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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三章 助瀾 文 / 醉臥青籐

    夜色越來越深,月光隱在雲層之後。永安宮裡,蕭清雋焦躁地在內殿來回地踱步著,榮貴妃摒退了所有的宮人。偌大的內殿,宮燈安靜地燃燒著,在牆上映下一團團模糊地暗影。蕭清雋急躁不安,榮貴妃沉默不語,唯有蕭琉璃今日宿在了母妃的宮裡,隨意地坐在暖爐前,披著厚厚的狐裘,有些輕鬆地瞧著事態的發展。

    蕭明昭就是一匹嗜血的野狼,如今這匹野狼被關押,生死未卜,她生不出一絲的焦慮。最令她欣慰的是,扶搖被關押,途中冒出個葉慎之,兩人的事情人盡皆知,無論扶搖是否能逃出生天,扶搖都失去了進鳳家的資格。這件事情無論如何發展,對她而言都是極為有利的。

    「貴妃娘娘,您看此事如何是好?」蕭清雋皺著眉頭點出如今的形勢,「父皇的意思明顯是偏袒太子殿下,如今只是囚禁,外面還有大臣們為太子求情,如今該如何是好?」

    最為糟糕的是,雙局被葉慎之破了一局,否則光是**後宮一事就足以打垮蕭明昭,如今只剩下毒殺帝王一事,但是此事雖說證據確鑿,但是難保不出意外。

    榮貴妃輕輕撫摩挲著懷中的小暖爐,眉尖皺了起來,淡淡說道:「沒有想到葉家會插上一腳,而且此局破的天衣無縫,讓人無破綻可尋。葉慎之對那個丫頭定然有情,葉家與太子又是姻親關係,一切都解釋得合情合理,蕭明昭死罪是逃掉了。」

    蕭清雋有些不甘心地握緊拳頭,臉色沉了下來。此番兩樁事情,他與太子蕭明昭已經撕破了臉,如果蕭明昭不死,他難道要等著蕭明昭崛起來要他的命嗎?

    安妃已死,他被迫棄掉了多年的棋子,損失頗大,若是達不到預期的效果,此局是他敗了。

    「娘娘。」蕭清雋眼中透出破釜沉舟的殺氣來,做了一個誅殺的動作。只要今夜殺了蕭明昭,一切還來的及。

    榮貴妃沉默不語。

    蕭琉璃在一旁淡淡搖頭,說道:「不可。一來,我們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我們要是貿然前去,極有可能中了別人的圈套,為他們做嫁衣。二來,若是刺殺失敗,我們就極為被動,如今不妨換個角度行事。」

    「琉璃妹妹,有什麼好的主意?」蕭清雋暗自點頭,問道。

    「安妃已死,你的威脅已經解除,扶搖空口無憑奈何不了你,如今四哥擔心的不過是怕太子日後出來會對你不利。四哥你不想想,即使太子能安然無恙地出來,經此一事也是元氣大傷,如今既然殺不了太子,那麼就必須為這件事情尋找替罪羊。讓父皇和蕭明昭將怨恨轉移到那個替罪羊的身上,如此一來,四哥就可以脫身了。」蕭琉璃慢條斯理地說道,「棄車保帥。」

    替罪羊?棄車保帥?蕭清雋大喜,這果真是好計謀,榮貴妃也點了點頭,說道:「誰來做那個替罪羊?」

    蕭琉璃與蕭清雋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地吐出一個名字——「蕭璧華」。

    此事,蕭璧華從頭到尾都參與了,禍水東引,怪只怪殺不了蕭明昭,如今只能讓蕭璧華做這個替罪羊,將一切的罪責都推到蕭璧華的身上,太子若是出來了,還能尋個怨恨的對象。

    蕭清雋陰冷一笑,十一弟,不要怪四哥心狠。怪只怪咱們都生在皇家。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近身女官春染的聲音從殿外急急傳來。

    殿內的蕭清雋身子一顫,看向了榮貴妃。

    榮貴妃示意他不要出聲,淡淡威嚴地朝外面說道:「什麼事情,這樣大驚小怪的?」

    女官春染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惶恐:「太子殿下在牢中遇刺,十一皇子抓住了刺客。皇上盛怒。」

    內殿內,蕭清雋和蕭琉璃等人面色一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三人有了不詳的預感。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太措手不及,沒有人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下去。

    地宮。

    這是扶搖第二次進地宮,沒有想到這座地宮是魏文帝關押犯人的地方,看來那日她所見的不過是地宮的一角。

    三人關押的地方是一間巨大的石牢,因為身份尊貴,沒有人給她們上鎖。葉慎之是第一次進地宮,多少有些吃驚,他雖然知道地宮的存在,但是還是第一次進來。

    葉慎之看著地宮的佈局和擺設有些憂心地看了扶搖一眼。這位右僕射大人並不知曉,扶搖早先就來過地宮,經歷了那樣驚險的一幕,見到這些平常關押犯人的石室反倒是不足為奇。

    扶搖面無表情。這間石室依稀還可以看出是審問犯人的所在,室內是一排的刑具,每套刑具上都殘留了暗紅色的血跡,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這些酷刑之下。扶搖想起,初入地宮,她和小七奔跑在刑具之上,食肉寢皮、車裂、彌尾青、犁耳.

