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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章 賜婚敏王 文 / 雪戀殘陽

    唇角微微勾起,青珂緩緩抬起雙眼,漆黑的眸瞳中閃射出一道冷冽鋒利的冷芒,如同冰錐般,直直刺進國師古木的眼底,冷氣瞬間襲入心尖,令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起了一陣陣寒慄。

    這般柔弱甚至還為及笄的女子,怎麼會有那麼凌厲迫人的目光,肯定是他看錯了,國師眨了眨眼,朝青珂看過去,對上的雙眼雖然不如剛才那般冷冽銳利,可是那漆黑的瞳眸中所影現的層層疊疊的光影,卻是深不見底,高深莫測,令人只擔心在多看一眼,就會跌入那漆黑無底的萬丈深淵之中。

    「國師,那名女子是誰?」乾德帝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國師的臉上,聲音多了幾分威嚴和冷冽。

    國師回過神來,心底暗暗吃驚,可是事到如今,他只能說出那名女子的名字。

    「回稟皇上,與敏王爺命格匹配的女子,正是戶部尚書雲大人的千金,雲府嫡長女雲青珂。」

    國師的話音一落,眾人心底頓時悄悄鬆了一口氣,只要國師說出的人不是她們或者是他們的女兒姐妹,他們就不必擔心了。

    要說最高興的,莫過於雲青衿,在她覺得,雲青珂如果嫁給敏王爺,雖然是王妃的身份,可是誰知道敏王爺什麼時候會突然沒命,嫁給這樣一個治了那麼多年也治不好的病癆子,雲青珂只怕下輩子都要做寡婦了。雲青珂過得不好,她自然是最樂於見到的。

    倒是雲瑞琪和柳氏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雲瑞琪還好一點,他心裡雖然不樂意,雖然一萬個不希望青珂嫁給敏王,可他還是記得很清楚,敏王是皇子,還是皇上極其疼愛的皇子,如果他臉上只要稍稍露出一點不滿,只怕就會是雲家之禍。

    他是希望青珂能夠嫁入皇家,可他只希望青珂嫁的人是太子,青珂只有嫁給太子,雲家才會有機會走向輝煌,可如果擁有整個青屏山莊的青珂嫁的人是其他皇子,日後必然會被太子所忌憚。以皇上對太子的寵愛,太子日後登基的可能性極大,如果太子成為日後的君王,那青珂所嫁的皇子必定受到打壓,甚至是被太子除掉。而作為青珂娘家的雲府,又豈能安享太平?

    除非青珂所嫁的皇子,同樣有稱帝的野心,這樣一來,有著青屏山莊宏厚的財力,如果青珂的夫君想要和太子爭奪皇位,也不是沒有可能勝出。

    可是,這麼多位皇子之中,青珂嫁給誰都未必沒有退路,只有敏王,敏王的背後雖然有彤貴妃和袁家,可是敏王的身體注定他沒有登基為帝的可能,如果青珂嫁給他,那真的是死路一條。

    柳氏倒是沒有雲瑞琪想得那麼深遠,她只知道,如果雲青珂嫁給王爺,不管那個王爺是長命還是短命的,她們想要染指青屏山莊,就絕對不可能。柳氏或許不聰明,可是她也知道,青屏山莊這麼大一筆財富,就算是皇家,也不可能不動心。

    如果青珂嫁入皇家,青屏山莊也就相當於落入皇家手裡,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搞什麼小動作,打皇家的主意。

    「原來是雲愛卿的千金珂兒?」

    乾德帝的目光落在青珂身上,青珂低垂著眉眼,心底冷笑,她雲青珂幾天之前還是他另一個兒子的未婚妻,雖說現在已經退婚了,可她身上到底也貼著他那個兒子未婚妻的身份十幾年。她倒要看看,現在他當著這麼多大臣家眷的面,是否真的說得出口,讓她嫁給他另外一個兒子?

