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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可愛的小寶寶 文 / 黯香

    孩子沒有出事就好,只要孩子沒事,他們一家三口就會很幸福、很快樂,是一個完整的家。

    「肚子還疼嗎?」男人讓她輕靠在懷裡,為她捋順臉頰旁的髮絲,親吻她的額頭和眼睛,「以後我要做爸爸了,謝謝黛藺你給我生了一個乖巧的兒子。他很懂事,知道從肚子裡就要開始保護媽媽,知道第一個抱他的人是爸爸,睜開眼睛對爸爸笑。」

    黛藺感受著他輕柔的吻,潔白的臉龐上是幸福的,輕閉著眼睛幸福微笑,想像兒子睜開大眼睛對睿哲笑的樣子。

    小傢伙肯定長的像爸爸,長長的俊朗眼睛,高挺的鼻樑,薄厚適中的唇,還有爸爸五官分明的俊臉。

    只是不知道寶寶什麼時候過來見媽媽呢,此刻是不是躺在保溫箱裡嗷嗷的大哭?

    「睿哲,抱我……去看看寶寶吧。」她請求男人,雙腕主動纏著男人健壯的腰身,讓他抱她,「我聽見他在哭。」

    「他在睡覺,我們不要打擾他。」男人輕柔撫撫她的臉,抱著她重新躺下,「等你的身體養好了,他就能出保溫箱了。黛藺,我給寶寶想了一個名字,你聽聽看。」

    「嗯。」黛藺窩在他懷裡,輕輕點頭,不再堅持要去看孩子,柔順的與他一起給寶寶起名字,把寶寶給他們帶來的幸福提前訂下了,期待著美好的明天。

    ——

    滕韋馳在來海南之前,有想過滕睿哲會給他布下天羅地網,但他沒想過,滕睿哲會把他打在蘇黛藺身體裡的針形跟蹤器給取了出來,並且放在這家全省聞名的省中心醫院,讓他直接被附近幾百米處的公安機關的刑偵大隊給逮捕!

    他們在醫院四周派遣了公安人員,也安插了他們自己的私人部隊,一旦他有什麼舉動,龍厲的人會立即將他圍堵在這座城市,讓他逃不出這裡,公安人員則興師動眾的抓捕他,讓他成為武裝反對分子,成為省政府反恐的第一對象!

    此刻他就雙手被拷,坐在嗚嗚直叫的警車裡,被火速押往警局。

    他們按照他的要求給他聯繫了律師,通知了家人,準備明天將他遣返回北京,在法庭上給他定罪量刑。不過這些舉措未免太過可笑,就因為他帶了幾個人直闖省中心醫院,就成了恐怖分子?

    等明天回到北京,他會繼續上訴,讓原告一方為他們的這種無稽之談背上相應的法律責任!想用法律來約束他?那他就趁此機會讓滕睿哲自曝自己的那些醜事,吃不了兜著走!

    「滕先生,醫院是病人安靜養病的地方,請問你帶那麼多人去省中心醫院做什麼?」旁邊的隊長客氣的問他,並沒有給他太難堪,「並且你準備阻止醫院搶救一個剛出世的嬰兒,並揚言這個嬰兒是私生子,是死胎,救與不救還要等你們商量好,醫院不准抓緊時間搶救!你這一行為已經觸犯了刑法,會被判為故意殺人罪,要求對受害人做出誠懇的道歉與賠償!剛才我們已經與滕耀祥老先生通過電話了,他答應配合我們做調查,已與北京警方溝通好。」

    滕韋馳聽得雙眉一皺,冷笑道:「是滕睿哲讓你們這麼做的麼?未免太小兒科!」

    「滕先生,我們不知道你在說誰!但身為一個公民,自覺遵守法製法規,是你們每個人應盡的義務!你敢明目張膽帶著人去省中心醫院威脅一些病人和家屬的安危,我們執法部門就有權利讓你受到法律制裁!」

    「那好,我就等著看你們要怎麼制裁我蜀山五台教主!」滕韋馳呵呵一笑,邪魅的眼神輕佻勾起,氣定神閒躺在椅背上,一切無所謂,「到時候我會給你們頒發一面秉公執法的錦旗,向你們的上級表揚你們的激進,給你們升職。」

    「真是不知死活!」大隊長無奈看他一眼,決定不再與這頑劣之徒多費唇舌,戴起自己的軍帽,打開車門跳下車。

    他們一共抓了三十個幾個人,個個身手了得,身上帶了槍械;如果不是他們接到報警提前埋伏在那裡,只怕是在短時間內無法讓這群恐怖分子繳械投降!

