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09-12
官渡之戰,這場歷史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以曹操完勝而告終,並從袁營繳獲了大量的戰利品。
燃起篝火,將士同樂,一掃征戰的陰霾。
唱著不知名的曲子,將士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戰後餘生,生命的壯烈愈發顯得彌足珍貴。
曹操提起案前的酒壺,與來敬酒的將士一杯接一杯的飲,興致高昂。
一杯又一杯,這樣的喝法,難怪會頭痛,這樣的人果然不值得同情。
我正躲在營帳後偷窺著,卻忽然見一個小將咧著嘴跑來,看那方向正是衝著我來的。
「夫人,相爺請您過去!」那小將抬手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憨憨地笑道。
「我?」我詫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回頭看了一眼在榻上睡著的包子,跟著那小將走了過去。
正一口飲盡杯中物,曹操抬頭看到我,笑瞇瞇地衝我招了招手。
難得見他如此笑瞇瞇的模樣,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隨即有些色厲內荏地走到他身旁,瞪他一眼,「什麼事?」
「坐下。」薄唇輕啟,他懶懶地道。
「偏不。」也不知為什麼,我偏就愛跟他唱著反調。
抬頭看了我一眼,曹操忽爾咧嘴一笑,正待我要心生警覺之時,他已經冷不丁地伸手將我扯入懷中。
剛剛在他懷中坐穩,將士們便大笑起來,喝著酒,起哄。
我臉上如火燒似的,忙伸手要推他,他的手臂卻彷彿是鐵打的一般,緊緊地勾著我的腰,怎麼都掙脫不開來。
掙扎半晌,卻是費力不討好,我便乾脆安安穩穩地坐在那人肉墊子上,拿眼斜覷他。
曹操依然笑得一臉自得,又一將士來敬酒,他倒喝得豪爽,那精緻特製的酒壺內,清冽的液體倒入杯中,再灌入口中。
只半晌,他已經似有醉意。
一手捏著那個精緻的酒殼,他有些搖晃地站起身,擁著我,蹣跚著回營帳。
見他一個趔趄,怕他摔倒在地,我忙扶住他,他倒不客氣,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了。
一路搖搖晃晃,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架回營帳,扶著躺在榻上。
替他脫了靴,剝了外袍,蓋上氈子,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幾乎整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了,更要命的是他的雙手還緊緊環著我的腰,我咬了咬牙,雙手伸到身後去拉他的手,誰知他兩手扣著死緊,怎麼都扯不開來。
我懊惱地瞪著他,鼻子靠著他的鼻子,彷彿連體嬰一般。
燭火忽明忽滅間,衫得他的臉龐也明明暗暗的,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魅惑,看著看著,我的臉頰彷彿著了火一般。
暗啐自己一口,我二度掙扎著站起身,誰知他驀地翻了個身,這下可好了,我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我完全被他壓在身下了,這姿勢曖昧得簡直令人無語。
「喂喂!借酒行兇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別跟我玩第二回啊!」我嚷嚷起來。
「夫人……」他嘟囔著,薄薄的唇便落在了我的眉心,那樣憐惜的吻,蜻蜓一般落下。
我微微怔住,想起了他還是那個傻阿瞞的時候,那一日,與他雙雙墮下山崖,在那個山洞裡,衣服都濕透了,兩人幾乎坦誠相見,他也是那樣一吻,落在我的眉心。
我原以為,那樣的吻,那樣充滿憐惜的吻,只有傻阿瞞才會有。
那吻從我的眉心一路滑下,落在我的眼睛,鼻尖,最後……輕輕吻上我的唇。
溫柔的吻,細細地舔舐著,他的舌一遍一遍滑過我的唇,直至我鬆開緊咬的牙,與他糾纏。
這……是否便是相濡以沫的字面解釋?
背上微微一涼,我的衣服已被挑落在地,一手緩緩撫上我的肩,他加深了那個吻。
意亂情迷間,兩人已是坦誠相見了。
吻著吻著,我心裡忽然閃過一絲疑惑,低頭撲到他身上,將鼻子湊到他臉上,小狗兒一般嗅了起來。
他悶哼一聲,有些難耐地伸手來抱我,我卻躲了開來,「嗯哼!為什麼你身上一絲酒味也沒有?」
剛剛還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燭光下,那眼中哪有半分醉態,根本是再清醒不過了。
他裝醉?!
