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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僵化 文 / 木之旖

    渫芷兮和覃劭驊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就是翁紹斌有些頹廢和沮喪地站在路邊望著遠方,頗有點望穿秋水和望眼欲穿的意味。

    翁紹斌這種反應挺罕見的,至少在覃劭驊的印象裡,翁紹斌從來沒有這麼失落和垂頭喪氣過,看來情真是一種毒,讓人著迷,讓人癡狂,也讓人痛不欲生。

    剛才在夜闌珊看到的那一幕和地上女人的微笑,渫芷兮很容易就猜到這又是一個局,只不過這次是有人故意設計引翁紹斌入局,也不知道這次是哪個無聊人士又出這種顯而易見的爛招。

    小芸那妞應該是誤會了,渫芷兮在心裡挺擔心那只傻妞的,雖然小芸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一旦用起情來比誰都較真,很容易受到傷害。

    渫芷兮原本想要去齊家安慰小芸,但是轉眼看到還站在路旁發呆像望妻石的某人,渫芷兮在心裡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也許這是對小芸的考驗同樣也是檢驗翁紹斌對小芸是否真心,只希望翁紹斌不要太讓人失望了才好,不然她就要替天行道,還小芸一個公道。

    覃劭驊只是一直拽著渫芷兮往前走,生怕渫芷兮會逃走似的,手箍得緊緊的,路過翁紹斌的時候彷彿沒看見這個人一樣,翁紹斌被深深地忽視了。

    話說翁紹斌是他兄弟好歹不幫別人一把,至少說句話打聲招呼也行,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臉上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風平浪靜,不覺中讓人瘆的慌。

    渫芷兮就這樣被覃劭驊拖著往外走,沒有反抗,沒有任何掙扎,更沒有據理力爭,她只覺得今天的覃劭驊特別怪異,雖然覃劭驊之前也會做一些怪異的舉動,但是今天的覃劭驊表現的尤為明顯,這樣的覃劭驊無疑是讓人害怕、慌張、惶恐,甚至不敢靠近,更談不上親近。

    車門開了,渫芷兮是被強行塞進車裡的,隨後覃劭驊坐上主駕駛的座位,一個響噹噹的甩門聲,動靜特別大,渫芷兮硬是被嚇了一跳,她何時見過這樣的覃劭驊,暴怒不表現在臉上,卻讓人肅然起敬,心生畏懼,無疑這樣的覃劭驊是最危險的,此時的渫芷兮在心裡竟然生出想要跳下車逃跑的心思。

    覃劭驊快速地發動車子,不給渫芷兮一絲想要逃跑的餘地,沒來得及關上的窗戶,外面一片漆黑,風呼呼地從耳邊呼嘯而過,刮得臉頰生疼,麻木到都感覺不到一絲冷意。渫芷兮很想轉頭看一下覃劭驊,但是脖子硬是扭轉不過去,眼睛一直膠合在不停絞動的手指上。

    渫芷兮何時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害怕過,只因為她感覺到了身邊男人的怒氣,雖然覃劭驊一貫是喜怒不形於色,但是渫芷兮就是能感覺到覃劭驊生氣,莫名的怒氣裡有著她的原因。

    車子在夜色快速地行駛,沒了起點沒了終點,在渫芷兮以為覃劭驊就會這麼一直狂速下去,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渫芷兮自然就因為慣性因素很不幸地磕到額頭和鼻子。

    覃劭驊下意識就想要查看一下渫芷兮的情況,只是一想到自己在夜闌珊看到渫芷兮光明正大和陌生男子有說有笑,交談甚洽,還靠的那麼近,渫芷兮何時這麼跟他說笑過,就連那幾次的意外和無意間的親近都是他半推半就下完成的,有時還是他單方面的強迫才促成的。

    一想到這裡,覃劭驊不淡定了,也不理智了,怒氣齊刷刷地一擁而上佔據主導位置,臉上的暴風雨即將來臨,「貌似你很享受被男人花團錦簇的感覺,眾星捧月的感覺一定很爽吧!也是,沒錢沒身份沒地位,也就是你這張臉還過得去,不過我原先倒不知道你勾引男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現在真是大開眼界。先是翁紹斌,再是杜浩軒、江睿哲,還有路子晗,再加上今天晚上那個小白臉,說說下次你還想再勾引哪個男人?」其實覃劭驊原本想說的是,「招惹了我,為什麼還要招惹其他的人」,但是他一出口就變成現在尖酸刻薄的話。

    覃劭驊還嫌不應景,一隻手很輕佻地挑起渫芷兮的臉,無視渫芷兮的反抗,兩根手指深深陷進渫芷兮臉上的肉裡面,幾乎是掐著渫芷兮的臉在說。

    渫芷兮很驚訝地抬起頭,她真的很想再確認一遍說這樣話的男人真的是那個有時會默默關心她,有時會挺身而出幫她解圍,有時又會在意她的看法······

    對上頭頂上覃劭驊那張放大了的、十分清晰的臉,渫芷兮突然覺得這張帥氣逼人的臉此時看上去是那麼令人生厭。

    渫芷兮眼睛裡除了震驚之外還有無法掩飾的厭惡、失望、心痛等情緒,覃劭驊自然看到渫芷兮眼睛裡的厭惡,這讓剛說完話就有些後悔並打算解釋和作出挽救的覃劭驊又點燃了心中潛藏的連鎖反應。

    覃劭驊最不想在渫芷兮眼睛裡看到對他的反面情緒,偏偏這個時候渫芷兮還露出這樣明顯的情緒,覃劭驊自然就以為渫芷兮在內心深處就沒有接受過他甚至討厭他這個人。也因為一開始契約的關係,讓覃劭驊一度認為渫芷兮只是衝著錢才會與他維持著這種關係,這讓心高氣傲的覃劭驊實在沒辦法接受。

    覃劭驊可以忍受這個女人現在沒有愛上他,但是他不能容忍這個女人討厭他甚至厭惡他,還是因為錢的關係跟他在一起,那這段時間的相處又是什麼?

