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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湘西詭事 第九章 結束 文 / 錢二翹

    第九章結束

    王磊,這個才十二歲的孩子,卻就這樣慘死在了自己父親的手中,在王叔的手插入他的胸腔之後,那陰魂緩緩抽離了自己插在王叔背上的身子。

    王叔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手臂劇烈的顫抖著,他不敢動,怕肚子裡的東西一股腦的湧了出來,他用無助的眼光看著我,希望我能幫他。

    可我又能做什麼?給了他一個絕望的眼神,王叔不甘心,眼淚早已佈滿了他的臉頰,他在嘶吼著,那是一種無可奈何,是一種罪孽的咆哮。

    「兒子,不怕,不怕,爸一定救你,走,我們去醫院,去醫院。」王叔另一手緊緊的抓住王磊即將倒下的去身體,奮力的說著。

    「爸」王磊的嘴角不斷的湧出鮮血來,可王叔沒有第三隻手,他不能摀住王磊的嘴。

    「不,不要,兒子,醒醒,你醒醒,你給老子醒醒,啊」王叔崩潰了,單手搖晃著已經漸漸閉上眼的王磊,他跪倒了下去。

    可插在王磊胸腔內的手,始終都沒有拔出來,王叔匍匐在王磊的胸口,大聲的嘶吼著。

    陰魂飄落在王叔的身旁,看著兩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來,他似乎是在欣賞著這一幕。

    「笑完了?」我看著陰魂,冷冷的說道。

    陰魂似乎注意到了不正常,瞬間轉身看向了我,我猛然一拉手中的紅線,陰魂一個踉蹌,往前一衝,差點沒一個翻滾滾在地面上。

    在剛剛捆綁失敗之時,我就已經將紅線繫在了它的手臂之上,雖然紅線對它不起任何的作用,但粘入我精血的紅線立馬就會變得不同,在它抽離王叔後背之時,我便已經割破了掌心將紅線抓在了手中,紅線吸收鮮血的速度極快,轉眼便染紅了另一頭,而現在的紅線對於它來說,基本就如一根鋼線將它捆綁。

    整條線紅光一閃,開始灼燒著陰魂的本體,但陰魂卻做出了讓我極為意外的舉動,只見他突然站立而起,狂笑了起來,那聲音幾乎洞穿雲霄,震耳欲聾的感覺,但只是一瞬之間便戛然而止,隨之便感覺一股陰流狂湧而出,那陰魂竟自行扯掉了自己的手臂。

    陰體被毀,也就意味著它失去了存在下去的資本,但看它表情,卻顯得極為滿足,似乎已經深思熟慮過後才作出的決定。在他逐漸的消散之際,他看著王叔,冷冷的說道:「另一個我還在等著你看你,別讓我失望了。終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

    「沒可能了。」我一個箭步射出,一滴鮮血濺出的同時,辟邪徑直插入了陰魂的前額,手中一面陰陽八卦鏡直落而下,蓋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不,不可能。」陰魂震驚的叫了出來,到最後一秒它估計才反應過來,我這一舉動直接剝奪了它回歸本體的舉動,封入了八卦鏡中。

    八卦鏡陰光一閃,霞光四射中將其緩緩的吸了進去。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陰魂是真的自殘想消散在世間,而且也表演的挺像那麼回事,但在他看向王叔的時候,我陡然間才明白,這陰魂根本就不是自殘,而是在回歸本體,這一部分很可能只是它的下半身,而他所要去的應該是最後那塊沒被挖掘的地方,最後一部分『頭』。如果回歸了本體,融合在了一起,那它的實力必然會上升一個檔次,到時候一場腥風血雨,估計是免不了了。

    「王叔,節哀順變。」我沒有過多的語言去安慰他。

    因為不論怎麼說,他也算是一個殺人犯,但我卻沒有舉報他的意思,環環相扣的報應,只是輪到了王叔該出手,這在我心裡可能不算真的殺人,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而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接下來的每一天,他會過的比誰都辛苦。

