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夜晚九點。
銀灰色的賓利停在了喬家的古堡別墅前。
厲承曜先下車，幫在喬絲懷裡熟睡的rachel抱下了車。
喬絲跟著下車，接過rachel，「謝謝。幻」
厲承曜扶著喬絲的背，「需要我幫你抱她回家嗎？」
喬絲立即搖頭，「不……不要了。謫」
厲承曜一笑，「怎麼，害怕我去你家？」
「才不是，我……」
「小姐。」
pa媽的突然出現替喬絲解了圍。
喬絲將rachel抱給了pa媽，微笑對厲承曜道，「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嘛。」
厲承曜上前，不在意pa媽看他看傻眼了的目光，雙臂環抱住喬絲的腰，在喬絲的額上落下一吻，「我有耐性，等你邀請我去你家。」
「今天太晚，我……」
喬絲的解釋被厲承曜吻上來的唇瓣給吞進了腹中。
喬絲驚愣地睜大了眼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逸五官……
厲承曜沒有深入，只好像用薄薄的唇摩挲過她的紅唇。
喬絲呆了幾秒，直到他鬆開她。
他灼熱的目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炯亮，她感覺自己被他看得臉頰在發燙。
看到她害羞的樣子，厲承曜一笑，再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晚安，寶貝。」
「晚安。」
厲承曜轉身沒入車廂。
喬絲一直怦怦直跳的心終於在他的車子駛離後而緩了下來。
pa媽在看見車子離去後興奮地奔到喬絲面前，激動道，「小姐，小姐……他就是厲總啊？」
喬絲輕輕點了點頭。
pa媽像犯了花癡一樣，道，「他真的好有魅力啊……看著就知道是很會疼人的那種，好有風度，好紳士，最關鍵是長得俊。」
喬絲扶著pa媽懷裡的rachel，道，「回家吧！」
……
喬絲沒有想到書房的那盞燈還亮著。
路過書房的時候，喬絲問身旁的p媽，「哥還沒睡嗎？」
pa媽點頭，「喬總用完晚餐就在書房了，也沒見出來，恐怕是在處理公事吧？」
「處理公事？」
pa媽點點頭，「是啊，我剛才路過書房的時候好像聽到喬總在跟人用英語視訊，提的都是公司裡的一些事……」
「哦。」
pa媽道，「小姐，你下午準備在家裡吃飯的，怎麼後來出去了？喬總用晚餐的時候臉色一直不太好。」
想想下午他說的話，喬絲的心底就來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在意他說的話。
從他醒來到現在一年多了，他跟她說話的語氣，向來如此，從來都是句句針對，字字諷刺。
她何須如此在意？
退一步想，他其實也沒有說錯，跟人簽合同的確需要謹慎。若合同出了紕漏，那後果是無法想像的，他只是在對事，不是在對人，不管怎麼說，他是在為喬家考慮。
喬絲的步伐停了一下，「呃，pa媽，你抱rachel先回房。」
「好。」
pa媽離開後，喬絲轉身走向了書房。
……
站在書房前，喬絲才發現書房門並沒有關緊。
通過門縫，她可以看到喬徹正對著電腦，跟電腦裡面的下屬說話。
他們提到的事好像都是關於「qcs」的事……
喬絲靠在了門邊的白牆上，透過門縫，細細地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處理商務時的樣子。
他跟下屬說話時的表情，語氣，原來這樣的嚴肅，充滿威嚴。
換做以前，在他還是她哥哥，她不知道他是「qcs」幕後總裁這重身份，也不知道他曾經跟關昊和季凌天對峙過，她怎麼也想像不到真實的他原來這樣的冷漠深沉……
過去他一直是戴著假面具，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你到底還要看多久？」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讓喬絲嚇了一跳。
她沒有想到，他居然知道她在門外，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往她這邊看過一眼。
喬絲慢慢地推開了書房門，走了進去。
喬徹已經合上了筆記本，漆黑深沉的眼眸對上她的。
喬絲移開跟他相視的目光，垂下頭嘀咕道，「我只是看你這麼晚還沒睡……」
喬徹起身，逕直走出了房間。
見他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喬絲跟著走了出去，沒有再開口跟他說一句話。
……
二樓安靜的走廊上，只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
喬絲刻意跟他保持著距離，就怕
tang他突然停下。
沒有想到，他的腳步真的突然停了下來。
幸好，喬絲沒有撞上他。
「過來。」
他的聲音霸道得就像剛才命令下屬一樣。
喬絲囁喏地說了句，「干……嘛？」
