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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子碎碎念 第七十六章 沁月逼婚 文 / 藍嬰

    76、

    彷彿感受到了夜闌心有些複雜的眼神,君無邪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胸口中似乎有什麼情緒在浮動,眼神中隱去了往日的散漫。

    那好看的鳳目裡似乎有火苗在跳動,想要發怒,又好像拚命忍著的樣子。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撒手收回軟劍。「滾!再有下次,算算你是不是還有命能跟我賭。」

    莫基朗摀住流血的喉嚨,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得,得意地笑了。

    大笑著的莫基朗看向夜闌心,眼神奇異卻又複雜,「沒有弱點的君無邪,你還真的無敵嗎?哈哈。」

    而夜闌心則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聽著莫基朗謎似的話語,再看向一臉冷淡的君無邪,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一種什麼樣的關係,而這個莫基朗又是什麼人?

    從來就天不怕地不怕,從來就不將任何人任何事物放在眼底的君無邪,竟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這個人手軟。

    「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君無邪冷冷的轉過頭去,甚至不願意再多看莫基朗一眼。

    不過這個莫基朗卻是一點也不配合,他緩緩地伸手拭去脖頸處溢出來的鮮血。

    詭異的一幕發生,原本還正在流血的傷口在他的手拂過之後,竟然用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開始凝固了起來。

    他沒有別的動靜,反倒是伸手理了理衣領,用高聳著的衣領將脖子上的傷口遮住了。「不是我不願意滾,而是這次我到這裡來,是有正事的。」

    莫基朗的話音剛落,側廳的門口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便有一名滿頭大汗的太監跑了過來。

    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在看到莫基朗之後,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彷彿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鬆了一口氣,「莫國師,原來您在這裡啊?可讓小的好找!」

    莫基朗不復剛才的狠厲決絕,卻是一派清冷端莊的樣子,「剛才不小心在御花園迷了路,正好碰到長樂王,所以就想過來問問。」

    那小太監連忙給君無邪和夜闌心打了個千,起來之後,又是急急忙忙地將莫基朗往門外引,「皇上已經在御書房了,莫國師也趕緊過去吧。」

    莫基朗緩緩的點頭,一雙邪目卻是淡淡的從夜闌心的身上一掃而過。

    只是,在他踏出門口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了君無邪用內力帶出來的聲音,「如果你敢動她,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亦不會放過你。」

    這決絕和疏離的語氣讓莫基朗腳下的步子一凝,面上神情更是倏地一沉。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莫基朗讓自己的神情盡量看起來一如往常那般,只是胸中似乎有什麼不爽的東西正逐漸蔓延開去,最後化作了他嘴角的一抹詭異而又邪魅的嗜血笑容:經歷過那種事情的君無邪,還當真會用一顆真心去對待一個女人?

    他不信!

    莫基朗一雙狐狸眼微微一瞇:我會用我的行動來告訴你,你所謂的愛情,只不過是極其脆弱且經不起任何風浪的東西。

    而此刻,立在側廳裡面的夜闌心在目送莫基朗離開之後,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她並不是多管閒事的人,而且她有一種預感:他和這個莫國師,恐怕是有著外人所不知的恩怨。

    看著週身幾乎已經冷到冰點的君無邪,即便有那低垂眼簾的遮掩,她依舊能看見他眼中快要燃燒起來的火苗。

    夜闌心下意識的伸手拍了拍君無邪的背,君無邪一愣,再扭過頭去的時候,那目光裡面竟然帶著幾分希冀和渴求。

    難道,他竟然害怕自己會開口詢問什麼嗎?

    心中微微一動,夜闌心只當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她嘴角微微一扯,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拱門,「皇后娘娘來了。」

    君無邪心中一鬆,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因為剛才的變故更顯的了無生氣。

    原本盈滿怒氣的心因為夜闌心的一句話而降了溫,可在這之後,又湧上來的卻是一陣無窮盡的空洞和彷徨。

    這個人又出現了,就像是不散的陰魂一樣!