    「回皇上,正是雲小姐!」

    或許在場的眾人此時也紛紛意識到,這位雲大小姐是太子的前未婚妻,如果雲大小姐現在又嫁給敏王,那,豈不就是差點嫁給大哥的人,卻嫁給了小叔?

    這在貧民百姓,或者是一般的人家裡面,也不算什麼,可如果是在他們這些豪門大家,特別是在皇家裡面,這樣的事情,一般都不被允許的。

    可是聽皇上的口氣,都叫雲大小姐珂兒了,如此看來,為了敏王,皇上是不會計較青珂原來曾為太子未婚妻的身份了。

    「這麼看來,珂兒是注定要成為我皇家之人,做朕的兒媳婦了。」

    乾德帝臉上滿是笑容,一雙深沉的眼中精光閃爍,他的話音一落,眾人心裡都很明白,雲青珂嫁給敏王之事,已是板上釘釘,無法更改了的。

    能夠娶得將會擁有整個青屏山莊的雲大小姐為妃,不管於他的命格是否有助,敏王爺確實是得了一個好王妃的。

    至於雲大小姐,本來以為會是太子妃的,如今卻只能嫁給一個身體孱弱的王爺,雖然王妃身份也尊貴,可又豈能與太子妃相比,更別說太子身體康健。

    宴席之上,眾人神色各異,心裡各有想法,皇后神色淡淡,讓人看不出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彤貴妃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目光直直地看著敏王,眼中似有愧疚,有難過,從乾德帝身上劃過的那一眼,有著濃濃的怨恨。

    容妃看看敏王,又看了眼青珂,最後目光落在皇上身上,一臉的欲言又止,終究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太子則是陰沉著臉,他剛剛還想著為了青屏山莊,日後娶雲青珂為側妃,如今他父皇卻讓雲青珂嫁給燕宇,那青屏山莊豈不是成了燕宇的?燕宇雖然滿身的病,可是誰又知道他身上的病,到底死不死得了?如果燕宇得了青屏山莊,日後他有心和自己爭奪皇位,那絕對是一個棘手的對手。

    燕宇不可怕,袁家也不足為懼,可如果青屏山莊插手皇位之爭,就算他們不能勝出,也會讓他的幾位兄弟有機可乘。

    冀王臉上倒是染上喜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是對自己弟弟要成親而高興,還是因為別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睿王燕璃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淡笑,可若是熟悉他的人或許就能夠發現,那雙邪肆的眼眸中少了幾分淡漠,多了幾許深沉。只是當他的雙眼捕捉到那個狡猾的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嘲與銳利之時,漆黑如墨的雙眼漸漸散去了蘊蘊的深沉,而是化為絲絲玩味和笑意。

    他不需要為她擔心的,他不是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待宰的羔羊了嗎?他現在很期待,柔順的羔羊反抗起來,會是怎樣的風采?

    華惠郡主下意識地抓緊燕祺的手,她知道皇上不會輕易放過青珂,可是卻沒想到,青珂做不成太子妃,卻要嫁給敏王。她也不是說敏王不好,可是敏王的身體,已經病了那麼多年。國師說青珂的命格與他匹配,可是身在皇家長大的華惠郡主又豈會不知道,所謂的命格,所謂的匹配,只怕都是建立在別有目的的基礎上。

    她本來想要開口求她哥哥的,可是燕祺卻捏了捏她的手,是以她什麼都不要說。華惠郡主心裡雖然著急,可是卻又不得不聽哥哥的。

    燕祺心裡也有些緊張,他比更多的人都明白,皇上讓雲青珂嫁給敏王,明著是為了敏王的身體能夠康復,可皇上最終的目的,是為太子在鋪路。就算不是為了太子,也是為了皇家,為了得到青屏山莊。