喬絲似乎沒有什麼耐心，上前攫住了她的手腕。
「幹嘛啦……」
喬徹已經攥著喬絲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放開我，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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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踢開，喬徹拉著用力掙扎的喬絲走進了房間。
房門被喬徹用腳踝用力地關上。
「你弄得我好痛啊……」
喬絲用力扳著喬徹的手，疼痛讓她美麗的臉龐皺成了一團。
喬徹終於狠狠將喬絲放開，冷看著她。
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只依靠著落地窗外花園裡投射進來的氤氳燈光，喬絲看到喬徹的臉很冷很冷。
漆黑的眸子瞪著她，猶如兩柄利劍。
喬絲撫著疼痛的手腕，委屈抱怨，「你幹嘛啦……啊……」
突然被抱起，喬絲失聲尖叫了一聲。
他抱著她好像一點都不費力，輕易就鎖住了拚命在掙扎的她。
「喬徹，你放開我，放開……」
只有在氣急的時候，她才會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
「砰」的一聲……
他和她同時倒在了床上……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她的身體上方，健碩的身子牢牢地壓覆著她。
她氣急，掄拳在他的胸口……
他卻狠狠抓住了她的手，壓向身體兩邊。
身體沒有一處可以再動彈，她無奈狠狠瞪著他，「混蛋……」
他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力地吻了下去。
「唔……」
他的唇瓣滾燙，嚴絲合縫地壓在她的櫻唇上。
她動彈，他就吻得更加蠻橫。
「唔……唔……」
她奮力扭頭，用盡所有的氣力推拒著他，可當她的手就要衝破他的鉗制時，他卻張開手指，跟她五指緊扣，更加牢固地鎖住她。
她再也無法動彈，嘴裡已經無法吱一聲……
「唔……」
許久以後，等到她沒有再動作，他這才慢慢地放開她。
喬絲沒有再反抗，透過窗戶的光，反射出她眼眶裡隱隱的淚水……
每次看到她流眼淚，他的心就很煩躁。
「哭什麼？」
他的臉很陰沉，聲音卻一點都不凶。
她瞪著他，委屈湧上心頭，掙開他的鉗制，她用力揮拳在他的身上，「你混蛋，混蛋，混蛋……」
她一直罵他，用盡所有的氣力捶打他。
「夠了。」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極不耐煩。
她的手也捶累了，眼淚順著眼眶從眼角滑了出來。
他皺起眉，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沒有看過像你這樣愛哭的女人。」
喬絲側過臉，決心跟他作對，不再理會他。
喬徹凝睇著她許久，終於鬆開她的手，坐起了身。
喬絲立即縮到床頭，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像一直受到了驚嚇的兔子。
喬徹坐在床沿，背對著她，扶了下額。
「出去！」
他的聲音冷冷傳來。
喬絲委屈地咬著唇，吶吶地吐出，「你憑什麼？」
「我讓你出去！！」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喬絲吼出，眼淚在黑暗的夜裡肆意的流出，「喬徹，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我在你心底究竟算什麼？」
這麼多年的委屈和心酸在此刻全數從喉嚨裡迸出……
「小時候，我是家裡的獨生女，我一直渴求擁有一個大哥哥，終於，你出現在我的世界……我不懂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可我偏偏就喜歡你，所以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後，黏著你，儘管你不喜歡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突然對我不再冷漠，不再討厭，開始對我很好，滿足我跟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成為了比爹地還寵我的人……有次去你的書房，我偷偷躲在書桌下面想嚇你一跳，卻無意間聽見你跟一個女人的對話，當時我不知道那人是m，但我卻從那次對話裡得知你原來不是爹地的親生兒子……」
「當時我躲在書桌下面哭了起來，因為我難以相信我的哥哥竟不是我的親哥哥，可是當時你把我從書桌下面抱了起來，吻了我，你說你就算不是我的親哥哥，你這輩子也會
