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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風華 第六章 定蒼後悔 示愛被拒 文 / 藍嬰

    回到丞相府之後,夜闌心冷著一張俏臉望著已經逐漸甦醒過來的硯夜,毫無疑問的從他眼底看出了一抹惡毒和詫異。

    「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你是不是很驚訝?」

    夜闌心纖長的指尖捻著那一封燙金的帖子,在東陵的貴族小姐裡面,每個人都會有象徵個人身份的燙金帖。

    雖然夜闌心鮮少與那些小姐們來往,但是並不代表她沒有。

    這種私貼怎麼會出現在硯夜的身上,夜闌心可不是傻瓜。

    硯夜冷冷的看向夜闌心,「看來你也不算蠢,既然早就知道我是故意的,為何還要救我?」

    夜闌心冷笑,「我不光知道你是故意,而且我還知道你是為何而來。」說著這話,她竟然是一腳便踩在了硯夜腹部之上。

    那傷口是當初有人假冒江牧時候,被夜闌心留下的。

    「啊——」硯夜清俊的臉上頓時一白,原本雪白的中衣上馬上有血絲浸透出來。

    「什麼狗屁歡喜樓,你當我夜闌心是傻子嗎?」夜闌心說著,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疼的硯夜幾乎要昏死過去,「你是君無邪身邊的人吧?說說看,若是說出個什麼門道來,或許我高興了就給你一個痛快。」

    硯夜腹部的傷口被夜闌心狠狠的踩著,只覺得疼的五臟六腑都糾結到了一起。

    他不敢置信地癱倒在地上,雙眼惡狠狠的瞪著夜闌心,「有些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燙金帖就是不守婦道的證據!就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

    不過硯夜的話還沒有說完,馨兒掏出一塊絲絹便將他的嘴給堵住了,「我們家小姐最討厭別人說廢話。」

    夜闌心滿意的看著馨兒,這個小丫頭在自己身邊跟了一陣,腦袋越發靈活不說,手段也是越發狠辣了。

    眼底浮起一抹滿意,她緩緩的挪開自己踩著硯夜傷口的腳,淡淡的掃了一眼馨兒,「馨兒,你在這教教硯夜,怎麼好好跟我說話。阿九手太重,我怕她把他打死了。」

    說完這話,夜闌心才轉過身去,朝著錦繡苑的客房而去。

    只是她手中那貼燙金的帖子卻是被她緊緊攥在手中,心中似乎有一種沉悶的氣息慢慢的凝了上來。

    躺在客房裡面的那個女人,臉上已經被江牧上了藥,原本瀰散在房間裡腥臭的氣味兒已經消散開去,如今只剩下了淡淡的藥香。

    夜闌心緩緩的走到女人的床前,坐了下去。

    她不會不明白硯夜出去辦事為何要帶著這個金帖,他不希望君無邪與自己有任何糾葛。

    而那日,定蒼口中說的「桃花坡」……

    夜闌心微微蹙起眉頭,腦海裡面又浮現出了自己在昏睡時候出現的那一個夢境。

    那個夢裡面,那一對十歲左右的男孩和女孩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滿是桃花的山坡。

    春風和煦,那漫山的桃花開滿了山坡,將整個場景映的無比溫馨。

    「難道那時的兩個人就是真正的夜闌心和定蒼嗎?」夜闌心腦海中泛起狐疑,看來硯夜昨日的確是在錦華苑聽到一些密不可聞的消息呢!

    所以,他才會故意將這燙金帖子帶在身上。

    按照他剛才所言,難不成當時夜闌心就是用這個代表身份的燙金帖與定蒼私相授受的?

    難怪昨日定蒼會答應將梵天果留在自己體內,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

    面對如今越發複雜的形勢,夜闌心不由的有些頭疼:之前許許多多的謎團還沒有解開,如今又添了新的謎團。

    她低頭看了一眼依舊還在昏睡的女人,像是問她,又像是問自己,「如果你還有意識的話,是不是會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呢?」

    空曠的房間依舊是一片沉寂,夜闌心有些自嘲的輕聲笑了笑,轉身便出去了,剩下阿九在門口守著。

    等夜闌心再次回到囚著硯夜的房間時,馨兒依舊將人折磨的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此刻的硯夜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週身濕透,意識也開始渙散。

