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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五章 耍計 文 / 赤紫瓊琳

    第一輪比試很快便結束。

    由里長和上一屆繡賽奪冠的那個已經嫁作人婦的婦人一起檢查。

    縫荷包而不是繡荷包,這是最基本最簡單的女紅,那些在規定時間內沒縫起來,或者縫的歪七扭八的,連眼都不用眨就可以請下台去了,這都不會,接下來的就更加不會了。

    有幾位姑娘迅速的被請下台去

    隨著這幾個走下檯子,台下掀起一陣騷亂。這幾個女孩的家裡人紛紛婉惜,有的安慰,有的痛罵,也有幾個登徒子趁機猛的盯著人家看,走下檯子來離的近了,更加好看了!!

    總共有五六個女孩被請了下去,台上還剩下三十多個,大部份女孩的底子還是相當硬的,做的荷包針腳細密而均稱,很快便被里長收走,要舉行下一頂賽試。

    樂雲抬眼向家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樂清見姐姐這樣笑,心下也暗暗的自信起來。是啊,姐姐的繡工著實是不錯的,雖然她八歲才開始學習,但她心靈手巧,又肯下功夫,所以現在女紅已是比娘親還好了。再說,這繡賽本來也是為了靠山村的姑娘們的婚事預備的,所以獎項設置的也很多,甲等三名,乙等五名,丙等六名。

    台上一共還剩下三十五六個人,這裡面會選出十四個技藝好的來封獎,這中獎率還是蠻高的。

    接下來的一場賽試就比較有難度了。

    要求台上所有的女孩應景做一副繡,山也好,水也好,鳥也行,人也行,只要是繡就可以。半個時辰的時間,不論粗鄙,只要繡成者便可過關。未繡成者下台。

    如果說上一輪測試的是女紅功底,那麼這一輪測試的就是繡功功底了。

    隨著台上一聲令下,又『刷刷』的響起拉線聲。台下一片屏氣斂息,都安靜的。瞪著大眼望著台上的諸位麗人兒。

    這裡頭,最出眾的自然是趙家姐妹。無論從相貌和上一輪的女紅功底測試來看,這兩人無疑都是出類拔萃的。

    稍次一些的,是頭排左手位的徐老皮的大孫女,再然後是徐七家的小女兒……

    沒人注意的,排在最後一排,掩在人群裡的樂雲卻是從容淡定。睫毛半垂,眼神淡然,手上嫻熟準確的一針針落在手上的繡布上。

    台下一片安靜,安平和藍氏有些緊張的望著檯子上頭。樂臻留在家裡由秋菊看著,樂淵坐在安平的肩頭,手裡抓著安平的耳朵,緊張的揉來揉去。

    樂清立在藍氏身旁一塊石頭上。她蹺腳望著台上的樂雲,心下暗想,這一輪賽試的規則其實是有漏洞的,不論粗鄙。只要有一副成品繡品就行了,那麼,如果繡個小點的圖,或者少點的景物豈不是更快?

    她抬頭遙望向樂雲。不知姐姐想到這點沒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換算成現代的時間,也就是一個小時,想在一個小時裡完成一副繡品,這要求無疑是很高的,姐姐做的再快,也有可能繡不完。要是她想到這點,只繡個簡單的蝴蝶或是蜜蜂……

    反正也沒規定說要繡什麼,只要不是繡了半截的,那就算過關。這樣想著,樂清又往趙氏姐妹那裡瞄了瞄。

    從樂清的角度,只能望見這姐妹的側面,至於她們繡的什麼,也能模模糊糊看見個輪廓,只見趙鳳繡的是個小小的一朵不知是什麼花,趙凰繡的也不是個大景物,好像是個什麼昆蟲。

    樂清心下暗笑,這姐妹倒是聰明,看準了這規則的漏洞,這關算是穩當過了。想到這,她又有些擔心的望向樂雲。

    太陽慢慢的毒辣起來,雖是五月的天,氣溫卻絲毫不低,特別是中午的太陽,頗有夏日毒陽的風範,毫不吝嗇的將熱光拋灑向台下的人們。

    有些有錢人家的,已經由下人替著撐開了傘,也有幫著打扇的,但大部分人們似乎感覺不到熱,個個屏氣凝神的望著台上的女孩們——就快要到時間了。

    里長在台上來回走著,不時的搖搖頭或點點頭,已經不時的有人停下針線——繡完了。

    樂清有些焦急的望著樂雲,她手上還在穿針走線的,還沒繡完嗎?時間可就要到了呀。

    時間很快就到了,女孩們紛紛停下手上針線,有的輕舒一口氣,有的懊惱歎息,樂雲臉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這一關檢查的是里長,上屆的繡賽冠軍,還有鎮上有名的繡手『鬼針』。

    『鬼針』不但在彎月鎮出名,在整個洪縣也是有名的,一手繡做的絕到,聽說她繡的花能引來蝴蝶,許多縣上的官老爺官太太都尋她來做繡呢。她也是每屆靠山村繡賽必請的人,這已經是第四次參加。