像親哥哥一樣照顧我……我無法自持的淪陷在你的溫柔之中，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心動。」
「十六歲那年，我任由那晚的事情發生，將自己交給了你，我想……這樣或許我們可能可以走到最後，但當我有一天想要跟你說我想長大以後嫁給你的時候，我卻無意間發現了你收藏了我小時候畫的所有的笑臉，你經常會看著那些笑臉久久失神，又一次你還有筆素描了一個小女孩的樣子……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我才知道，原來你的心底有你喜歡的人，你只把我當做妹妹，你永遠都不可能跟我走到一起……」
喬絲伸手拭去眼眶的淚水，笑得悲愴，「我開始逃避你，厭恨你，討厭你……開始苦苦去追求關昊，因為我想愛上別的人，再也不要理你。」
「我打算嫁給關昊，不計一切地嫁給他，我堅信我愛著關昊，所以我任由著自己恣意妄為，反正你和爹地都會替我收拾殘局……我以為我的人生將來必定只會跟關昊聯繫在一起，但我沒有想到，原來你和關昊之間，存在著一股仇怨，而這仇怨會引出你在生命最為難的時刻，提我擋去那顆致命的子彈……」
「當我從醫院裡醒來的時候，聽說你奄奄一息，我的很難受很難受……過去的回憶統統湧進我的腦海裡，儘管我不願意去承認，卻還是敵不過心裡真正的感覺，原來我根本沒有辦法遺忘你……」
「所以，從你陷入昏迷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在等你醒來……我一點都不嫉妒瞿苒苒，因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你選擇的是我……我決定一直等你醒來，哪怕最後白髮蒼蒼，我以為等到你醒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從你醒來的那一天開始，你對我，只有冷眼諷刺……」
說到這裡，眼淚已經模糊了喬絲的眼眶，她失落地看著他，「我承受不了你對我的冷漠和厭惡，所以我獨自帶著rachel回到法國……我想，如果你願意來找我，我依然會不顧一切地選擇跟你走到一起……你終於來了，可是你卻不是為了我，是為了跟我爭rachel的撫養權……我很難受，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我不甘示弱地飛去了t市找你，我跟你說了那些我一直都不敢說的話，我期盼這些話能夠扭轉我們之間的結局，但是……你用殘忍的言語，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也讓我知道那些年我被你利用而不自知的愚蠢……」
「喬徹……」
喬絲從床上走了下來，她淚水模糊地看著他，「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沒有權利對我予取予求……」
「如果說今天之前我還念及我們之間還有兄妹情分，也許我們可以以兄妹的身份共同經營這個家……可是從此刻開始，你徹徹底底扼殺了我們之間最後一點兄妹的情分……」
喬絲面色刷白，不斷搖頭，「我一無四處，又驕縱任性，我的確配不上你，但我不下賤，也我不墮落，我不會委屈自己努力去攀附你，就算我此生無依無靠……」
「我最後說一句……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在我得知你不是我的親哥哥時而沒有戳穿你，未來，我再也不會那樣傻，再也不會……」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喬絲捂著嘴，跑出了房間。
「絲絲……」
喬徹追出去的時候，喬絲已經消失在走廊上，緊接著，她的房間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
喬徹的步伐頓在了她的房門前，最終，沒有伸手去敲門。
隔著房門，他聽到了她靠在門板上失聲啜泣……
他想要敲門的手，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
喬絲靠在門板上，身子漸漸無力地從門板上滑了下來。
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聲音啞了，直到她將rachel吵醒……
rachel搓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眸從搖籃上坐了起身，看著滿臉淚痕的媽媽，她嚇壞了，「媽咪……」
從來未曾在女兒面前落下一滴眼淚的喬絲，終於控制不住地抱住rachel，痛哭出聲，「寶寶……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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