    「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夜闌心低頭,看向了眼神渙散的硯夜。人在這個時候,心中的無助感會被激發到最大,這個時候來逼供是最佳時機,得到的消息也將會是最準確的。

    「你不瞭解王爺,他可、可不像你看見的那般。」硯夜迷迷糊糊的看著夜闌心,說話也開始打顫,「他不是一般人,他甚至比妖怪還要恐怖。這個世界上,只有書香才可以讓他安然活下去。你知道嗎,你的出現只會害死他!」

    夜闌心眉心一皺,「你在說什麼?」

    硯夜冷笑著,「你不是自詡什麼都難不住你嗎?為什麼連王爺真正的身份,靠近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看見夜闌心微變的臉色,身上的疼痛彷彿也在這個時候被忘記了,他雙目欲裂的瞪著夜闌心,「沒錯,我是書香的哥哥,因為書香喜歡王爺,所以我就必須要不擇手段的替她剷除一切障礙。但是——像王爺那樣的謫仙美人,你當真以為他看上了你這一身皮相嗎?動動腦子吧,像他那樣曾經被家人背叛的人,這輩子絕對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

    硯夜的話如同一隻大錘砸在了夜闌心的胸口上,這段時間她的確是已經習慣了君無邪的照拂。

    因為活了這麼大,還沒有人這樣關心過自己。她也是人,也會眷戀這樣的溫暖。

    就是這份習慣和眷戀,讓她疏忽大意了:沒錯,君無邪那樣一個冠世美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接近自己。

    難不成,這其中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初在慶功宴上,自己也曾經懷疑瓊華就是山洞裡面那個白髮少女。難道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好,就衝著你說的這些,我可以讓你多活幾日。」夜闌心眉目平靜,語氣也是十分的淡然,「不過有一件事你弄錯了,我跟君無邪沒可能,所以他不會愛上我,也沒機會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硯夜一怔,面色瞬間凝住了。

    怎麼會?

    一個正常的女人在聽到這些話,也一定會抓狂,然後去質問君無邪。

    這個夜闌心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當真對王爺沒有興趣?

    夜闌心嘴角微微一扯,「我不管你們主僕兩個玩什麼把戲,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你就應該做好別想活著走出去的準備。」

    說完這話,夜闌心便轉身回到了自己房中。

    這些謎團,她會一個個解開:君無邪你如果要算計我,那就最好做的漂亮些。如果被我發現了,那就沒那麼好收場了。

    是夜,右相府的錦繡苑,枝椏橫斜,疏落有至,繁葉重重疊疊,搖曳多姿。柔和的月光,折射出星光點點。

    夜闌心斜靠與窗柩上,眸子裡,波瀾不驚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那一望無際的黑夜。

    素手托著下巴,嘴角笑意如玫瑰花香般濃郁,有向日葵面朝太陽時的燦爛。

    馨兒手中拿著白桓宇送過來的消息,微微屏住了呼吸:奇異草的下落已經查到,在慶安王府。

    聽後的夜闌心沉默,房間裡因為這個消息而變得沉默起來,冷意肆虐。

    慶安王府較二皇子府要小,但其軍事防禦嚴謹縝密。慶安王府中,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編號,屬於慶安王府的死士。慶安王府中有四個望角樓,處於四方。每個望角樓由訓練有素,聽覺靈敏,反應敏銳的死士守護。

    望角樓有專業的號角,一旦號角響起,整個慶安王府猶如白日,燈火輝煌,任何人都無法藏身。

    此次消息準確,阿九已經將慶安王府的地圖與軍事布圖準確無誤地描繪出來,放在夜闌心的菱花鏡面前。

    不過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夜闌心不曾看一眼。

    「小姐?」馨兒輕聲呼喚,疑惑地看了看阿九。這是賣的什麼關子?此次事情非同尋常,難道不需要勘察慶安王府?

    夜闌心站起身來,嘴角依舊擒著笑意,輕撫纖細的雙手,整理了一番裙子。粉色石榴裙,裙擺處,金線繡邊,金光瑩瑩。搖曳的身姿去初晨含露的薔薇花,又是古風古色裡的一道靚麗風景。

    紅唇輕啟,她清脆的聲音,融入空氣中,「越是關鍵時刻,越要冷靜。慶安王府似乎很少出現在大眾視線範圍內,這一次到底是為何呢?」

    略帶寒意的目光落在馨兒身上,讓馨兒頭髮微微發麻。

    幸運的是,她已經將慶安王府底細瞭解了八成,「慶安王是晉王的親叔叔,為先皇打江山做出了不斐功績。慶安王的哥哥死後,老慶安王爺行事低調,加上晉王沒有與人爭權奪利的意思。所以,皇帝也就沒有削弱慶安王府的力量。不過,老慶安王爺在整個朝野的聲望極高,他卻不再與正事牽扯,勵志做個悠閒王爺。」

    晉王?

