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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然前言 082◆ 我們回家 文 / 冷優然

    魏央將手伸進了海水裡,透徹的海水遇到小手的阻力,折疊起了層層的波紋,她想起了洛未棲和洛離修,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海族王室統治權變更的鬥爭到底怎麼樣了。平靜的海面下,或許已經埋葬了不少白骨。

    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帶著白色頭巾的女人躲藏在海邊小屋後面的矮樹叢裡,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小玻璃瓶,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滿是陰狠的寒光,她無聲地拉大了唇角,晃動了一下玻璃瓶中深紫色的液體,口中發出了「桀桀」的可怖的笑聲。

    這人便是花了不少時間,千方百計混入了越南的夏侯蓮,而她手中拿著的,就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毒劑,她剛剛製作出來,還沒有配出解藥,只在白老鼠身上實驗了一下,可以確定的是,這份毒劑雖然比不上當年的劇毒「七葉」,但當今世界,估計也無人能解,至少短時間內是沒人解得了的。而且,這份毒劑喝下去,入口封侯,三秒必死!到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只是這樣的毒劑也有缺點,夏侯蓮為了將毒劑的味道變成和清水一樣,只能犧牲了顏色,所以這瓶毒劑看起來也很恐怖。

    「夏侯未央,看你這一次還怎麼囂張!不過是個爬上了夏侯玄床的賤貨,擺什麼清高樣子!」本來這份毒劑被夏侯蓮做出來是準備給夏侯玄下的,不過她母親周慧仁暗地裡要求她先給魏央下毒,加上自己也討厭透了魏央,便同意了下來。

    只是,夏侯蓮看著手中毒劑的顏色,發了愁,這東西的顏色實在太重,下到她喝的橙汁裡根本不行。

    「看來,這位小姐有很大的煩惱。」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夏侯蓮的耳邊響起。

    她被這樣溫柔的聲音所蠱惑,循聲望去,只見一位俊雅的男人站在她的跟前,正笑容可掬地看著自己,頓時,她的臉就變得通紅,眼神開始飄忽,當看到自己手中的毒劑時,臉色又一下子刷白,她顫抖著嘴唇,說道:「先、先生……」

    洛晨昏微微挑眉,很好地掩飾了眼中對卑微的人類的蔑視,他忍著噁心將女孩拉近了自己的身體,低頭,用極為溫柔的語調說道:「我可以幫助你,將這瓶東西變成白色……」他的聲音連綿不斷,像大提琴般優美,好似一種迷亂人心的誘惑。

    夏侯蓮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焦距,她愣愣地點頭,臉上還帶著傻笑,下一秒,她的記憶就在不知不覺間被改動了。

    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早已忘記了剛才的男人,看著手中透明的毒劑,她沒有任何疑問,因為在她的記憶裡,這瓶毒劑本來就是這個顏色的。

    抬頭盯著海邊小屋,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報仇的快意,她可不會忘記和魏央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魏央給自己的羞辱!

    等夏侯蓮悄悄走向海邊小屋以後,洛晨昏才從空氣中顯現了身形,他溫和的笑容變得冷冽,一雙冷漠的灰色眼眸中隱隱透著不屑。

    他是洛家大少,也就是海帝的第一個兒子,年紀最大,靈力也最強,所以他對海帝之位勢在必得,可最近的情況卻有些不容樂觀。

    六弟洛離修和九弟洛未棲開始展露全部的鋒芒,已經受到了他們的父親海帝的賞識,這是個危險的標識,他不能再坐以待斃,所以想用魏央的死亡來擾亂這兩人的心神,不過令他想不到的是,冥王竟然也對這個美麗的女孩寵愛有加,竟然在她身上放下了禁制,所有幽冥族和海族的人都不能傷害到她。

