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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3章 凱旋而歸(二) 文 / 清啼

    斯溫皇子面色肅然地看著面前用不可攻克的雄城,迎面走向凱旋門前那個肥胖卻偉岸的身影,皇帝身後跟著皇后,皇妃,皇子,一眾貴族,當然也有三皇子阿爾薩斯。看到那匹迎面而來的騎士,鐵甲皇帝忽然有種錯覺,彷彿想起了自己當年出征凱旋歸來後接受自己父皇的迎接一樣。

    他不由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斯溫看到老皇帝也有些激動,想要從馬上下來,卻被皇帝制止,然後老皇帝牽著那匹神異的龍鱗馬走向君臨。獅鷲騎士在頭頂呼嘯而過,發出一聲聲似是獅子又似鷹隼的叫聲,兩千隻獅鷲震徹君臨。

    君臨最高建築鍾塔發出一聲聲悠遠的鐘鳴,二十一聲鐘鳴即使給勝利歸來者的慶祝,也是對戰死沙場的戰士們的緬懷,無數事情不由濕潤了眼角。

    萬人騎兵隊後面還跟著兩輛四翼飛馬拉著的藍色馬車,四翼飛馬是種稀有的可以飛翔的魔獸,飛行速度極快,而且可以使用風系魔法,這種生物是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指定飛行坐騎,出現在軍隊的後面便足以說明裡面的人。

    從車中出來的是一個白頭髮的老婦,身邊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瞇起眼睛看看君臨城宏偉的建築和城牆,眼中滿是不屑高傲神色,只有見到皇帝後在收斂一下,輕輕彎腰行禮。

    「啊,是薇薇安小姐,你們終於來啦!」老皇帝用法師間的禮儀輕輕點頭,他轉向那個白頭髮老嫗,也不由露出一絲驚訝和尊敬之色,「朱莉教授今年也親自來選招魔法學院的學生嗎?」

    老嫗笑瞇瞇的沒有點兒架子,當然這是面對一個帝國的皇帝,不過也不卑不亢,只是微笑點頭,「見到陛下身體安康朱莉也是高興的很。」

    老皇帝哈哈大笑,恭敬地請一干魔法學院的教授學生們到帝國領事館安頓好,魔法學院的這些人是為了今年的魔法學院入學考試而來的,在凱撒平原外和皇子的軍隊相遇,便一同來到君臨城。

    君臨城知道他們的大皇子和夏暮人打仗勝利歸來,紛紛湧現在寬闊的街道上,揮舞手中的帝國旗幟和繡著鬱金香家族族徽的旗幟,鬱金香旗幟是火焰鬱金香,象徵著從戰火中的新生,那些年輕的女孩兒都在自家的窗口向遠征軍拋灑花瓣和飛吻。

    連不夜城之花和幾家大妓院中的妓女都跟著出來免費一天的『慰問活動』,一時間鮮花飛舞,呼聲如海,充斥著『大皇子萬歲.』之類的呼聲。

    大皇子面無表情,比起喜歡造勢的二皇子,他只是抿著嘴角騎馬向皇宮走去,身後萬人隊伍一聲不發,只有甲冑的鏗鏘聲和戰馬鼻間粗重的呼吸。

    「看呀,這才是帝國之矛,這才是守衛帝國的斯溫大皇子呀。」

    「大皇子好帥呀。」

    「大皇子,我愛你.」

    他冷峻的面容反而讓這些自由民們覺得這才應該是皇室應有的威嚴,雖然二皇子表現出來的那副平易近人讓他們感覺親切,但鐵血更能讓他們感到安全感。

    二皇子跟在後面被所有人忽視,他閃過怨毒的目光,卻被身邊巧笑倩兮的溫莎伯爵輕輕拉了一下手。「殿下,子民們很是熱情呀,想必等你凱旋而歸時也能得到這樣的歡呼。」

    「哼,一群賤民。」

    皇帝親自為他的長子牽馬入城,但這只代表著一種恩寵,到了城內便坐起金鑾馬車向皇宮緩緩行去。

    為了慶祝大皇子斯溫在東境藍焰谷取得的進展性勝利,皇室特地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晚宴,對一眾軍士的獎賞是少不了的,斯溫皇子一邊和君臨的貴婦小姐們飲酒,聽他講述在前線的驚心戰事,那些淑女貴婦們無不聽得心驚不已,但斯溫卻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藍色的身影。

    鐵甲笑看著自己最器重的兒子,「斯溫,你在找什麼?」

    斯溫微微一笑,「皇妹哪裡去了?」

    「我在這裡呀,大哥!」一個甜甜的聲音從斯溫後面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大哥,大姐被你救回來了嗎?」

    「大姐……」斯溫面色微赤,搖搖頭,小公主莉莉立刻撅起嘴,「明明你都把那些夏暮矮子打跑了,怎麼姐姐還沒有救回來。」

    「大姐現在是夏暮皇帝的妃子,並不是鬱金香的公主,就算我們打到他們首都風嵐城,大姐也是夏暮人的皇妃。」

    「我不,你一定要將大姐救回來。」小公主坐在他的腿上撒起了嬌,「要不然,我就求二哥,他也要去藍焰谷打夏暮人了。」

    大公主娜娜。鬱金香五年前嫁給夏暮帝國的皇帝藍寶石八世的時候,兩個國家雖然常有摩擦,但中間隔著雷霆山脈和無主之地藍焰谷,還算和平,為何緩和兩國百年矛盾,甚是鐵甲將自己的長女都嫁給了他們的皇帝,但誰想到沒人要的藍焰谷忽然就因為藍晶石的發現而便的赤手可熱,鐵甲皇子在戰爭開始時候聲色俱厲地要將自己長女救回來,但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塔瑪瑞爾能夠滅了藍寶石皇室。

