沉默。曾一騫見何處不怎麼熱衷於他的問題,便說,「我記得他們叫你小名,安安。挺好聽的。我也可以這麼叫你嗎?」

    何處喝了一口牛肉湯,想都不想的就拒絕,「您還是叫我何處好了。」曾一騫微微一笑,說,「好吧。何處兒也不錯。」然後低頭啃了一口大餅。

    曾一騫說的是正宗的北京兒化音,卻讓人覺得那兩個字從他舌尖劃過,帶著一絲情的味道。

    何處聽了,臉卻不可抑制的紅起來。

    他是故意的吧?

    何處紅著臉,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點猥瑣的表情來。卻只看到他專心致志的啃大餅,不由心裡感歎,原來這男人啃大餅也能啃得如此優雅。

    曾一騫又禮貌性的問了何處有什麼愛好,得知她喜歡攝影和書法繪畫。

    其實,昨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曾一騫就對何處的興趣愛好揣摸了一二。於是便問她寫書法時運筆方面的技巧,並談出自己的看法。

    何處有些吃驚,「大叔,你深藏不露呀!」真想不到,她還以為曾一騫就一銅臭商人、花花公子,沒想到還是有點藝術細胞的。

    曾一騫自動把她那聲「大叔」忽略掉,笑著回答道,「小時候也被奶奶逼著學過,只是後來荒廢了。不過,我有一個姐姐,她是學藝術的,現在也搞藝術。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

    何處應承的點點頭,壓根就沒往心去。別說曾一騫的姐姐與她八桿子打不著的人,就是曾一騫,她以後能不見就不見了。

    一頓飯,曾一騫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何處也表現得溫柔有禮,一改往日他們的唇槍舌戰,算是賓主盡歡吧。

    曾一騫中途還回車裡拿一瓶北京二鍋頭,白瓶、貢酒。給自己和何處都倒上。何處也沒拒絕。

    這頓大餅牛肉湯就在還算平和的氣氛中圓滿結束了。

    曾一騫吃了四塊大餅,胃口相當好。何處對自己的安排甚是滿意。想著一頓牛肉湯也能還上人情債,還真是挺划算。

    出來時,何處臉都紅了,燈光打在臉上,當真是艷壓桃李,嘴唇紅艷欲滴,加上眼神迷濛,像隔了層輕煙濕霧,分外惹人憐愛。

    曾一騫心癢難耐,盯著她的唇,想起上次的親吻,甜美沉醉,真有大庭廣眾之下吻上去的衝動,想想何處的脾氣只得硬生生壓下來。

    追了她這麼久,何處的性格脾氣也大致瞭解個差不多。那丫頭決對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主,陰晴不定。

