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暖跌跌撞撞離開別墅回到家後,她將自己鎖在浴室裡。
她放熱水,盡情地沖洗著身體。
身上的吻痕那麼礙眼,她用力地搓洗著,尤其用力……
皮都快被她搓掉好幾層。她搓得身體都紅了,卻彷彿還是洗不乾淨……
精神是麻木的,身體像是一具軀殼。
浴室裡霧氣蒸籠,水流沖得她眼睛睜不開,她用手壓住眼睛。
一種壓抑的情緒讓她全身止不住顫動,身體極度無力,她慢慢地蹲下去縮成一團。
放聲的大哭了起來,肩膀劇烈的抽動著。被那個混蛋侵犯,她覺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是骯髒的。
他居然會佔有自己……
「夜允絕——為什麼這樣對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一個小時,也可能兩個小時,或者更長的時間,浴室響起敲門聲。
熙暖努力壓抑住哭聲,一定是天心。她剛剛回來的時候太傷心,並沒有看她就直接躲進了浴室。
她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她一定擔心死了自己。她本來出了那種事情後,心情就很壓抑。她又突然消失了這麼久……
手背用力的擦了擦眼,想將眼裡的淚全部都擦乾淨。可是不管怎麼擦都擦不掉!
浴室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熙暖努力調整好自己,盡量讓人看不出自己哭過。
用力的吸吸鼻子,可聲音還是聽起來有些哽咽,「我馬上就出來!」
她穿好衣服,雙腿很痛,打顫的厲害,那兒是鈍鈍的痛楚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發生過什麼。
熙暖低頭看了看,那兒有些慘不忍睹,紅腫的厲害。好不容易壓一下的心情,此刻再次變得陰霾難受,她低低的哭泣著,牙齒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混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葉承皓站在浴室門外,深吸了口氣,她真的在裡面?
事實上,他站在浴室門外已經很久了。他根本無法言喻此刻的心情,他找了她一個晚上,焦急,心慌,害怕……
千百種情緒輾轉在一起,他迫切的想要尋找到她,甚至是想過,只要她平安無事,哪怕讓他死,他都願意。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憐憫他,早上再回到這裡,他發現門口處有她的鞋子,那一刻,他簡直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雀躍的搜尋著,發現屋子裡並沒有她的影子,這時浴室的水聲吸引了他的視線。他緊步朝那邊走過去,心頭濃濃的情愫激盪得越發厲害。
站在浴室門外緊張的等待著。聽著裡面戛然而止的水聲,葉承皓大腦空白一片。只剩下那胸腔裡活躍跳動的心臟,以及翻湧的濃重情緒。
此刻,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僅有一門之隔。
只要她打開門,他們就可以看到彼此。
她知不知道這一晚上,自己都快瘋了,他很害怕她出點什麼事情,害怕失去她。好不容易他有這個勇氣來找她,卻又要失去她。
門首擰動的聲音響起,葉承浩屏住呼吸。
熙暖推開浴室的門,抬起頭欲要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與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對。
她震在當場,好久,都只能怔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葉承皓……
不是她的夢境,也不是她的幻想?
葉承皓也同樣如此,他突然將熙暖緊緊擁入懷裡。
這樣的溫暖的擁抱,擊打著熙暖的心尖,讓她覺得又痛,可又欣喜,眼淚,從眼角浸潤出來,「承皓……」
葉承皓只覺得一顆心被她軟軟的聲音緊緊的饒住,雙臂緊緊的抱住她,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不會再離開她!!
「對不起,暖暖,回到我身邊好嗎?」
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這一刻她等了好久,可是如今終於等到了,一時,卻是淚如雨下,臉色蒼白如紙。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如果早一點該有多了,可是沒有如果……
她幾乎是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她咬著唇,遲疑了很久,最終心一橫,咬咬牙,推開葉承皓,「你走吧!」他們之間以為無法挽回了。心心唸唸著和他見面,和他重逢,可是,卻沒想到見面的時候會是這樣的不堪。
「暖暖,我知道都是我的錯,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熙暖抬眸看他,對上他,心裡一澀,難受的蠕動著唇,「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猛地湊上身,將唇印在她的唇瓣上。
熙暖怔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手掌控著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他的唇貼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廝磨,他的吻並不溫柔,霸道而肆意,像一把失控的火,幾乎將她燃燒殆盡。
她根本無處可躲,唇齒間都是屬於他那薄荷般清冽的味道,熙暖只能被動的被他困在懷裡,被迫承受他火熱*的吻。()
這是第一次葉承浩這樣吻自己。本該讓人心動的吻,卻讓熙暖有些痛苦。腦海裡閃過夜允絕掠奪自己的畫面。她使出全力推開他。
一巴掌甩在葉承皓的臉上,手心傳來痛意,熙暖好不容易逼回去的眼淚再次失控了。
熙暖咬著唇,剛想說什麼,他卻倏然握住她的手,打斷她的話,「不要說!」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害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永遠都不會留在自己身邊……
她咬著唇,眼眶裡還噙著淚,「我們之間已經是過去時了,我不會原諒你,更不可能和你重新開始。所以你走吧!」
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暖暖,對不起,對不起……」
她抽回手,哭的抽噎,「你以為說對不起就行了嗎?你以為你這個樣子我就會心軟嗎?葉承皓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原諒你的!!」
「暖暖,你在騙我,鑰匙的約定還在。你在對我說氣話對不對?」
「……」眼淚肆虐,鑰匙的約定是在,她一直都在等他回頭。可是已經晚了。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
「要是你真的不愛我,鑰匙怎麼會放在那裡,那些我送給你的東西也在,那些照片又是怎麼回事?」
「暖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眼中含著的淚水,無疑讓葉承皓的胸口一窒。「暖暖……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不要再說了,出去!出去!」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推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將他趕出去,那一剎,酸澀湧上心口,淚意頓生。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一門之隔,他的聲音不斷的在門外響起,熙暖只覺得他們的生命越來越遙遠了。
葉承皓拍著門,「暖暖……開門……」
西褲裡手機震動的聲音響了無數次仍舊不耐煩的響著。
葉承皓接起,「承皓,你在哪裡?怎麼都不接我電話?」
林倩倩的聲音響了起來,葉承皓不耐煩的開口,「什麼事?」
「你一晚上沒有回來,我很擔心你!」
葉承皓面無表情,她的擔心,他不需要。
「承皓,你在哪裡?」林倩倩問,昨天他不耐煩的掛了自己的電話,讓她一直隱隱的不安著。他打給他的電話,他沒有一次接過,都是直接切斷。
「你通知你父母過來,我有事回去說。」他回去要和林倩倩取消婚約,他不能沒有熙暖,他愛的人是她。哪怕她是個貪圖錢財的女人,他也愛她
門外的聲音終於消失了,熙暖知道他走了。
熙暖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痛苦的哭泣著。
葉承皓,為什麼你要現在出現?在她剛剛經歷過那麼不堪的事情後,他才出現?