    不過他也很清楚,青屏山莊能夠屹立兩百多年而不倒,又豈是別人想要得到就能得到,想要算計就能算計得到的。

    他現在不需要做什麼,襄陽王府這個時候只要保持沉默就好,皇上對襄陽王府的忌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如果他們提出雲青珂嫁給敏王不妥,恐怕只會讓皇上更加堅定要將雲青珂嫁給敏王的決心。

    雲瑞琪心裡滿是焦急,可是卻又無計可施,皇上要青珂嫁給敏王,他就算不願,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可如果真讓青珂嫁給敏王,他是一萬個不願意。一時間,雲瑞琪的目光一一看過往日與他交好的同僚,可是這個時候,誰又敢為他說一句話?

    「父皇,兒臣」

    「國師,」

    太子剛想要說話,乾德帝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言打斷,目光看向國師,國師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雲青珂,頓了頓,朗聲道:「恭喜皇上,敏王爺與雲大小姐絕對是天作之合!」

    「哈哈哈,好一個天作之合!」乾德帝一臉的愉悅,可那雙深沉的眼中,卻無半點笑意,目光一沉,直直看向青珂,沉聲道:「雲青珂聽旨!」

    青珂在眾人不同的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地站起來,夜晚的清風吹拂著她臉上的面紗,紛紛揚揚,面紗上面那一雙漆黑的眸瞳,正如此刻天上的繁星,爍爍明亮,卻又如漫無邊際的夜空,濃黑得沒有一絲色彩,只有無盡的黑暗。

    婀娜的身姿輕盈移動,不卑不亢,不顯半分緊張之色。青珂唇角微微勾著,走到乾德帝前面,盈盈一禮,聲音柔和中夾夾著幾分清霜冷然:「皇上,對於國師之言,臣女不能妄同!」

    「大膽,朕不過是讓你上前聽旨,可不是讓你前來置琢國師之言。」乾德帝臉上的笑意消失頓無,深沉的雙眸閃過一絲冷厲,直直看著青珂,帝皇威嚴盡顯無遺。

    青珂卻是不懼地抬起雙眼,淡然清冽的眸光直直對上那雙滿是威嚴銳利,暗含脅迫之意的眼,沉聲道:「皇上如果是下旨讓雲青珂嫁給敏王,那麼在皇上下旨之前,為了敏王,青珂有話要說。」

    皇帝?如果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許沒幾個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甚至是在他動怒之時,瞬間就如驚弓之鳥。

    可是她雲青珂卻從來就不怕,皇帝是人,她雲青珂同樣是人,皇帝權勢大於天,可她雲青珂也不是沒有能力捅破天,是以,她何須懼他?

    宴席上的許多人都為青珂捏了一把冷汗,她即便在不願意嫁給敏王,日後在想辦法就是,當初她不也做了十幾年太子的未婚妻,可現在她還不是不能嫁給太子?是與如果她真的不願嫁給敏王,在拜堂成親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有變數。可如今當著皇上的面,這般忤逆於皇上,只怕,雲家危矣!

    雲瑞琪早已驚出一身的冷汗,他是不希望青珂嫁給敏王,可他更不想看到青珂這般大膽,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忤逆皇上。

    「臣教女無方,還望皇上看在臣之女年幼無知的份上,恕其無禮之罪!」即便冷汗直冒,雙腿發軟,雲瑞琪卻也不得不走到乾德帝跟前,驚惶下跪。可當他看到青珂竟然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身邊,絲毫沒有求饒之意時,只恨不得將這個女兒塞回她娘的肚子,讓她別出現在這個世上。

    乾德帝銳利深沉的目光直直盯著雲青珂,心裡湧過前些天雲青珂進宮,他見到她之時的情景。當初她說要解除與太子的親事之時,雖不是一臉的悲傷,可也是難掩難過的。那個時候的她,和一般的閨閣女子沒什麼不同,柔弱隱忍。可現在,她卻像一柄利刃,銳利冰冷,寒芒畢現。

    這個女人,隱藏得真好!

