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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傾天下 第六十九章 我要娶你 文 / 藍嬰

    69、

    伴隨著夜闌心那一聲嬌斥,原本還乖巧盤踞在夜空的五條火龍,竟然像是有了靈性一般,默契地朝著君無邪的面門之上撲了過去。

    五條火龍在沉沉的夜空中劃出五道絕美的弧線,更是讓人覺得異常絢爛奪目。

    眾人更是驚恐望著那一幕,只希望夜闌心那個人真的能夠控制住那火龍。

    因為,像長樂王那樣絕色如神邸一般的男子,若是傷著了,毀容了,那將會是天穹大陸上最可惜的事情。

    而此刻觀景台的南向,鳳惜朝一雙淡褐色的鳳目亦是閃爍著忽明忽暗的亮光,那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那一股滿滿的情緒彷彿隨時都將呼之欲出。

    這樣毫不掩飾的外露情緒,是北庸太子定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從當上北庸的太子以後,他就將南鳶的鳳惜朝當成了這輩子最大的敵人。他甚至不知道派了多少暗衛潛入南鳶,就是為了調查鳳惜朝的一舉一動,還有生活習性。

    可兩人交手數次,他卻從來就沒有見鳳惜朝像今晚這般,如此洩露自己的情緒,如此毫無防備。

    定蒼那雙深邃的眸子順著鳳惜朝的目光,朝觀景台那邊看了過去。

    那一襲黑色的身影,雖然稍嫌纖細,但卻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此刻,即便是自己這個與她素未謀面的人,也彷彿能看到萬丈光芒從她身後綻放開去,無比耀眼奪目。

    「原來是她啊!」

    看著那一抹倩影,定蒼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沉沉的眸子裡面,似乎閃起了什麼算計。

    他端起桌面上小巧的琉璃酒杯,愉悅的飲下一口醇釀,「鳳惜朝啊鳳惜朝,總算叫本殿抓住你的弱點了吧?」

    此刻正聚精會神看著夜闌心一舉一動的鳳惜朝哪裡還有心思管定蒼想什麼?

    敏銳如他,早就感受到了定蒼那算計的目光,卻也是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在這個天穹大陸上,雖然有三大公子,這個定蒼也叫人傳的神乎其神;但是到目前為止,能夠讓鳳惜朝費神傷腦筋的卻不是他。

    而是,自從三年前的桃花郡的無雙會上,以一招險勝自己,摘去了「無雙公子」的名聲之後,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的凌微風。

    這位新一任的無雙公子,那才是真正意義上,能夠讓自己心生畏懼的人,也是真正有資格成為自己對手的人。

    「天吶,大家快看!」

    「那五條龍怎麼不動了?」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道道驚訝的呼聲,鳳惜朝也是凝神看了過去……

    只見剛才還張牙舞爪的五條火龍在即將觸到君無邪那張俊顏的時候,動作竟然漸漸緩了下來,最後竟然是停在了半空中。

    那熊熊燃燒的火龍在半空中輕晃著,那樣子彷彿正在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少年。

    君無邪屹立在觀景台的正中央,眉目之間帶著幾分媚色,伴隨著一絲悠然自得,那樣子絲毫就不在意即將傷到自己那幾條火龍。

    看著君無邪那淡定自若的樣子,台下的那些人只覺得自己剛才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那場景彷彿那幾條火龍已經被面前少年那絕美無雙的丰姿的吸引去了魂魄,竟然忘記了進攻。

    「那些火龍該不會是被咱們的長樂王給迷住了吧?」

    「極有可能啊,長樂王那樣的樣貌身段,別說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了,就連天上的火龍神也被迷住了!」

    「冠世美人果然就是冠世美人!」

    人群中有些人也開始鬧騰了起來,心中更是因為身處於擁有長樂王的東陵而變得驕傲起來:胡國的蠻子們,好好睜大你們的狗眼看著!什麼狗屁火龍神,見到我們艷壓天下的長樂王,還不是一樣的看傻眼了?

    聽著耳邊那些四六不著調的議論,夜闌心只覺得三根黑線迅速爬上腦門:這個些人真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和他們的家眷嗎?