    她不太懂酷刑,不知道這些都是怎樣用在犯人身上的,只是從哪些刑具的名字和形狀還是能猜出幾分。

    「阿搖,那日後,我就再也沒有來地宮,這裡荒廢了很久了。」太子蕭明昭進了地宮後,沒有憂心往後的命運,反倒是對扶搖稍顯生澀地解釋。那些荒誕的無常的過往,讓蕭明昭說此話時有些黯淡。

    他千方百計想在扶搖面前凸顯出強權霸氣的一面,奈何屢屢被人算計。這位太子殿下一年來確實安分了許多,稍顯了正常些。

    扶搖從始至終沒有看蕭明昭,自從認識蕭明昭,她三番五次陷入困境,全都因為這位太子殿下。

    地宮陰寒,煞氣重。葉慎之雙眼明亮,經過了圍場刺殺與今日之事,早就看出了當今太子殿下對於其妹的畸形心思,此時見蕭明昭的模樣,分明是深陷的徵兆,不禁又驚又懼,劇烈地咳嗽起來。

    圍場一戰,他為了扶搖自斷經脈,衝破被封的真氣,一劍重傷蕭明昭,一身修為毀了大半,身子骨大不如前,哪裡受得了這地宮的陰寒與煞氣。

    葉慎之咳得厲害,臉色蒼白起來。

    扶搖見他臉色不自然,想起這些日子來,這位葉大人的幾番援手,也於心不忍,伸手扶住了葉慎之,低低地說道:「這地宮陰寒,你身上可有驅寒的藥物?」

    此次是他們距圍場後的第一次相見,扶搖靈識比常人敏銳,自是看出了葉慎之的身子大不如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位葉大人。

    葉慎之被她這一碰,咳得越加的劇烈,連忙擺擺手,許久才停了下來,沙啞地說道:「多謝公主,臣無大礙。」

    他雙目微微含情地看向扶搖,一顆心又是忐忑又是憂傷喜悅,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蕭明昭在一旁看的臉色微微陰沉,卻是一言未發。

    扶搖見他無礙,便收回了手,她一貫懶散,身上是不備這些驅寒之藥的,此時見葉慎之這樣也是無轍。

    蕭明昭垂眼想了許久,說道:「我這裡有。」與扶搖不同,太子蕭明昭從小就深諳生存之道,隨身帶有各類救急的藥物。

    蕭明昭想了許久,終於示好。

    扶搖看了蕭明昭一眼,淡淡地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她取過蕭明昭遞過來的瓷瓶,自己吃了一顆,只覺一股暖意從身體的五臟六腑中翻湧而出,並無大礙,這才給葉慎之吃了一顆。

    葉慎之見她此舉,雙眼微亮。

    「阿九,你以為我還會害你們不成。」蕭明昭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壓低嗓子怒道。

    到了如今這地步,扶搖也不懼怕與這位太子殿下撕破臉,早在圍場的時候,早在蕭清雋當著眾人的面指出兩人有苟且之事的時候,就已注定了他們的結局。

    「太子殿下想多了。」扶搖淡漠地說道,她扶著葉慎之坐到一旁乾燥的角落休息。

    「殿下,還是早些想出以後的對策為好。」葉慎之提醒他們三人如今的處境堪憂,咳了幾聲說道,「殿下應該知道,這次和圍場那次一樣,有人想利用九公主來對付殿下。」

    蕭明昭站在刑具前,臉色陰沉鐵青。三番兩次的設計,在圍場受傷還未痊癒,如今又落得這個地步,蕭明昭如何不怒。

    到底是誰?蕭明昭想起了自己藏在承德殿的那幅畫,定然是那幅畫洩露了他對扶搖的心思。

    這帝宮能有這種心思,狠毒手段的有誰?太子殿下思索了良久,心中早有答案,卻問道:「子墨,你認為是何人陷害我與阿九?」

    葉慎之眉眼沉靜,淡淡說道:「子墨一介文臣,只知道迂腐讀書、寫折子,這帝宮的事情複雜,臣不敢妄加揣測。」

    葉慎之淡笑,要緊牙關,不透露一絲一毫的想法。這位右僕射大人若不是為了扶搖,是斷然不會入宮的。他眼見自己阿姐嫁給蕭明昭後所過的生活,深知這位太子殿下性情癲狂,葉家因為葉驚鴻受到挾制,他私心中倒是希望蕭明昭死在奪儲的風波中,此次入宮幫助扶搖,亦是幫助了蕭明昭,但是不代表他站在蕭明昭的陣營中。若是有一日,他尋到明主,定然會倒戈相向,為了阿姐、為了葉家誅殺蕭明昭。

    蕭明昭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有什麼不敢說的,廬陽范氏若不是為了你姐姐會這樣鼓動老四來殺我嗎?圍場一事我看老四也脫不了干係。」

    「子墨不敢妄言,阿姐深居內宮,不問世事,不過是太子殿下身居高位,惹來旁人的艷羨與仇殺。」葉慎之雙眼微微犀利,一字一頓地說道,「此事與阿姐沒有關係。」

    扶搖看著葉慎之雙手微微緊握,時刻維護葉驚鴻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她永遠也無法體會到這種姐弟情深的感覺。

    「此事與我有關。」扶搖淡淡地開口,打破兩人隱隱爭鋒相對的局面,她垂下眼,目光如優曇花綻放,「此事是蕭清雋與蕭璧華聯手布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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