    現在他得下車安排這夥人的關押,把滕韋馳分離開來,單獨審問。

    滕韋馳則坐在車上,眼睛掃了警車上的司機和另一個警察一眼,已經確定這群人是真警察;所以他現在在考慮,是選擇讓這群警察押他回北京,還是制服住這些警察,自己逃出去?

    如果逃出去的話,肯定會遭到滕睿哲的追殺,死無葬身之地!因為姓鄒的那老東西,在接到他的報密之後,根本就一直處在按兵不動的狀態,既想要抓滕睿哲的把柄,又不想趟這趟渾水,準備伺機而動!

    現在,鄒宗生派過來的人都紛紛躲起來了,是不可能會過來幫他的。

    而他的人,也在趕來海南的路途中,他只好做好果真身入虎穴的心理準備。就算滕睿哲再狠,也不可能殺他吧,他怎麼說也是他的堂哥,手上還捏有孩子的解救藥方!

    「把手機給我,讓我與我父親通個電話。」他劍眉邪挑,冷聲吩咐旁邊的兩個警察,「只有我父親過來了,我才會配合回答你們的問題……」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他旁邊的警察突然亮出手槍,一腳將另一警察逼下車,彭的摔上車門,示意前面的同夥開車,「立即開車,大哥還在等著我們!」

    滕韋馳這才大感不對勁,一個翻身,立即起身反抗,卻還是慢了一步,被人一針扎進脖子,當即暈死過去。

    然後等他頭昏腦脹再次甦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密閉的實驗室裡,雙手依舊被手銬銬著,身子卻被綁在轉椅上,動彈不得。

    而他的面前則擺滿了電棍、針筒、刀子、老虎鉗等一切用刑工具,實驗白鼠在籠子裡吱吱的叫,藥效已經發作了;一個面無表情的魁梧男子則站在他面前,冷冷盯著他。

    「你醒了。」龍厲冷酷出聲,不說廢話,直接命令旁邊的醫生給滕韋馳打針,「先給他的左胳膊注入30,按照他給胎兒注射的十倍份量來打,每隔一個小時注射一次。如果他出現排斥反應,再逐漸減少藥量。」

    「你們給我注射的是什麼?」滕韋馳吃了一驚,額冒冷汗盯著那幾支眼熟的藥水,心頭頓時警鈴大作!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龍厲手取一支,拿在他面前輕輕搖了搖,冷笑反問,「這是你給我們小少爺注射的慢性毒藥,你給他打一支,我就給你一次打十支,直到你受不了為止!這個過程裡,我會讓你知道,一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小嬰兒是多麼的無恥!給他打!」

    他一聲令下,稍稍後退了兩步,靜候滕韋馳試藥的反應。

    這支藥是他們剛剛拿過來的,讓滕韋馳與小白鼠一起試藥,滕韋馳是成人份量,小白鼠是嬰兒份量,如果試藥成功,就可以繼續試用他們研發出來的解藥,取血清觀察。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滕韋馳會親自體嘗被注射毒藥的滋味,忍受那比酷刑還要痛苦的漫長折磨,讓他也嘗嘗孩子此刻躺在保溫箱裡的奄奄一息。

    勝者王敗者寇,在一個嬰兒身上大做文章又算什麼本事!