    夜闌心腦海裡面浮現出了晉王那張清秀的臉,那日阿九的話又迴響在耳邊:晉王也許並不如表面那般淡泊。

    從皇家出來的人骨子裡就帶著不屈服的個性,晉王若真是一個安分守己的皇子,那才是皇家今年最大的笑話。

    她曾經聽說過,老慶安王爺的哥哥死的十分蹊蹺。

    夜闌心將重心落在這件事上,也許,她還可以利用此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了阿九輕輕的敲門聲,「小姐,定蒼太子來了。」

    這個定蒼還真是臉皮厚的可以!

    夜闌心暗想,這個男人,她遲早得解決了,「他來是為了什麼事?」

    阿九面色微微漲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一個男人臉皮能厚到如此地步,唯有定蒼當之無愧了。

    今個兒一大清早,便有數十輛馬車連綿不斷地將各種名花從景陽最大的花房裡面遣送出來。

    定蒼親自送到了丞相府,如此大張旗鼓,叫景陽所有人都知道了。

    眾人一路跟隨,都以為定蒼是將這些名花送給夜傾心的。可讓人沒有料到的是,直到了右相府的門口,卻有花農直言說這是送給明珠縣主的。

    圍觀眾人無不嘩然,定蒼倒追草包夜闌心,將這位名噪一時的明珠縣主再一次推向風口浪尖。

    在慶功宴上,定蒼分明是打算求娶夜傾心的。那個時候,夜傾心一張臉已經毀的差不多了,定蒼卻衷心於她,如今卻又為何如此堂而皇之向夜闌心示愛?

    莫非是夜闌心仗著自己縣主的身份,又要開始搶奪自己妹妹的夫君了麼?一時間,又有不少人開始傳出水性楊花的流言蜚語。

    聽完阿九憤懣不平的敘說,夜闌心嘴角的笑意更加燦爛。

    「小姐,你還有閒情笑。」馨兒著急地說道,「人言可畏,這太損你聲譽了。定蒼這個男人真是禍害精,早前差點要了你的命,可現在又來這一套,他是不是誠心毀你名聲。」

    越說越氣,馨兒的臉已然是微微漲紅,如果可以,她真恨不能將定蒼撕了,再鞭屍,叫他不能再去禍害別人。

    「萬事不要急,」夜闌心佯裝生氣,瞪了馨兒一眼,輕聲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只要他定蒼不怕丟臉,我夜闌心問心無愧,更是沒有謠言可傳。」

    說罷這話,夜闌心便坦然地走了出去。

    遠遠的還未到前院,她便瞧見定蒼立在錦繡繁花之中,臉上不復之前的疑惑,卻有了幾分篤定和勢在必得。

    夜闌心挑眉:看來硯夜的行動比自己預料的要快一步,那個金帖恐怕定蒼那裡也有了一份。

    眼見夜闌心緩緩地朝自己走來,原本還有些按捺的定蒼只覺得胸口跳的有些厲害。他快步的走到夜闌心的面前,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我就知道是你,桃花坡上……」

    「定蒼太子請自重!」夜闌心不著痕跡地躲開定蒼的觸碰,眼中閃過厭惡之色。

    這讓定蒼清冷的臉上劃過一抹尷尬,他本就是冷情之人,平素就算是有什麼情緒卻也從不表露在外。

    當初見鳳惜朝對夜闌心有興趣,這才將自己的注意力轉了過來。

    從梵天果丟失開始,到慶功宴上的求娶,他只是為了接近夜闌心。因為定蒼知道,鳳惜朝想要得到的東西從未失手過,他想要夜闌心,那便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想要求娶夜傾心,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打算將夜傾心納入房中,隨便給個名分便打發了。

    只是,這幾日,夜重華時常來尋他,竟然是動的要將夜傾心立妃的念頭。

    這又在憑白中讓他對夜傾心多了幾分厭惡,誰知道昨晚竟有自稱是夜闌心身邊的侍衛送來了一燙金帖。

    看到那帖子,定蒼只覺得週身的血液都要倒衝到腦袋上去了。

    這帖子,竟然與幾年前那個女孩子留給自己的定情信物是一樣的。

    毋庸置疑,夜闌心就是在桃花坡上面與自己私定終身的人!