    好在,似乎就連天意都要亡了魏央,被他碰到了一個也想置她於死地的人。

    「大哥,你在這裡幹什麼?」空氣一陣扭動,一個有著深綠色卷髮的男人跳到了地面上,他問道。

    「我很期待,我的好六弟和九弟若是發現他們在乎的人類女孩突然去世了,他們的表情會是怎樣的?」洛晨昏並不意外他的二弟洛三月的到來,只是看著起伏的海水,勾起了詭異的笑容。

    洛三月挑眉,然後也笑了,海帝對洛未棲的注視越來越集中,他們現在主要是聯合起來先打敗洛未棲還有洛離修,而這個人類女孩既然這麼能影響這兩個人,那為什麼不利用一下呢?畢竟,他們連自己兄弟的命都能毫不留情地拿下,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卑賤的人類了。

    海風輕輕飄過,矮樹叢後便再無一人。

    回到小屋,四人的收穫都不少,今晚會有一頓好吃的魚餐。

    婆婆一如既往地在廚房裡忙碌,見幾人回家,便將開水倒到了杯子裡,讓大家喝一口解解渴。

    「誒?有橙汁!」魏央眼睛發亮,看著就擺在桌上的橙汁。

    「這是我中午的時候去集市上買的。它剛剛搾好,我就買回來了,一直放在冰箱裡,現在喝吧,不夠的話冰箱裡還有。」因為越禹這一年來要麼不說話,要麼就是說和魏央有關的話,婆婆也知道一些這個女孩的喜好,見集市上有賣新鮮的果汁便買了些回來。

    「嗯!好!謝謝婆婆!」魏央不疑有他,拿起橙汁仰頭就灌了下去,她好幾天沒喝到這樣美味的橙汁了!

    「慢點,嗆到怎麼辦?」莫問失笑,拿起一邊的濕毛巾給魏央擦了擦滴著橙汁的嘴角,卻突然臉色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白色毛巾上的黑色的血液,雙手顫抖!

    魏央只覺得胃部劇痛,然後一股血腥味濃重的液體從喉嚨口湧了出來,任憑她怎樣吞嚥都無法嚥下去,只得讓它流出了嘴角。

    「是毒,該死的,見血封喉……」魏央眼看著莫問焦急的臉龐變成了三個、四個、五個,然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小姐!」

    「魏央!」

    「央兒!」三個男人頓時大驚失色,婆婆見了,也抽了口氣,嚇得差點癱軟在地板上。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橙汁嗎?怎麼?」婆婆臉色極不好看,說道:「我是劉老頭那裡買的橙汁啊,他不可能害這個孩子的啊!」

    「越禹,你讓婆婆休息一下,我去打電話給當家。」這三人裡,恐怕最清醒的就是凌寒霜了,他指揮著莫問將魏央抱到床上躺平並讓她服下解毒藥,又讓越禹先送婆婆去裡間休息,她年紀大了,不能太激動。

    越禹安排好了婆婆後,就衝到了魏央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右手,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暫時平靜下來,回想起魏央昏倒前說的話,他又站了起來,拿起那還剩下一點沒喝掉的橙汁,道:「恐怕是橙汁有毒。央兒說它,見血封喉……」怎麼會這樣,明明剛才還笑鬧著說著以後去荷蘭的生活,為什麼一轉眼之間,就要摧毀他的夢?好不容易知道魏央沒有死,可現在又為什麼要活生生地從自己身邊將她帶走?老頭,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四個字,讓莫問瞬間蒼白了臉,他搖著頭將魏央抱起來,身體還是溫熱的,鼻息還是存在的,她的心臟依舊跳動,只是變得微弱了起來。

    「也許是弄錯了,如果真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那小姐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我們要趕快離開越南,去找久彥。」莫問將魏央抱在懷裡,然後掏出手機。

    「我已經通知好了。」凌寒霜從門口轉身回來,他阻止了莫問的動作,道:「老大的專機已經過來,越南這邊的人一定會賣他一個面子的,等下我們就可以回去了,鴻顏會有辦法的。」他當然不知道凌鴻顏能不能將魏央救醒,但現在他除了這樣安慰莫問,安慰越禹,安慰自己,也做不了其他了。

