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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然前言 070◆ 不要喝藥(小修) 文 / 冷優然

    「少放p了!你拿這些苦味極重的藥給我做的湯,你沒安好心!」魏央操起一個大枕頭甩向了凌鴻顏。

    「呦,你醫術還真不錯!聞聞藥味兒就知道了啊!不過這樣你就更該知道,我用的這幾種藥材做出來的驅寒藥,效果更好。」凌鴻顏身手敏捷,後退了幾步保住了手中的陶瓷小碗,然後義正言辭地說著,氣得魏央想給他兩巴掌!

    「你去死!你假公濟私!」魏央又順手拿起一個枕頭,對著凌鴻顏的腦門砸了過去。

    凌鴻顏見「凶器」飛來,往左一跳,笑嘻嘻地躲了過去。

    「鬧夠了沒有?」低沉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魏央抬頭望去,果見凌岳一手抓著枕頭,面無表情地站著。

    魏央撅嘴,哼哼了好幾聲,然後抓過被子將自己包了起來,縮在大床上,她從被子裡出聲:「我不喝,不喝!」

    凌岳皺眉,將枕頭扔在了一邊,走到床邊,嚴厲地說道:「敢只穿件襯衫出門,就不敢喝藥?我沒有耐心哄你,快喝!」說著,對凌鴻顏揚了揚下巴,然後伸手將魏央的被子扯開,有了上次弄斷魏央指甲的前車之鑒,這回下手,他多是用了巧勁,盡量不傷到正在鬧脾氣的女孩。

    凌鴻顏見**oss都向著自己,頓時心花怒放,奸詐一笑,捧著小碗就蹭到了床邊。

    魏央眼見著頭部沒有了被子的保護,小嘴一癟,又要哭。

    「不許哭!」凌岳見魏央又要祭出眼淚攻勢,立馬喝了一聲,嚇得魏央條件反射地抽噎了一下,反而真的掉出了眼淚來。

    「嗚嗚嗚……凌鴻顏欺負我,你也幫著他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魏央想,反正已經不小心真哭出來了,那不哭白不哭,讓你們見識見識她魏央的大絕招!

    凌岳見此,被氣樂了,「讓你喝藥,還是欺負你?」

    「就是!」魏央小聲地抽著鼻子,一副「大家都欺負我」的可憐樣,弄得站在一旁看戲的凌寒霜有些無語,這女人要真成了凌家的主母大人,他不知道下面那幫兄弟時不時就看見主母大人哭鼻子的樣子,會不會擋不牢?

    見魏央已經有些無理取鬧的傾向,凌岳便不再慣著她,沉聲道:「你喝不喝?」他雖然說著問話,但口氣已經是不容拒絕。他是黑暗的王者,所以他從不接受拒絕。

    這是最後通牒,魏央知道。

    魏央對察言觀色一道雖不算精通,但也不賴,她知道凌岳不會像夏侯玄還有莫問一樣無條件地寵著自己,所以她總是會偶爾小小地反抗一下,一次次地試圖去觸及凌老大的底線,好讓自己知道他真正的底線在哪裡。這樣做,也為自己在凌家的行動能否自如做了鋪墊,而經過這段日子的試探,魏央也知道了他一部分的底線,她明白這個男人的強勢,明白這個男人的不可違背。

    但即使如此,魏央卻沒有一絲一毫反感凌岳的地方,因為她覺得這樣的男人像極了自己的父親,魏縝。魏嵐是冷傲的,而她自己的作風則是狠辣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是最像父親的,他獨斷專行,他高傲強大,他無所畏懼,他的氣場,他的眼神,他的背影,都和父親那麼的相像。

    每個女孩都會依照自己父親的性格去尋找心儀的男人,魏央也不例外,所以她現在看著黑眸幽深的凌岳,心臟的跳動忍不住加快了一些,她不自覺地摀住了胸口,兩片紅雲染上了雙頰。

    她明白,這一刻自己的心臟在為誰跳動,只是她還有一絲迷茫,她明明那樣深愛著魏嵐,可為什麼看著凌岳的時候,也會出現這種奇異而美妙的感覺呢?