    想到了這裡,定蒼面上露出悔恨:若當初知道夜闌心就是自己魂牽夢縈的那個女人,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存著將梵天果從她身體裡剝離開來的念頭。

    夜闌心望著面上表情豐富的定蒼,只是輕輕佻眉,表情輕鬆的說道,「定蒼太子的這些名花可都是送給闌心的?」

    定蒼眸光一亮,面上雖然沒有更多的表情,冰冷的五官卻是因為夜闌心的話而柔和了起來,「自然是。」

    夜闌心笑著點頭,「來人,將丞相府大門打開,把所有的花都搬去門口。」

    「這是為何?」定蒼不解。

    「闌心在這裡先賣個關子,稍後定蒼太子便會知道。」夜闌心笑容裡侵潤著蜜糖一般的甜意,紅潤的臉頰,更是奪目。

    守在門口準備看熱鬧的眾人原本打算離開,不過回頭卻瞧見原本被搬進去的花竟然又陸陸續續的搬了出來。

    大夥兒好奇的駐足,遠遠看著這些名貴花草的後面,夜闌心正如一個精靈一般悠然而來。

    所有人都知道,雖然聖旨還沒有下來,但是夜闌心將會成為長樂王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如今,定蒼如此大張旗鼓的挑逗未來的長樂王妃,不知道這個夜闌心會如何自處呢?

    迎著眾人期冀的目光,夜闌心沉了一口氣,面向眾人,揚起了聲調,「想必大家都知道這名花都是定蒼太子送過來的,但是我卻不能收。」

    眾人一陣唏噓,定蒼更是白了一張臉,他快步走到夜闌心的身側,「如果你是在氣那日我想要拿回梵天果的事情,我可以馬上向你道歉。」

    不過,對於定蒼的低聲下氣,夜闌心直接選擇了無視。

    她巧笑嫣然,繼續說道,「其一,我夜闌心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人,可是據我所知,定蒼太子的太子府裡面卻是姬妾成群,我恐怕無福消受殿下的青睞。其二,定蒼太子當著東陵皇帝的面求娶夜家二小姐,如今卻大張旗鼓的向我獻媚,闌心實在是懷疑殿下的居心。」

    一篇言論說的堂而皇之,更是讓眾人將矛頭調轉,對向了定蒼。

    「當日我若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絕對不會傷你。這些年,我後宮雖然充盈,但是我心如磐石,從未改變過。」定蒼壓低了音調,面上出現了少有的焦躁,「如果你介意我當日求娶夜傾心的事情,我可以馬上進宮向東陵皇帝說明情況……」

    夜闌心嘴角揚起,冷冷的打斷定蒼的話,「殿下請你不要誤會,不管你對誰心有所屬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身為北庸的太子,還請殿下顧及自己的身份,切勿要辜負我二妹的一番情誼。」

    夜闌心轉過身,搭著馨兒的手,逕直進入丞相府,只留下了一句清冷的話瀰散在空中,「還請定蒼太子將這些東西搬走,丞相府的人是不會來清理的。」

    君無邪今日穿著白色的抵腳長袍,腰間繫有玲瓏青竹玉墜。過於好看的人,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從前的樓主最是厭惡素白的顏色,而現在卻下意識裡的開始有些接受了。這幾日從暗影到跑腿的,但凡是君無邪所準備的衣裳,定然會有同一顏色款式的女裝。毋庸置疑,那都是為夜闌心準備的。

    墨舞推門而入,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股子壓抑的氣息。

    離了夜闌心,君無邪就是一副冰塊臉,但此刻眼眸裡卻有細小漣漪蕩漾開來的情緒,微微跳動。

    棋音自從被君無邪調出去之後,便一直守在丞相府,除開有突發情況,否則很少會回到長樂王府。

    難道是夜闌心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著君無邪對夜闌心的在乎程度,此次事件顯然惹怒了爺。

