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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纏綿無絕,糾纏不清 051:審遲貴(上) 文 / 素衣凝香

    051:審遲貴(上)

    見這鄭老太君充滿好奇地看著自己,那李全倒有些不敢吭聲了,他看了看鄭老太君,又看了看綠凝,不覺支吾起來。

    「你倒是有甚麼話,還不快說來!」鄭老太君見李全這般樣子,便知是故意想要避著她,當下便生起氣來,嗔道,「你這小子,莫非真是膽大包天,連老祖宗的話都不聽了。來人,還不給我仗責二十!」

    「哎喲,我的老祖宗,您可饒了小的罷。」那李全見狀,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委屈地說道,「不是小的不敢說,實在是此事不甚歡喜,恐老祖宗聽了生氣呢。」

    「哦,是甚麼不歡喜的事情,你說來我聽聽。」如此,鄭老太君便愈發地好奇起來。

    「你在這裡賣甚麼關子,還不快點說!」綠凝在旁邊也聽得急了,便催促李全。

    「回老祖宗、夫人的話,」李全這才老老實實地說了,「別的事倒不曾有,卻是那送乾貨的小販劉七兒來府裡鬧,說是欠他的貨錢已經三個月沒給了,吵著非要見您呢。」

    「三個月沒給?」綠凝詫異道,「如何會有三個月沒給?有沒有到賬房查賬?」

    「回夫,查了,賬簿上寫明……」李全說著,竟又遲疑起來,悄悄地瞄了那鄭老太君一眼。

    「寫著什麼?」鄭老太君見這李全總是吞吞吐吐的,當下便有些不快起來,啐道,「我把你個只會說半句話的東西,我侯爺府平時是白養你們,竟是連話也說不利索!乾脆趕了出去省事。」

    「老祖宗您別,我說,我說,」李全連連擺手,終是說道,「那賬簿上記明瞭每月的銀兩是被領走了的。」

    「那他還來鬧甚麼?」綠凝嗔道,「他們自己領走了,卻還要來我侯府鬧不成?還不速速趕他出去?」

    「回夫人,若是他們自己領了便好,但是這銀兩……卻根本不是他們領走的。」李全苦著臉歎了口氣。

    「那是誰領的?」鄭老太君奇道,「莫不是我們侯府領了?」

    「回老祖宗的話,您說對了,正是我們侯府的人領的,」李全點頭。

    「竟有這等事?」鄭老太君的眉立刻皺了起來,厲聲問道,「是誰領的,怎麼回事?」

    「是……」李全頓了頓,終硬著頭皮說道,「卻是我府裡的買辦,遲貴領走了。」

    「遲貴?他是甚麼人?」鄭老太君的眉皺得更深了,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尋著「遲貴」這個名字。

    「老祖宗,」念桃俯下來,伏在鄭老太君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那鄭老太君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繼而面向李全問道:「那遲貴可是忘記了將銀兩給他們送去?」

    「這……回老祖宗,這小的就不知道了,畢竟是一連三個月都不曾給人送去,現在那劉七兒已經在府裡鬧得不可開交,坐在賬房門口不走呢。」李全道,「說是家裡一家九口都張著嘴等飯吃,哭天抹淚,卻是連勸也勸不住的。」

    「莫不是一介刁民,想要來我侯府撒潑不成?」綠凝悄然望了一眼那鄭老太君,然後板起臉嗔道。

    「夫人,可不敢這樣說,」李全的額角滲出一滴汗珠兒來,說道,「想我們侯爺府是何等地方?那可是一等武侯府坻,那劉七兒便是再傻,終也不會是不要命的,想來,若不是被逼到份兒上,又何苦來這裡拚命?」

    李全的話,已然說出了七分道理,那鄭老太君便也沉思了半晌,方才慢慢悠悠地說道:「去,把那個甚麼劉七兒的帶過來,老祖宗我要親自問問。」

    「哎喲,這可使不得,」李全給唬了一跳,連忙搖手道,「我的老祖宗,那劉七兒哭天嗆地的,又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粗人,恐會驚到老夫人,哪敢引到老夫人的房裡。」

    「我把你個沒見識的小子,」李全的話倒給鄭老太君氣得樂了出來,「你老祖宗我主管侯府大事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有甚麼是我沒見識過的?那些刁鑽的、沒理的下人哪個是我收拾不了的?你自去把人給我帶來,哦,還有,把賬簿也給我拿來,凡事我自有主張。」

    「是。」李全應了,便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不多時,便有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中年漢子跟在李全的身後走了進來。