    現在兩人關係好不容易弄了個緩和,可不能因小失大。

    可是美人在前,不能碰又不能摸,實在不甘心,只好就近佔點小便宜。曾一騫扶著她的肩膀問:「怎麼?喝多了?還行吧?」

    剛才兩人喝的那瓶北京二鍋頭有52度。口感濃郁,喝的時候不覺得什麼,過後決對有勁。

    外面剛下過小雨,初秋的夜晚帶些涼意。

    曾一騫從車裡拿了條圍巾出來,故意慢騰騰的給何處圍上去。

    何處頭昏乎乎的,出來乍被風一吹,打了個冷顫,也沒拒絕。

    圍巾是新的,他低頭用牙將香奈兒的標鑒咬了下來,還拉低她外套的拉鏈,仗著身高優勢,可以看見她性感的鎖骨,真是冰肌玉骨。

    冰涼的手指無意中滑過,感覺到她顫了一下,柔膩溫暖,觸感分外強烈。

    何處卻在此刻蹲下去拉靴子的拉鏈,站起時,將圍巾隨手一纏,包的嚴嚴實實,說,「時間不早了,曾總,你先回去吧。」連呼出的氣都帶有濃郁的酒香。

    曾一騫喉嚨一緊,強壓下衝動,說:「我先送你回學校,車就停這兒。」

    何處當然不想讓他送,說不用這麼麻煩,還得走回來呢。曾一騫堅持,一直將她送到宿舍樓下。

    何處沒辦法,只得抄條小路,沿著小樹林的路走來,何處看著一對對交頭接頸的鴛鴦,心裡多少有點尷尬。

    曾一騫卻想,真是天賜良機。故意停在樹下的暗影裡道別,何處說了句再見就要跑。

    哪料曾一騫一個使力,反手摟住她腰,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當然想吻唇,可是還不敢太放肆。不等何處推開他,先放了手。

    何處被曾一騫佔便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比起之前在他公寓裡的狂瘋暴雨,現在的這個吻頂多算個輕風細雨。

    再加上,此情此景,又是這種氛圍,何處也不好大聲怒罵。只當是被蟲子親了,快步跑進樓道,連忙伸手擦額頭,做了個嫌惡的表情。她剛才感覺到曾一騫的舌尖了,濕濕軟軟的,感覺有點怪。

    曾一騫卻飄飄然了,一路晃回去,比偷腥的貓還得意。心裡計劃著,怎麼樣才能真正得到何處呢,到時候一定不放過她。

    何處自從進了一趟警察局後,受此驚嚇,老老實實窩在學校寫論文。再也不敢亂找工作了。

    這期間,因為論文的事情,何處又見了幾次付迪飛。剛開始,何處很不好意思,估計付教授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差透了。

    看他待她一如既往。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溫和的時候溫和,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何處對付迪飛一直心存感激。第一次見面,那慌亂的場景,他作為曾一騫的朋友,很有禮數的待她,沒有將她當成不良女子,還把她送回了學校,歸還了手機。最主要的是他相信她。

    第二次見面,那晚寒冷的身體和冰涼的眼淚,不算得什麼。但是他車中瀰漫的沉默的溫暖在那一刻彌足珍貴,不是一聲「謝謝」就能替代的。

    第三次見面,他又給她介紹一份工作,還以s大教授的身份到警局替她作擔保,感激之情不言而欲。

    這個週末,何處照常到金融系辦整理文件,做做記錄。一個電話打來,開始只是覺得有些耳熟,也沒往心上放,答了他一句:「對不起,付教授現在有課,方便的話請你留言。」

    那人輕笑了一下,低聲說道:「曾一騫,你就說曾二找他。」

    何處的心,彷彿突然地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電話那頭的尾音仿似夾雜著灼熱的呼吸撲面而至。讓她想起那晚臨別的那個吻。

    靜默了一會,電話那邊的人,問,「你叫什麼?」

    「你管不著!」何處第一反應答。

    他對她的語氣置之罔聞,輕輕的笑出聲,調戲般的說,「哦——,你真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

    何處不理會他的搭訕,繃著嗓子說,「如果您與付教授相熟,可以拔打他的手機。我們也忙,就不耽誤您寶貴時間了。」話音剛落,也不顧對方在那邊說了什麼,馬上把電話放下。

    她不待見他,那是意料中事。

    曾一騫猜想那邊的她一定像只炸了毛的小貓般盯著電話兀自發著狠,心情頓時大好起來。順手按了付迪飛的手機號,那頭亂糟糟的,像是才下課。「動作還挺快的,你小子,夠義氣啊。拜託你的事這麼快幫兄弟辦好了。人情我記著。」

    付迪飛笑了笑,說:「我可沒興趣當媒婆,給你扯紅線,我幫這個忙不只是為了你,只是看她一個女孩子在外求學還到處打工挺辛苦的,學校應該照顧下。」

    曾一騫笑說,「啥時候弄了個光環罩頭頂了?在我面前裝耶穌?」

    付迪飛笑罵他一聲,然後道:「曾二,何處是好女孩,我看你還是別打她主意了,撤了吧。」

    曾一騫笑,「玩笑!她要不正點,我用得著費這麼大的周折嗎?再說,我曾一騫的詞庫裡還沒有『撤退』兩字。」

    付迪飛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好友的脾性,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這是全天下男人的劣根性,在曾一騫身上尤甚。