    「長樂,你怎麼了?」皇后一進來,便瞧見君無邪面色慘白,額頭上也是泌出了細汗,心中更是一緊。

    倒是君無邪被皇后這突如其來的詢問驚醒了神智,他面露倦容,卻還是淡淡的笑道,「沒什麼,舊疾而已。」

    見長樂將自己的病說的如此風輕雲淡,皇后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皇后從來脾性倔強,只要她認準了的理兒,不管是誰去勸說都不管用。

    從君無邪五歲離開景陽,離開朝鳳宮開始,她就一直深深的責備著自己。

    若是當初在懷孕時多注意些,就不會早產;

    若是當初沒有早產,長樂就不會身體虛弱到幾乎要保不住命;

    若是當年自己再看的細緻一些,也不會讓年僅四歲的長樂染上天花……

    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再看看自己這個絕色的兒子,明明風華絕代,卻偏偏身體虛弱到幾乎一陣風就能刮走……

    這如何能不讓一個為人父母的只覺得剜心的疼。

    「長樂,我可憐的長樂,都是母后的錯。」皇后眼眶一紅,原本就因為少睡眼下起了一行陰影,如今眼看著眼淚欲滴,更顯憔悴嬌弱。

    君無邪眉頭募得皺了起來,清冷的目光裡浮起了不耐煩和疏離,「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見君無邪隱隱的口氣不太好,皇后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當即擦了兩把即將溢出來的眼淚,忙道,「不提不提,我今個兒喚你們兩個過來哪裡是為了提這個糟心事的,瞧我這張嘴。」

    說著,她便兩手分別執著夜闌心和君無邪,緩緩地進了朝鳳宮的正廳。

    暗紅色的大理石地板,將這寬大的前殿襯的也是恢宏壯觀。可是這地板與牆壁相溶的顏色,卻也讓大殿裡少了幾分人氣,多了幾分不言而喻的壓抑和清冷感。

    皇后拉著夜闌心和君無邪坐在自己身側,她伸手輕撫著夜闌心的細緻白皙的右手,面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闌兒,你知道麼,你跟本宮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

    夜闌心抬眼,便撞進了皇后琉璃色的眸子裡。那裡面沉澱了幾十年的人情世故,雖然沒有馨兒、阿九那般清澈,但卻有著滿滿的真誠。

    看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謊,只需要看他的眼神。

    就憑著皇后這眼神,夜闌心能瞧出來她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

    雖然沒有當過母親,也無法體會到母親對孩子的那種心疼。可夜闌心能夠感受到當以芙夫人對自己橫眉冷眼指責的時候,自己心中的憤怒和痛意,那可能就是不甘吧。

    渴望親情卻得不到的不甘!

    「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闌心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怎麼能跟皇后娘娘相提並論。」夜闌心微微一笑,興許是皇后剛才真誠的目光,讓自己對她多了一絲好感,少了一分疏離。

    所以這話她也並不是敷衍,更不是客套,她夜闌心也是人,也想像一個平常人那樣有朋友,有家人。

    「世人看人總是以偏概全,真正能夠明白你,懂你的人很難找。如果遇到了一定要珍惜,否則有一天錯過了,那便是追悔莫及了。」皇后這話說的悠遠,裡面彷彿飽含著許許多多的故事。

    她扭頭笑著看向夜闌心,「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而且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你有原則。這一點,是那些達官貴胄的小姐們也沒有的品質。看到現在長樂如此中意你,我心甚是欣慰。從長樂五歲被送出去開始,我覺得替他求來這一門婚事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夜闌心聽著這話,微微有些心酸。

    她抬眼淡淡的從君無邪的面上掃了過去,只是他這個時候,面色有些複雜。

    一雙漂亮的鳳目裡面深深的凝望到她眼中,擔心、失望、痛楚、猶豫,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一刻,從來就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的夜闌心突然對君無邪曾經的生活,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她突然的很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東陵皇帝會將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送出去;

    又是什麼會讓皇后和皇帝如此後悔,後悔到對君無邪那些幾近腦殘的舉動那般寬容;

    又是什麼讓君無邪產生這種幾近痛苦到絕望的眼神;

    這一切,會跟剛才突然出現的莫國師有什麼關聯嗎?

    「闌兒,」皇后低聲開口,看向夜闌心的眼底已經帶著一絲祈求,「如果你們成親了,你一定要好好跟長樂過日子好麼?」

    成親?