    「那最後呢?」君無邪微皺的眉頭舒展,隨意地撩撥琴弦,嘴角笑意若有若無,似那因著風向飄散的茉莉花香,時有時無,卻沁人心脾。

    棋音淡淡一笑,「我想我應該明白為何王爺會對她刮目相看了!」

    墨舞聽得入神,夜闌心倒是乾淨利落,辦事風格果然與自家主子是一個樣。能夠想像到被夜闌心拒絕的時候,定蒼的臉上會有多難看。

    君無邪輕佻眉,琴音繚繞,模糊了表情。

    墨舞猜想得到,長樂王已經猜到了結果,否則,不會那麼隨意與輕鬆。

    定蒼狂傲的舉動,引得流言四起,他企圖用輿論將夜闌心搶回來。

    君無邪讓棋音回去,繼續保護夜闌心。

    有些事情,他必須得瞭解更多。

    比如,奇異草的下落。還有慶安王爺,這一塊硬骨頭。

    「爺,這一次我們真的要幫夜闌心奪奇異草?」墨舞站在旁邊,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君無邪不理會墨舞的擔憂,只是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關上門,房間裡只剩下冷漠的空氣,窗外的暖陽,傾斜的光落不盡,卻投射不到窗欞上。君無邪仰躺於椅子上,向空中吐了一口氣,冷酷的臉如冰雪一般慢慢化開。他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與夜闌心拉近距離的機會。

    世間的女子,薔薇的柔媚與露骨、牡丹的雍容與華貴、依米的堅強與不屈……

    見過的女子各形各色,卻偏偏中意那麼一支。

    而此刻的錦華苑,夜傾心坐在鸞鏡面前,面上是抹不開的恨意。她喜歡的是君無邪,不管任何人都沒辦法改變她的主意。

    「我不能嫁給定蒼!」這件事,除了定蒼自己開口,再沒有人能夠幫到她了。

    「怎麼?這麼快就想哥哥啦?」定蒼歪歪倒倒地將整個身子依靠在門板上,濃烈的酒味,將女子閨房的胭脂味道蓋去。眉宇間,落寞神色將整個人感染得格外悲傷。

    自從定蒼開口求娶自己之後,夜重華為他開了特例。如今的錦華苑倒是成了定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夜傾心心中雖然厭惡,可卻受了以芙夫人的叮囑,不敢表現出來。

    此刻她見定蒼喝醉的模樣,趕忙上前欲攙扶住她。

    定蒼臉上一黑,悲傷失望的氣氛交織在一起,他揮手將夜傾心從身邊推開。

    身子卻如風過後的枝椏歪歪斜斜,他指著夜傾心說道,「我還沒有醉,你不要來管我!」

    這話裡,充滿了無奈。

    若是以前早早意識到夜闌心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今日兩人的關係怎麼會尷尬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個身子如同一灘爛泥,定蒼趴在桌面上。眸子裡卻盛滿了痛苦絕望,「難道真就回不去了嗎?」

    「殿下?」夜傾心不解,昨個兒自己不是已經將夜闌心的金帖給他了嗎?

    要知道當年夜闌心與陌生男人定情的時候,夜傾心可是親眼看到她將自己的金帖交給了男人。想來這些年,夜闌心的心中也是有著那個人的。

    如今定蒼出現,夜闌心應該是高興還來不及的!怎麼會喝得醉醺醺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定蒼像是拉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住夜傾心的手,聲音淒涼地說道,「你說,她憑什麼拒絕我?憑什麼?君無邪有什麼好的?」

    是夜闌心!

    夜傾心的心咯登一沉,夜闌心竟然拒絕了定蒼?怎麼可能?她曾經親眼看到夜闌心藏著自己的金帖,每隔一陣子就要去桃花坡,明顯就是在等人。

    如今她要等得人出現了,她竟然拒絕了?

