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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274、黑臉老太太 文 / 冷殘河

    程月驚慌失措的掛掉電話,我們從陳老師家裡出來,都悶著頭不說話,各壞心事,我心裡卻充滿疑惑,暗想難道程月電話裡的張蕾蕾,真就跟我的老同學是同一個人?

    上了車,我張嘴剛要說話,程月搶先我一步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給我打電話的,就是你在濟城的女同學張蕾蕾。」

    我心裡一沉,只覺得這一事實怪異到了極點,追問她道:「你為什麼會認識她,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

    程月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在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你來這個學校做我的學生,是個意外。其實,我是張蕾蕾的表姐,我倆關係一直很好,你跟她交往的所有細節,她都跟我講了,你的身世背景,也是她告訴我的。」

    我聽了這一奇特的消息,心裡不知道是悲是喜,張蕾蕾那張清秀倔強的臉,又呈現在我面前,她冷漠的眼光讓我一陣心疼。

    我問程月張蕾蕾為什麼突然跟我分手,不告訴我原因,對我的態度也急轉直下,我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程月只歎了口氣,說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她既然做了個這個決定,就必定有自己的原因,你要理解她,她是個好女孩兒。

    我自嘲的笑笑,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我們駕車來到東湖邊上一片住宅區,這裡叫東亭,我們學校一部分老領導就住在這座老社區裡。我們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開老副校長家的門,該副校長姓王,已經在上一屆上退了下來,據說在家養鳥為樂,是個性格儒雅的老學者。

    來給我們開門的正是王副校長,他已經謝了頂,頭上只剩下一圈兒白髮,鼻樑上架著一隻老花鏡,手裡提一份《楚天都市報》,程月老師先做了自我介紹,王副校長給我們一一泡了茶,程月看了我一眼,就直接問起她那套房子的問題。

    才一提到那間房子,王副校長呆了呆,打翻了一杯開水,我能感覺到,他心裡極為震驚。

    王副校長坐了下來,臉有慍色,道:「我不是說過,那房間不能住人,我走的時候千叮囑萬囑咐的,跟後勤集團幾個管事兒的都打過招呼,還鬧出這種事來,真是讓人生氣。」

    程月說:「老領導您就跟我實說了,這房子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要弄不明白可不敢再住進去了,也不敢在這學校上班了。」

    王副校長沉吟半晌,才道:「這事要說起來,一晃也過去好些年頭了,當時建這棟宿舍樓還是我一手申請的撥快,一手執行下來的,所以這棟樓的情況,我也最清楚。當時建這宿舍文革剛過,百廢待興,樓房建起來,各家各戶都要進行簡單裝修。以前這房子的格局並非這樣,是經過當時的住戶給改過了。那住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教師,聽說文革期間受到批鬥,兩個兒子都在革命浪潮裡死去了,老婆也離婚走了,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這個人背景複雜,被定性為黑五類,據說在湘西呆過一段時間,來我們學校主要做的是器械維修一類的工作,上級念在他孤身一人,又得了一身病,晚年不容易,就給他分了那套一居室。房子裝修的時候,他沒找工人,都是自己一手操辦起來的,房間裡的格局都是他自己改的,這個人是個能人,泥工木匠都會做,硬生生把那一居室改成了兩居。當時就有同事不理解,說他一個單身老頭兒整什麼兩居啊,一室一廳就夠了嘛,這老頭兒也不理會人家的質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裝修好了。老頭兒性格乖戾,也不跟同事來往,一個人獨來獨往,裝修好後,沒人進去過,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人是老頭兒的工友,兩人平常多少聊聊天,這晚他工友去家裡找他,卻發現家裡門敞開著,他就進去了,四處找老頭兒沒找到,就推開一間房間的門,那房裡黑漆漆的,他隨手按亮了電燈,抬眼就看到房間正中央供著個黑漆漆的菩薩,那菩薩張了一張猙獰嚇人的臉,頓時就把那工友給嚇壞了,一個激靈跑出了老頭兒的房子。這工友也是個大舌頭,沒事喜歡跟旁人聊上兩句,沒過幾天,老頭兒家裡供著個黑鬼似的菩薩的事就在學校裡傳開了。後勤的人覺得影響太壞,雖說老頭兒家裡擺放什麼是他自己的事,可畢竟這是在學校,一個有組織的地方,後勤的人就組織人手晚上去老頭兒家查,敲開門直接沖房間裡去,就看到房間床上果然坐了個人,為首的人拿手電筒一照,才發現床上的哪裡是什麼菩薩,明明是個臉色黝黑的老太太,那老太太沖眾人咧嘴一笑,露出漏風白牙,像的相當詭異。大家都是成年人,這老頭兒又寡居多年,大夥兒心裡都有數,也沒多說什麼就出去了。後勤的人把經過通報給學校領導,學校領導認為老頭兒在家裡藏老太太是生活作風問題,當時文革才過去,人們的思想還沒有徹底革新,所以學校領導慎重起見,就打算收回這套房子,把老頭兒送集體宿舍去,免得他亂搞男女關係。」

    「說來也真奇怪,學校的通知才下來,老頭兒的工友半夜就心臟病突發,死在送醫院的路上。而老頭兒自己,也吊死在那套他自己改裝的兩居室裡,學校的人發現他屍體的時候,屋子裡再沒別人。老頭兒是死了,可學校職工住房難一直是個大問題,等風聲平息之後,學校領導又安排老師住進去,沒想到新住進去的人,隔三差五的出問題,家裡大事小事不斷,難得有一家能住上三五年。住這兩居室的人數起來也有七八戶了,出過大事的就有四家之多,其他三家雖沒出什麼大事,日子卻一天過的比一天苦,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後來調查過幾家出大事的,問他出事之前,家裡有什麼特別的。他們一總結,還真有一個共同點,說是房間裡有張老式梳妝台,打造的非常精緻,不知道老頭兒哪裡弄來的。新搬進去的人都不捨得扔掉,可梳妝台上卻沒鏡子,這用起來就很不方便,他們就都想去配一面新鏡子。距咱們學校不遠的地方有條古玩一條街,裡面也賣日常雜貨,他們習慣性去哪裡買,總會在天快黑的時候遇到一個黑臉老太太向他們推銷古鏡,鏡子看著非常精緻,可價格卻相當便宜,讓人一看了就想買。買過鏡子回家的人,過不了多久,家裡就一定會出大事,非死即傷,後來漸漸就沒人敢住了。老頭子我當副校長的時候,就把那間房給空置了出來,一直沒住過人,沒想到我這才一走,這房子又犯病了,還不是小病。」

    我聽在心裡,暗暗心驚,想這老頭兒是活活氣死的,心裡一定執念很深,房子裡的人一再出事,多半就是老頭兒在作祟。鬼魂作祟的事兒我聽多可,可我和龍哥都查看過那房間,裡面乾乾淨淨的,並沒有什麼髒東西,只是氣氛很有問題。

    再說,這麼多人,時間隔的又長,怎麼會總在想要買鏡子的時候,就能撞見那黑臉老太太呢,這也太詭異了吧?

    這時,程月插嘴說:「我聽陳利鋒老師說,您在關鍵時候,救過他一命,這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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