    青珂任由乾德帝打量,就算他發現她不好對付,就算他對她起了殺意,那又如何?從她出生的那一刻,或許更早,恐怕她還在她老娘的肚子裡之時,皇帝就開始在算計她了。既然如此,她在他面前是什麼摸樣,又有什麼關係?她想要虛情假意與他周旋,還是與他撕破臉皮,都無所謂。

    「朕看雲小姐倒是不覺得自己有罪?」乾德帝的目光化為深冷的利刃,唇角勾起的冷笑如利箭一般,只讓人渾身發毛。

    眾人齊齊看著雲青珂,雖然暗歎她的命運不好之時,卻又不得不讚一句,膽識真好!

    「皇上,臣女只是想要告訴皇上一聲,臣女對於國師所言,臣女嫁給敏王,就能讓他的身體康復並不妄同。臣女自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與太子有婚約,這十幾年來,臣女也以為自己日後的夫君會是太子殿下。雖然後來臣女因著臉上的傷不知是否能夠痊癒,為了不耽誤太子殿下,臣女只好主動提出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可臣女說出想要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之時,心裡卻是如刀割般的疼痛。

    十幾年來,臣女的目光都在追隨著太子殿下,十幾年的感情,又豈會因著那一紙婚約的解除而不復存在。要讓臣女心裡帶著這份感情而嫁給敏王爺,是為對皇上不敬,對敏王爺有愧。臣女如果嫁給敏王,只會對敏王爺不公,更是褻瀆了敏王妃這個稱號。

    再者,青珂當初主動提出與太子解除婚約,是因為青珂臉上有傷,青珂既然因為容貌有損而不能配得上太子,如今又豈會與敏王相配?即便敏王如今身體抱恙,可有著御醫們的精心調理,自然很快就會痊癒,若是容貌有殘的青珂成為敏王妃,天下之人又會怎樣看待敏王?如果天下之人知道讓青珂嫁給敏王,是皇上親自下的旨,天下之人又會如何看待皇上?哥哥不要的殘顏,只能讓弟弟收下嗎?」

    「大膽!」乾德帝冷冷地盯著青珂,這個女人真真是能言巧辯,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一到聖旨送去雲府。若不是因為青屏山莊,她臉給宇兒提鞋都不配。

    可是此時他雖然惱恨,可如果想再讓她嫁給宇兒,怕是不可能了的。

    參加宴席的人心裡也都明白,雲青珂不用嫁給敏王爺了。話沒有說破,大家還能當做不知道,如今雲青珂這麼一說,如果再讓她嫁給敏王爺,天下之人又會如何看待敏王?

    可也不能說雲青珂不要臉,畢竟她當初和太子可是有婚約的,既然知道自己將來要嫁給太子,對太子多些關注,也無可厚非。喜歡上太子,是只能說是情難自禁。如今婚約雖然解除,可感情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乾德帝自然也能想到這些,是以他即便惱怒,卻也不能治雲青珂的罪。當初太子和她的親事,本就是他定下的。

    「父皇,兒臣如今年歲尚小,上面還有幾位哥哥沒有成親的,兒臣如今只想專心治好身體,至於其他事情,兒臣實在沒有精力去應付。至於兒臣的命格之說,只怕是國師看錯了。兒臣五行屬火,若是兒臣沒有記錯,雲大小姐是五行屬水,眾所周知,水克火,是以兒臣的命格,又豈會與雲大小姐相匹配?」

    自從出現在宴席上就處於眾人眼中的焦點,卻一直沒有開口的敏王,此時卻淡淡說著。他的話音一落,眾人頓時齊齊看著國師。

    雖然他們對八卦命裡不清楚,可也知道五行相生是為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剋:則為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如果敏王五行屬火,雲青珂五行屬水,他們若是成親,就是五行相剋。五行相剋的人,又豈能成為夫妻?只會惹得家宅不寧。

