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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夏至·406 愛,是什麼 文 / 納蘭雪央

    林盛夏密實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她終於幽幽轉醒,大腦卻還未曾從混沌當中清醒。

    一路上她隱隱約約的能夠聽到車水馬龍的聲音,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全程被摟入陌生的懷抱裡,那懷抱自然與顧澤愷的截然不同,冰涼的如同蛇一般,那冰冷的感覺緊緊的纏繞著她,幾乎令林盛夏沒有辦法呼吸。這個摟著她的男人太過於陰霾了,就連週遭的氣流湧動都是壓抑的,路程中的林盛夏如是昏沉的想著,緊接著記憶出現了斷層。

    待到真正的清醒過來窗外的天色都已經黑了,林盛夏趴在柔軟的大床上,雙手反剪在身後被特殊膠帶纏緊,柔順的發傾灑在臉頰旁,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給遮住。偌大的臥房裡收拾的很乾淨,林盛夏甚至還能夠聞到淡淡的香味,脖子微微的動作著,清透眼神裡倒映出隨風搖曳的薄紗窗簾,白色的窗稜帶給人夢幻的感覺。

    顧允兒只覺得自己被一種很難以形容的酸疼感包圍著,睜開眼睛的瞬間如水般清澈的眼眸裡劃過痛苦,就連精緻的五官也忍不住的扭在一起,手指輕撫著後脖頸,酸疼的感覺讓她著實無法忽略。

    庭審一直持續到快要天黑才暫時結束,一身正裝的姜橘生坐在後面,看著父親佝僂著的背影,心裡忍不住的心酸起來。

    期間或許是因為眩暈的關係,勉強用手撐在茶几上,不經意的碰落了桌面上的相框!

    她只覺得有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帶著她向法院的門口走去,記者們瘋了似的將話筒對準這個自從被趕出顧氏之後便沒有了任何音信的男人。

    「所以……你就是來幫她向我報仇的人?」顧允兒瞳孔微微收縮,彷彿又回到那天,透過陽台往下一看的情景,好多血從室友的身體裡面湧出來,就連地面都打濕,這輩子……顧允兒都不會忘記那樣的畫面。

    ——姜橘生小姐對您父親貪污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冷淡的聲音裡還帶著些許的虛弱,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忘記顧允兒的安全,那是顧澤愷最重要的家人,她絕對不允許元牧陽同齊皓傷害允兒!

    房間的門從外面被打開,對流的空氣瞬間新鮮湧動起來,涼風吹拂著林盛夏的發,一併將混沌吹走,令她的大腦瞬間清明不少。

    她只覺得自己才像是那個被審訊的犯人,在閃光燈與鏡頭之中被人層層扒去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公眾的眼前,任人評頭論足。

    「在你們男人看來,不見血的就都不叫傷害是麼?」她冷冷的笑了,在他們看來什麼才叫做傷害?難道懷著目的接近女人讓女人愛上他們在狠狠得告訴她事實真相就不叫做傷害了對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允兒就算是在單純也不可能無所察覺,齊皓的選擇要麼是繼續隱瞞下去要麼就是揭開真相,從小被顧澤愷保護的很好的顧允兒如何能夠接受?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一天沒吃飯的姜橘生只覺得頭暈暈的,被那些閃光燈晃得暈眩感覺更是明顯!

    「你醒了。」熟悉的三個字在昏暗的房間裡聽起來是如此的清晰,顧允兒的動作一頓,顫抖著睫毛望著倚靠著落地玻璃窗而站的那個男人,她是那麼熟悉那個身影,如水的眼眸靜靜的望著他,表情裡還帶著混沌與哀戚。

    「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最親的人!」齊皓面無表情的看著顧允兒臉頰滾落下來的淚珠,任是誰都沒有辦法透過他的表情猜測到此時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這話說的其實一點都沒有錯,妹妹的確是他最愛的最親的女人,可是聽到顧允兒的耳中卻別有另一番的意思!

    陌生到,就連他的名字,自己顫抖的嘴唇都無法念出!

    「允兒在哪裡?不要傷害她!」

    「顧允兒被齊皓帶到別的地方去了,你不用擔心,他不會給她造成什麼傷害的!」元牧陽的音調因著唇角的笑意而微微上揚了起來。

    疲累的向著法庭外面走去,時不時的同父親的代表律師交流著什麼,剛走出來,刷刷刷的閃光燈對準著姜橘生拍起照來!

    ——為什麼今天是姜橘生小姐一個人來的?請問顧氏對外宣稱您的丈夫因著處事不利被驅逐出董事會,實際是否是受了您父親這件事情的影響?姜橘生小姐請說說好嗎?