    凌岳先是等著魏央對自己妥協,但又見她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還捂著自己的心臟,心中微微一驚,還以為是她被綁架的時候,身體出了什麼事情,忙彎腰將女孩抱進了懷裡,問道:「怎麼了?」他的口氣依舊是生硬的,但魏央卻聽出了其中的擔憂。

    這個樣子的凌岳,讓魏央的心臟更加不聽使喚地亂跳了起來。

    「沒……」魏央在他的注視中,拚命地低下了頭,悶悶地吐了一個字。

    「到底怎麼了?」凌岳皺眉,將動作奇怪的女孩的下顎抬了起來,見她眼眸含淚,面頰緋紅,也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樣子,便更加不解,仔細想了想後,說道:「好了,別鬧了,喝藥。」

    本還心如小鹿亂撞的女孩聽到凌岳的這句話,頓時心一抖,哼唧著就想推開身邊像是銅牆鐵壁般的男人的身體,只是沒成功,「不喝,好苦……」

    在進門前,凌岳也聽到了魏央和凌鴻顏的對話,於是轉頭看了幸災樂禍的凌鴻顏一眼,將他看得遍體生寒後,吩咐道:「換掉。」

    當家發話,凌鴻顏即使再不情願也只能照做,於是在凌岳的背後,他對著魏央做了個鬼臉才轉身出門去重新煮一份比較不苦的藥來。

    凌岳見魏央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他的懷裡不肯出來,皺眉將她的頭給捧了出來,溫熱的大掌撫上了她的額頭,「沒發燒,你臉紅什麼?」

    本還只是緋紅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騰」一聲成了血紅,魏央惱羞成怒地逃出了凌岳的懷抱,抱住被子將自己裹在了裡面,喊道:「出去出去!我沒事!你們都出去!我自己會喝藥的!」

    見魏央還這麼有力氣,活蹦亂跳的,凌岳也放下了心,站起身,最後叮囑道:「喝藥,否則你一輩子都別想吃蛋糕。」

    又威脅我!魏央悶在被子裡,憤憤地舉拳。

    「當家。」凌一出現在門口,看了將自己裹成了蠶寶寶的魏央一眼,微微有些疑惑,不過他沒有多管,對著凌岳道:「魏則軒已經安排在了偏院等待。」

    「嗯。」凌岳答應了一聲,留下凌寒霜看著魏央喝藥,他知道凌鴻顏一個人絕對搞不定這個愛鬧騰的女孩。

    走出門,強健如鐵的男人忍不住捏了捏自己酸痛的鼻樑,對於總愛耍脾氣,像個難伺候的壞孩子的魏央,他竟然生出了上百個理由來不想去為難她,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妥協不讓女孩喝藥了。就剛剛這麼一會兒對峙,他竟然覺得好像打了一場艱辛的持久戰一樣,勞累極了。

    他想,以後一定要將魏央守好,不能讓她有個病痛的,不然再這樣勸她喝一次藥,他會老十歲的!

    「喜歡」這種感情,果然是很麻煩的東西!

    凌岳在心裡這樣想著,只是心情卻不受控制地高飛了起來,腳步甚至都輕快了一些,看得跟在後面的凌一又是一陣疑惑。

    這一邊,魏央聽到「魏則軒」三個字後,就僵硬在了被子裡,她微微張著小口,看著眼前的黑暗,隨著時間的推移,雙眼慢慢湧上了淚水,然後無聲地落在了床單上。

    魏央知道,自己對於凌岳,應該還不是愛情,她只是覺得凌岳和自己崇拜的父親很相像,所以很有好感,也許有那麼一點喜歡,但絕對不是當初那種對魏嵐的愛戀。

    「魏則軒」三個字出現的時候,她的耳邊滑過一陣轟鳴,而當她再回憶起魏嵐的臉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沒有那麼痛了,那這是不是表示,她已經把魏嵐放下了呢?