他居然裝醉……
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就知道不能相信!
「你你你……」我一眼瞟到一旁桌上放著剛剛他還捏在手中的精緻酒壺,伸手拿過,聞了聞,一絲酒香也沒有,伸舌舔舔,沒有味道……
乾脆一仰頭,喝了一口,待口中的酒下了肚後,我猛地瞪向坐在榻上一臉無辜的曹某人,那哪裡是酒,分明就是一壺水!
白皙的胸膛在燭火下發出大理石一般的色澤,沒有恐怖糾結的肌肉,但卻是肌理分明,毫無一絲的贅肉,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隨即紅了臉,而某人笑了起來,一點也不知道遮掩,便那樣大咧咧地坐在榻上任卿欣賞。
「你騙我!」我瞪他。
「哦?哪裡騙你了?」微微揚眉,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這壺裡明明是水,你為何說是酒?」
「我何時說那是酒了?」曹某人笑道。
「那你又為何裝醉?」我咬牙切齒。
「嗯……」他瞇了瞇眼睛,笑,「我心醉。」
哇咧?!我絕倒,這算是甜言蜜語嗎?
「總之你居心叵測、心懷不軌!」一時詞窮,我嚷嚷起來,倒彷彿我是在強辭奪理一般了。
「為夫好生難過」,他輕聲開口,臉上可是一絲難過的表情都沒有。
「你還惡人先告狀?!」我不可思議地瞪他。
「夫人說,不許為夫再喝酒,為夫便不再喝酒,即使夫人因貪玩而離家出走,為夫也是滴酒未沾,可是夫人居然……」他搖了搖頭,輕歎。
我傻眼,怎麼情勢逆轉,我倒成了那寡情薄倖之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喝酒!」話音未落,我忽然愣住,想起了那一日……
「你醉了。」我的聲音。
「……我醉了。」他的聲音。
「酒是穿腸毒藥,明知自己有頭風,還喝!」
「嗯。」
「以後不准喝。」
「好……」
那聲「好」雖然模糊,但卻言猶在耳,我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囂張的男人,他會那麼好說話?會那麼聽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回過神來時,我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又被他勾回了懷裡。
「夫人要怎麼補償為夫呢……」輕聲說著,他已經欺身上前。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他是縱橫三國的梟雄,他是歷史之上的曹操……
可是,他是包子的父親……
而且,就如郭嘉的遺忘一樣,那麼……他也會忘了安若的存在?那麼……便不存在替身的問題了。
我,可以留在他身邊嗎?
迷迷糊糊間,不知何時睡著的。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曹操已經不在身旁了,倒是包子不知何時被抱到我身邊,他早已經醒了,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瞅著我,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扇啊扇的,漂亮極了。
我笑了起來,伸手將他抱進懷裡。
一頭扎進我懷裡,包子咧開沒牙的嘴,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呀呀……」
餵飽了包子,我剛要抱著包子出門,卻發現門口站著兩個守衛,一看見我,忙畢恭畢敬地低頭道,「夫人,相爺吩咐夫人在營內好好休息。」
我微微揚眉,昨晚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一早就派了人來看守我?莫非是怕我跑了?可惡,我就那麼不可靠嗎!(某生:的確不可靠,比較有前科哇……裴笑pai飛……)
戰事已經結束了,早該舉兵回朝了,為何還在這裡磨蹭?
我抱著包子回到榻上坐下,皺眉思索。
包子舉著小手在我面前晃啊晃,我眼睛微微一亮,忙抱著包子衝出去。
「夫人……」那守衛伸手來攔。
「我家包子要噓噓!讓!」我眉一皺,嘴一撇道。
包子掛了滿頭的黑線,他這個老媽為何總要抹黑他哇……
「這……夫人,請不要為難屬下……」
見他們仍是不放,我正著急,卻見包子小手一鬆,什麼東西被扔到了營外。
「啊啊!我的首飾!」我尖叫一聲,在那兩個守衛的愣小子還在發怔的當口,地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