    盛密抖不全。唐淮南將這個問題扔給了代理律師,雙臂以著銳不可擋的姿態隔開記者,將姜橘生護送上車……

    「我要知道允兒安不安全!」深吸一口氣,林盛夏明白現在不是跟元牧陽生氣的時候,她需要冷靜下來,至少要先確定顧允兒安全與否,然後再看情況找到逃離這裡的方法,眼神警惕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元牧陽,反綁在身後的手指因著回血不暢微微發冷。

    顧允兒掀開薄被走了下來,快速的向著站在窗邊的齊皓走去。

    「藥效再過幾小時才能夠全都散乾淨,我先餵你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元牧陽像是沒聽到之前那個問題,逕直的開口,隨後像是要端過那碗粥的樣子,他的嗓音很沉靜,甚至是帶著誘哄味道的,就像是對待著一個孩子。

    「接近我也是故意的?讓我愛上你也是故意的?就連跟我上-床也是你故意的?」有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顧允兒從未像是現在這樣的絕望過,就連遣詞用句都毫不在意!

    她不知道元牧陽到底給自己用了什麼藥,或許是藥效還沒過的關係,儘管只是做那麼簡單的動作,卻依舊讓林盛夏有一種體力透支的感覺。

    姜橘生倏然抬頭,還不等她有任何的反應,一件西裝外套搭在了她的頭上,將她臉上的所有表情都給遮住!

    姜橘生很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人圍在這裡,臉上的表情驚愕著,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記者們越聚越多,問的問題也越來越尖銳,著實令姜橘生沒有辦法招架的住,手心裡冒著涼汗,心裡咚咚的撞擊著,她這個前任的市長千金面色蒼白的站在台階上,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就算她到現在都沒有開口回答問題,記者手裡的相機卻沒有閒著,各個角度的拍攝著她的照片。

    「這是我跳樓自殺的室友,她跟你……是什麼關係?」照片上的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搭著對方肩膀親暱的頭靠著頭,顧允兒只覺得自己心很疼,疼的幾乎要忘記呼吸是怎樣一回事,明明是跟她有過最親密關係的男人,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看起來他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眼神四下的搜尋著顧允兒的身影,可偌大的房間裡哪裡都尋不到她的身影,林盛夏費力撐起自己的身體,倚靠著床頭,微微喘著氣。

    可從未得到的痛苦遠遠小於得到後再失去的痛苦,兩相比較之下,到底哪個更疼可想而知!

    林盛夏擰緊了眉心,她清透的眼眸就這樣看著元牧陽,他是在跟自己裝傻嗎?

    匡噹一聲,元牧陽將白瓷碗摔在地上,嘴角的笑容瞬間變得陰霾些許,心情變化如此之快令人咂舌,濃郁的皮蛋瘦肉粥散落在地板上,還散著白色的熱氣,他語調低沉眼神陰鷙的看著林盛夏,而後者面色平靜到無情的地步,安安靜靜的回看著他。

    匡當……一聲,顧允兒慌忙蹲下想要拾起,只是等到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時,她臉上的表情徹底驚愕了起來,略顯蒼白的唇瓣微微張合著,精緻的臉上面色煞白煞白的,顧允兒甚至能夠在瞬間感覺到世界靜止的聲音,只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

    儘管,這很殘忍……

    元牧陽見此情形滿意的笑了笑,待到親眼看著林盛夏將粥給喝下去之後,這才開口。13acv。

    「讓讓……抱歉讓讓,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詢問姜先生的代表律師!」

    齊皓沒有說話,漆黑的瞳孔將他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一股難以言明的氛圍在兩個人之間流轉著。

    「爸……」待到退庭要將父親押回看守所內時,姜橘生這才忍不住的開口喊了一句,話剛一說出口,千言萬語堵在嗓子口,什麼又都說不出來,只能乾巴巴的張著嘴站在原處,目送著父親佝僂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的酸疼越發清晰。

    林盛夏聞言眸光一緊,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如果不是自己綁在身後的手隱隱傳來的疼痛感,或許林盛夏真的會以為自己在休閒的度假。

    雖然是第一次開庭,可法院外面聚集了太多的記者,法院被迫多增加了些人手攔住那些警察,全副武裝的樣子不讓人越雷池一步。

    「她……是……」顧允兒清晰無比的聽到自己的聲音,纖長的睫毛翩然的扇動著,眼神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著齊皓的臉。

    進庭的時候前姜市長還轉過頭來特意在人群裡搜尋著她的身影,在見到她時還回以安慰的笑容,耳鬢的銀髮不過才些許日子就已經滿了,姜橘生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手指抓緊著身下的木椅,可她最終只是倔強的用手心裡冒出薄繭的手指擦拭乾淨眼淚。

    倚靠在大床上的林盛夏眼神清冷,並未因著他突如其來的轉身而有任何的改變!

    他們兩個人的位置似乎顛倒了過來,原本應該處於弱勢的林盛夏此時冷靜面色毫無恐懼感,而元牧陽臉上卻遍佈著挫敗,兩人互相對視看著對方,最終還是以元牧陽的失敗而告終!