    乾德帝聽聞敏王的話,頓時一臉怒意地看著雲瑞琪,冷聲道:「雲愛卿,雲青珂可是五行屬水?」

    「回皇上,臣之女青珂正是五行屬水。」雲瑞琪身上的冷汗還在濕噠噠的,可是他心底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今兒個青珂看來是不用嫁給敏王了。

    「國師,你可知罪?」

    「彭!」的一聲,乾德帝一掌拍在案几上,目光冷厲地看著國師。

    「臣知罪。臣近年來,一直都希望敏王爺身體康復,是以日日細心鑽研,只盼能夠找出與敏王命格相配之人,是以看到敏王的命格有了波動,臣就以為臣要找之人已經找到,卻忘了細細推算。臣差點誤了敏王,臣有罪!」

    國師「噗通」一聲,直直跪在地上,幸好地上有草,還鋪有一層地毯,不然他那一雙膝蓋,估計要疼上好幾天。

    「念在你也是心急敏王,是以才會急中出亂,就罰俸一年,以後若在這般粗心大意,朕定不輕饒。」

    這麼一處鬧劇,就在乾德帝一句急中出亂中結束,眾人心裡怎麼想的青珂不清楚,不過青珂卻覺得這位大燕國的皇上,真是天底下最厚顏無恥之人。

    今天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如今事情出了差錯,倒是下面為他辦事的人,成了他下台階的墊腳石。

    「皇上,天色也不早了,皇上和諸位大臣明天還要上早朝,今兒個的宴席,就散了吧。」彤貴妃目光柔柔地看著乾德帝,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譏諷,這天底下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他掌控的,再老謀深算的人,也會有踢到腳板的時候。而那一塊腳板,更是一名未曾及笄的女子擋在他腳下的。今年的生辰,真是讓人難忘。

    乾德帝自然也沒心情繼續留在這裡,冰冷的目光掃了青珂一眼,乾德帝率先離開。從青珂身邊經過之時,一名宮女忽然一個踉蹌,手中正拿著的酒壺的酒水瞬間倒在青珂身上,將她的衣服淋濕。

    本來青珂想要避開那些酒水並不難,只是如此一來,就會暴露她會武之事,雖說讓人知道她會武也沒什麼,只是上次太子被人暗算,還有上次進宮,回府之時被人刺殺一事還沒有查明,所以如果她那麼快就暴露她會武功,事情就不好玩了。

    再說,這名宮女把酒水潑到自己身上之後,雖然神色看似慌亂,可她的目光過於閃爍,青珂又豈會看不出她是有意還是不小心的。

    青珂眸光淡淡地看著跪在地上「惶惑不安」的宮女,眼中冷冽的寒芒一閃而過。只是她還沒有開口,一名管事太監馬上上前喝斥那名宮女,倒是讓青珂不用開口了。

    「雲小姐,您看她也是無心的,夜晚風涼,不如奴才先讓人帶你下去換一身衣服?」管事太監是誰青珂並不清楚,不過看他的樣子,到真的像是手裡的人犯了錯,他只好親自賠禮道一般。

    「大姐,不過是濕了一點衣服,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犯得著這麼為難她嗎?再說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爹爹為你擔心了一整晚,咱們還不趕緊出宮回府,讓爹爹好好休息。」

    雲青衿因著情況沒有嫁給敏王,而且竟然還置雲家不顧,大膽地忤逆皇上,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如今還不當著眾人的面,緊抓著這能夠抹黑青珂的機會。

    她揪著一名不小心犯錯的宮女不放,就是她雲青珂沒有氣度,氣量狹窄,她讓自己的父親擔憂之後,還不能好好回府休息,就是她不孝,一個氣量狹窄又不孝的女子,看她以後怎麼嫁人。