    沒過多久,魏央就開始吐血,只是眼睛卻一直緊緊地閉著,任他們怎樣叫喚都不睜開。

    莫問的毛巾血紅了一片,和他那雙充血的眼睛一樣,他一邊將魏央的身體調整好,不讓湧出喉嚨的鮮血堵住氣管,一邊給她擦拭不停地流出來的鮮血,腦子在一片冰火交加中勉強整理著思緒。

    婆婆是不可能會還魏央的,而婆婆認識的劉老頭更是沒有理由害魏央,那麼可能性就只有一個,橙汁是被第三人下的毒。可魏央自己就擅長使毒,幾乎不可能著了道,這一回卻這樣沒有防備地喝了下去,只能說橙汁中的毒劑是無色無味的,能製作出這種反映極快,並且連強效的解毒劑都沒用的毒藥,當家世界也沒有多少,只要把這殘留了毒劑的橙汁帶回去化驗,就能縮小兇手的範圍。

    直升機來得還算快,估計不是從紐約派過來的,而是調遣了周邊最近的凌家的護衛隊。

    第二天凌晨,直升機就飛到了最近的霍爾木茲海峽,凌岳等人已經趕到了那裡的一座別墅,這是凌紫禁以前買下的房子。

    下了飛機,凌寒霜安排了人照顧婆婆,等她適應以後就先送她去荷蘭與越衛幾人匯合。

    「到底怎麼回事!」凌岳大步走了過去,將魏央從莫問那裡抱了回來,對此莫問雖然不爽,但也沒有反對。因為他擔心魏央的心已經提在了半空,讓他再也無暇做其他的事情。

    「是橙汁裡面的毒。」凌寒霜將裝了整個橙汁杯的袋子遞給了凌鴻顏。

    凌鴻顏看了一番後,皺著眉讓助手去分析其中的毒性和成分,然後讓凌岳將魏央放到床上。這時候越禹已經去通知越衛這件事情,還有打了電話找魏則軒,他是血衛中研毒比較厲害的一個。莫問雖然很擔心魏央的情況,卻也先去打電話告訴夏侯玄魏央中毒的事情,並且讓他把夏侯久彥給派過來。

    半響,凌鴻顏將魏央檢查了個遍,又看了橙汁的化驗單後,皺緊了眉頭道:「很奇怪。這毒的性子很霸道,按理來說,活不過三秒鐘,但魏央卻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吐了不少血,看來是她身體裡有什麼抗體,將這份毒性暫時給牽制住了。」

    「要怎麼辦。」凌岳的臉上聚集著暴風雨,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膽敢給魏央下毒的人!

    凌鴻顏這時候看了看面露焦急的凌寒霜,卻有些輕鬆地笑了:「所以萬幸,只要用杏蘭草合著牛黃研磨出藥粉,服下以後,就可以解掉毒性了。」

    聞言,房間裡的人都鬆了口氣。

    凌岳將已經不再吐血的女孩抱到了腿上,無意識地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聲音是從沒有過的低緩柔和,他將側臉貼在她的額頭上,道:「這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人傷害你了。」他要將女孩牢牢地綁在身邊,要為她肅清所有的危險,不惜一切。

    凌岳的聲音是那樣溫柔,但屋子裡的人都感覺到了寒冷,他們知道,那個下毒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這一回,他們的當家是真的怒了。

    「現在,回紐約。」凌岳站起身,冷聲吩咐。雖然凌鴻顏說只要杏蘭草和牛黃就能解毒,但只要魏央一刻不醒,他的心就不能徹底放下。

    「我們回家。」凌岳低著頭,吻了吻魏央的額頭,然後大步走出了房間。他要帶著她回家,那裡將不會有任何的傷害,在那裡這個有如精靈般的女孩可以得到最好的守護。

    站在外面剛剛通完電話的莫問和越禹見凌岳抱著女孩出來,紛紛上前。

    因凌寒霜已經介紹過,凌紫禁直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道:「莫少主,越先生,鑒於一些器材的缺少,藥材的不齊全,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動身回紐約,恕我們不能久留。」