    如果朝政真的都由這一群人把持,再加上君逸天那個驕傲自負又貪生怕死的皇帝,那還真是夠嗆!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夜闌心閃爍著那雙猶如星星般璀璨的眸子,眼神專注的落在君無邪的身上。

    而站在她對面不遠處的君無邪亦是一臉的風輕雲淡,那三分雅痞七分散漫的模樣更是讓台下的少女們眼中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

    他抬起眸子,與夜闌心的目光相對。

    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任何的動作,光是看見她眼神一閃,君無邪便覺得自己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

    他巍然屹立,那一襲艷麗的紅袍穿在他身上,彷彿比眼前燃燒著的火焰更加耀眼奪目。

    因為燃燒的火焰而帶出來的熱氣噴湧著,在他的周圍攏起了一陣陣的熱浪。

    四周並沒有起風,那衣擺卻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翻滾了起來。

    那通身的氣派,還有自然而然流瀉出來的高貴氣質和王者氣息讓眾人都禁不住雙腳一軟,差點就要跪倒。

    而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這一幕看在君逸天的眼底,卻讓他眼中閃過了一抹飽含深意的異色:如果,剛才自己應下夜闌心的要求,現在會不會是另外一種場景?

    這個時候,君無邪素手一揚,將衣裾一攬,薄唇一啟——

    「我就是東陵長樂王,不管你真的是火龍神,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招搖撞騙,在東陵景陽,便由不得你胡作非為。」

    原本慵懶的聲線裡少了一絲魅惑,卻多了幾分不可抗拒的渾厚吸引力,更有著讓眾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的霸道。

    也就是這氣壯山河的一聲怒斥,彷彿是將那五條火龍給鎮住了。

    君無邪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讓人震驚的一幕便發生了。

    只見剛剛還張牙舞爪,氣焰高漲的五條火龍在聽了這話之後,週身的火勢居然開始減弱了起來。

    原本高昂著的龍頭也因為火勢的減少而緩緩的低了下來,看在眾人的眼底,就彷彿它們被君無邪震懾住,已經開始慢慢的臣服。

    原本還站在一旁準備看熱鬧的斐爾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火神龍怎麼可能對一個人類臣服?

    千雅阿姨曾經告訴過自己,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任何人也不可能讓火神龍屈服。

    而氣悶難當的斐爾這個時候,卻沒有想起當時千雅阿姨後面的那句話:如果真的遇到這種人,一定要恭謙禮讓,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他(她)與自己見上一面。

    「夜闌心,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斐爾瘋了一般,雙目赤紅地朝著那五條正在萎縮的火龍神撲了過去。

    在斐爾的心中,千雅阿姨教他請出的火龍神,在他心中就如同胡國人們心中的真神阿拉一眼,神聖高貴不可褻瀆。

    如今,夜闌心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火龍神對著一個病秧子低頭臣服!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絕對不可以讓這一幕發生!

    想到這裡,斐爾已經撲到了火龍神的面前,內力大開,想要藉著自己雄渾的內力將已經開始萎縮的火龍給恢復。

    在觸到這股強大的內力之後,火龍身上的火焰的確是有一瞬間的回復,不過片刻之後,竟然是比剛才萎縮的更加厲害了。

    斐爾肝膽俱裂的望著眼前一幕,卻無法阻止。就好像自己信奉了十幾年的信念在自己面前緩緩崩塌,而自己又毫無辦法似的。

    這種無力感和失敗感,幾乎要將他給摧毀。

    倒是夜闌心冷眼瞧著這一幕:她曾經也是一位軍人,出身於特種兵部隊的她,自然知道心中的信念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麼重要。

    特別是那個人還將那個信念視為自己生命中最為重要的東西的時候,如果摧毀了他的信念,無疑於告訴他,他這些年都白活了。

    這比一刀結果了他還要殘忍!

    這些道理夜闌心都知道,但是她更加清楚的是:如果對敵人心軟,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如果不是斐爾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她也不至於將事情弄到這個地步。

    她不是聖母,沒有必要對曾經想要傷害自己的人心軟!

    「斐爾太子,」夜闌心清冷且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她冷眼望著已經接近於瘋狂的斐爾,「也許這就是火龍神自己的選擇呢,你這樣做,是不是可以說是你對火龍神不敬呢?」

    夜闌心的話古怪刁鑽,準確無誤的掐住了斐爾的軟肋。

    那一字一句,都猶如一柄柄的尖刀,不偏不倚地插進他的胸口。

    斐爾呆愣著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沒錯,火龍神可是自己的信仰啊,怎麼能如此褻瀆?

