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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二十三章 原來是他 文 / 赤紫瓊琳

    人伢被徐四罐一陣搶詞,又是當著安平的面兒,又氣又急,一張口就嗆著了:「你……咳,咳咳咳……」

    「我我我,我什麼我?」徐四罐掐著腰,指著人伢:「這樣的人兒,就該叫他沒處做活兒,沒地可佃,早死早乾淨,你這損陰德的倒好,竟然還薦給他這樣的好活兒」又扭頭對安平大義的一揚手:「張家老爺,你不用怕,有我在,他甭想糊弄得了你!!」

    樂清不由噴笑,這個徐四罐,以前自己家剛搬來時還仗勢欺人呢,這才多長時間,自己家境況轉好了之後,竟然這般親熱起來,這一手見風使舵使的可真是好。

    「噗!」安平更是直接噴了一口茶出來,來回掃掃徐四罐和人伢,不悅的:「不要大呼小叫的,再驚到孩子娘。」又望向人伢:「終究是怎麼回事?」他若是敢給自己薦亂七八糟的人,那以後就別想再做自己的生意。

    「回張老爺……」這一會子工夫,人伢額上已經沁出一層細汗來。

    樂清瞧的清楚,那個沒被選上的略瘦的長工,此時緊緊捏著拳,表情藏在陰影裡瞧不清楚,渾身顫抖著,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亦或是凍的?

    「還回什麼回,你就直接說說,你帶來的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徐四罐不客氣的直接打斷人伢的話,伸手一指那個細瘦的長工。雖然張安平來了之後,多少動搖了趙程的地位,但除了在張安平面前,趙程還是以前的趙程,他也還是趙程的狗腿子,除了張安平,他還是可以對任何人橫。

    人伢憤恨的瞪一眼徐四罐,對安平抱拳:「張老爺,這人……」他神情有些為難

    「嘎叔,我自己來說!!反正我也沒選上。你也不用為難。」那個細瘦的長工終於忍不住,站出來:「是。我是被人上家兒攆出來的,可是又怎麼樣?我沒偷沒搶沒做虧心事,只是那主家兒為了辦事,拿我來頂罪罷了,怎的就不能再尋活兒做?」

    「啊哈!!」不待安平和樂清說什麼。徐四罐已經跳了起來,往前衝了兩步,手指頭都快指上那人的鼻子:「好好好,你小子。你肯承認就好了,你倒說說,哪個好好的人兒能被主家兒攆出來?你若是沒有做下那檔子事。能被攆出來?我告訴你!!你這名聲一抹黑,就別想企圖能再洗白嘍,哼哼,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再尋下活兒。我看你還能有幾年活兒頭!!」

    「你!!」那瘦青年捏著拳頭,青筋暴起。

    這兩人的對話,再傻的人也看出來,瘦青年跟這徐四罐似乎是結了什麼怨。

    人伢過去說好話:「徐家的,人活在世都不容易。誰無錯?誰無過?你就放他一馬,不行?」又對瘦青年:「你也是。對徐家的說個錯,道個歉,歸順了不行?徐家再不好,也總比你這樣一個人奔波的強啊。」

    這幾個人,倒把安平和樂清扔在了腦後。

    樂清憑著她發達的想像力和猜測,漸漸有些明白,這個瘦青年,難道被那個徐在東瞧上了,想要納作婿?然後是一場小婿不肯,老丈人刁難的戲碼?

    可這瘦青年怎麼越看越面熟?

    不待樂清張口,安平已經咐附了下去。

    王開明上前喝住幾人,把瘦青年叫到安平面前問話。

    「你先說說,你東家為什麼要攆你?」雖然這人沒選上,但事關人伢的信譽問題,一定得問清楚。若這人真有問題,那麼其它的人也不能要了。安平眼神熠熠的望著青年,他瞧著這人,也有些面熟。

    立於人伢身後那五個本來已經選上的長工此時齊刷刷的望著瘦青年,一臉的緊張。人伢更是大冬天的一把接著一把的抹汗。

    一時間,空氣有些緊崩。

    「我原來的東家,姓陳,住在鎮上」那瘦青年語氣不急不緩的說了起來

    樂清眼睛一瞇,姓陳?

    「那年,我給東家從鎮上往張家村一戶姓張的人家捎一個口信兒,本來照著東家的意思,是要好好鄙夷一番,好好氣氣那戶人家的。也是我年少輕狂,想事不周,就照著做了,將那戶人氣的追著我攆出老遠。」

    安平和樂清的眼神清亮

    「可是後來,我東家不知怎的又想討好那戶張姓人家,所以就叫我背了黑鍋,將我痛打了一頓,攆了出來。」瘦青年垂著頭,痛苦的捏著手:「這幾年,因著這事,我再沒尋下什麼活兒,家裡得虧再沒有什麼親人,房子都叫我賣了,可要是再尋不下活兒,我就……」說著,瘦青年抬起頭來,懇求的望著安平:「張老爺,左右您這回也沒選上我,就饒了嘎叔這一回吧?他也是不忍心瞧我……」

    竟然是他……該說這世界太小,還是造化弄人?