    凌紫禁的逐客令已經很明顯,顯然這是凌岳的意思,但眼下魏央的病情重要,他們也只能憋著了。

    凌家的飛機一離開地面,莫問也上了直升機飛去京城,越禹則是趕去歐洲倫敦,魏則軒聽了他的消息後,已經急得跳腳了,更不用說後來知道的魏嵐,整個腦子都頃刻間炸了一樣!

    凌鴻顏回到實驗室就開始製作加了杏蘭草和牛黃的解毒劑,他也是爭分奪秒,可不敢拿魏央的性命開玩笑!

    「為什麼還不醒?」凌岳守著魏央快一天了,可是明明服下了杏蘭草的她卻絲毫不見醒來的跡象。

    凌鴻顏是一直陪在左右的,他聽老大有疑問,就忙上前再把了把脈,然後起身回頭道:「老大放心,魏央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心臟功能都很好,毒素已經清了,還不醒的原因,可能是和她本身的體質有關,畢竟她這具身體竟然可以抵抗住那樣強效的毒劑,估計現在也在恢復當中才會陷入沉睡的。」

    在醫術方面,凌鴻顏是專家,凌岳聽後,便也稍稍放心,這時候凌一突然走了進來,他想,估計是魏家或者夏侯家的事情。

    果不其然,凌一那一板一眼的聲音說出了來意:「當家,魏當家和夏侯當家已經在偏院。」

    凌紫禁和凌鴻顏互看了一眼,魏央的本事可真大,三位黑道巨頭人物都為她而魂牽夢縈了,這一次更是不顧自身危險到了對手家族的地盤,真不知道是說他們膽子大,還是太擔心魏央了。

    凌岳自然也知道那兩人的心思,冷哼了一聲便走出了門,正好乘這一次機會,讓這兩人死了心,別說他太奸詐狡猾,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他當然要不擇手段地先下手為強才好。不過無論怎樣卑鄙無恥的手段,前提都是不能傷害了魏央,否則他早就將她的翅膀折斷,禁錮起來了。

    被留下來保護魏央的凌鴻顏和凌紫禁兩人,又互相看了看,再同時看向了熟睡的女孩,不禁笑了,這將會是他們的主母大人,這樣一個機會,老大是不會放過的。

    「唉,多虧當初你沒把我的杏蘭草都弄死了,不然今天誰都救不了你!」凌鴻顏哼了哼,口氣很惡劣,不過手下卻溫柔得緊,給她換了換額上的毛巾後,繼續道:「不過也虧得杏蘭草就算還幼小,解毒性也很強,配上牛黃就和成年杏蘭草一樣了,你走運哦!」

    凌紫禁對於凌鴻顏總是如此活寶的模樣見怪不怪了,抱著雙臂,他安靜地靠在牆壁上,守衛床上的女孩,不會再讓她有絲毫的閃失。

    來到偏院的會客廳,凌岳沒有廢話,直言道:「魏央中的毒,只有杏蘭草可以救。」

    聞言,魏嵐等人都皺緊了眉,杏蘭草據說早就絕跡,現在要他們去哪裡找?