    斐爾眼中赤紅,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但是理智卻告訴他,如果自己在這樣繼續下去,就不單單是毀了自己的信仰,就連胡國的顏面,也將會在這裡,蕩然無存!

    看到斐爾默然的低下了頭,手上再也沒有其他動作,夜闌心才滿意的勾起了嘴角,指尖微微一動,剛才的一幕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五條火龍從最初高達十幾米的身姿,慢慢萎縮到現在,已經只剩下兩人的身量高度。

    如果剛才從夜闌心手中騰出來的是火龍的話,現在只能說是一條火蛇了。

    而那五條火蛇此刻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天敵一般,帶著畏懼,緩緩的、緩緩的低下了腦袋。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那原本還狂傲的騰空而踞的火龍就已經落到了地上,整個兒的匍匐在君無邪的腳前。

    而那五條火蛇也是在夜闌心躬身鬆手送出去的那一瞬間,扭著身軀落在了地上。

    著地的那五條火蛇像是被什麼東西驅趕著,首尾相接,看似雜亂無章的在地上畫出一塊塊的形狀。

    其實,從一開始夜闌心將那五條火龍放出來的時候,君無邪就猜到會出現這般場景。

    只可惜,自己那位過於驕傲自負的父皇似乎對誰都不是那麼信任。

    如果剛才五條火龍能夠匍匐在他的腳下,那麼傳出去,將會為東陵的國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明珠蒙塵,慧眼不識。

    嘖嘖,還真是可惜了!

    在心中暗暗歎息了一番,君無邪再低頭的時候,那深邃明朗的眸子卻是倏地一縮。

    僅僅的片刻的驚歎之後,他的眼中已經盈滿了藏也藏不住的狂喜。

    赫然抬頭,他看向夜闌心的眼中更是徹徹底底的驚艷: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聰慧狡黠的女子?

    既然命運安排自己與她相識,他便會牢牢的抓住這個緣分,永永遠遠都不會鬆手!

    夜闌心也瞧見了君無邪眼中的驚艷,不知為何,對於他的讚賞她心中卻沒有那麼強烈的反感。

    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舒適緩緩瀰散開去,讓她覺得君無邪的眉眼似乎都沒有以往那麼惹人厭惡了。

    「大家快看,那個那個好像是一個地圖!」

    「啊啊啊,沒錯沒錯!」

    「那五條火蛇看似雜亂無章的連在了一起,但你若細看……」

    人群中再次炸開了鍋,夜闌心聽著這些話,嘴角終於滿意的勾起了一抹弧度:看來今天的任務還算圓滿!

    沒錯,那些火蛇在地上滾出了一塊塊版圖,就是天穹大陸的五個國家的版圖。

    天穹五分,東陵為大。

    不死諸島仿若世外桃源,從不參與天穹大陸任何爭端,就好像是一個神邸一般的存在。

    如今那五條火龍分別代表一個國家,首尾相連,圈出了那一個國家的版圖。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火蛇終於燃盡。原本用火蛇相隔的版圖也因為火勢的熄滅也緩緩的融合成了一塊……

    此刻,觀景台南邊的的列位太子終於坐不住,他們雙目中全是震怒,那樣子彷彿頭頂上的天隨時都要塌下來一般。

    這個夜闌心好大的膽子!

    而夜闌心卻只是淡淡的看向君無邪,這時,她也恰好瞧見君無邪也抬了眸子。

    兩雙眸子不盡相同。

    一雙鳳目微揚,裡面透著傾國傾城的媚色和妖嬈;

    一雙波光粼粼,裡面含著沉澱百年的榮辱和淡泊。

    四目相對之間,眼波流轉之際,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相通。

    君無邪嘴角一揚,一朵璀璨奪目的笑容在他唇邊綻開:我說過,萬事有我。今日,再大的風浪,也有我與你一併承擔。

    夜闌心美眸半瞇,沉穩淡泊的眼中散發出讓人不敢逼視的張狂。她唇角一勾,扯出一抹沁人心脾的淡雅笑容:好,今日我們便招惹了負我的天下人又如何?