    但見那漢子雖然衣著簡陋,卻倒也乾淨樸素,且一臉忠厚之相,並不像先前那鄭老太君所想的無理之陡。

    這會子這劉七兒走了進來,那李全便道:「老祖宗、夫人,劉七兒帶到了。」

    那劉七兒倒也像是見過點世面的,見了鄭老太君和綠凝,倒是懂得躬身請安,客氣道:「給老太君和夫人請安。」

    「嗯,」那鄭老太君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劉七兒?」

    「是,」劉七兒老老實實地點頭,說道,「不蠻老太君和夫人,小人就是給侯府送乾貨的小販。府上的人參燕窩等物,都是小人進山裡採來、收來的。這些山貨都生長在險處,便是要收,也是要進到山裡很遠方才收得,小人不過是為了養活家人,方纔如此冒險著做這等生意。本是想著侯府是個大戶,可以保證小人至少衣食無憂,誰想那遲大爺竟是連著三個月從我這裡收了東西而不付貨錢。老祖宗,您是個菩薩心腸的人,想我劉七兒家裡有老有小,如何能挨得過去這等拖延?如若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也不會鬧到府上,還請老祖宗和夫人給我作主!」

    說罷,便跪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一個頭。

    這一席話,倒說得鄭老太君的心裡起了些許憐憫,當下便歎了口氣,道:「劉七,我且問你,你果真是一連三月都沒有收到銀兩?」

    「老祖宗,如若劉七兒果然收到銀兩,還來侯府做甚麼。」劉七兒捶胸頓足地說道,「每回劉七兒問那遲大爺,他都說是府裡這幾日換了管事,貨款的事情要拖上一拖,催了七八回,只給了我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卻不過是一兩的燕窩錢,是哪裡夠這三個月的呢。」

    說罷,便歎著氣,苦道,「家裡快要沒錢買米了,我那老母這幾日又染上了風寒,連個郎中都請不起的,老祖宗,如若再如此下去,我劉七兒便是快要沒有活路了!」

    「你方才說,這燕窩,是五兩銀子一兩?」鄭老太君充滿疑惑地抬起眼去看那劉七兒。

    「正是。」劉七兒點點頭,「每個月府裡至少都要近七八斤,再加上人參等物,卻怎麼也要幾百兩銀子了。小人收貨還要先墊付上幾百兩,而今也已然欠了外面的大筆銀兩了,見天兒的有人來家中催要貨款,老祖宗,您說這要小人如何是好!」

    說罷,便垮然坐在那裡,愁眉苦臉的。

    鄭老太君瞧著這劉七兒實在可憐,當下便對那李全道,「你且拿賬簿來我看。」

    李全應著,雙手恭敬地將賬簿遞了過去。

    那鄭老太君逐一看下去,臉色竟攸地沉了下去。她的嘴唇動了動,身子骨兒卻由於氣憤微微地顫著。

    「老祖宗,您這卻是怎麼了?」在一旁的綠凝看了,不免唬了一跳,忙伸手攙扶著這鄭老太君問道。

    鄭老太君揚了揚手,示意綠凝不要出聲,然後轉向劉七兒。

    「劉七兒,你且看看,這燕窩可是你的?」鄭老太君示意念桃將那稍粗糙些的燕窩遞與了劉七兒。

    劉七兒接過來,拿在手裡看了看,道:「正是小人送的。」

    「這等燕窩,卻是五兩紋銀一兩?」

    「正是。」

    「那你且看看,像這等燕窩需要多少兩紋銀?」鄭老太君又喚劉七兒去看那更為精緻些的。

    「哎喲,老祖宗,您的這等貨色好啊,這燕窩,瞧這成色,卻果真是那上等的頭盞燕窩不是?」劉七兒像寶貝似的拿在手裡看了看又,嘴裡嘖嘖稱讚,「這等燕窩,即便是小人向那些向那些采燕窩的熟人收來,都是要十二、三兩紋銀一兩的。若是賣給您這等大戶,怎麼也要十五、六兩紋銀一兩的。」

    「十五紋銀一兩。」那鄭老太君點了點頭,喃喃地顫聲道,「好,好。」

    說罷,便揚聲道:「去,把那遲采青給我喊來,再把那遲貴也給我找來。」

    外面立刻有下人應著,急急地去喊人了。

    不多時,便見那遲貴先被拉了來。這遲貴身著一件褐色的古錢紋大褂,顯得他的身材愈發的矮胖,一張滿是橫肉的大臉上儘是驚慌神色,邁著八字步走了進來。

    「給老祖宗請安!給夫人請安!」這遲貴一進門便亮開大嗓門嚷道,目光,卻攸地落在了那跪在地上的劉七兒身上。

    遲貴的臉色攸地變了顏色,本是想要躬身行禮的身子也全然頓了頓。

    「遲貴,你可認得這個人?」坐在最上首的鄭老太君問道。

    「這個……」遲貴的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道,「這不是劉七兒嗎,你不好好地收貨,卻來這裡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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