    魏則軒不是第一次見凌岳,他記得這個男人看著魏央時的眼神,他知道他對魏央的感情,但現在他的樣子卻一點也不焦急,那麼理由只有一個。

    「凌當家有杏蘭草?」魏則軒問,但他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對。」凌岳直言不諱,在客廳中坐了下來後,直接說了要求:「我可以把魏央救回來,但你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

    「說。」魏嵐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握著扶手,什麼代價都可以,他再也沒有勇氣看著魏央死一次了。

    「別再糾纏她。」凌岳的視線掃過了魏央、夏侯玄和莫問,他的語氣變得極冷,淡淡的聲音讓大家的心有些飄搖不定:「等她身上的毒素被清除後,我會和她結婚,你們要做的,就是不能再糾纏她,離她遠遠的。」

    「不可能!」夏侯玄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樣的要求,他猛地起身,雙拳緊握,說道:「凌岳,你太卑鄙了!」他這樣根本是在趁火打劫!

    「我要的只是結果。」凌岳靠在椅背上,冷聲道:「你可以選擇不同意,那麼世界上最後一顆杏蘭草也會變成灰燼。」

    「你威脅我?」夏侯玄瞇起寒眸,往日的溫潤早就消失不見,褪去了溫和面具的他,與冷冽的凌岳相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才是夏侯玄真正的面目,冰冷徹骨,瘋狂狠辣,不接受威脅,不接受壓制。

    「我在陳述事實。」即使夏侯玄露出真面目,凌岳也根本不會怕,他冷笑,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幾個面色各異的男人。

    會客廳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但沒過一會兒,魏嵐就最先開了口,他妥協了,除了妥協,他還能幹什麼?

    「離開她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她答應了你的求婚,我會選擇,一直在她的背後。」只要能遠遠地看著她……不,不夠的,魏嵐知道這是不夠的,但是為今之計,也只能是這樣的緩兵之策,讓凌岳先救了魏央再說。這樣的想法的確是卑鄙的,可凌岳都卑鄙了一回,他為什麼不行?

    然後,夏侯玄和莫問都點了頭,除了同意,他們也不能做其他的什麼,只能從長計議了,可惡,好不容易三月之期要到了,現在又變成無限期延長了!

    這三人的心思,凌岳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沒關係,只要這幾個人暫時別出現,他就有辦法讓魏央嫁給他,至於今後的事情,今後再說,首先第一步,將魏央留在身邊,已經做到了。

    其實,這一次魏央的受傷也讓魏嵐等人亂了陣腳,不然的話,他們應該想到一點,那就是凌岳既然都願意用珍貴的世界上最後一棵杏蘭草去救魏央了,那麼就說明,凌岳對魏央也是愛之極的,那又怎麼可能不去救她?威脅這一計,其實是凌岳的兵行險招,如果這幾人都能再理智一些,那麼說不定局勢不會一邊倒。

    魏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五天的晚上,當她睜開眼睛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黑暗,心中一驚,右手習慣性地想去握住鋼針,卻只是觸摸到了男人的身體,乾淨的氣息讓她頓時明白了身邊人是誰。

    在魏央醒的那一刻,凌岳也睜開了雙眼。

    「別怕,是我。」凌岳知道魏央的安全感很低,所以先出聲安慰了她,然後用溫熱的大掌摀住了她的眼睛後才打開了房間的燈。

    「想吃什麼,還是喝什麼?」這段時間他都會抱著魏央入睡,而魏央的手上也掛著營養液,見她醒來,凌岳自是高興不已,不過還是她的身體重要,所以他先問了她餓不餓。

    「不餓。」魏央感覺了一下,搖了搖頭,她還是沒感覺到餓,側頭看了一下手上的針頭,她皺著鼻子抽了口氣,然後扭頭看著魏央,淚眼朦朧地控訴道:「老大,你太過分了,竟然乘我睡覺給我打針!」

    凌岳嘴角一抽,然後沉默著將魏央的身體往床頭的靠枕上抱了抱,又找來了門外值班的凌一,讓他去廚房那裡拿些流食來。

    「我要橙汁!」魏央舉手大喊。

    「還敢喝那個?」凌岳皺眉,對於橙汁排斥了起來,那個下毒的人就是將毒劑混入了橙汁裡,魏央才……

    「為什麼不敢?」魏央歪頭,然後呆愣了一下,一瞬間,一些記憶湧入了腦海,她想起來了,自己喝了一杯有毒的果汁,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起來了?」凌岳見魏央的神情就知道她這是剛剛才想起自己中毒的事情,對於她偶爾的粗神經,他表示慢慢在習慣中。