    「勞煩公公派個人帶我去換一身衣服!」青珂沒有搭理雲青衿的話,她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有全濕,卻也濕了不少,穿著這一身衣服,又怎會舒服?再說,她還想要看看,這宮裡還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算計著她。

    「雲青珂,你,你沒看到爹爹已經很疲憊了嗎?竟然還要爹爹等你。」雲青衿看到青珂竟然這般無視自己,只恨不得甩她幾個耳光。她哪裡想到搬出父親,她竟然也敢不給面子。

    「青珂,不如出宮之後,再把衣服換上吧,你爹明天還要上早朝,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柳氏微蹙著眉頭,對於青珂執意要去換衣服,也很不贊同。

    雲瑞琪雖然沒說什麼,只是目光複雜地看著青珂,青衿和柳氏都那樣說了,她卻是沒打算馬上出宮回府,看來自己這個父親於她而言,真的不是那麼的重要的。

    能夠得到青屏山莊,雲家的助力自然大很多,可他不知道,在雲家能夠擁有青屏山莊之前,是否還能安好無損?

    青珂回京,到底是福還是禍?如果日後再有今晚之事發生,只怕就算他的身體再好,也就被驚出一身的病。

    一個擁有萬千財富的女兒,一個擁有萬千財富,卻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的女兒,只怕對於雲家來說,是禍不是福呀!

    青珂自然知道雲瑞琪在看著她,可是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目光淡淡地看著那名管事太監,雖然現在時辰已經不早,可是她那個爹今兒個晚上回去,只怕也是睡不著的。再說,就算一個晚上不睡覺,也不會嚴重到哪裡去。

    「雲大人,容妃娘娘有旨,請雲大人先行回府,容妃娘娘稍後會派人送雲大小姐回去。」

    正在管事太監不知道是帶青珂去換衣服,還是讓她和雲府的人回去之時,一名宮女過來傳話。這樣一來,青珂可以去換衣服,雲家的人也可以先回去了。

    夜晚的皇宮,更是特別的安靜,走在園子裡,只讓人感覺到一股股幽深的氣息。

    在前面領路的,正是剛才不小心把酒水倒在青珂身上的宮女,剛才管事太監本來要讓另外一名宮女帶青珂去換衣服的,只是那名宮女『毛遂自薦』,青珂也就由著她指路,就算這皇宮是龍潭虎穴,她也不介意好好闖一闖。

    走了不到兩刻鐘,那名宮女就領著青珂走進一個偏殿,這一處偏殿並沒有人居住,門外只有一名正在打瞌睡的太監,得知了青珂的身份和來意,很快就讓青珂和那名宮女進去。

    這裡雖然沒有人住,可是殿裡面卻燃著熏香,那名宮女解釋說,進宮的夫人小姐若是儀容有損,都是來這裡梳整的。

    或許確實如這名宮女所說的,這裡是給進宮的夫人小姐備著梳整儀容的地方,不過青珂可不會對這些熏香掉以輕心,宮裡害人的伎倆多了去,用這些香料來害人更是常事。

    「雲小姐,這裡的衣服都是新的,這邊的衣服都是合適您的尺碼,您可以過來挑選。」宮女把櫃子的門打開,裡面掛滿了衣服,各種顏色都有。

    青珂走過去,從裡面拿了一套淡綠色的衣裙,眸光似笑非笑地睨了眼那名宮女,道:「你倒是對這裡熟悉。」

    那名宮女眸光閃爍了一下,笑道:「奴婢以前也領過好幾位夫人小姐過來這裡休整儀容,是以對這裡並不陌生。」

    「原來如此!」青珂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詢問:「這麼說你認識的夫人小姐定然是不少的,那你以前都領過那位夫人小姐過來這裡換衣服呢?」

    「前些時候皇后生辰,奴婢領過吏部尚書的袁夫人過來這裡,當時袁小姐也一起跟著過來的。去年中秋宮宴之時,奴婢領著黃大人的千金過來換過裙子。」

    那名宮女說得很快,青珂斜了她一眼,眸光似笑非笑,她這些話,是背出來的吧。

    青珂拿著裙子朝殿裡那一扇大大的屏風走過去,那名宮女見狀,忙跟上前,道:「雲小姐,奴婢侍候您換上吧!」

    青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不用!」

    那名宮女腳步一頓,喏喏地看著青珂,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位雲小姐剛剛還挺好說話的,怎麼突然就冷了下來?