    樂清沒忍住:「那年那戶張家人,現在就在你眼前呢。」

    「啊?」青年猛然抬頭,瞪眼不置信的望著安平,然後慌恐的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磕起頭來:「張老爺,這事都是我的錯,千萬不要牽怒於嘎叔啊!!」

    「咚咚咚」幾下已見他額頭青腫起來。

    安平不忍,伸手止住他。提起當年事,他有些感概:「你不必慌張,當年的事,本也是我家與陳家的恩怨,哪裡怪得你?既然是這事,我比誰都清楚,也能證得了你清白,也算是人伢沒有給薦我糊塗人。」

    「啊喲!」徐四罐一聽,不依了:「那怎麼行?敢情當年他就得罪了你家啊?現在還想來你家做活兒,哪有那麼容易?哼哼,不收他就對了,叫他當街流浪去!!」說著,又指著那青年的鼻子:「在彎月,徐家不要你,可就沒有人家兒要你了,你還不依?」

    青年低著頭:「不依。」

    人伢上前來拉開四罐,終於有些暴發:「徐四罐,你未免太過分了些!!每回尋活兒你都要跑出來使壞,缺德的不知是哪個!!今兒張老爺在這兒,也證了他的清白,以後就給他留條路活吧,你要是再跳出來使壞,別怪我不客氣!!你那個老閨女,愛嫁誰嫁誰去,不要再來纏糾!」

    徐四罐臉上有些掛不住,吵嚷起來:「說什麼,你說什麼,你知道你在哪裡不?這可是靠山村,你敢在靠山村說這話?我不……」聲音嘎然而止

    王開明在安平示意下,一把捏住徐四罐的手腕子,痛的他嚎叫起來。

    「快走吧,以後不要再隨意進張家的門。」高大的王開明拖著瘦小的徐四罐出院子去了,心裡一邊想著,看來得建議老爺再挑一個門廝回來了。

    「過來,你叫什麼名子?」耳根子清靜了,安平招過那個青年來,笑問。

    「阿福」阿福垂首恭敬的回答

    「名子就叫阿福?姓什麼?」

    「一直就叫阿福,沒有姓。我家裡沒人,房子都賣了,從小兒就是阿福阿福的喊起來的。」阿福望著自己的腳尖,小心翼翼的添了一句:「張老爺,您不怨嘎叔了吧?」

    「不怨」安平笑瞇瞇的,本來覺得這人瘦瘦弱弱做不了重活兒,不想用來著。可是現在看來,一來,他家裡無人,無牽無掛,二來,他剛才一直如此護著這個人伢,也算是重情重義,以前雖犯過那個不算錯誤的錯誤,也可忽略不計。如此看來,倒也是個可用的人才。

    「爹」樂清輕輕拽安平的袖子

    「我自知。」安平點頭,示意他自會留下這個青年。

    「謝張老爺」聽說不會牽連人伢,阿福感激的又是一拜。

    人伢在旁上歎氣:「你這孩子,不要總想著我,你這都十八了,再不尋下活,別說娶媳婦了,連吃食都是個問題!」

    「一個人總是好過的,再不濟,不是還不徐家等著我麻?」阿福開了個玩笑。

    「你還有心玩笑……」人伢無奈的搖搖頭,又對安平深深一福:「張老爺,今日之事我未有事先跟你說,左右都是我的錯。這樣罷,我免去給您尋兩個丫頭的伢錢,可行?」

    安平點頭:「也算是小小懲戒。以後有事先跟我說一聲,如何定奪我自會主張。」

    「謝張老爺」人伢擦擦汗,自己的生意算是保住了,只是阿福這孩子……唉……一邊歎息著,一邊回身張羅:「不要亂看,不要亂說話,都排成行,安靜的出去,在外面等我。」

    「且慢」

    「還有什麼吩咐?」人伢把人喊住,回過身來。

    「開春上工的時候,叫阿福也一起來吧。」安平舒一口氣,從椅上立起身來,回身進屋。到底是隆冬的天氣,坐這一小會兒,就冷的慌了。

    「啊?」人伢和阿福同時一怔,待反應過來,狂喜之中卻找不到人感謝——安平已經回了屋子。

    「行啦,快回吧,開春記得來上工。」樂清捂嘴笑,這個阿福以前在陳府當過事,也有些見識,再經過這幾年的磨礪,性子也該說沉穩,等到了莊上自己再略加培養,以後當個掌事的也不是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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