    十年的感情,可以就這樣,說放下就放下嗎?若說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迷茫了,疑惑了,不知所措了,她的心明明只是有些被揪住的感覺,但為什麼淚水還是一直往下掉呢?

    站在一邊的凌寒霜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試探著喊了她一聲,見她沒有回應自己,微微皺眉後,還是擔心地掀開了她的被子。

    「魏央,你怎麼了?」凌寒霜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女孩,那臉上還不停地滑下來的淚水染濕了床單。

    見魏央不回話,凌寒霜走近了一些,斟酌了一下話語,說道:「是因為老大剛剛的話嗎?別擔心,老大只是隨便說說。」你只要哭一哭,老大肯定心軟給你吃蛋糕了……後面這句話,凌寒霜沒說出口,因為魏央哭出了聲音,淒淒慘慘的樣子,讓他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藥來了……」凌鴻顏人未見,聲先到,不一會兒,他就拖著盤子走了進來,對於房間裡面的情況,他愣了半響,然後快步走到床邊,放下了盤子,看了看凌寒霜,無聲詢問。

    凌鴻顏搖頭,他也不知道。

    「誒,別哭了,老大又不在,流了也白流,你一定要喝藥的,不然我們會被老大剝層皮的!」凌鴻顏推了推魏央的肩膀,但女孩卻只是哭,不搭理他。

    「好了好了,哭什麼,我以後再也不這樣整你了還不行嗎?別哭了,很假的!你看看,人家美人流眼淚都是梨花帶雨的,你怎麼就興嚎啕大哭呢?都成了小花貓了!多浪費你這張傾國傾城的好臉蛋--」凌鴻顏還沒說完,就被魏央抱住了脖子,只聽的耳邊的哭聲更加震天。

    凌鴻顏向凌寒霜求救,凌寒霜望天。

    「啊,你到底怎麼了?」凌鴻顏被抱著脖子,又怕魏央累到,只得帶著她坐到了床邊,他有些苦惱地抓了抓後腦勺,對女孩現在的模樣,有點心疼,「是不想喝藥嗎?可是老大也是為你好啊。嗯,而且你看,我給你帶了一盤提子,保證一顆籽都沒有!還有華夏國的特質蜜餞,聽說味道不錯哦。來,吃一顆試試好嗎?」

    魏央還是哭,就是不肯回話。

    凌鴻顏皺眉,用手拍了拍魏央因為抽泣而顫抖的背,真是可憐見的,怎麼都哭成了這樣?

    「別哭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除了老大,我誰都敢揍!你告訴我,我幫你揍扁他!」凌鴻顏無奈地繼續哄,這惡女有時候怎麼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呢?老大,你以後行不行啊?每天養著個閨女似的,多累啊!

    「我不知道,我就是難過……」因為凌鴻顏像大姐姐一樣的話,讓魏央忍不住想笑,就哭不出來了,於是終於開了口,只是說的這話讓凌寒霜兩人都鬱結了,不知道要他們怎麼辦啊?

    「額,那,你要怎麼樣才不難過?除了不喝藥!」凌鴻顏說。

    魏央推開凌鴻顏,將眼淚鼻涕都擦在了他身上,然後哼道:「我不要喝藥!不喝!」說著,在兩個鐵衛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跑出了門。

    「啊!你得喝藥!」凌鴻顏大喊!

    「拖鞋!」凌寒霜這冷性子竟然也忍不住對著魏央飛奔的背影大喊了一聲,然後糾結了一下,彎腰拿起了那雙極為破壞他形象的兔子頭拖鞋往外走。

    「我了個去!你一定是假哭的對不對!該死的,你竟然為了躲避喝藥無所不用其極了!」凌鴻顏懊惱地看著自己胸前濕答答的淚水的痕跡,暗罵自己不該對著惡女產生心疼這樣詭異的情緒!

    見凌寒霜已經跟了出去,他也馬上端起盤子衝了出去,藥冷了效果就會不好,他可不要再去煮第三次藥了!他都好幾天沒有找漂亮美眉安慰自己總在惡女這裡受傷的心靈了!他要休假啊魂淡!