    「想起來了,是凌鴻顏用杏蘭草救我的吧。不過他不是說我已經把他的杏蘭草都弄死了嗎?怎麼還有?咦!他騙我!」魏央氣哼哼地舉拳。

    剛剛踏進門的凌紫禁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從凌一那邊知道魏央醒了,就過來看看,幸好凌鴻顏去拿檢查的器具,會遲來一會兒,不然聽到魏央的話,估計又要炸了。

    「喝掉。」凌岳將稀粥拿過來,然後把調羹遞給魏央。

    「可是……我不餓誒……」魏央戳了戳手指,撅嘴道。

    「喝掉,不然別想吃蛋糕了。」凌岳自己都覺得這一招快用爛了,但是顯然,它在魏央這裡出現的效果永遠經久不衰。

    只見皺著柳眉的女孩假假地抽泣了一下,撅著小嘴就把稀粥一股腦兒喝了下去,然後好像吃了什麼苦味的東西似的,伸出了丁香小舌,「哈」了一下。

    「喝這麼快!調羹是擺設嗎!」凌岳皺眉低聲罵了句。

    魏央撇嘴,欠扁地攤手道:「真是的,明明是關心我的胃,幹嘛還凶巴巴的?」

    凌岳的臉一下子黑了,有說中心事的惱怒,也有對女孩時常欠抽的德性的無奈。

    因為魏央的病好了,她第二天就上竄下跳將凌家上上下下鬧得雞飛狗跳,等晚上凌岳回到家中,聽著凌紫禁的訴苦,忍不住不雅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吃過晚飯,魏央在床上和越衛還有越姨煲電話粥,等凌岳八點鐘進了房間後,她才掛了電話去洗澡,洗完澡,她又拿起電話準備打給夏侯玄還有莫問,知道她意圖的凌岳摔下奪走了手機。

    「怎麼了?」魏央抬頭,不解地眨眼睛,難道是剛剛他有在說話,自己沒聽到?

    「……沒什麼。」凌岳突然覺得求婚的話到了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口,不過他還是堅決不把手機還給她!

    魏央眼看著自己的手機被放進了抽屜裡,而凌岳卻一直杵在床邊不走開,她就那樣看著他的黑眸一分鐘,然後覺得眼酸,便找來了凌鴻顏要他給自己拿個芒果布丁來。

    凌鴻顏咬牙切齒地照做,他還以為這女人找他來是身上有什麼不舒服呢!不過也是,她自己的醫術就比他高了,怎麼可能要自己給她看病啊?他真傻,真的……

    因為這麼晚了,廚房的糕點師早就下班了,所以魏央吃的是凌紫禁從超市裡買來供奉她這位小祖宗的盒裝布丁,揭開蓋子,好聞的芒果清香飄到了她的鼻子裡。

    「額……你想吃?」魏央見凌岳還是看著自己,不禁以為他想嘗嘗布丁的味道,便舉了舉手裡面的布丁,問道。

    凌岳還在糾結於怎麼開口,聽女孩問了自己什麼,便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魏央見凌岳竟然點頭,不敢相信地瞪了瞪眼睛,然後極為不捨地抽了抽鼻子,眨著水眸,可憐兮兮地將蓋子遞給了凌岳,然後泫然欲泣地扭過頭不再看那蓋子--上沾著的布丁水漬。(優優:你要不要這麼摳門?!魏央:反正他只是嘗味道啊!)

