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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64章 兩聲歎息 文 / 七貝勒

    那人就在鴛鴦刀客的身後,樓梯口不遠處站著。聽聲音是個女子,由於刻意壓著聲音,所以聽不出年齡。

    個頭要比魚兒高,卻比關凌矮,身材不祥,面貌不祥,因為她全身都罩在一件寬大的白袍裡面,就連頭上也帶著一頂白色的帽子,帽簷四周垂著一尺多長的白紗!

    葉小玄嘴角一翹,擺擺手讓薛劍神閃開,大步往那女子走去。

    薛劍神倒是讓開了,可雙手還抓著刀鋒不放,帶著鴛鴦刀客也走到了一邊。

    鴛鴦刀客刀拔不出來,眼看葉小玄越過他們走進來,急的大喊:「不許你靠近大小姐!」想攔住他,手卻被刀柄上的環給套住,一時掙脫不得!薛劍神的實心眼終於做對了一次!

    葉小玄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逕直走到了女子的面前,低頭想從白紗底下看看她,嘿嘿笑著說:「你就是大小姐?你是裝在套子裡的人啊?搞得這麼神秘!」

    女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似乎看不到他的動作,輕聲說:「他們都喜歡這樣叫我。對不起,請不要怪我失禮,我不能見到任何光線,所以做出這樣的打扮!」

    葉小玄瞪大了眼睛,還想突然偷襲摘掉她帽子的念頭立馬就打消了。原來人家是有病,並不是故作神秘。

    這女孩的聲音很奇怪,初聽的時候根本分不出來多大年紀,可是說的多了,就會聽出在平緩中帶著一絲清脆,在成熟中又帶著一絲俏皮,而且年歲應該不大。

    葉小玄乾脆問她:「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大小姐還真的老老實實的告訴他:「今年17,媽媽叫我小舞!朋友也這樣叫我。」

    葉小玄哈哈一笑,沖大小姐說:「那我比你大一歲,我是你哥!」

    沒想到大小姐居然真的對他微微一躬身,柔聲叫道:「哥哥!」

    葉小玄楞了,連剛剛費力巴瞎解開刀柄環的鴛鴦刀客也傻眼了,都吃驚的看著大小姐。

    葉小玄撓著後腦勺,自己反倒有些尷尬了,對大小姐說:「那個…我就說著玩的…不是故意要佔便宜!」

    大小姐說:「這不是佔便宜,你本來就比我大,叫一聲哥哥也是應該。」

    葉小玄覺得這個大小姐一點也不像想像中的驕縱、孤僻、蠻不講理,反而很容易相處,心思純潔,而且身世很可憐!

    想想一個花季少女,原本可以無憂無慮的在陽光下玩耍,穿著漂亮的衣服逛街,可她卻只能套在這麼一個白筒子裡,別說陽光了,目光都沒有!

    葉小玄突然想看看這個大小姐到底是什麼樣子,頭幾乎貼到了面紗上,可惜除了鼻中聞著一股淡淡的少女清香,眼睛卻是一點都看不清!

    大小姐似乎在笑,對他說:「這面紗是我特製的,只能從裡面往外看,外面看不進來!」

    葉小玄訕訕的笑了幾下,撓著腦袋走到了樓梯口,扭頭對大小姐說:「你特製的?這麼說你還會服裝設計?」

    黃子鴦哼了一聲,粗著嗓子說:「我們大小姐是設計天才!服裝又算什麼!這面隱門牆就是大小姐設計的,還有我們的鴛鴦刀,都是出自大小姐之手!」

    大小姐卻淡淡對她說:「黃姨不要給小舞臉上貼金了,否則要讓客人取消了!」說著盈盈往葉小玄身邊走來。

    其實她全身都罩著一條寬大的白袍,搞的跟三k黨似的,根本看不到身材的輪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葉小玄見她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心中就感覺到這女孩,走路的姿勢一定很美!

    大小姐走到他的身邊,居然也坐了下來,跟他肩並肩坐在台階上!鴛鴦刀客驚叫一聲:「大小姐…」

    大小姐回頭淡淡說道:「無妨!我只是跟哥哥聊聊天!」

    葉小玄很感動。這是第一次見到一直在傳說中出現的大小姐,可是這個中央國最神秘的私人勢力老大的女兒,沒有一點架子!

    葉小玄看著她帶著白色手套的纖細手指,惋惜的歎了一聲。

    大小姐輕聲一笑,對他說:「你在惋惜我的遭遇?」

    葉小玄點點頭,伸手去捏她的小手。鴛鴦刀客臉色一變,齊聲阻止:「放肆!」

    大小姐卻主動將小手放在葉小玄的的手裡說:「無妨!我也不能用皮膚去碰觸外界的東西,請哥哥見諒!」

    不知道為什麼,葉小玄聽到她竟然有這樣的處境,心中最多的不是可憐,而是心痛!

    這種感覺,就好像見到自己最心愛的人在經受著磨難,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恨不得讓所有的苦難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一樣!