    夜傾心面無表情地看著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定蒼,羨慕嫉妒,各種情緒在撞擊心房。

    憑什麼她夜闌心一個草包花癡能夠得到如此多優秀男子的愛護,而她卻要被奪去「景陽明珠」的稱號,想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行。

    不甘於命運的擺佈,夜傾心決定奮力一搏。傾心於君無邪的她,發誓要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愛情。

    「殿下,」夜傾心近乎魅惑的聲音在定蒼的耳畔迷離散開,「夜闌心根本就是在騙你,從一開始便是騙你。當君無邪回來之後,她就移情別戀了。像她這樣的薄情女子,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其實桃花坡的事情她都記得,可是她更加鐘意君無邪的那副皮囊,所以她背棄了你們的誓言,背棄了你們的約定。殿下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了?」

    嘴角的笑意,彷彿被罌粟花汁沾染,血腥的味道從鼻翼飄過。酒不醉人人自醉,只顧澆愁憑舉杯,哪知酒能夠麻木暫時的痛。潛意識裡,夜傾心的話點醒了他,就是這樣,夜闌心移情別戀了,想背棄當年的誓言。

    憑什麼他要退出,君無邪才是後來者,該退出的應該是他!

    「殿下,得到一個女人的心,招數很多!」夜傾心繼續說道,「比如,她的身體。失去了女子最為寶貴的東西,她哪還有驕傲的資本呢!還不得乖乖地臣服在你的腳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是夜,朦朧的月華,侵潤在霧氣之中。

    今日夜闌心將親自去慶安王府尋找奇異草,她知道這事若叫君無邪知曉,一定會插手,於是便刻意避開了潛伏在錦繡苑外的棋音。

    屋內燭火依舊搖曳,做出假象,只要屋外的人不近距離靠近,便不會發現其中的端倪。

    沉默一陣,收回思緒,夜闌心推開窗戶,一個輕跳,直躍天空,留下一抹幽香徘徊在窗前。馨兒與阿九早就在丞相府門外等候,見夜闌心離開,亦是緊跟其後。

    慶安王府外,燈火黯淡。

    前廳裡,有幾個宮人端著酒水行色匆匆。

    這個時候,莫非是王府正在宴客?夜闌心暗想。

    利落地躲過四個望角樓,夜闌心幽靈一般潛入前廳,馨兒準備的地圖上提過,慶安王府有個藏寶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奇異草應該藏在那裡。

    只是夜闌心才剛進入前廳,偏門便傳來聲音。

    「你說,這麼晚了,晉王居然來到這裡喝酒賞月,真是稀奇!」聽這女子的聲音應該不過十五六,聲音甜美,說話時候,底氣十足,善用丹田之力,看來是懂武之人。只是那說話的語氣,微微帶著傲慢,似乎對這個晉王頗有微詞。

    「誰知道呢?」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卻顯得十分沉穩,「你們說,老王爺一直未娶,卻是將晉王當做自己親生的一般。我看,只要晉王一開口,老王爺就算是命也能給他,你說該不會是……」

    「呸呸呸,長公主什麼性子你們不知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不過,就是苦了老王爺,晉王似乎對權勢沒有什麼興趣,就算老王爺再大的基業也是無用!」

    「你們那少在王爺背後嚼舌根,小心被王爺知道,定然饒不了你!」一個女子笑著說道,「好生服侍主子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芍葯姐,也就是你對皇子好,是不是看上了他呀?」

    少女的話音剛落,便引來了一陣哄笑。

    「不可胡說,我自小便跟在王爺身後,見過晉王的時間自然比你們長。那個時候的晉王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只是天意捉人罷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簡單,所以呀,你們可別亂說話!」

    「知道了,芍葯姐,我們先回房睡了,你勞累了!」

    「去吧,晉王與王爺這裡,我一個人應付得了!」芍葯的身影出現在前廳,手裡的酒盅,已經空了。

    芍葯無奈搖搖頭,「晉王今日又不知怎麼了,喝這麼多的酒!」

    見芍葯出去,夜闌心這才摸入偏門口。

    偏房裡,殘燭昏黃,帷帳投射的影子落在窗戶上,搖曳生姿。慶安王府的建築有一個特色,便是房間的窗戶很大,且寬,很適合外面的人看見裡面的情況。帷帳就是一個屏障,任何的舉動,都能通過投射出來的影子,讓屋外的人得到警示。

    見地面鋪層的石板,頗有不同。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五行布圖,不愧是老慶安王爺,連帷帳這樣柔軟的東西也能運用到極致。

    按照五行陣法,夜闌心邁出第一步,並未碰到帷帳。

    房內的風,吹得很有規律。夜闌心這才發現,這些窗戶根本就不通氣,通氣的地方是兩面的側牆,兩邊風向交互鼓動。

    所以,即便掌握了步伐,如果不掌握吹風的時間,也不能通過整個房間。

    細細感受風力與時間間隔,夜闌心的嘴角輕笑,身形利落的躲開一切障礙,成功地邁了過去。

    走到偏房的盡頭,有一道小門。

    側耳傾聽,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難道要冒險一次?