    滕韋馳被鎖在椅子上,眼見針筒扎進自己的胳膊,他咬牙笑了一聲:「原來你們抓我來,不是為了用刑要解藥,而是為了試藥至尊邪天最新章節!可你們有時間試嗎?試得起嗎?這解藥,我是不會給滕睿哲的,他就等著給他的寶貝兒子收屍吧!」

    「找你要解藥,豈不是更浪費我們的時間?」龍厲朝這邊走過來,「因為這藥根本沒有解毒的血清,是你這偽君子故意用解藥來拖延我們搶救的時間,一心想要孩子死!枉你是滕家大少爺,卻也幹的是這種齷齪勾當!你昔日的風度優雅哪去了,怎落到今天這種要靠一個孩子來救你命的地步?滕總與你是同根兄弟,與你並沒有深仇大恨,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並沒有逼他,哪來的饒人之處?呵呵,竟然有人求我饒他……」滕韋馳只是瞇起雙眼,瘋狂的大笑,笑聲尖銳刺耳,直勾勾盯著站在實驗室外面的滕睿哲,然後在針筒扎進肉裡後,笑聲這才止歇,慢慢等待痛苦或死亡的到來。

    滕睿哲此刻的確站在外面,透過窗玻璃,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裡面的一切。

    但他並沒有進來,看了一會,轉身走出去了。

    他抓滕韋馳來,並不是為了要他的命,而是讓這個陰險的男人也在鬼門關前走一圈,知道生命的可貴!

    當初這個男人抓走黛藺,傷害孩子,欠下的是母子兩條命,所以這個男人也應該嘗嘗被槍決和被藥毒的滋味,從而知道再三迫害別人的下場,懂得收斂!

    ——

    滕韋馳被連續打了十針,藥量非常猛,直衝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清清楚楚體會到了藥毒一點點進入他血液的滋味!

    雖然他用意志力極力忍耐,但隨著藥物在體內一點點的融合,他開始痛苦起來!他咬緊了牙齒,額頭上的青筋在逐漸暴突,汗如雨下,模糊了他的雙眼。

    是真的難受,似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在他身上剜肉,比用刑更可怕!然而不等他緩過勁,一個小時過去了,加藥的時間又到了!

    旁邊的醫生又取了十支,從他的右胳膊注入,並給他鬆了綁,讓他可以自由活動。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立即從椅子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拿起桌上一把尖刀,毫不猶豫朝自己的胳膊割去,給自己放血自救,把藥水放出來!

    而看守他的醫生和保鏢則在門外冷冷看著,既不阻止他,也不把他重新捆綁在椅子上,就任由他放血自救,俊臉一絲絲的蒼白!

    一會後,他明顯感受到了體力不支,抓著血流不止的胳膊跌回椅子上,閉眼休息。

    十支加十支的藥劑一起注射進體內的毒性太大了,無論他怎麼放血,毒素都已經與血液交融了,反噬之力比他稀釋在保胎針裡的毒液來得猛烈幾百倍,大幾個小時之內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原來滕睿哲他是真的打算讓他在痛苦之中狼狽死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鄒小涵在錦城市的醫院休養了幾天,最後迫於媒體每天的騷擾,不得不打算搬回家養病,避避風頭。

    而她的黑皮膚兒子則由於身體不好,必須放在醫院治療,無法跟她回家。她對此求之不得,收拾好東西就讓藍氏摻著走出醫院了,從來就沒有看過這個黑孩子一眼,巴不得孩子早夭。

    但倒霉的是,小車剛開進政府大院,行至家門口,鄒書記竟然不准她進門,說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

    鄒小涵心裡好不委屈,站在門口就要哭出來,卻發現大院裡的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連哨卡那裡的防衛兵都對鄒家的這個方向睇了一眼,臉上似笑非笑!

    她這才知道自己臭名遠播,名聲徹底被毀了,連忙坐回車上,讓司機立即把車開出去,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韓娛之掌控星光最新章節!

    藍氏不得不陪在她旁邊,左一句『乖女兒別哭』右一句『有媽在呢,沒人敢欺負你』,像保姆一樣的伺候著寶貝女兒,就怕女兒又出什麼事,寸步不離跟著!

    但母女倆不知道,就在她們母女和袁老太太不在家的這幾天,有另一個女人住在了她們家!鄒書記為什麼不讓女兒進門?因為他還來不及把他的女人送出去,害怕事情被撞破!