    曾一騫打著找付迪飛的晃子,放低了身段每週六週日給何處電話,瞎七搭八、沒話找話的套近乎。可何處一句「忙」,瞬間就扣掉他一半的話音。

    這是辦公電話又不能不接,面對曾一騫接二連三打來的電話,何處就假裝旁人,捏著鼻子裝模作樣的說,「找何處啊?她不在。」

    曾一騫拿著電話哭笑不得,當他弱智還是白癡呢?

    何處不管,話說完就摞了電話。

    她這兩天學習忙得頭不抬眼不睜。連天上人間也暫時不去了。

    這會子正看郵箱,付教授給了很多針對論文的修改意見,本科畢業論文已經修了五遍了,但沒辦法,付迪飛是她將來研究生的導師,何處不敢敷衍。再加上蕭逸又給開了一列書單,何處覺得自己再這麼學下去,都要成仙了。

    何處從金隔辦出來,慢悠悠地往圖書館走去。手裡還拿著一書包等著還的書。路上碰到徐靜靜,說付教授兩點半找她約稿。

    何處一直沒買新手機,又不可能天天在宿舍裡,老師有什麼事找她一直靠同舍人傳達。

    在圖書館耽擱的時間有些長,何處又跟愚公移山似的,拎著一書包的書。為了節省時間,抄著小路走往導師辦公室走。

    可能今天不宜出行,不知從哪躥出一隻流浪貓,何處差點一腳踩上,打了個趔趄,摔了一跤,書撒了一地,衣服也髒兮兮的。本已經錯過了與付迪飛約的時間,回宿舍換衣服是不可能了。

    來到付迪飛的辦公室,何處敲了敲門。

    「進來。」

    何處推開辦公室的門,居然看到葛荀也在裡面。何處這才記起,不知什麼原因,葛荀也劃成了付迪飛的學生。為此葛荀還抱怨的好幾天。

    自從深接觸付迪飛,何處才知道他對學生是相當嚴厲的。起碼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和善。

    付迪飛看了何處一眼,推了推眼鏡,「你先在旁邊等一下。」然後就繼續和葛荀說話。

    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是教訓,只聽付迪飛對葛荀說道,「你的論文是看過結構水準最差的一個,完全是拼湊。你這樣肯定不合格,我是不會讓你這樣的論文參加答辯。你放棄這次答辯吧,好好準備下,明年再來。」

    葛荀的臉已經成紫紅色。羞憤交加,真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本來葛荀的論文在前任導師那裡就要定稿,卻突然轉到付迪飛這裡,成了他的門下生,被他屢屢刁難不說,卻沒想到會這樣恐嚇她。

    何處也被他這麼嚴重的批評嚇懵了。她的論文前前後後修改了五次之多,覺得付迪飛已對她相當苛刻,沒想到與葛荀比起來,對她還算是相當仁慈的。

    再看葛荀那張紅得快要滴血的臉,何處真怕她下一秒就暴發了,都能聽見她把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之間有私人恩怨。何處覺得這種情況,自己還是不要在這為好。等了幾分鐘,何處對付迪飛說,「付教授,要不我明天再來?」