    「小姐!」站在走廊兩旁抱著步槍的黑衣人見魏央就這樣跑了出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忙出聲,不過魏央可沒有時間搭理他們了,後面兩個討厭的傢伙快追上來了!

    也許只有在這樣胡鬧當中,她才可以暫時忘記那些令人煩惱的感情的問題。

    偏院裡,魏則軒已經脫下了厚重的黑色風衣,只穿著白色襯衫的他,一派風流之色不掩,只是那雙眼眸已經顯露出了主人的焦急,他見凌岳已經到了,可魏央還沒有出現,不禁心中著急。

    魏央被綁架後沒多少時間,魏嵐就知道了,他通知了離紐約最近的魏則軒,讓他盡快趕到紐約,確定魏央的狀況,然後一邊派了駐紮在美洲地區的手下前往,配合他的行動。

    不過只得慶幸的是,魏則軒剛剛進入紐約市,就從留在紐約的手下那裡得知了魏央已經被帶回來的消息,他立馬遞上了拜帖,想要親自確定魏央的情況,若魏央少了一根頭髮,他也要那些敢綁架她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凌當家。」處於對凌岳的尊敬,魏則軒雖然心中焦躁不安,但還是有禮地起身彎腰,低了低頭。

    凌岳走到大廳的主位上,讓魏則軒坐。

    「凌當家,則軒也不繞圈子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見一見大小姐,您知道,大小姐剛剛被綁架了,當家和我都很擔心。」魏則軒說道。

    想起魏央很可能對魏嵐有不一樣的感情,凌岳就忍不住皺眉,心中不舒服,所以對著魏則軒,他的態度較平時的更差:「她很好,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見凌岳拒絕,魏則軒也皺了皺眉,正要再說話,卻聽門口傳來了動靜。

    「魏央。」凌一條件反射地舉槍,見原來是魏央跑了進來,忙放下了手槍,低低地叫了一聲。

    「誒!凌一!」魏央打了聲招呼,就徑直走向了魏則軒。八歲的時候,魏則軒還是跟著她的,雖然沒有排上越衛之列,但也一直對她忠心耿耿,後來因為要給魏嵐找專屬於他自己的護衛,這才讓魏則軒離開了自己的身邊。

    魏則軒坐不上魏央的越衛,倒不是他不好,他的能力在魏家子弟中也是拔尖的,但當時的魏縝不喜魏則軒那不夠穩重的樣子,就否決了他。魏央在這些方面很聽她父親的話,所以也就沒有反駁。

    魏則軒看著穿著藍裙的女孩走向了自己,想到她的記憶停在了八歲那年,心中有點鈍痛,他小心翼翼地召開雙手,將女孩摟緊了自己的懷裡,輕聲問道:「大小姐,還記得則軒嗎?」

    「記得。」魏央停頓了幾秒鐘,最終選擇了欺騙他,她不想要和魏嵐的那段感情了,所以她也不能讓魏則軒知道自己的記憶重歸的事情。

    她其實有些害怕,因為她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了當年那愛他愛到不顧一切的勇氣了,也許,一場大火,不僅給了她奇特的能力,也讓她變得懦弱了。

    「則軒和小時候沒什麼差別。」魏央笑得很甜美,但魏則軒看著卻心疼至極,恨透了自己那時候為什麼沒能保護好他的大小姐!

    「都是我沒用,保護不了大小姐。我是廢物。」魏則軒擁著魏央,有些哽咽,如果,他沒有成為血衛之一,如果他依舊堅定地跟隨著她,說不定,她就不會被困火海,不會失去記憶了。

    「不!你不是!你是優秀的!」魏央推開魏則軒,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要妄自菲薄,我的則軒哥哥,是最、最優秀的。不許說自己是廢物,那太嚴重了,央兒會難過。」