    青珂走到屏風後面,很快就換下了身上那一套滿是酒味的衣服,只是衣服雖然換了下來,身上依然有著濃濃的酒香。

    腰帶剛剛綁好,青珂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她的手快速地扶著屏風,因著她手上的力道,屏風也跟著晃了一下,差點就摔下來。

    「雲小姐,您怎麼了?」宮女的聲音很快傳過來,隱含著焦急與一絲絲的暗喜,可是她卻不敢走到青珂身邊。

    「你過來扶一下我,我突然有些頭暈。」青珂攀著屏風,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剛才她不確定那熏香有沒有問題,所以她才裝暈來試探,現在看來,那些熏香真的有問題。

    青珂的身體雖然不能說百毒不侵,可是一般的迷.藥對她是起不了效果的,再說她身上也有解毒丹,除非是極其霸道的毒藥,不然只要她服下解毒丹,毒素就影響不到她。

    那名宮女很快走到青珂身邊攙扶著她,看到青珂的眼睛還微微睜開著,她攙著她往一旁的椅子上走過去。

    扶著青珂在椅子上坐好之後,那名宮女馬上拿起案几上的茶壺,往茶杯裡斟了多半杯的茶水,把茶杯遞給青珂,焦急地開口:「雲小姐,您先坐著喝口茶水休息一下,奴婢馬上就讓人喚御醫過來給你看看,或許是剛才席間喝的酒有些上頭了。」

    青珂點點頭,接過茶杯,喝完被子裡面的茶水,既然熏香已經有問題,這些茶水就不會再有別的東西。

    「匡啷」一聲,青珂手裡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化為好幾塊碎片。而青珂的身子也軟綿綿地倒在椅子裡,雙眼緊緊閉著。

    「雲小姐,你感覺怎麼樣了?」那名宮女推了推青珂的身子,看到她沒有什麼反應之後,推著她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青珂依然一動不動。

    那名宮女放開青珂,冷哼一聲,轉身往一邊的牆上敲了幾下,不一會兒,離青珂不遠的地面上緩緩地打開,一名男子從裡面利落地爬上來,看了青珂一眼,抬腳朝她走過去。

    「人已經暈過去了,你們的動作也快一點,待會還要送她出宮的。」宮女的聲音有些冷,少了剛才和青珂說話之時的小心翼翼,多了幾分冷肅低沉。

    「事情辦妥,我們自然會送她出來,你只要守著這裡就行,別的事,與你無關。」宮女的聲音很清冷,那名男子的語氣同樣不好。

    「與我無關?哼,事情如果被你們搞砸了,主子就不會責罰我?你們找的那個巫師最好有點本事,不然,主子動怒的後果就不是你我能夠承受的。」

    「你們兩個還在吵什麼?既然都知道時間不多,還不快些帶人進來,巫師已經準備好了。」聽到那名男子與宮女的爭吵聲,另一名男子從地道入口處探出身子,不滿地看了兩人一眼,

    站在青珂身邊的男子與那名宮女的關係似乎很不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抱起青珂,走進密道。

    「不是我說你,你和阿紅計較那麼多做什麼?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你就不能放下?」

    「如果是你,你放得下嗎?」

    「就算放不下,也該看看場合時機,現在是你該計較的時候嗎?主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若是事情壞在你我的手上,你覺得咱們還有活命的機會?」