    此刻那個女人就大大方方坐在客廳裡喝酒,身上還穿著一套v領低胸的性感真絲睡衣,婀娜多姿走到窗邊,目送她們母女倆離開。

    老鄒則站在門邊,面色陰鬱盯著桌上那份法院寄過來的滕家離婚訴訟傳單,被女兒的這堆事攪得終日不得安寧!

    當初為什麼要讓女兒嫁滕家,還不是為了與滕家永遠交好,兩家勢力長盛不衰!結果作繭自縛,讓自己進入兩難境地,名聲、地位岌岌可危!

    ——

    滕韋馳原本以為自己撐得過去,可五個小時過去,十個小時過去,十五個小時過去,他體內的血液越來越異常,眼睛也開始模糊,鼻子呼吸困難。他虛弱躺在椅子上,一手抓起了那些打完藥水的試管,確定滕睿哲是弄來了一模一樣的藥物折磨他,報復他!

    而且狹小密閉的實驗室外沒有一個人,外面的燈是全熄的,漆黑一片,他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白老鼠,任由他自生自滅!他這才緊張起來,吃力爬起,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弄死!

    這種被打毒針的滋味他嘗到了,偶爾的時候,也想過自己不該對那個孩子動手,那樣太過貶低自己的能力,可面對敵人,要的就是狠,弄死肚子裡的一塊肉又算什麼,反倒是幫蘇黛藺斷絕與滕睿哲的牽扯,助她展開全新的人生!

    滕睿哲應該感激他在這**個月裡沒有碰蘇黛藺,而只是利用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保留住了她的清白!如果八個月前他就讓蘇黛藺成為了他的女人,滕睿哲現在只怕連哭都來不及!

    「睿哲,想不到你也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他虛弱靠在門邊,艱難的呼吸,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流逝,「你的殘忍,比起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把我困死在這裡,你同樣是一個孬種!」

    啪——!

    他的話剛說完,外面所有的燈突然亮了,滕睿哲帶著幾個醫護人員從很遠的大門口走來,走至玻璃窗前看了奄奄一息的他一眼,俊臉冷峻,安靜冷道:「十六個小時剛剛好,立即給他注射新藥血清;若是新解藥成功,就算他運氣好撿回了一命!但若是不成功,我就無能為力了!」

    他讓醫護人員進去搶救滕韋馳,自己則坐在外面,一雙深邃墨眸一瞬不瞬緊緊盯著新解藥的融合程度,眉梢緊蹙。

    在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將滕韋馳和小白鼠的藥毒樣本和中毒反應視頻到美國,讓那邊的研究人員立即破解這種分子,找到相應的血清。然後幾個小時前,這幾個美國研究人員就飛過來了,與這邊的醫生聯手研藥,準備試藥。

    如果解藥在滕韋馳身上試驗成功,那孩子就能健康了,也算是滕韋馳對孩子的補償!

    「滕總,已經給他注射了一支新藥,他看起來越來越虛弱,沒有藥效。」龍厲讓他看看門裡那個狼狽的男人,「看來這次他是死定了,不過死得其所,總算為小少爺做了一件好事!」

    「十分鐘後再加一支,直到把五支打完。」滕睿哲點點頭,示意龍厲繼續照辦,「這種新抗毒血清需要慢慢在他體內散開,使其血液裡的毒性逐漸減弱、消失,直到康復。一旦他的情況有好轉,我們就可以用這藥給澤謙注射,讓孩子解這胎毒。」

    「但他看起來昏昏欲睡,似乎撐不住了自由的巫妖全文閱讀。」只見實驗室裡的滕韋馳,奄奄一息低垂著頭,狼狽之極。這個男人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有被試藥的一天,比起小白鼠還不如,差一點就喪命在自己的毒藥之下!