    「好,我不說。只要你想,我就做。」魏則軒將女孩摟回懷裡,一遍遍地撫摸著那柔軟的長髮,有多少年,他沒有這樣將女孩抱在懷裡好好呵護了,他是個不稱職的大哥。

    凌岳看在眼裡,覺得魏則軒那兩隻手特別礙眼,但他沒有行動,因為他聽出了兩人對話中的不對勁,什麼叫做還記得他嗎,他魏則軒不是一直跟在魏嵐身邊嗎?那麼即使一年沒有見面,魏央也不可能不記得魏則軒。魏央說他和小時候沒什麼差別,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凌寒霜和凌鴻顏也大步走了進來,見魏央被魏則軒抱在懷裡,兩人非常默契地看向了自家老大,果然,老大的臉已經和黑炭是一家了。

    「咳!」凌鴻顏咳嗽了一下,說道:「老大,她還沒喝藥。」

    凌岳皺眉,說道:「拿過去。」

    凌鴻顏見老大發話,忙端著盤子就走了過去,將盤子放在了桌邊。

    「喝藥?」魏則軒先是一嚇,以為魏央生病了或者受傷了,但聞了聞藥味後,才稍稍放下了心,是驅寒的中藥。

    「別撅嘴,不喝藥就不乖了。」見魏央一下子皺眉嘟嘴,魏則軒心中有些好笑,這個在眾人面前高傲強悍的女孩,也有著這樣那樣害怕的小東西,喝藥就是其中一個。

    「哪有!央兒是乖女孩!」魏央像是肯定自己一樣狠狠點頭,順便在心裡又一次鄙視了下自己,因為有了失憶後的那些幼稚行為,她現在扮傻裝幼稚的能力是如火純清,手到擒來。

    「好,那麼世界上最乖的女孩,喝口藥吧。」魏則軒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也真的相信了魏央的失憶,側身將藥碗端起來,送到了一直苦著張小臉的女孩嘴邊。

    「不要!」魏央不高興,怎麼一個兩個三個都逼著自己喝藥呢?她真的真的沒事啊!

    「乖女孩,為了我,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魏則軒揉了揉魏央的頭髮,繼續哄勸著,他知道女孩要多哄幾次才會妥協。

    就這樣,在魏則軒一次次的「就一口」中,可憐的魏央終於將一碗藥給喝完了,她咬下了魏則軒手中的蜜餞,迅速地把口中的苦味去掉。

    魏則軒每次都這樣,總是騙她說喝一口就好,是最後一口,可直到喝完,那才是他真正的最後一口!

    「又忘記穿鞋了?」魏則軒接過凌寒霜手中的兔子頭拖鞋,彎腰將它們穿在了女孩白嫩的小腳上。

    凌岳看著兩個互動得不亦樂乎的人,胸腔裡一股有些發酸的陌生感覺在亂竄,他皺緊了眉頭看著魏央喝完藥,穿完鞋,然後才出了聲:「時間差不多了,魏央該休息了。」其實現在才晚上七點鐘,不過凌岳說時間到了,那就是到了。

    魏央瞪了瞪眼,不過在凌岳的冷凍視線中,屈服鳥。

    魏則軒倒是挺同意凌岳的話的,他見魏央有些不願意的樣子,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大小姐今天一定累了,是要早點休息,則軒這段時間都不會離開紐約,你可以隨時來見我。我住在我們以前來這裡的時候就常住的酒店,房間號還記得嗎?」

    「記得!我的生日!」魏央點點頭,那是個套房,有不少房間,它的銘牌本來不是魏央的生日,是魏縝特意讓酒店的人改的,魏縝就是這樣一個父親,表面上嚴厲,其實疼女兒疼得無法無天,所以也養成了魏央偶爾嬌縱的大小姐脾氣。

    等魏央被凌鴻顏「領」走後,魏則軒收起了對著魏央時那真心溫暖的笑容,揚著公式化的微笑,他點頭道:「方纔則軒放肆了,還請凌當家見諒。」

    凌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則軒還有個問題想請教凌當家。」魏則軒見凌岳默認,便又說道:「我想知道,是誰,竟敢綁走了大小姐。」那個人可真是膽大包天,他絕對不會放過!