    這兩個字在夜闌心的腦海裡驀然炸開,像一記悶雷。

    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卻也震得她有些手足無措。

    活了兩世,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兩個字。

    上輩子孑然一身,這輩子她就發誓,要好好活著,將上輩子沒有實現的,沒有完成的願望統統實現。

    但是……

    夜闌心有些猶疑的抬頭,看向君無邪的時候,心中卻又是迷惘了。

    如果說條件的話,君無邪是東陵最尊崇,最受寵愛的長樂王;

    若說長相,整個天穹大陸,他排第二,恐怕沒人敢排第一了。

    雖然平時一張嘴賤了些,不過卻是事無鉅細,對自己也算得上是「寵愛有加」了。

    可是,到底什麼是愛呢?

    就算活了兩世,她夜闌心卻還是從未沾染過情愛。

    越是像她這般冷情的人,越不容易動情;可她知道,就想她選擇夥伴一樣,如果她認定了的,那就是生命的契約。

    她要的愛情是心心相悅,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是靈魂和**最佳的契合。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不是君無邪,但至少現在,也許還不是……

    彷彿是讀懂了夜闌心眼中的猶疑、不安和膽怯,君無邪看了她一眼,萬般情緒在眸子裡一閃而過。

    不過片刻之後,他彷彿已經將剛才的不悅拋諸腦後,面上浮上了招牌式的散漫笑容,那笑容就如雨後的彩虹般眩爛耀眼,乾淨美艷。

    他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兒倚在在皇后的身邊,甕聲甕氣的道,「母后,小闌闌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呢,你怎麼能跟她說這些,她會害羞的。」

    皇后一聽這話,也忘了去細想剛才夜闌心面上神情的改變。只是笑著輕輕戳了君無邪的鼻尖,「瞧瞧,還沒成親就開始幫媳婦說話了,不錯,會心疼媳婦。」

    說這話的時候,皇后面上雖然還掛著笑容,可眼中卻閃過一抹掩藏不住愁緒。

    她扭頭看向夜闌心,「闌兒,母后相信你是一個乖孩子,長樂這個孩子太不容易了,我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對他,母后相信你不會讓母后失望的。」

    夜闌心看著皇后已經微紅的眼眶,心中某一處被輕輕撞了一下。

    此時此刻,再如何冷情的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

    她正打算輕輕點頭只當是寬慰長輩的時候,卻見君無邪「騰」的站了起來,一張明媚的臉上已經佈滿了陰雲。

    他不滿的怒視著皇后,「母后,我都說了,你這樣會嚇著她的。」

    見君無邪眼看著要翻臉,皇后連忙拉著他勸道,「好了好了,母后不說了。」

    皇后又拉著夜闌心隨便閒聊了一些,卻遲遲沒有提兩人的婚期。只是一雙眸子不停的朝著君無邪的身上梭,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都讓夜闌心抓了個正著。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夜闌心便起身請辭:皇后顯然是有話要先與君無邪說,自己在這兒倒顯得有些不識趣了。

    見夜闌心要離開,皇后卻是沒有多留。

    就連平素一定會堅持要將她送到門口才罷休的君無邪,也只是叮囑了幾句,讓她一定要先去御花園與阿九匯合才能離開。

    此時朝鳳殿的氣氛有些沉重,夜闌心亦是自覺壓抑,也不多言,只是一一應下,自己在小太監的引領之下,與等在御花園的馨兒她們匯合了。

    出了皇宮之後,墨舞堅持要將夜闌心她們送回家。

    馨兒本來還說她們有阿九就夠了,可卻被墨舞一句「長樂王的吩咐」給堵了回去。

    馨兒心中暗喜,給自己這個准姑爺有記了一筆好。

    倒是從皇宮出來的夜闌心自打上了馬車之後,面色就有些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從來都是清冷灑脫的夜闌心,什麼時候也會有煩惱了呢?

    剛才她還聽見御花園的小太監們再說,自家小姐明日便要被封為明珠縣主,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瞧不出小姐有高興的樣子呢?