    因為我發現,即使那陰魂已滅,可留在王叔背上的那塊印記依舊還在,駝起的背已經一輩子還不了原,喪子之疼也會伴隨他一輩子。

    「子言侄子。」王叔突然扭頭看向了我,喊道。

    我心中一驚,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問道:「王叔,怎麼了?」

    「幫我送到刑場。」

    「刑場?」我心中有些不解,這王叔是要去做什麼,這個時候他竟然會要求去刑場。

    「我家床下面,那顆玉頭就放在下面,你幫我送過去,那玉頭就送給你。」王叔指著自己家屋裡,對我說著,他極力的要求著我。

    「為什麼?」

    「磊兒在下面不能受欺負了,我要去照顧好他,我要搬家,求求你,幫幫我,就當是最後一次幫我。」王叔跪地對我猛磕起頭來,我急忙扶住了王叔,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我開著車,將王叔和他懷中的王磊,送到了刑場,也就是那埋著『頭』的地方,他緩緩抽離了插在了王磊胸腔內的手臂,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王叔急忙將衣服掩蓋了上去。

    只見他擦拭了一下落下的淚水,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突然朝另一側走了過去。

    在來到一處枯草叢前,只見他扒了扒枯草,一隻黑色的大袋子被他抽離了出來,隨後便拖了過來,袋子打開,一系列的工具比比皆是,鐵釬,鐵鍬,手電,纜繩,探測儀,指南針,甚至還有香和燒給死人的紙錢等等幾乎能用上的盜墓工具一樣不缺,一看就是專業的。

    「王叔幹了這一行已經二十年了,沒有哪一次空手而歸過。唯獨這一次,在挖第二個的時候,裡面竟然只有一枚銅幣,真是對我一生的嘲諷。」王叔一邊拿著鐵釬和鐵鍬,一邊彎腰駝背的說著。

    說話時,便見他在最後那三根鎮魂樁一側三米處開始挖掘了起來,動作極為利索,而且格外專業,我看著這個從小就認識的王叔,突然間問自己,自己真的認識他嗎?一個從事了二十年的盜墓賊,竟然只是如此普通的人。

    「所以我砸爛了它的身子。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來了。」王叔繼續說著,手中的動作片刻也沒有停下,就像似機械般運作。

    我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沒有發問,只是看著。

    「還記得我帶你去看著那個洞嗎?那就是我挖的,不是什麼動物鑽的。」

    「嗯,我知道。」

    「哦。」王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還知道什麼?」王叔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殺了李婆的事,我也知道。」我的表情毫無變化,就像似在敘述一件極為普通的事。

    王叔臉上的表情卻是大變,他努力的想要直起腰來,看著我。

    「她該死。」

    我沒有接話,因為我不知道該去怎麼接,他們三個人到底誰該死,誰又不該死,如何去判斷,但至少,王叔到現在還活著,雖然還不如死了的好。

    「你走吧,把車開走。」在王叔挖好了一個大坑之後,他看著我,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點了點頭,便直接離開了,沒有多說一句多餘的話。

    我開著車回到王叔家,取出了他所說的那個玉頭,在放入車的後備箱後直接回到了自己家。那一夜我睡得很沉很沉,不知是真的累了,還是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情,總之我睡得很好,也沒噩夢,也沒失眠。

    我不確定我所做的事情對不對,但至少我問心無愧。

    時間很快便過了三天,我在家的時間已經不多,因為沈逸給我的時間只有五天,我得立馬趕過去,而途中就要一天,也就是說,今天是我在家待得最後一天。

    這一早,我便早早的出門,獨自一人開著車,再一次來到刑場,隔著好遠,我就看到了一個我熟悉的身影。

    走下車,擰著一包吃的走了過去。此時的王叔已是滿頭的白髮,他坐在新添的墳頭,傻傻的笑著,目光中別物它物,他似乎已經『瞎』了,即使在我來了,也沒看我一眼,就那麼笑著。

    我放下水果的瞬間,他如一頭餓狼,撲了上去,一手一個往嘴裡塞著。

    「王叔,我在東頭村給你買了一套房子,你每天來回只要半個時辰,晚上涼了就回去睡吧。」我說著放下一把鑰匙在他的身前。

    王叔沒有答話,依舊在啃著手中的蘋果。

    「沒有力氣,不能活下去,就不能一輩子去保護自己該去保護的東西。」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王叔突然停下了所以的動作,呆滯的目光那一瞬間似乎又死灰復燃了。

    他沒有說話,一把抓住了鑰匙後繼續吃了起來。

    「我走了。」我站起身,在看了一眼王叔後,離開了。

    他始終沒看我一眼,後來王叔究竟怎麼樣了,沒人知道,我幾年後回到這裡時,他就像似空氣蒸發在了人間,王磊的墳頭已滿是枯草。有人說他回去我買的房子裡住過,又有人說從未見過這麼一個人,還有人說他把自己給埋了,但不管怎麼樣,王叔已不復存在,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王叔,以後再也沒有了他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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