    「史密斯家族,不過在場的那些都已經是死人了。」凌紫禁代為說道。

    「這樣嗎,如此倒是可惜了。」魏則軒的笑容不變,但在凌紫禁等人看來,卻顯得有些猙獰,他也是真心愛護魏央的,這是眾人感覺出來的信息。

    魏則軒告辭,走出了凌家偏院,看著南美洲的方向,收斂了笑容,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因為史密斯家族的人還沒有死全,而且,他也不相信敢在凌岳眼皮子底下綁人的,會只是史密斯一個家族。到底是哪些人這麼不知死活,他會查出來的!

    凌岳還想著剛才的問題,逕直去了房間,見魏央抱著被子發呆,臉上還有些淚痕,皺眉道:「哭什麼。」口中是嚴厲的話,只是人已經走到了她身邊,粗魯地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去。

    「……沒哭!我剛剛洗了個臉!」魏央氣哼哼地說道,剛剛丟臉地在凌鴻顏兩個人面前大哭,她眼睛有點疼,還好魏則軒沒看出來,不然肯定是拉著自己心肝寶貝一頓好說,整一個越姨的翻版。

    凌岳氣息稍稍一窒,然後又自然地忽略了魏央的話,問道:「你出了什麼問題,剛才你和魏則軒說的話,不對勁。」

    就知道瞞不過這個精明的傢伙,魏央聳肩道:「失憶了,我死的時候是初春,但醒來以後卻已經是盛夏,我的記憶停在了八歲那年。」

    聽到魏央的話,凌岳不悅地皺眉,頓了一下後說道:「你沒死。」

    「好吧,我沒死。」魏央見他有些不高興,就順著他了。

    「那現在呢?」凌岳回憶了一下第一次在峽谷裡見到她的時候,再和這段時間對比了一下,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他猜想,魏央或許已經恢復了記憶。

    「如你所想,我恢復記憶了。但我不想讓魏家的人知道。」魏央呼了口氣,然後說道:「曾經的魏央,如果回到魏家,那一定會是場軒然大波,這種針尖上,魏家經不起這個大浪。」說到這裡,她有輕輕笑了,有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說不出的魅惑:「我可不能讓你凌家乘機把我們魏家給吞了啊!」

    凌岳冷哼了一聲,不置一詞。

    將女孩按在了床上後,他轉身走到了床前的書桌後,「睡覺。」

    魏央鼓起腮幫子要反抗,凌岳先一步下了命令:「睡覺,不許說不。明天准你吃蛋糕。」

    「這一周都要吃!」魏央得寸進尺!

    「我收回剛才的話。」凌岳的話,直戳某女死穴!快准狠啊!

    「額……好吧,我錯了,我現在就睡覺,你看,我閉上眼睛了。」魏央忙拉上被子閉眼,生怕凌岳真的反悔!

    過了一會兒,魏央又睜開了眼,在凌岳的皺眉中,可憐兮兮地說道:「那,你是不是不走的?我不要一個人睡。」

    「……不走。」凌岳壓下心中升騰起的淡淡喜悅,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魏央安然入睡。

    兩小時後,凌岳終於將一整天要處理的事物都整理好,洗了個澡後,鑽入了溫暖的被窩,將睡相極差的女孩摟緊懷裡,他看了那柔弱的發頂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將親吻落在了那些酒紅色的秀髮上。

    他從不接觸女人,因為極度的厭惡,而原因,是他不想說的。

    而這個他唯一一個不厭惡、不排斥的女孩,這個他動了心,誓要將之留在身邊的女孩,將是他守護一生的人。

    他相信,他會得到自己期許的溫暖。

    沒有人,可以從他身邊奪走她。

    他知道魏央不告訴魏嵐她的記憶已經回來的原因,可不止她自己說的那一個理由,很可能,她是想要徹底忘記魏嵐這個人,放下她對他的感情。

    這是個好現象,他為此感到高興,或許,他可以為此而允許她這一周都得到蛋糕。

    魏嵐是個幸運的人,他不得不這樣承認,因為他即使是個私生子,也得到了許多私生子無法得到的東西,更得到了魏央的感情。

    不過今後,他將會成為那個幸運的人,他將擁有著這個女孩,誰也奪不走。

    夏侯玄,魏嵐,我們的真正戰爭,才剛剛開始。凌岳低著頭,看著安然的女孩,這是他的小淚包,是他的。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凌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以為的淡淡的喜歡,慢慢變成了濃濃的愛,這一份感情,已經深刻到了如今這般再也不能從他身體剝離的地步。

