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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樽卷 第二十四話:這作孽的人生 文 / 司幽

    第二十四話:這作孽的人生

    相見時難別亦難。

    木神宮四周由木部正神染非親手布下封印,理論上是連蚊子也飛不進來的,但今天卻邪門了,一介散仙居然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還揚言要帶走木神的寵物——小東西。

    「帶走小東西?你想得到美!」染非眉頭倒豎,「你把我的封印挖出這麼大一個洞不說,還想把帶走我的人,門都沒有!」

    說話時,手指著空中一個巨大的窟窿,從窟窿裡照進來的陽光比周圍天空的要強上許多。千秋暖瞇著眼抬頭看,讚歎道:「沒想到這邊的人也懂得隔離紫外線,難怪皮膚白得跟豆腐似的。」

    凝時絲毫沒有闖了大禍的意識,仍舊從容不迫地笑著:「你的人?小暖是土部正神轉世,與你地位相當,成神更在你之前,何時成了你的人?就算她佔了你的便宜,也須說你是她的人才對。」

    染非一腔悲憤無處宣洩,一把揪過思賦推向前:「給我滅了他!」

    思賦被推倒風口浪尖上去,不自在地咳了聲,嚴肅地問道:「你既然是水族散仙,為何來管土部正神的閒事?小暖姑娘在木神宮住了這麼久,從來也未說過要走,你就算是好心,也得問問她本人的意思罷。」

    「說這些廢話幹什麼,兩刀做了他不就得了。」

    「少囉嗦,否則你自己來處理。」

    染非癟了癟嘴,退到一邊去了,千秋暖看得好笑,心想這正神當得也夠窩囊的。

    「說得有理,」凝時微微頷首,繼而轉向千秋暖,「我知道前些日子發生了不少的事,你定是受到了打擊。我當初勸你不必勉強,你卻躊躇滿志,信心十足,現在卻甘願淪為玩物?」

    千秋暖拗著手,見他們三人都看著自己,半天才囁嚅道:「沒能力的時候,還談什麼理想。」

    凝時莞爾:「你現在的混沌之力比起說那話的時候只強不弱,何來沒能力一說?就算蕭此走了,你還有我,你可是信不過我?」

    這特麼也能等量代換啊……千秋暖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數路面的鵝卵石。

    「看來蕭此在你心中的份量不輕,十個我也未必能抵,他要是知道自己走後你這麼一蹶不振,恐怕也能瞑目了。」

    千秋暖震驚:「他死了?!」

    凝時望著她,不說話,也不作任何表情,千秋暖拚命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又害怕聽到一個「是」字,不肯開口追問,氣氛詭異地凝固了。

    沒一會兒思賦看不下去了,出聲道:「耀火大帝若想殺他,也就不會拖到現在了,人該是沒事的。」凝時這才緩緩展開笑容:「他現在是沒死,誰說得準再過幾天會不會死。炙燕看上去冷淡,脾氣卻倔得要命,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蕭此若仍不肯回頭,說不定哪天就真的死了。」

    這話聽上去煞是奇怪,蕭此都已經跟他回去了,怎還說是不肯回頭?要說是他劣性難改,過去千餘年都忍過來了,應該不差這幾天才對。莫非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心裡實際上仍然惦記著時不時霸氣側漏的小徒弟,對正主的吩咐左耳進右耳出?千秋暖剛才都快哭出來了,這時眼裡蓄著一汪淚,滾來滾去,可憐兮兮地望著凝時。

    「這也是蕭此教你的?」凝時忍俊不禁,「我原是不吃這一套的,不過看你孤苦伶仃,不給點面子將來你再難混下去。——想要我做什麼,殺了炙燕,把蕭此給你綁回來?」

    染非在一旁嚇得汗毛倒立:「你要殺了炙燕?你殺得了他?你別以為破了我的封印就天下無敵了,我……」話未完,凝時凌空一揮手,天空中那個巨大的窟窿竟慢慢地癒合了,一點兒痕跡也沒留下。

    這一手著實叫兩位木族神級人物歎為觀止了,水族一向是以幻術見長,但凝時一介散仙,幻術須瞞不過他們,看來他是真的將封印的漏洞補上了。若以此類推,此人與炙燕打起來,還真說不准誰更強。

    凝時伸出手給她:「走罷,我領你去見蕭此,否則看你一副要郁卒的模樣,實在是有負盛名。」

    千秋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這是她現在唯一擁有的了,與玖真有著前世不解情緣的是虛璃的靈魂,與辨陽肝膽相照的也是虛璃的靈魂,土族那些上仙飛仙更加與自己毫無瓜葛,曾經還以為自己很富裕,都在哪裡都有貴人相助,然而在紫鳶出現後,那些都不再屬於自己。