    馨兒不解的望著身邊怔忡發呆的夜闌心,「小姐,你沒事吧?」

    「馨兒,你知道成親是怎麼一回事嗎?」

    原本一直沉默著的夜闌心冷不丁的抬起腦袋,看向了馨兒。

    馨兒被問的鬧了一個大臉紅,她沒好氣的道,「小姐,你又打趣我,馨兒又沒成過親……」

    剛說到這裡,馨兒猛的一頓,她狐疑的看向夜闌心,「是不是你再想要跟長樂王成親的事情呀?」

    夜闌心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眼中竟然少有的凝起了一抹愁緒,「我從來就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感覺,更不知道怎麼樣去喜歡一個人。」

    她知道自己的身上就像是長滿了刺,那些刺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嚇退敵人。

    上輩子她不是沒有追求者,只是那些男人無一例外的都被她的冷淡嚇跑了。

    更甚者,還有人在她背後說道:說她性格孤僻,心比天高,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樣子。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沒有愛過一個人,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更不知道要如何相處。

    可為什麼君無邪卻總是這麼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呢?

    夜闌心微微蹙眉,不管自己怎麼放狠話,甚至動手要殺他,他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彷彿吃定自己不敢拿他怎麼樣一般。

    只是,這個時候的夜闌心並沒有意識到:在往後的日子,君無邪越來越頻繁的出現中,她似乎——竟然也有一點習慣了。

    馨兒蹲在夜闌心的身邊,臉上也寫滿了希冀:「小姐,我聽說成親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也只能與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起做。你想想,跟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起床,一起照顧長輩,一起撫養孩子,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孩子?

    夜闌心心中微微一動:活了兩輩子,自己卻沒能體會到一點父母親情,那以後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給予他世界上最滿滿的愛。

    而這一切,也只能建立在他有一個互相愛慕的父母親基礎上。

    夜闌心一雙清透的眸子漸漸聚焦,心中亦是打定了什麼主意一般……

    此刻的朝鳳宮卻又是另外一番場景,自夜闌心離開之後,偌大的前殿少了一些生氣,在皇后和君無邪的沉默之下,又多了幾分沉悶。

    「母后,你可是有話要跟我說?」收了面上的散漫,君無邪淡淡的看向皇后。

    除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偽裝的親暱,他此刻的目光裡有著淡淡的疏離,那波瀾不驚的樣子讓人陡升幾分寒意。

    皇后歎了一口氣:或許別人不知道,可她卻是親身經歷的。

    回來之後,在有旁人在場的情況之下,君無邪還會給她一點面子,與她做出一副親近的模樣。可若是沒有旁人在場,他表面上雖然依舊謙恭,但是目光卻是打心底浮出來的冷漠與疏離。

    「長樂,你是不是很中意夜闌心?」皇后斟酌了一番,想著皇帝的叮囑,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君無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絲毫也不給皇后面子,「如果是父皇有話交待,母后就直說吧。我們母子之間,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

    母子之間四個字風輕雲淡的從他嘴裡吐出來,卻是讓皇后越發愧疚,「長樂,如果不是五歲……」

    「夠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君無邪此刻猶如一隻受傷了的野獸,雙目隱隱跳動著怒火,卻強行忍著。

    「好好好,母后不提。」皇后連忙改口,「你與夜闌心的婚事,你父皇已經應下來了。你放心,即便是母后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保住你們的親事。」

    不過君無邪聽了這話之後,非但沒有半分感激,臉上反倒是浮出一抹淡淡的嘲諷,「是麼,長樂是不是還要感謝母后的退讓,才讓我能夠與夜闌心成婚呢?」

    君無邪此刻已經是怒容滿面,一雙鳳目裡的厲色毫不掩飾。

    倒是皇后聽了這話,心中一驚,「長樂,你、你已經知道了?」

    「呵呵,」君無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來我是不知道的,可父皇這幾天頻頻招沁月和斐爾覲見,甚至還讓沁月去長樂王府找我,如果我還不知道的話,豈不是白活了?」

    說完這話,君無邪的臉上血色已經褪盡,猶如一張上好的白紙。那憤怒的眼神裡面包含著太多太多的失望情緒。

    皇后微微抿住雙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

    君無邪嘴角勾起冷笑,幽幽的開口,「十幾年前,因為亡國的流言便將我送出去;十幾年後,卻又因為十座城池,再一次把我賣了麼?」

    說到這裡,君無邪已然是聲色俱厲,「原來這就是你們做父母的方式?如果是這樣,我倒寧願你們像夜闌心的父母一樣,從表面就厭惡她,也不必像現在這樣打著對我好的幌子,背地裡卻做傷害我的事情!」

    皇后被君無邪步步相逼,在最後一個字落音之後,整個人身子一軟,跌坐在軟榻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然是淚流滿面了。

    原來,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是如此痛恨自己。

    為什麼,當年出事的他而不是自己?