    正在夜闌心猶豫之時,身後卻有一陣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週身的氣息瞬間凝結了起來,夜闌心一雙利眸飛快的掃過前廳。偌大的房間裡,燭火沒有留下一個死角。

    想要藏身,只有眼前這道石門唯一一個選擇。

    腳步聲漸近,夜闌心美眸一瞇,素手輕揚,便將面前的房門推開。姣美的身形一閃,下一秒整個人便消失在偌大的前廳裡面。

    微風輕揚,帶著滿屋子的幔帳,瀰散著一股淡淡的靜謐,彷彿壓根兒就沒有人來過一般。

    只是在她推開石門的一瞬間,眼前卻是一片燈火輝煌,更有在本國難以見到的淚珠玉青燈。這些東西本進貢於皇家,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慶安王真的打算未雨綢繆,東山再起?

    沒有時間再猶豫,夜闌心穿過密室,摸上了一個過道。

    清風徐徐吹來,帶著熟悉的茉莉花香。偶爾的絲竹之聲,從轉角處傳來。紗織的柔曼將涼亭遮蔽,偶爾看得見裡面的主人斟酒品嚐。

    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夜闌心縱身一躍,藏身於房梁之上。低頭,能看見那個被稱之為芍葯丫鬟正朝著涼亭而去。

    掀開幔紗,晉王落寞的身影落入夜闌心的視線之中。清秀俊朗的臉,彰顯著貴族的高貴與威嚴,只是那臉部曲線柔和。這般溫婉雅致的一個男人,舉手投足間,卻不見往日的寧靜淡泊。卻多了幾分落寞,無奈,夜闌心有些好奇,到底那場變故給了他怎樣的打擊。

    見到芍葯靠近,晉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半開玩笑地說道,「二叔,你這府中就屬芍葯最為可人,做事親力親為,到是不像領宮的身份!」

    「王爺,殿下又拿我開涮呢!」芍葯眉目一揚,故作委屈地說道。

    「你呀,不會是想將芍葯要了去吧,這可不行,芍葯雖是府中下人,到底我也沒有將她當下人看待!」老慶安王豪爽地說道。

    芍葯見叔侄難得說得這般開心,放下手中的酒盅便悄悄退了出去!

    「二叔,這一次真的是你做的?」晉王放下漢白玉酒杯,面上不復剛才的玩樂,倒是凝上了一抹沉重。

    「是!」老慶安王也放下酒杯,擲地有聲地說道,「晉兒,你不是不知道二叔的心思。最近,夜家的事情在全城鬧得沸沸揚揚,九千歲如今也因為沉魚喪命焦頭爛額。太后不斷地在朝中拉攏勢力,再不進行做出行動,以後這塊大石頭,我們就不容易那麼搬了!」

    晉王無奈地灌下一杯酒,眉頭的愁緒緊鎖,「二叔,我只想查出當年是誰害了父親,對權勢我從未有過興趣,更何況,母親從未讓我執著於此。她常說,皇室女子不得已,如果可以,她倒寧願當一名尋常女子。平凡人家的孩子沒有勾心鬥角,二叔,算了吧,我們何必在爭呢!」

    「不行!」老慶安王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角將案几上的杯子帶到地上,打了粉碎,「你這個孩子,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你難道就這樣放棄了?你父親的仇至今也未沉冤得雪。最好的辦法就是權利在手,你才能夠安全生活在這個世上!」

    「二叔!」晉王也急了,「你拿奇異草這樣的謊言說事,有腦子的人不難發現,不過是謠言,哪來什麼奇異草。」

    聽聞此話,老慶安王哈哈大笑。

    奇異草,三個字讓夜闌心微微凝神。

    晉王飽學詩書,氣宇不凡。一舉一動之間,帶著不甘的落寞,但剛才那一抹燦爛的笑意,卻在告訴旁人,他真的想做一個快樂的人,只是,大仇未報,所以,遲遲不能解開心結。

    見老慶安王自信滿滿的笑意,晉王微微皺起眉頭,「二叔,你難道真有奇異草?」

    「當然!」老慶安王意味深長說道,「這東西不能見光。晉兒,你要知道二叔如今做的,都是為了你,你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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