    台下的氣息似乎比台上更緊張,一些女孩的家裡人手心一大把汗,這可是關係到姑娘將來的婚嫁呀,甚至可以關係到家裡將來的前途,阿彌陀佛,一定要過關……

    幾人來回在台上排排從的女孩們中間穿梭,不時的有女孩被請下台。這一關評定的標準也很簡單,只不過是繡沒繡出一副成口來,界線分明,也不用多說什麼,也沒有過多的爭執,女孩們自覺的起身下台。

    『鬼針』走到趙氏姐面前,拿著趙鳳的繡一看,輕輕點點頭,繡工不錯,繡的好看,靈活,針腳也均稱,可惜裡頭多了一份浮燥,而且她也鑽了規則的空子,只繡了一朵指肚大的小花。

    將繡品遞還給趙鳳,鬼針繼續往前走,邊走邊看,不住的搖頭。這些女孩過關是過關了,但是無一例外繡的都是小樣,不用說都是鑽了比賽的空子。雖說留在了台上,卻不一定比下台的那幾個強,只不過腦子靈活了幾分罷了。

    不過這一輪本來也是允許耍計的,自己也只當不知道。

    待走到樂雲面前時,鬼針『咦』了一聲,從她手裡將繡品接過來。

    繡的是一副山水圖,山是隱約的那種,只寥寥繡了幾針,關鍵的在於水上。山間小泉從山上緩緩流淌下來,順著蜿蜒的山路不知流向何方。

    這副圖不但景物多,而且構圖也大,光那隱約的山就足有巴掌大小,再加上蜿蜒的小泉……妙就妙在,泉水是個無盡頭的東西,可以一直沿著繡下去。也就是說,她只要繡好了山,然後再繡出上半部分的泉就算完成了,剩下的部分繡多少都可以,只要在時間到時停針就可以了,這樣不但可以充分的利用時間,還可能保證過關。

    鬼針不禁嘖嘖了幾聲,抬頭多看了樂雲幾眼,嘴裡卻是沒說什麼。

    樂雲微垂著頭,也沒什麼都沒說。

    鬼針輕輕將繡品還給樂雲,抬腿繼續往前走去。

    前頭的趙氏姐妹轉過頭看見鬼針的神情,雙雙嫉妒的牙癢癢。趙凰悄聲附在趙鳳耳邊:「奇怪,這樂雲的繡功不是很差麼,怎麼還能連過兩關?不會是那個鬼針幫她做作弊了吧?我剛剛見鬼針朝她點頭哩!!」

    趙鳳神色不動,靜靜盯著眼前自己的繡品,像是在欣賞,嘴唇微啟:「不要亂動,台下多少人看著呢!!你還沒看出來麼,這個樂雲是故意隱藏了實力,蒙騙我們呢!!」

    趙凰聽姐姐的話,忙坐正了身子,心下暗恨,好麼,還敢跟我們耍鬼計!!

    這一輪下台的比較多,一共有十來名女孩陸續下了台,里長在忙著記碌台上還留下來的人的名子。

    台上還剩下二十七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台下。

    見樂雲安全過關了,藍氏和安平都輕舒一口氣。

    樂清也鬆一口氣,又四下張望,奇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見楊世仁來?那小子,干麻去了?真是越來越沒譜了,看來自己真得為姐姐多做個打算了!

    正在暗暗的腹誹著,楊世仁適時的擠了過來,笑瞇瞇的向安平和藍氏見了禮,朝樂清笑笑:「嘿嘿,你姐厲害,不動聲色就過關了。」

    「你剛在哪兒呢?」樂清一嚇,彎月人真不經提!!

    「在那頭」楊世仁指了個地方:「剛才那叫一個緊張,我也沒敢挪動,所以現在才來打招乎。」說著,伸手揩了揩頭上汗水,又對安平和藍氏道:「這天真熱!!我爹明日也要來哩,他說要弄個涼棚,叔和嬸子也去棚裡呆著吧,涼快?」

    安平忙擺手:「不用了,哪使得?」

    「哪有什麼使不得?是我爹叫我過來說的」楊世仁列嘴,笑容怎麼看怎麼帶著幾分狡滑。

    楊老爺?樂清眨眨眼,心下暗暗思量楊老爺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台上很快做好了記錄,女孩們陸續下了台,被各自的家人拉住一陣慶賀,台下一片喧嘩混亂,人們陸續的散去。快中午了,回家吃慶功宴去!!

    安平和藍氏笑瞇瞇的接過樂雲,樂清一下子撲在樂雲身上:「姐姐,剛剛實在太范兒了,那個淡定勁兒~~~」

    樂雲笑瞇瞇的捏捏樂清的鼻子:「范兒是什麼意思?我在台上看見你一臉的緊張,怎麼,你也太瞧不起你姐了吧,怎麼可能在初賽就被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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