    「不,他沒那麼容易死。」滕睿哲看著籠子裡那只逐漸好轉的小白鼠,黑眸微微一亮,靜候新抗毒血清在滕韋馳身上的藥效,「新抗毒血清已經在白鼠身上成功了,那麼在他身上也不會失敗到哪去!給他一個小時的適應時間,讓他慢慢來!」

    「是!」

    一個小時後,五支藥劑再次注入滕韋馳體內,滕韋馳躺在轉椅上,臉色逐漸好轉,鼻間開始呼吸順暢,身體不再疼,從鬼門關前繞一圈轉回來了。

    但他虛弱至極,緊緊閉著雙眼,不肯面對滕睿哲勝利的臉龐。

    滕睿哲則早站在了他面前,正在給籠裡那只安然無恙的小白鼠餵食,觀察小白鼠的健康度,然後目光掠起,靜靜看著滕韋馳那張臉:「你對孩子下毒,我同樣也能給你下毒,感覺如何?要不要再嘗嘗代替死囚犯槍決的滋味?我同樣也可以讓槍手不打你的頭,留你一條命,然後給我做試藥人!我這裡有一個美國的醫藥研究團隊,一直在研究新藥,恰好就缺一個試藥人!」

    「看來那個孩子不是死胎,還有救。」滕韋馳睜開一雙虛弱的眼睛,「但我沒想到自己會被你試藥,差一點被困死在這裡!」

    「你敢氣勢洶洶找來海南,不就是來給我試藥?」滕睿哲掀唇冷笑,眸子冰冷,繞著他走了一圈,「解毒血清我只給你注射了一半,剩下的日子留給你慢慢熬。當初你是怎樣對待我兒子,今天我就讓你雙倍奉還,切身體會!未來的幾天你好好享受,我的醫藥人員還有一些藥需要試,試到沒有副作用為止!」

    「你——」滕韋馳的臉頓時變了,心有忌憚,卻囂張不減,張狂冷笑,「還真卑鄙!早晚有一天,你會一無所有,妻離子散!」

    滕睿哲擰眉看著他,雙唇淺抿這次沒再出聲,帶著龍厲他們安靜走出去,離開這裡。

    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方式,無需贅言!

    ——

    幾天過去,醫院開始對新生兒試用新抗毒血清了。由於藥毒是稀釋在最後一劑的保胎針裡,所以寶寶的吸收量不算太多,當血清注射進去,馬上開始起效,寶寶的呼吸開始變得順暢,皺巴巴的小臉也長開了,此刻正用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旁邊的爸爸。

    ——

    這就是他來到的新世界,這就是他的爸爸嗎?

    他打了個小呵欠,一雙水晶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的爸爸,小手手捏了捏。噢,呼吸不再痛苦,身體不再疼的感覺真好,謝謝爸爸救了他,救了他和媽媽。

    滕睿哲將自己的食指放在兒子的小拳頭中,讓那小拳頭把他蜷握著,感受到了小傢伙的虎勁和歡快,心裡總算抒出一口氣,一雙深邃黑眸柔柔笑了。

    他把自己的大手從保溫箱裡拿出來,讓醫生繼續給孩子觀察,自己則走至一旁查看孩子的病歷。

    雖然孩子發育緩慢,又被滕韋馳打了延遲出生的藥物,但小傢伙很堅強,勇敢的挺過來了,除了個頭比一般的孩子要小,血液裡有毒素,其他都很健康。

    尤其是那一雙水晶葡萄眼睛,看到爸爸就咧嘴笑,眼睛彷彿會說話。

    而且在這剛出世的幾天,他的成長狀況非常好,皺巴巴的嬰兒皮膚在慢慢舒展光滑,大眼睛明亮有神,小嘴巴會哇哇哇的哭,小胳膊小腿也蹬來蹬去,虎勁兒十足。

    「滕先生,只要把血液裡的毒素全部排出去,孩子就會健康成長,個頭趕超同齡嬰兒執掌無限全文閱讀。您看他的骨節,修長結實,體型日後必將趕超您。」醫生在一旁和暖微笑,非常盡職,「不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治療非常重要,短則半個月,長則幾個月,甚至是一年,才能完全康復。」

    「唔。」滕睿哲沉沉應了一聲,對此是有心理準備的,「只要醫好他,讓他健康,什麼條件都可以接受。不過治療時間最好不要拖得太長,副作用大,我可以接受把復健休養時間延長。」

    「滕先生,我們會努力的。」

    滕睿哲點點頭,帶著兩個部下走出門外,直接來到黛藺的病房。

    此刻黛藺在練習走路,穿著一身素白的病號服,顯得柔柔弱弱的,正要去看兒子。見男人過來了,心裡竟是從未有過的幸福與滿足,柔柔偎依在他懷裡。

    兒子出世幾天了,他們一直不讓她去看寶寶,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一趟!不然夜裡睡不著覺,夢裡總是夢見兒子哭。

    現在,男人該滿足她這個願望了吧,哪有做媽媽的總是看不到自己的寶寶?