    想著想著,覃劭驊的怒火根本沒辦法抑制住,如出籠的毒蛇猛獸,氣勢洶洶、來者不善,一被刺激,暴怒下的瘋言瘋語沒有剎住腳的傾向。

    「說,你是不是因為錢才這樣的,如果你是因為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只要···」只要你離那些男人遠遠的,只要你從此以後只對我一個人笑,就算是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

    覃劭驊說的狂傲,只是說著說著語氣中顯露了一些讓人難以發覺地哀求意味,後面沒說出口的話,覃劭驊只是默默在心裡說著,宣誓他對渫芷兮的主權歸屬問題。

    渫芷兮只是一直盯著眼前的男人看,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一張臉,明明一起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明明一起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為何此時的這張臉看起來這麼陌生,陌生到渫芷兮不忍直視,不敢直視。真的是那個男人嗎?真的是覃劭驊嗎?如果是覃劭驊,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令她聽了就想逃的遠遠的話。

    看著看著,渫芷兮突然低垂著頭笑了,先是小聲的笑,然後笑聲漸漸大了,待瘋狂的笑過去之後,誰也沒發現渫芷兮眼角的那滴淚水,那滴淚順著臉頰像過山車一樣暢通無阻地直接流進渫芷兮的嘴巴裡,鹹鹹的,苦苦的,原來人在傷心的時候眼淚是苦澀的,但是不及心裡的十分之一。

    將最後一滴淚水眨回眼睛裡,渫芷兮抬起頭,露出優雅宛如白天鵝的脖子,高傲冷然,帶著最佳的笑容看著覃劭驊。

    看著這樣的渫芷兮,覃劭驊心裡無由來地感到一絲恐慌,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慢慢流失,抓握不住的擔驚受怕。

    「是,你說得對極了,我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我喜歡男人都圍著我轉,那種感覺真的好極了,你是不知道那些男人匍匐在我腳下希望到我的垂憐的感覺是多麼的好,好到你無法想像。還有你的那些錢根本就滿足不了我,你是不是太小看我渫芷兮了,以為自己有幾個小錢,就可以箍住我一輩子。我告訴你別想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渫芷兮很隨意地說著這句話,用很了不起的口氣顯示自己的趾高氣揚,末了還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象徵性的撫上覃劭驊的臉,還很嫌棄地拍了幾下。

    渫芷兮每句話每個字都像千金錘子一下一下敲擊在覃劭驊心上,覃劭驊親耳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裂成一片一片的。

    原來這個女人真的是因為錢,若是在平常渫芷兮這樣說,覃劭驊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在理智幾乎為零的時候親耳聽到這樣的話,覃劭驊信以為真了。

    就算知道這個女人的本性如此,覃劭驊還是放不下這個女人,這個一旦走進他心裡就再也退不出來的女人。

    「我的錢應該夠箍住你一輩子」。所以渫芷兮別想逃出他的手心,覃劭驊說得理直氣壯,心裡卻是淌著血,這個女人要他怎樣掏心掏肺才能真正看到他的心。

    原來在覃劭驊的心中,她真是就是一個愛錢如命、無恥無德的賤女人,覃劭驊還真是高看她了,不過她一開始就是衝著錢的目的,被定義成這樣的人很正常才對。為什麼聽到從那個男人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她心裡會痛得喘不過氣來,渫芷兮一直在跟自己做著無意義的思想鬥爭。

    看著渫芷兮坐在那,有些超然物外又有些與世隔絕,明明坐在他身邊,離得那麼近,為什麼他總感覺他和渫芷兮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此時的覃劭驊真的是在心裡害怕了,深深地恐懼。他絕對不容許這個女人離開他,哪怕有這樣的打算也不行,他不許,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覃劭驊有些驚慌失措地將愣神的渫芷兮抱在懷裡,嘴裡無意識地說著「不許」,一直重複著。沒人知道覃劭驊說的不許是什麼意思,也就只有覃劭驊自己才能深深理解這兩個字的厚重,重到壓在他的心坎上悶悶的,快要窒息了,只有抱著這個女人,鼻子嗅到這個女人獨有的味道,心裡才會緩和一點。

    渫芷兮就這樣木木地被覃劭驊擁在懷裡,除了一開始反應過來的訝異,之後便變得不驚於心。這就是男人想要一個人的時候,假裝對她好偽裝得無懈可擊,一旦撕破嘴臉的時候,臉瞬間就變得醜陋萬分。如果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愛」的話,她情願不要。

    與其傷害彼此,倒不如趁早分道揚鑣從此再無干係。

    一開始渫芷兮就沒有考慮過自己與覃劭驊的未來,哪怕她後來漸漸察覺到自己那幾點無法繼續忽視下去的心意,她還是不想和覃劭驊牽扯上任何除了契約之外的關係。

    在渫芷兮看來,覃劭驊是她永遠追趕不上的人,他們之間存在著永遠跨越不了的鴻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更加證實了她之前的觀點,她和覃劭驊從來就沒有未來可言。

    誰都沒發現被擁抱在覃劭驊懷裡的渫芷兮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淡淡的,卻讓人看了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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