    「長樂,我、我是的娘親,我也知道你心裡只有夜闌心,但是同時你也是東陵的皇子。你知道胡國與東陵交界的那是個城池代表著什麼嗎?」皇后心中灰敗,卻依舊堅持將皇帝告訴自己的話轉達,「你父皇並沒有不讓你娶夜闌心,她還是可以跟你成婚,當正妃。只是,那位沁月公主只要求一個平妻的身份。你要知道,胡國的貴族女人從來都不會跟人共事一夫,沁月卻願意,能夠看出來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砰!」

    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君無邪已經揚起手來,袖口射出的內力將面前紅木八仙桌上的杯碗茶盞全部都掃在了地上。

    那響亮的脆響,讓皇后身子一顫,整個人都呆住了。

    「夠了!」君無邪冷冷的看著皇后,說話的時候,也愈發逼近了一些,「母后只管去告知父皇,他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長樂這裡也有一句話也要勞煩母后帶給父皇,我君無邪今生今世,有且只有夜闌心一個女人。如果你們想要我娶什麼胡國公主,只有一個辦法!」

    皇后雙目盈滿的淚水,呆呆的望著君無邪越來越近的臉。

    「殺了我,讓我屍體與她成婚。」冷冷的吐出這幾個字之後,君無邪長袖一甩,轉身便朝著大門而去。

    不過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皇后的幾聲低笑。

    那笑聲裡面帶著幾分無奈,更夾雜著一絲解脫,更是讓君無邪腳下的步子一凝。

    「這才是我的兒子呢!」皇后面上清淚兩行,嘴角卻是微微上揚了,「長樂,若是當年你父皇有你這般,今天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君無邪漂亮的鳳目微微一凝,自己出生的時候,父皇還是太子。

    那個時候,父皇與母后也是眷眷情深,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也是人人稱頌的一對。

    可自從父皇登基之後,後宮擴充,越來越多的美人被送了進來。父皇從一開始的嚴詞拒絕,到後來經不住壓力半推半就,到最後的理所當然……

    君王有君王的無奈,皇后即便是再心痛,也別無他法。

    「長樂,你身為皇子,就能逃的開這種宿命嗎?」皇后眼神迷惘,哪個女人願意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在東陵,身為皇室的人,這就是宿命。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些念想罷了。」

    倒是君無邪面上微微一沉,他從來就不認為夜闌心那樣驕傲的人會與別人共事一夫。

    且退一萬步說,他這輩子除了夜闌心之外,心底也再容不下任何一人。

    「若那人真的是心中摯愛,你又怎麼捨得讓她承受與人共事一夫的痛苦?」君無邪淡淡地開口,目光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若真做不到,只能說你們根本就不是彼此摯愛!」

    說完這話,君無邪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剩下皇后一人癱坐在那鳳榻之上,那雙黯淡的眸子裡面沉沉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如果做不到,只能說明你們根本就不是彼此摯愛!

    這句話重複出現在腦海之中,到最後幻化成她嘴角的一抹苦笑:長樂說的本就沒錯。

    就是因為東陵太多的男人三妻四妾,所以長樂的這份鍾情才顯得尤為珍貴。

    這種珍貴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可能體會,那她就算是拼盡了全力,也要讓自己的兒子幸福……

    在君無邪離開朝鳳宮的時候,夜闌心也已經回到了右相府。

    只是當她們下馬車的時候,卻是發現右相府的門口已經停著一輛豪華的深藍頂棚的馬車,幾個高大健壯的士兵正如同被點了穴道一樣守在外面。

    馨兒小心翼翼的靠到夜闌心身邊,「小姐,你有沒有發現,自從麒麟山那次之後,咱們見到的不是達官就是貴族。可為什麼一點高端大氣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是處處提心吊膽的呢?」

    夜闌心嘴角輕扯:這個馨兒,將自己那些現代詞倒是學的快。

    「他們高端大氣他們的,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說完,夜闌心便率先邁進了右相府,朝著錦繡苑而去,一邊走還不忘叮囑馨兒,「錦繡苑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能不要的東西都扔了。」

