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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八章 冷宮 文 / 醉臥青籐

    「馬上就要大婚了,哀家瞧著心裡高興。()」竇太后握著蕭璧華的手,有些感慨道,「哀家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母妃走的早,你出生時那麼小,就跟哀家的演兒一樣,不哭不鬧,哀家當時心裡就擔心,好在這些年平安長大了。」

    蕭璧華一言不發地聽著竇太后感慨,聽著她說著小時候的事情,說著魏康帝蕭演的事情。

    好不容易將太后哄著去休息了,蕭璧華這才出了永壽宮,臉色暗沉如墨,一片陰沉。

    帝宮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蕭明昭在宮外調兵遣將蠢蠢欲動,而鳳岐卻時刻在他的身後拆他的台,阿搖也恨他入骨,大婚在即,他沒有半點心思想到自己的大婚,想著今日看見阿搖和鳳岐相擁而泣的模樣,頓時臉色越加的灰暗。

    莊羽在永壽宮的宮門外,見他出來了,立馬跟上來,低低地說道:「屬下去查清楚了,九公主是從昭陽殿出來的,聽李公公說,一直就藏在文帝的床榻下,屬下尋思著大約是九公主撞見了太子的事情,太子無奈之下將她困在了昭陽殿,困了一天一夜,九公主才尋了個時機脫身。」

    蕭璧華點頭,依他的推斷也是如此,阿搖定然是聽到了什麼大受刺激,這才失態地跑出昭陽殿,在雨中和鳳岐相擁。蕭璧華想起昨夜他去昭陽殿的情形,他派人四處去尋找阿搖,卻不想她就一直在他身邊。那麼他和文帝的對話,阿搖也定然聽去了。

    「昨夜到今天,除了我,還有誰去看過皇上。」

    莊羽低低地說道:「永安宮,榮貴妃。」

    榮貴妃?蕭璧華眼中冒出一絲的精光,榮貴妃在父皇未登基前便一直是父皇的側妃,是這宮裡活的最久,爬的最高的女人,她定然是知曉文帝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阿搖,難道聽到了什麼?

    蕭璧華皺了皺眉頭,想來應該是她娘親的事情。

    「阿搖現在怎麼樣?」蕭璧華頓了頓,終於還是問了她的情況。

    莊羽垂眼,目光微閃。身為蕭璧華的心腹幕僚,他自然知曉這位殿下前幾日深夜回來,身受重傷,卻硬是沒宣御醫,沒上藥,任由傷口自行結疤,這宮裡,十一皇子的身手尋常人是進不了身的,能近身又能傷人的定然是那位了。

    當年,他便有些預感,這位公主將會成為殿下最大的軟肋,如今這個預感終於成為了事實,而且還是致命的軟肋。

    「九公主回了蘅梧宮,屬下已經派人封鎖了蘅梧宮,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莊羽低低地說道,他垂眼,掩去了眼中的暗光,一個有了致命弱點的帝王便不再無堅不摧,更不可能走的更遠,他不能坐視這一切發展下去,不然讓一代明君毀在一個女人手上。

    蕭璧華腳步微微一頓,想去蘅梧宮看看她,又想起兩天後的大婚,如今到了這般田地,也不急在一時。

    「蕭明昭還是沒有消息傳來嗎?」蕭璧華看了看天際,依舊陰霾的天氣,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露出陽光來。

    「太子殿下自從出了建康後,便失去了蹤跡,怕是帶著皇上的虎符去調兵遣將去了。」莊羽笑著說道。

    蕭璧華冷哼了一聲,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本殿等的就是他,希望他不要讓本殿失望。」

    太子若是帶著精銳的兵馬回到建康,這齣戲才會演的越加的精彩。從來富貴險中求,生死一線只看個人的手段。

    大婚的前一日,天氣終於放晴。雨後新奇,空氣中泛著泥土的清香。

    清晨用過早膳,扶搖便帶著小七和清鸞一起去了冷宮。

    大魏朝的冷宮是一群破舊的建築,建在帝宮最荒涼的地方,這些宮殿只是年月已久,在風吹雨打中顯得有些敗落而已,其實並不是很殘破。

    扶搖走到一處有些荒涼的院落,低低歎道:「這裡便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小七和清鸞都跟在後面,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這裡。

    「這地方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嚇人。」清鸞嘀咕道。

    扶搖微微一笑,說道:「不會,會有雀兒飛來的,還有蚊蟲,夏天還有螢火蟲的。」

    她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走進去,門上早已落了一層灰。院子裡野草叢生,無人打理,院子裡的那口枯井邊長滿的野草,扶搖走過去,看著掩埋在草叢中的木凳。

    那些年,娘親就坐在木凳上,梳理著她的長髮,年少的她總是覺得很害怕,覺得那個時候的娘親很恐怖,九年過去了,她才真正懂得了那個自毀容顏,為了孩子病死在冷宮裡的女人。

    扶搖走過去,摸了摸佈滿青苔有些腐爛的木凳。

    「公主,那木凳都毀掉了,別碰了。」清鸞低低地說道。

    扶搖點頭,微微笑道:「小時候,這個院子就是我全部的天下,我時常會爬到那顆大樹上眺望著外面的世界。」

    小七和清鸞看去,院子裡唯一的一棵大樹被雷劈斷了,留下了枯死的樹幹,而斷落的枝椏樹幹則和泥土化為了一體。

    「我一直以為院子還在,大樹還在,原來都變了。娘親死後,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我了。」扶搖淡淡地說著,看著那被劈死的大樹,歎息著。

    「公主,這井是幹什麼的?你們用水時就用這口井嗎?」清鸞轉移她的主意力,指著被野草覆蓋的井口說道。

    「那是枯井,沒什麼用處的。」她淡淡一笑,沒有告訴清鸞,那井底都是白骨,這些年死在帝宮的人不知多少,有些就被扔進了井底,化為了白骨,大約這座帝宮的每一口井下都掩埋著或多或少的白骨吧。

    這便是帝宮最大的特點:命如草芥。

    小七見扶搖面色始終淡然,有些放心,說道:「公主,容妃娘娘的遺體葬在了哪裡?我想去祭拜一下。」

    扶搖淡淡笑道:「我把娘親火化了,娘親說讓我把她隨風灑裡,那樣她就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

    她轉過身看著小七,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說道:「我只是來看一眼,以後大約就看不見了,這裡荒涼,我們走吧,你如今這狀態不適合來這樣的地方。」

    「沒事,我也想看卡公主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扶搖看著院落和佈滿蜘蛛網的房間,走上前去,隔著窗戶看著裡面的廂房。

    她轉身走出院落,將門重新關上,最後看了一眼然後離開。

    「公主,以後我和小七會一直陪著公主的,公主別擔心。」清鸞彎眼笑道。

    小七摸了摸肚子的孩子,無聲地說道:「還有孩子。」

    扶搖抬眼看著蔚藍色的天空,手下意識地摸著眼角,隨即又放下,自從得知她中毒的事實後,她心中的一些壁障豁然打開,整個人豁然開朗,彷彿看到了以往不曾看到的道路。

    她開始以一種極為平靜的心態迎接著即將到來的一切。

    山雨欲來風滿樓,十一皇子與九公主的大婚在一種詭異的寧靜中悄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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