    付迪飛看了眼何處,又對葛荀說道,「你在這等著,一會我再跟你詳細說說,我先跟何處說幾句。」他說這話時已少了之前的嚴厲,多了些無奈。

    然後他把何處叫過去。「何處。」

    何處連忙點頭,走過去。

    付迪飛把何處的論文抽出來,然後就盯著論文不說話,好幾分鐘辦公室一片靜寂,何處緊張得要死。

    終於,付大教授開口了。「我負責的學生裡,你是初稿交得最晚的一個。」

    「是,老師,我……」何處的初稿交得太晚,還修了五次,說起來實在慚愧。不過她沒糾結多久,聽到了付大教授天籟般聲音,「還不錯,定稿吧。」

    何處如得到大赦般鬆了一口氣,「謝謝付老師。」看到葛荀低著頭,雙手絞著衣服,忍不住替她開口求情,「付老師,也許荀子二稿會不錯,論文都是修出來的。」

    「二稿?她都十稿了!就她這不虛心修改的態度修一百遍也白搭。」

    「這次,荀子一定會修好的……」

    何處還想替葛荀求情,葛荀已衝口而出,「何兒,你別請求了!付教授,我明年答辯好了。」

    付迪飛也有些火了,推推眼鏡。說道,「你看看,說你兩句就鬧情緒了。就這樣能寫出什麼要好論文?脾氣比誰都大的狠。」轉頭對何處說,「你先回去吧,定稿後再通知你。」

    何處猶豫了一下,對葛荀投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拉拉她的手,才走出去。

    關門時依稀聽到付迪飛說,「算了。我已經根據你的題材寫了一篇,發到你郵箱裡去,你可以直接使用……」

    ……

    果然有姦情。

    何處不是個愛探究八卦的人,沒多做停留,從辦公樓出來,往宿舍走。

    走到半路,覺得應該去買個新手機了,論文這一關過了,可考研和找工作她得兩手抓。又轉頭朝學校外的電子商城走去。

    馬路邊上走了一會兒,一輛車「吱」地停在何處前方。何處瞅了瞅,往前又走了幾步,就看見曾一騫從車裡走出來。

    他走到何處身邊,無比自然地接過她肩上的書包,皺著眉問她,「你的手機怎麼老打不通。」

    當然打不通,她的手機還不知道躺在哪個二手交易市場呢。何處問道:「曾總你找我幹嘛?」

    他不理何處語氣不善的話茬,看了眼她的書包,「小姑娘的也不背個好一點的書包。」

    何處的書包剛才著急從圖書館出來,包的拉鏈被她拉壞了。滿滿一書包書在豁著口的書包裡靜靜地躺著,她也沒法把書包扔掉了事。

    不過,比起她每次遇見他的狼狽勁兒,何處想這種形象落差也只能算小兒科。懨懨的說了句,「是啊,窮得響叮噹啊。」

    因為上次的警察局事件,倆人吃了一頓飯,關係算是緩和了。這幾天曾一騫又經常打電話到金融辦,沒話找話的聊天。

    雖說何處內心對曾一騫還不是很待見,其碼能有問有答了。只不過答得語氣並不善。

    「你天天打工賺得錢呢?」

    何處瞪了眼曾一騫:「被人非禮,自衛不當,欠了禽獸的債!怎麼?你是來逼債的?」

    「我什麼時候逼過你還債?」他好好的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聽她張口閉口的叫他禽獸,曾一騫自然面色不善,又覺得不好在這事上與她計較,繼續說道,「幹嘛去?」

    「要你管?」何處往前走。

    「你怎麼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我又哪招惹你了?」曾一騫拉住她說道。

    「招惹大發了!你誘騙!誘姦!強`奸`犯!」

    何處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很大的深仇大恨。只不過是把曾一騫的罪行羅列了一遍。

    曾一騫一臉苦笑:「有哪個強`奸`犯有我這麼慘的。」

    何處不理他,一臉便秘的樣子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我送你去,過會兒要下雨了。」曾一騫在後面跟著說。

    「我淋雨關你屁事!」何處一身輕鬆,大首闊步往前走,曾一騫竟沒再跟著,而是轉身開了車門。

    何處突然覺得不對。她說呢,書包好像還在曾一騫的手裡。這個曾一騫可真奸,何處心中氣得不行。更讓她懊惱的是,書包什麼時候在他手裡的,她都不知道。

    難不成自己潛意識裡已經對他沒了防備?

