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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寒·219 你可在等我回家 文 / 納蘭雪央

    因著林毅雄的離世,t市的媒體風向標再次朝著不利於林盛夏的那一頭偏去,仰或是有心人士的授意,狗仔隊甚至將五年前林盛夏如何利用孩子的事情來威脅顧家同意這門婚事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不知道是哪家先得到的小道消息,透過婚紗店將五年前顧澤愷與蘇暖試婚紗時的照片挖了出來,儘管蘇暖的臉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

    第三者,用孩子威脅男方,各種不利於林盛夏的消息接踵而來,彷彿一夜之間林盛夏這三個字成為了壞女人的帶名字,因著一己私利而破壞原本別人幸福的感情。

    在加上五年前鬧的沸沸揚揚的與父親脫離父女關係一事,林盛夏的個人形象幾乎已經蕩到了谷底。

    『愷夏』集團的股票從早晨開盤開始便一路下跌,到最後跌到停板。

    可外面的紛紛擾擾林盛夏卻像是感覺不到,她只是沉默而又安靜的待在家裡,將陽台上洗乾淨的衣服收拾起來,幫糖糖做著早餐,一切看似與往日裡沒什麼區別,一切卻又似乎不太一樣了。

    林盛夏辦公用的手機一直不停響動著鈴聲,到最後她所幸關了機。

    她將白米泡的很軟,隨後用著小火慢慢的熬製著,烏黑的發隨意的盤在腦後,準備吃完了早飯便送糖糖去幼兒園。

    手心裡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林盛夏卻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似的,只是為了糖糖準備著早飯。

    「媽媽,新聞上有你的照片!」糖糖突然欣喜的大喊了起來,兩條藕節似的雪白小腿拍著沙發,才五歲的她並不能夠理解電視上對林盛夏的那些形容詞,只是看到她的照片就很開心。

    「媽媽不喜歡看新聞,糖糖選個動畫片給媽媽看好不好?」林盛夏手裡的動作一頓,小孩子不明白可不代表大人也不明白那個負面的詞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最終她卻只是在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用著溫柔的語調對著糖糖開口!

    糖糖不明所以,其實她也不喜歡看新聞,調到卡通頻道看著喜羊羊與灰太狼,時不時的傳來銅鈴般的大笑聲。

    「盛夏,你不要去管那些八卦新聞,他們都是胡說八道的!」葉以寧看著林盛夏這樣心裡著實不好受,更何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她也有些力不從心的焦瘁感。

    「我沒事,在難聽的話我也聽過,這些算什麼?」林盛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她擦乾手指來到葉以寧的身旁。

    「當初你若是肯聽我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走到這一步?你非要受了傷痛了身冷了心才罷手麼?」葉以寧抬起手指將林盛夏落在臉頰旁的發給拂到耳後,臉上的表情心疼著。

    惜之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自己等待著沈晟勳同意簽字離婚,而盛夏——也在面臨著她人生當中最痛苦的階段。

    他們三個人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的懲罰他們?

    「就算最後的結局摔的頭破血流,至少我沒有遺憾了,至於顧澤愷和蘇暖,就隨他們去吧!」林盛夏戴著隔熱手套將熬好的米粥端下灶台,聲音很低,刻意的不讓糖糖可以聽到。

    那個機靈鬼最近學會了聽牆角,然後小大人似的跟自己念叨著。

    「那你——還愛他麼?」葉以寧遲疑了又遲疑,終究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林盛夏的動作停頓了片刻,隨後又恢復如常。

    「愛?我這滿身傷痕的,還有什麼力氣去愛?」她輕聲的笑著,笑著笑著又沉默了下來。

    突然,一股噁心的感覺在胃裡翻騰了起來,林盛夏猛地用雙手撐在水池旁乾嘔了起來,這幾天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因著這動作就連頭都暈了起來。

    葉以寧站在一旁呆滯在原地,她看著林盛夏的模樣腦海裡某個念頭陡然成型。

    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林盛夏漱完了口轉過頭來的時候也沒有收斂起震驚的表情。

    「我懷孕了,和顧澤愷的第二個孩子!」林盛夏淡淡的開口,好似跟葉以寧在討論著今天的天氣一般。

    「你要生下來麼?你瘋了?在這種時候?」葉以寧接連三個問號加重語氣,她看著林盛夏不明白她到底要把自己糟踐到怎樣的地步才足夠!