    「孩子很健康,我們現在去看他,但只能隔著保溫箱看。」男人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打橫抱起,穩步走出病房,「受得了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麼?」

    黛藺窩在他的胸膛上,笑著點點頭:「這是……家常……便飯了,就怕寶寶……受不了。」

    幾分鐘的路程,兩人走到了孩子的治療室門口,滕睿哲一雙銳眸沉靜如水,給醫生們投來指示的一瞥,示意醫生們瞞住孩子的病情,不要讓黛藺知道。

    醫生們會意,誰都沒敢多說一個字,只是指導黛藺看孩子,教她怎樣給寶寶餵奶。

    黛藺看著保溫箱裡的小毛毛,尤其是小傢伙竟然知道媽媽來了,黑漆漆的大眼睛立即看向她,對她咧嘴一笑,她感覺自己心頭一窒,欣喜得差一點哭出聲來!

    那一刻的母愛柔情,充塞她柔軟的心窩,把她整個心房填塞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她盈亮柔潤的眼睛裡,只看到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雖然小得像只小貓咪,卻揮動著他的小虎拳,證明他的生命力!

    寶寶就是用這小拳頭小腳腳在肚子裡踢她的,告訴媽媽不要孤單,還有他在陪著她。

    她把手伸進保溫箱裡,寶寶的小拳頭立即就握住了她,一雙烏黑大眼睛一直看著她,彷彿在喊媽媽。她頓時潸然淚下,想伸手抱寶寶,醫生卻把她攔住了,說孩子不能離開保溫箱,正在輸營養液。

    「黛藺,等寶寶康復了,我們再抱他。」睿哲將她摟在懷裡,帶著她站到一邊,讓醫生把保溫箱的門關上,沙啞柔聲道:「保溫箱能輔助早產兒呼吸,如果離開了保溫箱,寶寶就會呼吸吃力,無法適應。」

    「嚴重嗎?」黛藺在他懷裡緊張起來,一雙小手抓緊他,感覺一顆心隨時都會碎,「難怪他要在這裡待……這麼久。」

    「不嚴重。」男人伸手輕輕拭去她的淚,雙眸柔和,讓她不要哭,「只是提前幾天出世了,問題不嚴重。醫生說再過幾天他就能出來了,是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現在醫生在教他吃奶,他每次能吃很多。」

    「嗯。」黛藺躺在他懷裡哭,喜極而泣的淚水奪眶而出,怎麼也止不住,流滿她潔白的臉龐,「我的……寶寶出世了,我希望他……健康。」

    「他會的。」男人將她摟緊,輕吻她的髮絲,為孩子所遭的罪,為她的眼淚心疼不已。

    ——

    離婚訴訟早在鄒小涵生出黑孩子,鬧得滿城風雨的那一天,法院就同意受理了。法院早派了人調查、取證、核實情況,就等著開庭審理腹黑boss,撲倒吃掉最新章節。

    滕家則甘願遭報,大浪過後平心靜氣接受了今日的結果,準備打官司,鄒家也接到了傳票,正在想方設法疏通法官那裡的關係,為自己爭取一切的有利條件。

    但是幾天下來,男主角卻沒有出現,不知去哪了,使得在外面避風頭的鄒小涵暫抒一口氣,指望還能翻出一些什麼花樣來!