    若是連這最後的一隻手也抓握不住,自己就真的把一切都丟了。

    思賦說得對,自己能夠擁有什麼,取決於自己努力爭取過什麼,天上不會掉餡餅。

    下定了決心,千秋暖握住了他帶著絲絲涼意的手,道:「見到他以後,你可得千萬護著我。」

    凝時笑問:「怎的?」

    「因為……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就把他給我的髮簪送人了。」不是弄丟了,是送人了,被他知道絕對會把自己揍得連親娘都不認識。

    凝時驀然大笑,道:「你們師徒之間的事,我可管不著,不過你大可放寬心,過後我會替你療傷,保證不會毀容。」

    千秋暖:「……」

    說完,凝時打了個響指,狻猊從雲中探出頭來,降落到她腳邊,親暱地圍著她蹭來蹭去。染非一見神獸眼都亮了,口水道:「小東西,你這狻猊哪兒捉到的?借我玩兩天?」

    千秋暖騎上狻猊的背,道:「你騎這個不合適,你應該騎饕餮,它跟你比較像。」說完狻猊駕起雲霧,飛向空中,凝時緊隨其後,一同離開了木神宮。

    染非莫名其妙:「為何我要騎饕餮,本座容可傾國,貌可傾城,怎會同那黑乎乎的神獸相似?糟老頭,你笑什麼?」

    思賦忍笑忍到內傷,聲調都變了:「她的意思是,你和饕餮都只愛吃,哈哈哈哈……」

    染非勃然大怒:「你還笑!信不信本座廢了你!」

    話音剛落,天空中噗的一聲,一大灘水冷不丁從天而降,正正澆在他頭上,傾國傾城的木部正神霎時變成了一隻落湯雞。思賦再憋不住,大笑著跑了。

    染非抽了口涼氣,抹抹臉上的水,抬頭看,那個巨大窟窿像一張咧開的嘴,無聲地嘲笑著他。

    接著,已經躲得老遠的木部護法聽到一聲淒厲的控訴:「全都是混蛋!!!」

    已經離開木神宮十萬八千里的千秋暖當然不知道花魁哥哥幾乎被氣瘋了,她現在全部的神經都繃得緊緊,失控地腦補著自己被蕭此剝皮抽筋烤了吃的光景,越想越可怕,忍不住道:「要不我們不去見他了……」

    凝時微笑道:「又怎了,不是想他想得茶飯不思麼,領你去見人了又不願意。」

    千秋暖內奔道:「我怕見過他之後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不會,」凝時篤定地說道,「炙燕都殺不死你,更何況是他。」

    千秋暖更想哭了:「你這是安慰我嗎!」

    玩笑間,腳下的雲層漸漸稀了,綿延百里的高大的山脈隔著薄紗般的雲霧依稀可見,偶爾還有幾座拔高的山峰直衝雲霄,狻猊扭頭向凝時確認了目的地,就帶著千秋暖緩緩地降下去。

    狻猊的出現理所當然地嚇跑了地面附近的一大票人,一度人生失意的小蘿莉得以在眾人萬分仰慕的目光中登場,頓時豪情萬丈,手一揮:「劫色了啊!是爺們兒的都給我留下!」

    圍觀群眾登時笑得東歪西倒,凝時以手掩面,看不下去了。

    「誰讓你到這兒來的!」怒喝聲炸雷一般響起,千秋暖險些從狻猊背上栽下去,心驚膽戰地循聲望去,推開人群走上前來的不是蕭此又是誰。

    只不過此時此地的他頭戴高冠腳蹬黑靴,一身蟒紋錦袍裁剪合體,看上去竟然完全沒了痞氣,反倒是風度翩翩的神將一枚。不僅千秋暖愣住了,凝時也頗有些意外地抱著胳膊看去,戲謔道:「多日不見,可是道貌岸然了許多。」

    蕭此一見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沒好氣道:「趕緊滾,這不是你來玩的地方,有美人也是我先享用,沒你什麼事兒!」眾人嘩然退散,須知被蘿莉劫色是福,被流氓劫色就是孽了,此時不跑,一會兒八成腿軟得跑不動了。

    千秋暖回頭看凝時,後者攤手不管,她只好故技重施,癟著嘴醞釀了一會兒,委屈道:「師父,我想你了。」

    已經端起流氓架勢,更準備了一大車話攆人的蕭此瞬間被誅心,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凝時莞爾道:「我愛的人名花有主,但我偏要移花接木。」說的卻是那日千秋暖曲解思賦的話。

    瞅見對面的表情變了,千秋暖趕緊揮舞四肢大聲爭辯:「別聽他胡說八道!沒有這回事!」

    但是已經晚了,眼見蕭此一步步走過來,千秋暖脊背發僵動彈不得,只能硬著脖子看他走近。

    十步,五步,三步……與自己擦身而過。

    千秋暖:「?」

    蕭此停在凝時面前,語氣無比誠摯:「你來晚了,我已經選定目標了,不介意的話可以到後面排隊。」

    千秋暖咚一聲栽下地。凝時臉上赫然一個囧字,對他的遲鈍程度再不抱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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