    七竅生煙,何處狠狠地踢了前面的電線桿,結果是痛得翹腳直叫。

    曾一騫連忙跑過來,拖著她的手,急切地問:「傷到腳了?痛不痛?」

    「要不你試試?」何處痛得齜牙咧嘴。

    「活該你痛!」曾一騫惡言惡語地說著。何處給他一記白眼球,他當沒看見,卻突然將何處打橫抱起來,朝他的車走去。

    何處嚇了一跳,掙扎起來:「你幹嘛?放我下來。你這個強`奸`犯,你再不放我下來,我不客氣了。」

    曾一騫笑,「你何曾對我客氣過。」

    「我可不是你身邊那堆傻不拉幾的姑娘,你一個公主抱就兩眼冒紅心。我跟你說,我數到三,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要叫了。」何處的小心臟跳得突突的,慌張地朝兩邊看附近有沒有熟人。

    曾一騫笑了起來:「那聰明的小姑娘能告訴我,我怎樣做才能讓你兩眼冒紅心?我虛心請教。」何處氣極,他已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替她卡卡地把安全帶都繫好了。

    他迅速地鑽進駕駛室,轉頭問何處:「去哪兒?」

    何處不說話。

    「你要不想去就這麼坐著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何處投降:「電子商城。」

    車飛快地開起來。何處觀察了一下車內的配置,曾一騫又換車了。拋棄了他那輛邁巴赫,換了輛……

    剛才在車外,她還以為是輛帕薩特,心想曾一騫是落魄了還是低調了,竟然也開起大眾車。摸了摸座椅的皮質,打量了設計寬敞豪華的內室,遺憾的得出,第一個假設完全不成立。

    曾一騫把著方向盤問她:「腳還痛?」

    「不勞你關心。」

    曾一騫點點頭,預料中的答案,繼續問道:「那吃午飯了沒?」

    這幾天何處已被論文整得天昏地暗,通常是肚子餓得受不了才吃的。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就到金融辦,然後**文,再去圖書館學習,別說午飯了,連早飯都沒吃。

    曾一騫把車拐了個方向,在一家咖啡蛋糕店停下來。下車之前,他說道:「你等下,我給你買點。」

    咖啡店在街對面,何處趴在降了半扇的車窗上看他穿過馬路,隔著咖啡店爬了兩支綠蘿的玻璃窗,看著他點餐,隔著馬路離得太遠了,聽不到他的聲音,只看到他英俊側臉上正經的表情,嘴一張一張的與店員說話,掏錢包出來付款。

    午後晴好的陽光暖融融的照耀在何處臉上,她瞇著眼睛想,其實曾一騫有時候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曾一騫拿著一杯熱牛奶和一紙盒糕點走出咖啡店,下意識的看了眼街對面自己的車,就見何處趴在車窗上正看著自己,黑亮的短髮,白皙明艷的臉龐,在陽光裡光澤熠熠,這一秒,他突然覺得,坐在車裡的那個女孩應該是他未來的老婆。

    進了車,曾一騫把糕點遞給何處,說道:「先墊墊肚子吧,等你辦完事再吃正餐。」

    何處對食物一向沒抵抗力,何況兩頓沒吃飯,敵人的午飯也是午飯,於是埋頭吃起來。曾一騫買的蛋糕味道不錯,微甜不膩。

    何處忙著吃蛋糕的時候,曾一騫把牛奶送到她嘴邊,「你慢點吃,別嗆著了。你說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上次在醫院痛得死去活來,醫生怎麼對你說的?竟然還不按時吃飯。」

    何處連喝了幾口,曾一騫把牛奶又收回去,拿出紙巾給她擦了擦嘴。

    何處連忙把頭偏到一邊,瞪了眼曾一騫,「你聒噪死了。我如果長記性還能坐在你車裡嗎?」

    其實何處真是搞不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怎麼一會兒是衣冠禽獸對她意圖不軌的登徒子,一會兒又是溫文而雅對她體貼倍至的佳公子。轉換起來還是這麼的迅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雙重人格?