    「媽,您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我們去江北大學找蘇黛藺的那次?」此刻她躲在她江北的小姨家,很多消息都是通過她那做警長的小姨父得來,不用出門也能把外面的形勢摸個一清二楚,道:「雖然在北京酒店的視頻是我故意拍的,也故意拿給了蘇黛藺看,我們後來又派人在大學門口盯梢,但放絕育藥的事,我絕對沒有做!」

    「有人幫著你做還不好嗎?」藍氏靠在床邊揉揉太陽穴,輕閉著眸,被最近的事鬧得頭疼,臉上皺紋都多了不少,「說不定是有人也看不慣蘇黛藺,勢要把她斬草除根!蘇市長以前的政敵又不是不少,隨便抓一個出來,也能做出這種事!」

    「那您就沒有想過,這人可能跟我們鄒家有關係呢?」鄒小涵瞇眸沉思一笑,小巧筆直的鼻子和一排整齊潔白的小白牙在燈光下閃爍寒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陰鬱,「這個人犯不著幫我們做這些事!除非這些事對ta有利,能讓ta得到什麼好處;又或者ta認識我們鄒家,使得ta心甘情願做這些事!媽,您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說不定那個人就在我們身邊。」

    「小涵,你說的是誰?」藍氏聽得一陣心驚肉跳,連忙睜開眼睛,不安看著女兒,「你知道對方是誰?」除了老鄒能幫她們,還能有誰!他們是一家人,老鄒派人做這些事再正常不過了!

    「不知道。」鄒小涵卻把頭微微一偏,把目光移開了,「因為睿哲把『買兇去澤州大學打蘇黛藺』,『在江北給蘇黛藺下絕育藥』的事全算我頭上了,所以我不得不說出來!我明明沒有做,為什麼把這一檔子事全部算我頭上!那個人心甘情願幫我們做,關我們什麼事!」

    「小涵,經你這麼一提醒,媽的心裡就緊張起來了。」藍氏這時有些慌了,心有不安朝女兒靠過來,「媽這心裡被你這麼一說,就跟貓抓似的,也覺得有這麼一個人在暗處時刻在監視著我們。對方是好是壞,是男是女,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確實有個人在幫你對付蘇黛藺,趕在我們之前就把蘇黛藺的行蹤找到了。小涵,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說了我不認識!」鄒小涵皺眉,微微不耐煩看著自己的母親,「我只是猜測,不想讓睿哲把這些殺頭的罪名全扣我頭上!您知道這次離婚庭審,法院肯定會把這些事一一查出來,一旦查出來,買兇打人、下藥害人的罪名可是要把牢底坐穿!而且爸現在為了他的烏紗帽也不管我了,法院那邊至今還未疏通好,我就怕到時候,所有的罪名都讓我一個人背!媽,我真的很害怕……」她嗚嗚哭起來,說哭就哭,傷心欲絕撲進母親的懷裡,「我根本沒有做過,為什麼要讓我背黑鍋?」

    「傻孩子,派人去大學門口盯梢、對付蘇黛藺的那些事都是媽派人去做的,下絕育藥也是其他人做的,與你有什麼關係?就算法庭判罪,那也是判媽,與你這個不知情人又沒有關係……」藍氏把所有罪名往自己身上抗,就捨不得女兒受一絲委屈,「這些事遲早要被挖出來,就讓媽去坐牢,小涵你好好養身子,再重新站起來,不要再與滕家有任何牽扯……」

    「嗯。」

    母女倆抱著哭成一團,把這小姨父的家差點哭成了淚海。

    剛剛返家的警長小姨父見書記一家似乎大勢已去,落魄到要躲來他家避風頭,頓時有些臉色了,不敲門就直接把門打開了,冷道:「傳票的截止日期是明天,如果不去出庭,小涵你就是藐視法庭法規,直接受到法律制裁,我家就犯了窩藏罪。你們看怎麼辦?總不能拖著我們一家下水,就這樣被你鄒家這臭名聲給毀了!」

    「我明天會去的,姨父你不要說這些!」鄒小涵滿臉淚痕抬起頭,對這勢利眼的小姨父更是看不順眼,眼淚止了,態度也傲氣了:「我鄒家還沒倒呢,在這擺臉色給誰看?不要忘了當初是我爸提拔,小姨父你才做了警長,讓你們一家雞犬升天,衣食無憂醫香!」