    馨兒忙不迭的點頭,心中還琢磨著待會兒要趕緊去自己藏兌票的地方看看。

    晚上還得換個地方,否則被二夫人惦記上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眼看著就要到錦繡苑的門口,她們卻是瞧見了從錦華苑那邊而來的小路上,有三個身影過來了。

    夜闌心定了定神,抬頭便對上了一雙漆黑的雙眸,那雙眼睛裡面如同淬了萬年寒冰,只需一眼,便能讓人渾身的血液凝固。

    即便他有著再怎樣絕美的容貌,也讓人無法生出親近來。

    「那、那不是北庸的太子嗎?」馨兒低低一呼,她說剛才門外停著誰的馬車,原來當真是有貴賓到訪呀?

    只是,這個定蒼不是在慶功宴上求娶夜傾心嗎?

    這會兒,怎麼好像是朝著自家小姐這邊來了?

    夜闌心只是淡淡的掃了定蒼一眼,今日他依舊是一襲黑色的長袍,那雙陰鬱的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讓她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別多管閒事!」夜闌心淡淡的道了一句,便轉身就要回去。

    這個時候,身後卻是傳來定蒼那充滿磁性的渾厚嗓音,「夜姑娘,見了本殿也不打招呼,這就是夜家的待客之道麼?」

    這話讓夜闌心腳下微微一頓,這人明顯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乾脆轉過了身子,亭亭而立,「闌心見過定蒼太子。」

    見夜闌心如此乖順靈巧,定蒼清冷的臉上劃過一抹訝異:當日在慶功宴上毫不退讓到幾乎有些咄咄逼人的那個夜闌心去哪呢?

    還是說一個人的改變可以如此之突然,且絲毫不留痕跡?

    不過他這一猜測在下一秒就被夜闌心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不過定蒼太子有句話說錯了,夜家的待客之道想必剛才在錦華苑太子殿下就已經體會過了,闌心已經不再是夜家人的人,他們對你是無禮還是客氣跟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哦?」定蒼清冷的嘴角難得勾起一抹弧度,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面閃過玩味兒。

    這一幕更是讓身邊的侍衛定昆差點看傻了眼,自家主子素來就是一冷酷無情著稱,今個兒卻是讓夜闌心一句話說的彎了嘴角?

    而立在定蒼另一側的不是別人,正是夜傾心身邊的丫鬟秋月。

    秋月跟在夜傾心身邊多年,更是受了大夫人不少的熏陶。雖然夜闌心從未難為過自己,可就是莫名的對她亦是恨之入骨。

    如今她一見原本是來看自家小姐的定蒼太子突然對夜闌心起了興致,當下就動了護主的念頭。

    她笑的謙遜,「定蒼太子,錦繡苑在這邊,大夫人和二小姐還在等著您呢!」

    秋月這話說得並不得體,甚至還有幾分拿喬的滋味:明明就是這位定蒼求娶二小姐,而且當時的場景聽說二小姐還十分的狼狽。

    在那種情況下,還堅持要求娶,那必然是對自家小姐完全傾心的。

    這個時候,抬出自家小姐和夫人,自然就能將定蒼太子的目光吸引過來。

    不過,定蒼接下來的反應卻是讓秋月差點傻了眼。

    只見這位俊朗的北庸太子連正眼也沒瞧自己,而是一攬衣裾,朝著錦繡苑那邊就走了過去。

    秋月一看,更是急了眼。

    她急急的邁開步子就要追上去,「定蒼太子,那是錦繡苑,不是錦華苑啊!」

    只是她腳下的步子還沒有邁開,一柄尖刀便冰冷的架在她的脖頸之上,那冰冷的觸感,還有接近死亡般的氣息,讓秋月呼吸一窒,動也不敢再動。

    跟在定蒼後面的護衛定昆,冰冷的開口,「去告訴夜夫人,太子今天不過去了。」

    定昆平素很少開口,聲音也是透著幾分枯澀黯啞,聽著好像是從地獄而來的聲音。

    秋月只覺得週身血液凝固,頭皮發麻,哪裡還敢說什麼,當即只能點點頭,連話也不會說了。

    這個時候,定昆才倏地將軟劍抽了回來。

    秋月腳下一軟,便癱倒在地上。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回過神,連滾帶爬地朝著錦華苑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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