    感覺到手中有了件東西,凌岳不解地看著這個蓋子,然後順手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你……」魏央想說,你怎麼不嘗一口就扔了,不過想想,她還是不說了吧,不然她怕自己被凌老大捲起來塞進易拉罐裡。

    「魏央。」凌岳唾棄了一下自己突然跳得飛快的心臟,然後面上鎮定地開了口:「嫁給我。」

    「……哈?」魏央愣,然後吐出了一個字,張著小口就收不回來了,她是不是聽錯了?這個人說什麼?

    「我說,嫁給我,做我凌岳的妻子,凌家的主母。」大概是魏央的反應太氣人,凌岳反而完全淡定了下來,他一字一句地將話說了出來。

    魏央的眉頭抽搐了好幾下,終於將凌岳的話給消化了下去,她乾笑了幾下,道:「凌岳,我最近心情很好,你不用逗我開心了。」

    「我會和你開玩笑?」凌岳反問。

    「還真不會,不過人總有第一次的……」見凌岳盯著自己瞧,魏央接下來的話都消了音,她咬著唇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我並不愛你,甚至連喜歡都不是很多,我不可能嫁給你。」

    「那你喜歡誰?」

    「我……我不知道。」魏央除了說這個答案,她也不清楚自己能回答什麼,如果是以前,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那人,她喜歡魏嵐,喜歡到不顧人倫的地步。

    「那就試著喜歡我。」凌岳握住了魏央的肩膀,說道:「如果你的心還分辨不出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是誰,那為什麼不嘗試著喜歡我?如果最後你發現,我並不是你真正喜歡的,那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分開,我不會禁錮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也要給我機會。」

    魏央是最受不了凌岳這樣的口氣的,這樣的聲音相對於他平時,實在太溫柔,讓她總會不自覺地沉淪,然後再也爬不出來。

    「你不用怕我在將來的哪一天會突然不再喜歡你,我用我自己的性命保證,我愛你,是一輩子的事情。」凌岳知道魏央對愛情已經有了恐懼,所以想先讓她消除後顧之憂。

    魏央咬住了下唇,蜷縮在了大床的一角,她想著凌岳的話,也想著自己最近混亂的心。無疑,她是有點喜歡凌岳的,因為他的強勢,他的自信,他所有狂囂卻有內斂的個性,也因為他的溫柔,那種鐵漢的柔情,能把自己整個人都融化似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也有些喜歡夏侯玄,喜歡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喜歡他永遠的縱容和寵愛。甚至,她竟然發現自己還喜歡著莫問,這個爽朗陽光,對自己細緻關切的男人,他總是會跟在自己的身後,默默地保護著自己,體貼入微。她也不能否認自己喜歡哈德斯,他的毒舌,他的陰沉,他的強大,他無言的縱寵,都是一種令人無法自拔的毒,慢慢侵蝕著骨髓,然後再也去不掉,撇不淨。

    這樣想來,她發現自己是如此的不專情,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喜歡這麼多男人?愛情不該是專一的嗎?可為什麼她就是忍不住溺斃在這些男人編織出來的溫柔中呢?這樣的情形實在太危險,她不可以這樣,這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不公平的,他們該得到的,是一份完整的愛情,而不是自己這樣的三心二意。

    「魏央。」凌岳見魏央一直在搖頭,好像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他有些擔心地握住了她的雙肩,輕輕地搖晃著,喊著她的名字。

    是誰?這一聲呼喊,並不是她聽過的,最溫柔的,卻最讓她心動,因為它的溫柔被包裹在堅硬之中,只有發現的人,才能覺得無比的溫暖。

    她抬起頭,望進了兩處黑色的旋窩,平靜的黑眸,隱在深處的溫柔。

    「凌岳。」魏央張口,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聽著他淺淺的一句答應,她不禁微微笑了,好久,她才說道:「如果我接受你的提議,這樣對你,便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從來也不相信公平。」他的世界裡從來只有強弱之分,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愛情的世界也是一樣的,誰先陷下去,誰便終會是輸的那一方。