這個時候她真的很需要他的關懷,可惜這樣的關懷又讓她好難堪好痛苦。
哭了許久,眼睛本來就腫著,此刻更是乾巴巴的不舒服。
熙暖突然間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她在房間裡搜尋了一圈,心臟猛地一驚,天,天心呢?
天心不在了?
這個意識讓心暖有些驚慌,熙暖慌忙的從地板上坐起來。
她到底去了哪裡?
她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她是出去找她了,還是……
從包裡翻找到手機,沒有短信,沒有她的電話。
在家裡找遍了,也都沒有她留下過來的字條。
熙暖不安的給她打電話。
電話關機!
*上放著她的包,熙暖拿過來打開看,手機靜靜地躺在裡面。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熙暖此刻早就忘記了自己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天心。
熙暖又打電話給張媽,張媽說,小姐這幾天並沒有去過醫院。
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著,熙暖慌亂了。要是天心出點事情,她根本就不能原諒自己
警察局裡,熙暖無神的做著筆錄。
她不知道天心去了哪裡,c城這麼大,要找到一個人真的很難。
「你說一下,失蹤人的姓名,年齡,長相,特徵,穿著,有關失蹤者的一切信息你都提供一下……」
熙暖將天心的身份證遞給警察,「她穿著我的一套休閒服,洗的有點泛黃的體恤衫,藍色休閒褲。」
「什麼時候發現她不在的?」警察公事公辦的問。
熙暖紅著眼眶,嗓音哽咽,「今早!」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什麼時候?」警察繼續問。
「前天晚上大概九點多,看著她睡著了,我才走的。這兩天我有事情,就沒有回過家。」
「你這幾天發現她有什麼異常行為麼?」
熙暖點點頭,「她每天只躺在*上呆呆的等著天花板,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嗯……好了,你回去吧,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熙暖忽而握住警察的手,嗚咽道,「求你們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幫我找到我朋友……」
「小姐,我們會盡力的!如果你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和我們警察保持聯繫。」
夏熙暖從警察局裡出來,失魂落魄的在街上遊蕩。
連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來不及喘息,而好友的消失,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在她本就痛苦不堪的心臟上又密密的掃了一層厚厚的鹽。
她就知道自己不在她身邊,就會發生事情。果然是這樣。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心裡想的全部都是天心。
她著急,恐慌,害怕,擔心,憂慮,後悔,可是她又無能為力,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裡找起,該到哪裡找。
這麼大的c城,她是那麼的渺小,她根本就找不到天心。天心的爸爸現在又在醫院,她根本就不敢去刺激他。
這個時候,她找不到天心,再把他爸爸刺激的出點事情,夏熙暖恐怕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她很害怕天心出點什麼意外。出了那種事情,她哪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好的生活。那麼大的輿論壓力,她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女生,她哪能承受的住。
她肯定會想不開,幹些傻事。
熙暖第一次恨自己,她要是有錢有勢該多好,她能讓很多人幫她一起找。
可是她沒有這些,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然而警察的辦事效率,根本就讓人絕望!
熙暖好後悔,真的好後悔自己那晚去找夜允絕,如果她沒有去找他。她一直陪在天心身邊,她不可能會消失的。
都怪她,是她的錯!
倘若天心出了什麼意外,遇到了什麼事情,熙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什麼時候離開家的,現在在哪裡?
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
她此刻是否遭遇著可怕的經歷?
熙暖不敢想,根本就不敢去想。
熙暖想到了夜允絕,一股恨意席上心頭。
可是現在恨他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天心。
她該怎麼才能找到她?
腦海裡他的面孔閃現出來,熙暖慌忙拿出手機,現在恐怕只有他能幫到自己了。
雖然根本沒有勇氣面對他,可是現在她顧不了那麼多了。找到天心要緊。
熙暖緊張的撥出去葉承皓的電話,只是許久他都沒有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