    凌岳俯下身,低下頭,慢慢吻了下去,卻最終從她的粉唇轉移到了她的額頭,他終會吻到她的唇,但一定會在她清醒的時候。

    「對不起,但即使是地獄,你也必須和我一起。」凌岳這輩子從沒道過歉,這一次,將是唯一的一次。

    魏央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什麼,但卻沒有聽清楚,她吱唔著翻了個身,將一條腿擱在了身邊人的身上。

    第二天,魏央就神清氣爽地起床了,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早,她今天七點不到就破天荒地主動起了床。

    得了凌老大的允許,魏央懷揣著一張金燦燦的銀行卡,帶著凌鴻顏出了門。

    凌鴻顏當時看著魏央的背影,簡直想殺人,他要休假啊口胡!他不要陪女人逛街買衣服,陪吃陪喝陪笑啊口胡!

    整整一周,凌鴻顏就這麼怨念地跟在魏央屁股後面將紐約的大街小巷給踏遍了,他有時候看著一臉悠閒樣的走在魏央身邊的魏則軒,心中非常、非常的敬佩,這貨每天陪著這個女人逛街,難道就不會累,不會煩,不會暴躁的嗎?!他都暴躁得臉上長了一顆痘痘!不過那惡女竟然說他是慾求不滿才長得痘痘!口胡!

    一周後,魏則軒不得不離開了紐約回倫敦去。而這一周裡,夏侯玄和莫問也時不時打電話來關心魏央,讓她過得很舒心,忘記了很多煩惱。

    「你在幹什麼?」一天,凌鴻顏見魏央起了個大早,然後在房間裡搗鼓來,搗鼓去,終於到下午的時候,他忍不住問了。

    「管你屁事?」魏央爆粗口,甩給凌鴻顏兩個白眼,然後繼續將自己的白裙、粉裙、藍裙塞進了橘黃色的二十八寸大箱子裡面。

    「你……不會是在為傍晚我們要出發去德克薩斯州而準備吧?」凌鴻顏無視那兩個白眼,猜測著說道。

    「猜對了!不過沒有糖果給你!」魏央這回是頭也不抬了,她還有好多東西沒有收拾呢!

    「德克薩斯雖說在m國最南部,但你也不能拿這種夏天的裙子吧,穿不了的親!」凌鴻顏無力地說道。

    「……」魏央雙手僵硬了,因為身體不怕冷,加上凌家幾個人一個個的都把她護得很好,搞的她都忘記了現在的天氣是什麼了,不過,說就說啊,你凌鴻顏幹什麼這種口氣?太拽了!

    「我喜歡!我在房間裡穿不行嗎?!」魏央理直氣壯地狡辯。

    「行行行,你穿給老大看,好吧?」凌鴻顏打趣地說道,然後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魏央的俏臉瞬間轉紅,他摀住嘴巴,然後又大聲叫喊起來:「哇靠!你臉紅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你吵什麼!」魏央羞得滿臉通紅,將枕頭狠狠砸在了某個聒噪的男人身上!

    「嗷--」凌鴻顏因為太震驚,所以一時不察被砸到了,他誇張地狼嚎一聲,然後繼續道:「臉紅幹什麼?不就說你要穿給老大看嘛,還害羞了?嗷--你又砸我!你惱羞成怒了嗎?」

    「凌鴻顏!你要是再亂說話,我饒不了你!」魏央瞇著美眸,惡狠狠地說道。

    「好吧,我閉嘴。」凌鴻顏抬手,給嘴巴拉上「拉鏈」,然後奸邪一笑,指了指背後,然後迅速地對著後面彎腰行禮,飛奔逃離現場!