    那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如同在暗夜綻開的兩朵薔薇之花,孤傲清冷,邪魅惑人。

    夜闌心垂眸,看著那逐漸融合成了一塊版圖的痕跡,素手輕輕一掀,掌心好似有什麼粉末狀的細碎顆粒落下。

    那些顆粒一碰到地面,便發出了「辟啪」的輕響,緊接著,一道明火倏地燃了起來,經久不息。

    倒是有眼尖的人,頓時高聲呼喊了起來,「大家快看啊,快看啊!最後那一道明火點燃的地方,不就是東陵國都景陽嗎?」

    那聲音剛剛落下,便以不可抵擋之勢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一塊版圖之上。

    沒錯,從那版圖上的位置來看,夜闌心點燃的地方,恰恰就是東陵景陽。

    剛才見識過那一幕幕奇跡般的景致,眾人的腦袋裡面幾乎要被這一波高過一波的奇觀衝散了理智。

    如今天下五分,而剛才火龍神這是在暗喻最終五國將要一統。

    而最後火龍神卻是盤踞在景陽,而景陽又是東陵的國都,這一切代表了什麼?

    東陵在場的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員互相對視了幾眼,臉上均是莫名的興奮和不可抑制的狂喜。

    身為東陵第一武將的左相更是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整個人好似踩在雲端,渾身都是說不出的暢快!自己之所以成為武將,就是為了火龍神預言的那一天!

    他赫然站了起來,中氣十足的怒吼道,「恭喜皇上,火龍降福;五國歸心,天下一統!」

    左相說完這句話,竟然是「撲通」一聲,重重的跪了下去,整個人也是萬分虔誠的匍匐在地上。

    其他官員見左相將他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當即覺得有人撐腰,底氣也足了起來。

    那成百人跟著左相的節奏紛紛跪倒了一地,「五國歸心,天下一統」的呼聲排山倒海而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聲,帶著那些大臣們激昂的心緒。

    一時間,那些大臣們中間竟有些人激動的老淚縱橫。

    而那「五國歸心,天下一統」的也是越發的響徹天地,彷彿就穿透這小小的晉王府,擴散到九天之外……

    君逸天震驚的望著眼前的一幕,除了自己登基那日,能夠看到這些三品以上的大臣如此群情激奮之外,就再沒有機會得見此景。

    而如今,就憑著夜闌心一個個小小紈褲女的幾個手段,幾句話,竟然能掀起如此的驚天駭浪。

    東陵國體繁盛,但是並不代表南鳶等其他國家還如同十幾年前一樣的弱小。

    如今南鳶的國力直逼東陵,胡國亦是蠢蠢欲動,就連北庸也暗地裡有些動作。

    這些情況,君逸天都知道。

    所以今日這一場,對那些期盼已久的老臣們來說,也許是莫大的鼓舞;但是對東陵,對自己這個皇帝來說,卻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各國都將會把矛頭指向東陵。

    東陵與他們其中任何一個國家對峙,他們都討不到任何好處;可……

    若是其他幾個國家聯起手來,那麼東陵便將會有亡國之難!

    亡國之難!

    這四個字猶如五雷轟頂,瞬間讓君逸天背後一涼:夜闌心這樣做的確可以贏回東陵之前丟失的顏面,可是她不知道,這樣卻會給東陵留下更大更可怖的麻煩。

    原本還留有一絲欣賞的君逸天,此刻對夜闌心,情緒十分的複雜。

    夜闌心今日能夠控制五條火龍,而且還令得斐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當初在麒麟山裡面的少女果然是她,而沁月所說的轟天雷也是極有可能真正存在的。

    腦海裡面似乎有一根弦被猛的撥動了,君逸天雙眼一亮——

    如果夜闌心真的是山洞裡面那個女子的話,那麼轟天雷的製作方法她一定知道。

    夜重華雖然是她的父親,但是他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君逸天敢保證夜重華不過是個文縐縐的文官。別說做轟天雷,恐怕他這輩子都沒見過轟天雷吧?

    假若轟天雷真的可以以一敵百,甚至敵千的話,那麼火龍神所預言的天下一統,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君逸天原本還緊緊繃著的一顆心瞬間鬆懈了下來。

    抬起眸子,他只覺得每次多看夜闌心一眼,就覺得週身舒暢,渾身都充斥著用不完的力氣。

    只是君逸天不知道的是,就在之前他拒絕夜闌心的那一眼之後,他就已經永遠永遠的失去了讓夜闌心成為他左膀右臂的機會。

    而在眾人熱烈的呼聲中,斐爾卻是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喪家之犬一樣,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而沁月臉上也是十分的難堪,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一跺腳就能讓胡國震三震的阿哥,竟然會在東陵景陽,敗給一個名聲破落、紈褲不化的女人。

    而且,還敗得如此慘烈,如此慘不忍睹!