    扛著青珂的人沒在開口,不過扛著青珂的手力度更大,看來他也很贊同走在前面之人的話,青珂心底冷笑,看來他們背後的主子,手段絕對夠狠。

    地道很窄,大概也就能容得下一個人走過,青珂被那名男子扛在肩上,如果不是想要弄清楚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在背後謀劃這一切的人又是誰,她絕對會在這裡就把這個密道裡的人都解決了。

    走了一刻鐘左右,就在青珂以為地道裡面會有密室之時,耳邊再次聽到地道打開的聲音。

    往上走了一會,感覺到他們走進一間屋子裡,屋子裡充斥著濃濃的香火味,那位或許就是他們剛剛嘴裡所說的巫師正在喃喃地念著一些除了他沒人能聽得懂的咒語。

    扛著青珂的人把她放在一張榻上,另一名女子幫著把青珂的身子移放好。

    屋子裡大概有五,六個人,不過在暗處,至少還有三名高手,能夠在皇宮裡佈置那麼多的人手,看來這背後的人,就算不是這皇宮的主子,也絕對權勢不小。

    「你們要我下降頭的人就是她?」

    那些咒語停了下來,巫師走到青珂身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由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她就是雲青珂,你可以開始了!如果主子交代的事情沒能辦好,你我都不用活命。」扛著青珂的男子聲音清冷地開口,屋子裡的人都齊齊看著那名巫師,眼中的意思只有一個,就是讓那名巫師別想玩什麼花樣。

    巫師不屑地冷哼:「你們主子想要控制她,想要給她下降頭,就必須用他的血,而且還是溫熱的鮮血。血呢?」

    「你怎麼不早說?」扛著青珂的男子目光不善地盯著巫師,滿是不悅。

    巫師冷冷一笑,冷聲道:「本巫師又不知道誰是雲青珂,沒見過要給她下降頭的人,我怎麼知道需要你們主子多少血?所以我現在說我早些時候說,又有什麼區別?」

    扛著青珂的男子剛要動怒,他旁邊的男子攔住了他,目光淡漠地看著巫師,冷聲問:「那現在需要主子多少血?」

    「半碗,血從他身上流出來不能超過一刻鐘,一刻鐘之後,那些血就沒有用了,也就意味著不能給她下降頭。當然,如果用你們的血也是可以的,不過如果用你們的血,這個人日後只會受你們控制。」

    「一刻鐘是吧,如果我們取來主子的血,你卻把事情辦砸了,你應該很清楚,下場只有生不如死。」

    「本巫師說得很清楚,用誰的血,她就會受誰的控制,如果去取血的人半途換上自己的血,那你們主子自然控制不了她。」

    「我去問主子要血,你們看著他們兩個,如果有人想要玩什麼花樣,就把醒著的那個直接殺了,天底下的巫師不是只有一個,少了他,主子自然有辦法找被人。」

    看來這位巫師也是被他們捉來的,這麼說,那背後之人想要給她下降頭,也是忽然起意的,之前並沒有準備?所以才會在匆忙中抓了一名會下降頭的巫師。

    這裡是皇宮,現在想要給她下降頭的人應該不是乾德帝,如果是乾德帝,行事不會這般匆忙,再加上今晚想要將她嫁給敏王之事失算,他更不會再輕易動自己。

    可如果不是乾德帝,那麼這宮裡,還有誰有那麼大的勢力?還有誰,想要控制她,從而得到青屏山莊。

    青珂很清楚,那些算計她的人,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要得到青屏山莊。

    剛才那些人說待會還要送她出宮的,看來那背後之人也不希望她留在宮裡的時間太久,這樣一來,就更能肯定不是乾德帝,如果是乾德帝,他大可以尋個理由,讓自己留在宮裡。

    「主子的血,半碗,沒有超過一刻鐘。」

    去取血的人很快就回來,來回沒有超過兩刻鐘,如此說來,他的主子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

    巫師淡淡地看了那半碗血一眼,道:「把血給她灌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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