    「你回來之後我曾經想要給過你警告,在你去林盛夏家吃飯的那天晚上,那槍擊案是我找人做的!」齊皓的雙手還插在褲兜內,雙拳攥的緊緊的,那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顧允兒的臉,他就是這麼齷齪的男人,他壓根就不值得顧允兒的真心相待!

    「她什麼問題都不會回答!」突然,一道男聲突然穿插了進來。

    「是你……是你做的?」顧允兒覺得自己就像是鸚鵡學舌似的,手中握著相框緩緩走到齊皓的面前,她手腳冰涼走起路來就像是機械人似的麻木,只聽到啪……的一聲,齊皓那張俊逸的臉龐瞬間偏側到一邊去,紅腫的巴掌印瞬間浮現。

    元牧陽手中端著剛剛熬好的皮蛋瘦肉粥走進來,聞言涔薄的唇角笑了笑,意外的溫柔。

    顧允兒攥緊了自己細細的手指,就連相框的邊緣陷入到自己的掌心裡都沒有察覺,麻木了的疼痛感好半天後襲來。

    元牧陽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似乎並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左手因著長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而有些酸脹,可在面上卻不顯分毫。

    「你喝粥,我就告訴你,你不喝,我就不說!」元牧陽左手勉強將碗拿在手裡,右手用著湯匙盛起,甚至還吹了吹,待到它涼了湊到林盛夏的唇邊,那淡色的唇上沾染了些許粘稠的粥,卻見她沉默了些許,終於張開了唇將那勺粥含入了口中。

    他倏然站起身來,向著門外的方向大步的走去,卻在靠近門旁時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眸光複雜的看向林盛夏。

    「盛夏啊盛夏……我還真是絲毫不能小瞧你,你以為你那麼說我就真的會生氣的離開?然後好給你時間找到逃跑的路嗎?」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元牧陽唇角含笑的走了回來,只是這次……他的雙手倏然撐在林盛夏的身體兩側,俊逸的臉龐幾乎要貼緊她的臉。

    「她對你就這麼重要?你為了她……」就能夠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嗎?最後一句話,顧允兒沒有說出口,她也不想要說出來自取其辱,精緻的小臉上佈滿了淚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抱歉,我們不會回答任何的問題!」唐淮南沙啞的聲音裡還帶著病態,面色冷峻的將姜橘生護在懷裡,知道今天姜橘生的父親庭審,他自認為無顏面對岳父,所以一直都沒有進去,就連姜橘生都沒有說,只是開著車等在外面。

    「你還要拿我威脅顧澤愷,自然不會傷害我!對於這點我從來都不擔心!」林盛夏別過頭去,不去看元牧陽希冀的眼神,從來都不給別人希望,自然也就不會讓別人痛苦,林盛夏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從頭到尾她不會因為元牧陽的喜歡而給他任何的希望!

    「盛夏姐在哪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利用我?」顧允兒的聲音透出一絲哽咽,如果說她在弄不懂之前發生了什麼就真的太白癡了,齊皓同元牧陽根本就是利用自己帶走盛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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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穴又脹又疼的,腦袋好像要爆炸了似的,姜橘生有種想要大聲發洩出來的衝動,在這些記者的步步緊逼之中。

    顧允兒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讓室友跳樓自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成了齊皓報復的對象,她不過是想要好好的談一場戀愛,認認真真的去愛一個人,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姜橘生小姐會因此感覺到恥辱嗎?會不會與前任姜市長切斷父女關係呢?

    他先是單手將滾燙的碗放在床頭櫃上,勁瘦的身形坐在床邊,距離剛好一伸手就能夠碰到倚靠著床頭的林盛夏,眉宇間的陰霾似乎不曾存在過似的,漸晚的夜色令房間內柔和的光線更顯居家,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裡的確不失為很好的住宅。

    「來,我幫你換衣服……」

    現在對於姜橘生來說,眼淚是最無用的奢侈品,沒人倚靠沒人心疼的她只能倚靠自己的一雙手,別的,全都指望不上。

    「你只關心別人的事,難道都不關心關心自己嗎?還是你篤定……我不會傷害你?」他的目光有些莫測難懂,說完這話之後抿唇不語,就連眼角眉梢之間也帶著細微的變化,有種淡淡的哀傷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敏感如林盛夏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對,她對我很重要!比你還重要……」齊皓的聲音很僵硬,他麻木的將這句話說出來,元牧陽綁架了林盛夏,顧澤愷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而他也肯定是要站在元牧陽這邊的,與其讓這個小女人為難,還不如就此放手,他早就後悔了,當初,他不應該招惹她的,如果不招惹自己的心就不會有了牽掛,就不會時時刻刻想同她在一起,就不會……感覺愧對自己的妹妹!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心狠成這樣?他怎麼可以對著自己堂而皇之的告訴她,照片裡的這個女人比自己還重要,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女人!那麼她到底算是什麼?她的孩子到底算什麼?

    顧允兒巴掌大的小臉上遍佈著痛苦的神情……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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