    這簡直就比直接要了自己這個自負自傲的阿哥的命還要過分!

    但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接受。

    沁月艱難的將失魂落魄的斐爾攙扶了起來,連招呼也忘記打了,便急匆匆地離開的晉王府。

    跟在他們身後的沒有可憐的目光,反而是痛打落水狗的嘲諷,甚至有些少年們拿起桌上的水果便朝著斐爾的身上扔了過去。

    只是,那東西還沒落到他們身上,便被尾隨而來的幾個裸著上半身的草原大漢一把給接住了。

    他們長得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此刻將手裡的水果一個用力,便捏了個稀巴爛。

    那惡狠狠的目光朝著剛才扔東西的那幾個少年瞪了過去,那如同餓狼般的表情,彷彿隨時就要將人吞下去。

    這陣勢唬的那少年脖子一縮,忙不迭的往父母親的身後躲了過去。

    那些草原漢子這次雖然輸了,但是熟人不輸陣。而且他們從來就不覺得草原狼會永遠失敗,這次丟了場子,下次再找回來就好了。

    因為他們有著狼一般的血性,也有著狼一般的團結,不像他們這些唯利是圖的中原人!

    將手中的污物扔了,那些草原漢子挺直腰板,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出去,絲毫不見一點兒喪家之犬的樣子!

    便是這樣的場景,讓夜闌心禁不住微微側目,甚至還帶了一絲欣賞。

    這些草原漢子,重義氣,最重要的是不怕死,有原則。

    再回頭看看這些東陵人,一個個趨炎附勢,樹倒猢猻散,攀高踩低。

    她夜闌心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現代人,再加上自己這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願意阿諛拍馬的性子,在這東陵恐怕是待不下去的。

    而立在她對面的君無邪從一開始,一雙漂亮的鳳眼就一直落在夜闌心的臉上。

    從她剛開始的不羈和張狂,到看到皇帝拒絕時候微微的失望,到後來看到斐爾絕望時候的自負,到現在看到那些老臣們的複雜,這些表情他一一收入眼底,一個都沒有放過。

    這件事,是君無邪自己也不明白的。

    為什麼,只要有夜闌心出現的地方,自己的眸子裡就再也盛不下旁人;

    為什麼,看到她皺眉就想替她撫平;

    為什麼,看到她笑,就覺得比自己笑還要開心;

    難道真如江牧所言,自己就栽在她手上了嗎?

    也罷也罷,只要能看見她,自己那顆幾乎就要死去的心才能感覺到一絲暖意,才能再次緩緩跳動。

    雖然自己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但只要自己喜歡就好!

    所以,他永遠都不會放手!

    剛才夜闌心的那些細微的表情看在君無邪的心底,不需要她開口言語,自己就彷彿將她心中所想猜了個透徹。

    這一點,君無邪更是奇怪:每一次,只要與夜闌心對視,甚至不需要思考,他便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她正在想什麼。

    微微上前一步,君無邪走到了夜闌心的面前,一個側身便擋住了她看向那些大臣們的目光,「有君無邪在的地方就有夜闌心,有夜闌心在的地方才有君無邪。這輩子,你哪兒也去不了!還是安安心心地做你的長樂王妃吧。」至於那些阿貓阿狗,我會替你擋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見君無邪又恢復了之前那一副雅痞的模樣,夜闌心也不甘示弱,她轉身遙遙的指著觀景台南向的座位,「認識那個人嗎?」

    君無邪抬眼,順著夜闌心歆長的手指,他遠遠的能看到鳳惜朝此刻正凝神朝這邊望著。

    那一雙褐眸裡面沒有定蒼和端木璟的震怒,反而是多出了幾分勢在必得的得意。

    此刻,他俊朗的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看見夜闌心朝自己這邊一指,亦是十分配合的笑瞇瞇地擺手算是打招呼。

    原本還怡然自若的君無邪那璀璨的眸子瞬間就暗了下去,一股陰鷙的氣息也猛的騰了上來。

    他抬手,一把將夜闌心抬起右手給拉了下來,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我可是東陵長樂王,哪能什麼阿貓阿狗都認識?倒是你,怎麼,想跟他走麼?」