    葉小玄捏著大小姐的手指,只是輕輕一下,就趕緊分開。他也沒洗手,手上還有別人的血。

    就算沒有血,面對這個純潔的幾乎一塵不染的女孩子,洗一百遍手都感覺沒洗乾淨,不忍褻瀆!

    葉小玄心疼的看著大小姐說:「為什麼老天這麼忍心,將這些折磨強加在你這樣的女孩子身上?」

    大小姐雙肩抖動,似乎在笑。用纖手拍拍葉小玄的手背說:「為什麼要責怪老天呢!小舞有這樣的病,是因為前生今世都有罪業在身,不還清這些罪業,就永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葉小玄撇撇嘴,他最不信的就是神佛了,他只信任人力。信自己屬於自私,信人力,那才是做大事的先決條件!人心齊,泰山移!

    「何況,」大小姐接著說,「在面紗的後面看人,就有種置身事外的效果,你可以看清很多你原本看不穿的人或事!能分辨出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壞人!」

    葉小玄打趣看著她問:「那哥哥我呢?是好人還是壞人?」

    大小姐似乎在看他,一本正經的說:「你不是人!」

    葉小玄板起了臉,沖大小姐佯怒罵道:「小鬼丫頭,敢罵哥哥了?」

    大小姐卻鄭重的對他說:「沒有,我是說實話,你不是人!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葉小玄嘴角一翹,邪邪笑著說:「這句話我愛聽,我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其實說他不是人的,大小姐之前早已有人了!最開始的時候是丈人大光頭,後來又是孔教授。所以葉小玄也在懷疑,自己真其他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而不是後天改變的變異!

    不過令他好奇的是,大小姐只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又怎會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的呢?她應該是屬於足不出戶那一種的大家閨秀吧?

    葉小玄不喜歡兜圈子,心裡想什麼就問什麼,乾脆扭著頭對大小姐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以前見過我?」

    大小姐點點頭說:「見過!」

    葉小玄瞪大了眼睛,沖大小姐驚問:「見過我?什麼時候?」

    大小姐淡淡笑著說:「十二年前!那時候是你和葉伯伯,把我和我媽從湖裡就走的!」

    葉小玄眉頭一皺,腦子裡飛快的思索著。十二年前?那時候自己才六歲,怎麼會救人?

    大小姐幽幽一歎:「你已經忘了是嗎?可是我卻忘不了!十二年前,我媽被人追殺,跳入黑河,一直漂到了大仙湖,身受重傷,被葉伯伯救上岸,是你端來了薑湯…」

    「喔!」葉小玄猛然想起,指著大小姐說:「你是那個大粽子!」

    大小姐嗔怨的責怪他說:「什麼大粽子?我從小就有這種毛病,所以我媽才把我包裹的那麼嚴實!」

    葉小玄搖頭苦笑:「想不到我沒看到你,你卻記住了我!咱們還真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怪不得你這麼順順當當的就叫我哥哥呢!」

    大小姐笑了。很奇怪,她的笑是無聲的,可是葉小玄卻能感覺到她在笑!

    大小姐說:「那時候你還是個鼻涕蟲,被壞人問我媽下落的時候,一點也不怕,最後被壞人踹倒大仙湖裡,等人走了才被救起,居然還沒死!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常人了!」

    葉小玄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那時候物資困難,吃不飽飯。葉阿爸無法將昏迷的天一線背回家,乾脆就將她娘倆藏在了湖邊草叢,留葉小玄在旁邊看著,他回村喊人。

    他剛走就有三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追了過來,沒找到大小姐母女和,卻發現了自己在湖邊玩耍的葉小玄!

    其實大小姐就在旁邊的草叢裡,被昏迷的天一線抱在懷裡緊張的看著外面。

    葉小玄那時候不是不害怕,而是有點呆頭呆腦。數數都數不到十個指頭以外的,又怎麼能分的清好人壞人!所以也就不知道大禍臨頭。

    再加上他天生就是一副看誰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對那三個人的話也懶的搭理,終於把那三人惹毛了,一抬腿就把他給踹到湖裡去了!

    三個人在岸上搜了一會,沒找到人,就划船順著大仙湖往下遊走了。

    而葉阿爸回來後找不到葉小玄,也急眼了,來不及去救海一線,招呼眾人跳進了大仙湖找人!

    當葉小玄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超過二十分鐘了!躺在湖邊小肚子脹的比吞了個西瓜還大!

    搶救了十分鐘,眾人都已經沒救了,正想放棄,卻沒想到他吐了一口水,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而海一線也在這時候清醒了,看著眾人都在忙著救葉小玄,就抱著大小姐悄悄的走了,等葉阿爸再想起她們來的時候,草叢裡已經沒有人了!

    那個被綁的跟個大粽子一樣的小人,居然就是眼前的這個大小姐!葉小玄還真的在感歎造化弄人了!

    葉小玄再次歎息了一聲。大小姐笑著問他:「這第二聲歎息,小舞就猜不出含義了!」

    葉小玄看著大小姐說:「你要不是齊雲恆的女兒,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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