    「行、行,那你們明天搬出去,我現在不靠你們鄒家陞官發財。」小姨父臉色一板,也把話挑明了說,巴不得她們早點滾蛋,不要把他家名聲也弄臭了,涼涼一笑道:「順便告訴你,北京那邊也聽到風聲了,似乎覺得鄒書記作風不正,會對部裡、兩會和群眾產生不利影響,有意向給他調職。機會好的話,說不定就將他調回錦城市了,讓他成為一個交了權又被調回來、並且被紀檢機關檢查的書記!呵呵,這誰還敢靠啊,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會想靠你鄒家陞官發財,然後一起進棺材!」

    「小姨父你——!」鄒小涵被氣得說不出話,當真是做大小姐這麼多年,總算遇到了別人不把她當一回事的那一天,「可我爸現在還是書記,你照樣要阿諛奉承!」

    「一旦被上級領導『關注』了,就不再是當年的書記,隨時都會被紀檢,人頭落地啊,無知的大小姐!」小姨父呵呵一笑,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這位嬌生慣養的無知女人,最後道:「這個書記比得上現在即將上任的新市長嗎?錦城市在今年市委大部分換屆,市委書記位是由外省的一位官員過來職任,新市長則聽說是我們本市的,你說誰的權力大?當然是新市長更有後台,在錦城市更有實權!你家的書記則是過去時了,放棄了錦城市,去了北京,一旦犯事就高不成低不就,在哪邊都沒有實權!好了,話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了,明天趕緊走吧,你鄒家我還真高攀不起。」

    伸手彭的帶上房門,就是給這臭名遠揚的鄒家母女擺臉了,看你們還有沒有臉待在這裡!

    ——

    滕睿哲陪黛藺度過了生產期,第一個抱了孩子,並給兒子起了名字——滕澤謙,然後在小澤謙病情穩定,抓著媽媽遞過去的奶瓶津津有味吮吸,小臉蛋養得圓圓的時候,他必須要回去錦城市了。

    他得打離婚官司,也要走上一條曾經他不想要,卻在現在不得不走上的道路。曾經他與蘇市長有過一段交情,也因家中世代為官,讓他對官場有一定的認識。

    他不羨慕那些位高權重、顯赫聲威,所以在家裡人極力將他往政界栽培的時候,他選擇的是商界,並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不斷繞開父親為他鋪好的那些政治道路;當年黛藺追著他跑的時候,他在發展他的事業,期待掙脫家族的枷鎖;

    當年他與蘇市長談心,蘇市長也曾對他說過,『這條官路不好走』,言語間有無奈,也有滄桑,當時他是贊同的,卻沒想到多年以後,他還是要走上黛藺父親的這條路,在爺爺的幫助之下,坐上市長之位。

    如果當年黛藺出獄的時候,他就坐上了市長之位,而不是堅守他的公司,黛藺是不是就可以少受後面的這些苦?一個男人除了有錢,還要有權保護自己的女人,尤其是在他們這樣的家族,這樣的境況之下,若想待在錦城市,不想黛藺受盡冷眼、遠離家鄉,那就必須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的權力是用來保護他的妻兒,讓他們名正言順的生活在錦城市,生活在養育自己的這片故土之上,不必與長眠地下的蘇市長永遠分離,而不是為了爭名逐利、營營役役,與鄒父一樣用盡手段……

    「睿哲,你要走了嗎?」病房裡,黛藺從後面輕輕擁著他,將臉貼在他的寬背上,知道他要回去解決一些事,「早點回來。」

    她身上帶著一股剛為人母的奶香,淡淡的,是從兒子身上帶過來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其他都是……次要的。」

    睿哲聽著她柔細的聲音,眉宇間亦是佈滿不捨,轉過身抱她柔軟的身子入懷,用指輕撫她百合花般潔白的鵝蛋臉兒和明淨的眼睛,「除了與我在一起,其他也很重要,我們的孩子需要一個名分,你也需要一個完完整整的我。等我回來,我接你們母子回錦城市的家。」

    黛藺聽著這句錦城市的家,幸福笑了。是啊,錦城市才是他們的家,那裡有他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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