    「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生糖糖的時候有多危險你也看到了,可是在去邊境之前我竟還想要和顧澤愷商量要不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現在不用了,我已經決定要決定去醫院將孩子打掉!」

    林盛夏的語調越發的冷了,與之相反的卻是她纖細手指輕撫小腹的動作輕柔無比。

    葉以寧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頭,許久只是張開雙手將好友摟在懷中,兩個女人安靜的用受傷的自己安慰彼此。

    「盛夏,離婚吧!惜之也絕對不想要看到你這個樣子,她之前說的那些氣話你不要當真了,你現在這幅模樣——看的我心都疼了!」13acv。

    葉以寧低聲的呢喃著,如果婚姻裡只剩下了疲憊與失望,那還有什麼好維繫下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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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綠水,一樣的牌坊整齊懸掛在石橋的兩旁,河道兩岸的木質門板前的紅火燈籠一長串的蜿蜒了出去,因著是白天,並沒有夜晚的浪漫。

    顧澤愷將車停靠在一旁,隨後下了車,結實的大腿包裹在深色的西裝褲內,穩穩站在青石板的地面之上。

    猶如君臨天下的傲主般,高大挺拔的身材,一個身影便給人以莫名的壓力。

    古樸的牌坊下面,唯有一盞的紅燈籠孤零零的。

    敲了敲門,一如五年前帶林盛夏來這裡時,木門從裡面被打開,發出吱呦吱呦的聲響。

    與老傭人點頭示意之後他徑直的向著二樓走去,木質樓梯被他錚亮的真皮皮鞋踩在腳下,安靜的氛圍裡,就算是最細微的聲響也刺痛了他的心。

    一如從前,母親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沉睡著。

    顧澤愷略顯疲憊的將外套脫下來放在一旁,他率先的回來了,而蘇暖被安排在下午的專機。

    江南小鎮的信息並不發達,更何況這間古樸的建築內連電視都沒有,顧澤愷自然不知道此時的t市內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媽,我來了。」說完這句話,顧澤愷喉頭一陣的乾澀,竟不知道如何的接下去。

    欣長健碩的身子向著不遠處走去,隨後打來一盆水幫母親仔仔細細的擦拭了起來,一如每次來時的那般。

    「我打電話給爺爺,他竟然沒有否認,如果真的是顧太太的母親害你成這樣,我該怎麼辦?」

    顧澤愷深邃闃黑的瞳孔裡劃過深諳的痛苦,這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儘管從外面看起來已經癒合,可內裡實質還是流著膿血的。

    「自從當年大火之後,我只覺得再也沒有了希望,如果不是因為那場綁架,我恐怕還要渾渾噩噩的就這樣過下去。」

    顧澤愷就像是個迷失的孩子,他低醇的嗓音帶著哽咽。

    「在我心裡,當年蘇暖不僅僅是救了我,她還救贖了我!阻止了我在墮落下去!所以我將她當成是我的責任,可五年前顧太太將這一切都打亂了,我恨她!我恨她恬不知恥的闖入到我的生活裡來,將我預想好的一切都打亂!」顧澤愷就像是歷盡滄桑般的開口,滿面的疲憊。

    「五年前我以為蘇暖死了,所以傷害了顧太太,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竟然只是場誤會,她不責怪我,我也不敢提起。媽,顧太太對我好極了!」

    顧澤愷大掌顫抖著輕撫母親的手背,那被火燒傷的手因為多年的不曾運動已經開始有些萎縮。

    「她只要看著我就可以讀懂我心裡在想些什麼,或許失去了她在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這麼懂我了!」顧澤愷將臉埋入到母親的手心內,那是母親的溫度。

    「你從小就教我做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遵循著您的教育,可現在我該怎麼做?」

    顧澤愷只覺得此時自己的胸腔內的憤怒與挫敗感融匯成一股無力,他不能報復顧太太,可他又不甘心!

    他可以選擇假裝看不到顧太太的優秀顧太太的好,可他卻不能夠欺騙自己的心,就算是五年後蘇暖回來了,他們兩個人也不可能會像是五年前那樣了。

    「媽,你告訴我愛情應該是轟轟烈烈的,你告訴我永遠不要做先示愛的那一方,可是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如果去愛別人?」

    著毅體向同。顧澤愷的聲音裡透著死氣沉沉的情緒,他頹然的鬆了鬆領帶,那狼狽落寞的模樣哪裡還有在邊境時的威風。

    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迷茫而無助。

    「顧太太會一直縱容我的對不對?她會一直等我的?她——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

    顧澤愷疲憊的將高大的身形倚靠在木質的床邊,輕聲的呢喃著,臉上的冷漠早已經退去,唯獨只有在這裡和在顧太太的面前,他才能夠徹底的放鬆自己,露出他原本的樣子。

    顧太太,你可在等我回家?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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