    夜闌心抬起眸子,理所當然的從君無邪手中將手抽了出來。學著他一副散漫的樣子,「如今我也已經脫離了夜家,要去哪不隨便我。」

    「不許跟他走!」君無邪見夜闌心懶洋洋的樣子,心中莫名一緊,生怕這個臭丫頭以為自己無依無靠就投入別人的懷抱去了。

    他猛的上前,一把將夜闌心抱在胸前,原本漂亮的鳳目裡面,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我娶你,你不會無家可歸的,有我的地方就有你家。」

    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更是讓夜闌心當時就驚呆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呆頭蔥,一張萬年恬淡的臉上終於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轟」的一聲炸紅了。

    這個君無邪是呆頭鵝嗎?

    剛才自己擺明了就是開玩笑的啊!

    如果自己當真要跟鳳惜朝走,早一百年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

    自己的真實意思是讓他不要隨便要求自己,威脅自己。她夜闌心想幹什麼從來都是由著自己的心意,任何人也別想左右她!

    可此刻,她那利落的身手還沒有恢復,又被君無邪這個妖孽死死的圈住,好像生怕自己跑了似。弄的她想推開他都推不動,氣的一張俏臉差點就要從紅褪到青色!

    「君無邪你個妖孽,還不給我放手!」夜闌心氣的簡直要吐血,此刻她已經能夠聽到週遭的人倒抽氣的聲音了。

    如果這個妖孽還不放手,別人恐怕又要以為是自己這個紈褲女非禮他們的美人王爺了。她夜闌心可不想被那些口水淹死!

    君無邪才不管那些人已經驚恐到幾乎要翻白眼的樣子,一雙波光流轉的眼睛死死的定在懷裡已經炸毛的小人兒臉上,「你真的不會跟他走麼?」

    夜闌心差點被氣到吐血,她沒好氣的瞪了君無邪一眼,「他是他,我是我,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他走了?我去哪誰也管不著!」

    瞧著懷裡的小人兒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臉,君無邪眼底的緊張才緩緩褪去,原本死死圈住夜闌心的雙手才驀然放開,漂亮的鳳眸裡面閃過一抹狡黠,「那,話可是你說的,說話可得算話!」

    「我夜闌心說話從來都是……」夜闌心一怔,抬眼才捕捉到君無邪面上還來不及褪乾淨的那一抹狡黠。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回過神來:自己又被君無邪這個腹黑的妖孽給耍了!

    「君無邪,我要宰了你!」夜闌心怒目望向君無邪,正打算一掌劈了這個臭流氓的時候,卻聽見耳後傳來了長公主驚慌的聲音,「晉兒,晉兒……」

    原本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觀景台那一雙男女身上,長樂王的風姿自然不用多言,而見過夜闌心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是夜闌心粗魯無德,性格暴虐,光憑著那樣貌身段,景陽明珠之稱是無論如何的輪不到夜傾心的。

    這兩個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相擁而立,看在眾人的眼底,非但沒有絲毫淫猥之意,反而是極其賞心悅目。

    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仿若神仙眷侶一般,彷彿他們彼此就是為對方而生。

    再說了,長樂王聽說脾氣也很是古怪,也從來沒有什麼規矩。

    而現在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般舉動,連皇帝都沒有責備,他們這些臣子們只管好好看著這賞心悅目的一景便罷了,哪裡還有心思挑錯?

    可偏偏這個時候,長公主突如其來的喊聲卻是將眾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這場為晉王而舉行的宴會,已經是徹底被夜闌心和君無邪兩個人搶去了所有的風頭。

    這也是第二次,在旁人的提醒之下,眾人才將慶功宴的主角晉王給想了起來。

    君無邪和夜闌心這個時候對視了一眼,也是快步的朝著座攆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長公主已經急得落下了兩行清淚,她緊張的望著躺在一側雙目緊閉的晉王,一雙手在他蒼白的臉上輕撫著,想要借此減輕自己兒子所承受的痛苦。

    而另一邊,江牧正在細細的查看他的傷口。

    君無邪微微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長公主焦急的看向江牧,一開始她還對這個小神醫有幾分懷疑,後來看到晉王手上的傷口被處理的很妥帖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剛才兒子在昏迷中猛的一陣抽搐,看著似乎很痛苦。

    這場景,讓長公主免不得又對江牧的醫術產生了懷疑,「他明明已經昏厥過去,怎麼突然又抽搐了?是不是你剛才的處理有問題?」

    江牧看著不過**歲的年紀,但是若是誰要質疑他的醫術,那邊是犯了他的禁忌了。

    原本還在檢查的他,當下就打算一甩手,轉身離開。

    可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抬頭便瞧見了君無邪那一雙沉沉的眸子。

    靠,這個傢伙又威脅自己!