    魏央先是皺眉,然後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凌岳,本就通紅的小臉更是像滴血一樣,她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凌岳沒什麼表情,只是走到了魏央的身邊,看著地上被打開的大箱子,說道:「五分鐘後,到門口去。」說完,他轉身出了門,沒讓魏央看見他眼中淡淡的笑意。

    魏央嘟著小嘴,到底是有沒有聽到啊,默了半響,然後懊惱地把枕頭扔來扔去,最後看了看時間發現三分鐘都過去了,連忙蓋上箱子,拉好拉鏈,拉著它奔出了門。

    凌岳是準時到的門口,轉頭就看見女孩拉著箱子衝了過來,他皺了皺眉,然後凌鴻顏非常認命地把魏央的拉桿箱給拿了過來,看著那絕對小女孩化的箱子,眉頭抽搐了好幾下,然後在手下們詭異的目光中,將它塞進了凌家的私人飛機裡。

    凌家的目的地是德克薩斯州北部的一個小鄉村,等大家到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凌岳將熟睡的魏央抱在了懷裡,蓋上毯子後,走下了飛機,又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車,開了一段路後,換做了船隻,這麼折騰下來才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走進鄉村味濃厚的房子,凌岳將接下來的警戒和人事安排工作交給了凌紫禁,自己則抱著魏央走向了他的房間。

    等陽光漸漸變濃的時候,魏央才悠悠轉醒,睜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而身邊也沒了熟悉的氣息,她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手中已經準備好了一排隨時能讓人斃命的鋼針。

    凌寒霜正走進來,見魏央的模樣,先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別緊張,這是我們要住一周的地方。」

    「哦。」魏央微微放心,將鋼針收了回來。

    「你的鋼針,很特別。」凌寒霜很少主動說話,他看著魏央放回睡衣口袋的鋼針,說道。

    「嗯?哦,這個啊,是很不錯。」魏央又將鋼針拿出來晃了晃,然後給了凌寒霜一根,說道:「它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怎麼說?」

    「它是針灸的工具,凌鴻顏也會的,是華夏國的一種醫術。也能殺人,就是那天你在海盜那邊看到過的,輕輕一揮,一條命就去了。」魏央淺笑,只是笑容有點冷淡,那並不是幾年的時間可以磨練出的冷漠,這令凌寒霜不禁有些疑惑,女孩明明才十九歲,正是人生才開始的時候,為什麼他會覺得她有時候表現出的,是那樣老練呢?好像經歷了幾十年,甚至更久的風霜,再也不會對生命有太多波動了一般。

    「呦,這不就是居家旅行、殺人必備的良器嘛。」凌鴻顏妖孽又流氓地吹了個口哨,靠在了牆壁上。

    魏央翻白眼,不去理睬他,問道:「老大呢?」一般沒什麼大事的話,凌岳是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的。

    「老大正和幾個下家的家主開會呢。」凌鴻顏回答,然後妖嬈地挑起了眉眼,說道:「怎麼?你想他了?」

    「去死!」魏央發現這段時候凌鴻顏總是喜歡打趣自己,她瞇起了眼眸,寒聲道:「怎麼?很多時間沒敲打你,皮癢了?我不介意在你身上下點藥,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面,不比你差。」

    想到那些稀奇古怪,讓人防不勝防的整人「良」藥,凌鴻顏沒骨氣地抖了抖,閉緊了嘴巴,然後一溜煙跑了。

    魏央對著膽小鬼凌鴻顏的背影哼了哼,然後問凌寒霜:「不是來度假的嗎?為什麼老大還要開會?」

    「度假?」凌寒霜挑眉。

    「……難道,不是?」魏央看了看四周充滿鄉村氣息,聽著窗外的鳥鳴,這難道不是度假?而且--「凌鴻顏說的,你們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找個好地方度假的啊。」

    ------題外話------

    咳,優慚愧……木有寫到1w5,明天繼續努力,倫家不會忘記昨天答應的五千的……掩面……頂鍋蓋,別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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