    到了電子商城,曾一騫堅持送何處進去,又在何處反覆斟酌哪部價格、哪部手機性價比實惠時,曾一騫已經替她買了手機和手機卡。

    何處扭頭瞪他:「你不會還有包養我的念頭吧?」

    「你五百萬都沒被我包了,區區一部手機能如我所願?」曾一騫斜著眼看著她笑,「你就當我對你的補償吧。」他這一笑起來,英姿更是逼人,惹得賣手機的小姑娘頻頻按錯刷卡機上的數字。

    何處抓狂地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什麼補償?曾一騫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像你這種金絮其外的公子,想找什麼樣的漂亮女孩找不到啊?」言外之意,你就別纏著我了。

    曾一騫愣了愣,自動的屏棄了她話裡糙疵,留取了重點,問她,「那你呢?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啊。」聲音不大,溫柔至極。

    何處突然慌了神,噪雜的賣場裡,這幾個字清晰的進入她的耳膜,敲擊著她的大腦皮層,紊亂了她的心。

    她甚至慌亂得結巴起來,「開,開什麼玩笑?我有男朋友。」

    何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當初曾一騫又是送她名貴禮物,又是送支票,她半點都無心動。現在竟因為他一句,「有沒有一點喜歡我」而亂了心思。

    曾一騫看了她一會,突然說道:「我聽說女孩子與哪個男人先發生了親蜜的肢體接觸,就很容易把心思轉向誰。」

    這句話何處聽了可非同小可。她正為自己的心思而慚愧不已。懷疑自己是不是個水性揚花,見異思遷的女人。

    聽到曾一騫這麼說,立刻惱怒成羞,「轉你媽個頭!誰與你親蜜接觸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每個字都直刺何處心臟,他對她的羞辱就這麼被輕描淡寫說出來,何處徹底被他激怒,拿著新買的手機朝他劈頭蓋臉地砸過去。於是,她看見曾一騫高挺的鼻子噴出兩道鼻血。

    何處慌了,真沒想到他怎麼這麼不耐砸,連忙踮著腳,摀住他鼻子道:「喂,曾一騫,你怎麼啦?」

    「你——你幹嘛總跟我腦袋上的東西過不去啊!」曾一騫一臉痛苦地說道。

    何處說道:「趕緊去醫院,快快!」

    曾一騫撫著額頭問她:「你能開車嗎?」

    何處搖搖頭。能開是能開,就是沒駕照。

    何處焦急又愧疚,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從包裡掏出紙巾,輕輕按著他鼻子上的傷。

    曾一騫看她沾了一手的血,也拿紙巾替她擦手指,何處制止他不要亂動,囑咐他把頭仰起來。

    曾一騫被她捂著鼻子,發出聲音嗡嗡的:「嚇著你了。」

    她歎了口氣:「還好」。與上次砸暈他作比較,這次情況屬實好多了,其碼這男人現在是清醒的。

    手裡厚厚的紙巾很快被血氤透,何處手腳麻利的換下,血還在淌,鼻子已經腫起來一塊了,本來高高挺挺的鼻樑,配上這麼一個紅腫的大鼻頭,真是……有點可愛。

    她仰著頭靠他那麼近,曾一騫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立刻懷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打歪了?對她說:「你別動,眼睛睜大!讓我看看我鼻子什麼樣了!」

    他捏了她下巴固定住,以她的黑眸為他的鏡。何處這時侯也沒脾氣了,小心的擦著他鼻子流下的血跡,仰頭微睜大眼睛,由著他看……

    女孩子的眼睛那麼清澈,像夜晚明月下的湖面,曾一騫從她眼睛裡看到了他自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心的石子……

    他投身而入,她圈圈漣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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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搶她的前夫,現在搶她的男友,難道這個女人搶男人有癮?這次她絕不會再退讓,誓跟小三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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