    想到被人質疑還要委屈的替人治病,江牧氣的恨不得一腳踹到晉王的傷口上,心疼死長公主才好。

    不過,主子總歸是主子,自己還等著他發月錢呢!

    用這個蹩腳的理由說服自己以後,江牧才氣呼呼的低頭繼續看。

    他這不情不願的樣子,倒是讓擔憂心切的長公主對他多了幾分不滿:這個小屁孩,年紀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只是如今在晉王府,要請太醫恐怕還需要一段路程,不然她還真真不放心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交給他。

    一番檢查下來,江牧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沒事,是睡夢中感受到了痛感產生的反應。煎一些安神靜氣的湯藥便好了!」

    長公主皺眉:剛才自己的寶貝兒子抽搐的那麼嚴重,明顯的疼厲害了。

    這個小屁孩卻是一句話便打發了,想來也覺著不靠譜。

    長公主命人將晉王用榻子抬回後院,心中腹誹:回頭還是得從宮裡請個太醫過來好好瞧瞧才行。

    那些侍衛將晉王抬上榻子的時候,動了他的身子,一顆閃亮的東西「咕嚕咕嚕」的便從他的懷裡給滾了出來。

    那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看著亮晶晶的,一直滾到了夜闌心的腳邊,撞上了她的繡花鞋才停了下來。

    夜闌心愣了愣,低頭一看,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縮:那……那不是夜明珠嗎?

    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彎腰將那顆夜明珠撿了起來,放在手心細緻打量。

    這一看,卻著實讓夜闌心心中一驚。

    自己手中這顆夜明珠不管是從外形,還是顏色,純淨度還有亮度,與那個銀髮少女送給自己的那顆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樣的夜明珠一看便是價值連城,有價無市的寶貝,相信這個世界上僅存也不會多。

    晉王怎麼會有這東西,莫非他跟那個銀髮少女有什麼聯繫?

    就在夜闌心望著夜明珠發愣的時候,君無邪也發覺了她情緒的波動,嗓音裡面帶著一絲擔憂,「怎麼了?」

    夜闌心抿了抿唇,看向君無邪,還是沒有向她替銀髮少女事情的打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坐在皇后身邊的瓊華公主卻是突然起了身子,朝著夜闌心那邊就跑了過去。

    瓊華平素就算是活潑大膽了一點,但是在上次的香頌閣事件中,對夜闌心卻還是留著幾分好印象的。

    可今日,她快步走到夜闌心面前的時候,竟然是面色微沉,連招呼也不打,劈手便從夜闌心的手中將那夜明珠給奪了過去。

    這帶著三分粗魯和敵意的味道讓夜闌心微鄂:這個瓊華上次見自己不好好言好語的麼,這次怎麼好像自己欠了她幾百萬似的?難不成自己又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候,將這個貴公主給得罪了?

    也罷,反正夜闌心就算不出門,也能將人得罪,這又算什麼?

    君無邪面色微微一沉,正欲發作,卻被皇后看在眼底,給搶先了一步。

    她雖然十分疼惜長樂,但自從長樂離開之後,瓊華更是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也是見不得瓊華受半點委屈,只是今日,原本瓊華對這個夜闌心評價頗高的,怎麼會突然一反常態呢?

    夜闌心不日便將成為她的皇嫂,而且光是看長樂的緊張神情,便知道這個女子在她哥哥心中的重量。

    心中暗暗責備瓊華越大越不長進,皇后又開口斥道,「瓊華,你自己那顆夜明珠不見了我還沒找你麻煩,你怎麼能惦記你晉哥哥的?你知不知道那夜明珠有多珍貴?整個天穹就只有五顆,現在遺世的就剩下你和晉王的兩顆,你還給我弄丟了!」

    突然被皇后責備,瓊華臉上有些難堪。她緊緊地握住那顆夜明珠,又回頭看了看夜闌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似乎有許多的話不好說出口。

    而這個場景更是看的夜闌心心中一驚:瓊華的夜明珠不見了?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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