    魏央看著口吻堅定的男人,然後將身體移到了床邊,勾唇問道:「那麼,凌岳,你為什麼要娶我?」

    凌岳知道,魏央已經同意了,他單膝跪下,道:「因為你是魏央。」他從來沒有下跪過,這一次,將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跪,也是最值得的一跪,他心悅誠服,臣服在這個珍貴的女孩腳下。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嫁給你。」魏央笑,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既然她分不清自己的心,那麼就讓她去試著能不能更喜歡這個男人一點。她依舊會是那個快樂的自己,即使到最後,仍舊分不清愛情。

    「因為我是凌岳。」男人總是這樣自信,好似千軍萬馬盡在他手。

    因為我是凌岳,因為你是魏央,所以我愛你,想要綁住你,給你最好的一切,給你最安全的家,給你胡作非為的權力。

    凌岳將口袋中的深藍色盒子拿了出來,然後打開,裡面躺著的,是一枚玉製的戒指,白玉上纏繞著金色的鳳凰,這是凌家主母的身份象徵。

    魏央沒想到凌岳會把這個有象徵意義的戒指拿出來求婚,微微猶豫後,終是將右手伸了出去。

    凌岳拉過她的右手,緊握在掌心,然後將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中。這一生,你都將被我套住,這一輩子,你都不能再離開我的身邊。

    「我可以吻你嗎?」凌岳問,卻不等魏央再回答,傾身湊向了那一抹無邪紅唇,輾轉纏綿,直到天荒地老,也將意猶未盡。

    魏央睡著了,可凌岳卻再也無法閉上眼睛,他沒有絲毫的睡意,摟著身邊這個影響他至深的女孩,一直看著天花板,直到天明。

    第二天魏央醒來的時候,凌岳已經坐在床上處理公事了。

    她滿面通紅地將自己纏在凌岳身上的手腳收了回來,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氣惱地拉過被子準備繼續睡覺。

    凌岳看著這樣的女孩,失笑,將她的被子拉下來後,說道:「先吃飯。」

    「哦……」魏央在凌岳帶著笑意的注視下飛快地衝進了衛生間,洗漱了很久後才磨磨蹭蹭地跑出來,也不跟凌岳打聲招呼,直接去了餐廳。

    「魏央,你和老大昨天……」凌鴻顏見魏央進來,對著她就擠眉弄眼起來。雖然知道凌岳不可能這麼快就和魏央那啥,但他yy一下還是可以滴。

    魏央被他鬧了個大紅臉,終是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後腦勺,然後說道:「昨天什麼昨天!有這個時間八卦別人,你不如多學習學習醫術!還有,查到是誰給我下的毒沒有!」

    「額,這個……」凌鴻顏吱吱唔唔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檢驗結果說了出來:「這種毒劑,在我所知道的人裡面,恐怕只有夏侯久彥和魏則軒配的出來……」

    「又是這種事情嗎?」魏央皺眉,她已經對這種一次又一次地挑撥三巨頭之間關係的事情感到厭煩了,這一回,她要親自把這些幕後的人給揪出來。史密斯家族的直系已經被凌岳清理乾淨了,那麼現在的突破點就只有夏侯健一家了。

    對了,那個女人!

    「我記得哥哥他,就是夏侯玄,他第一天回到京城的時候,就中了類似七葉的毒,那種配毒的本事,用來研製我中的這個毒劑,應該是夠了。」魏央的手指摩擦著手邊的毛巾,然後吐出了三個字:「夏侯蓮。」

    凌鴻顏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好不容易從一個犄角旮旯中挖了出來:「我想起來了,這個夏侯蓮的製毒天分倒真是不錯的。」他相信魏央的判斷,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別打草驚蛇,暗地裡查查她就行了。」魏央瞇著眼睛,口氣帶著危險:「這一回,我要親自把那些敢鬧到老娘頭上來的人查出來,然後一個個捏死!」

    凌鴻顏抽氣,然後拍著小心肝遠離了這個突然從惡女變身惡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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