    鐵甲皇帝對著小公主招招手,小姑娘立刻跑過去坐在父親的旁邊,「你大姐暫時還不能回來,不過那些夏暮人也不敢欺負她的。」

    「對,要是他們敢欺負大姐,我就聯合學院的學姐學長們欺負那些夏暮帝國的學生。」小公主信誓旦旦說道。

    斯溫對那些仰慕他的貴族小姐們感到厭煩,便起身在人群中找了起來,他看上的女人很少,或者說這些年來只有一個,當那個藍發女孩兒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被那種冰冷如同雪山女神一樣的氣質所打動,並且認定了,這才是真正的高貴,是配得上鬱金香家族的高貴。

    一個豐滿妖嬈美婦湊到大皇子身邊,手中拿著一杯香水酒,她面罩輕紗,將姣好容顏半遮半掩,但一雙誘惑嫵媚的美眸卻透過輕紗的縫隙向外面幽幽傳遞著光彩。

    斯溫對這個美麗的女伯爵一向敬謝不敏,甚至有些敵意,她那雙眼睛雖然明亮美麗,卻有種看透人心的特質,讓人緊張不安,溫莎伯爵輕笑道,「大皇子殿下是在找艾可兒公主嗎?」

    斯溫挑挑眉,抿嘴一言不發,又走回自己的席位,溫莎笑道,「公主殿下現在恐怕正在烈士神殿對著那些戰死的藍精靈哭鼻子呢。」

    斯溫的腳步驀然停止。

    烈士神殿是帝國祭祀為國捐軀的戰士的場所,將軍級或者有重大戰功的烈士的武器還能在這裡留下一個席位。

    艾可兒跪在神殿裡的停屍間,停屍間裡面有幾十具屍體,都用寒玉木的棺材裝殮著,這樣才能保持一定的時間,等舉行完葬禮後再埋進帝國的英雄墓,這些人都是戰死的高級將領。

    艾可兒輕輕撫摸著三條藍色的棺材,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也沒有流淚,就是怔怔地看著那些棺材裡面的死者,這是三個藍發的精靈,兩個男性一個女性,精靈們壽命長久,所以看不出年齡,但從三個死者耳廓上藍紋顏色來看,都與艾可兒差不了多少。

    三人一個死於火焰魔法,火元素將他的腹部燒成焦炭,黑乎乎的內臟和骨骼都已經看不清了,兩外一男一女,男的胸部被長槍豁開,從傷痕的形狀和力度來看是死於雪精靈的雪熊重騎兵,另外一個女孩兒卻是死於藍精靈擅長的寒冰系魔法。

    這個女孩兒是被同族人殺死的,夏暮人也招募了藍精靈.

    她眼中無限哀傷中更有無盡的怒火在慢慢燃起,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誰?」艾可兒霍然回頭,眼神凌厲如電,一瞬間的表情竟然有種讓人畏懼的凶厲。

    「我。」那個聲音有些遲疑和迷惑,還帶著一絲愧疚。

    「原來是斯溫殿下。」艾可兒將棺材蓋上,從地上站起。

    「恭喜殿下凱旋歸來。」

    斯溫臉上浮現愧疚之色,欲言又止,張了張嘴,還是低下頭。

    「我……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的族人。」

    艾可兒搖頭冷笑一聲,靠在一根石柱上,石柱後面開始蔓延起一層水晶一樣的冰霜,看的斯溫眼中愧色更濃,當初他信誓旦旦地對艾可兒保證自己一定會保護她的族人在戰爭中的安全,當初也正是他前往藍精靈的影月谷根據戰爭召集契約招募的藍精靈傭兵,艾可兒曾經對他說過,『如果這次你能保證我的族人不受傷害,當你凱旋歸來之日,艾可兒就嫁於你為妻,從此藍精靈成為鬱金香皇室私軍。』她這樣做未免不是為了藍精靈有一個靠山,不必發生戰場上同族相殘的局面。

    然而斯溫並沒有做到這些,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很多次連他自己都差點兒戰死,又怎麼照顧的了別人,何況魔法師通常都是敵人率先攻擊的目標。

    「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但我。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哼哼……斯溫皇子說笑了,在殿下眼中除了鬱金香皇室,其他的都是下等人吧,我一個藍精靈哪敢讓塔瑪瑞爾之矛做什麼。」

    斯溫沉默不語,眉頭緊皺,看著冰雪女神不看自己一眼向外走去,他突然抬頭,「如果你想,我願意為你去做皇帝!」

    艾可兒頓了一下,伸出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在空中擺了擺。

    「不必,如果帝國發生內戰,恐怕倒霉的還是藍精靈。」

    看著艾可兒的絕美背影消失在九重深重的宮殿樓閣中,斯溫咬牙攥緊了拳頭……

    君臨的自由民們目睹了大皇子得勝歸來的喜訊時,都忽略了與重騎團幾乎同時入城的另一撥人。

    石頭和蜈蚣帶著曼陀羅傭兵團的傭兵們回到了曼陀羅區後,正在破敗城堡工地搬磚的艾德老遠就看到了他們,當然第一眼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身材**,梳著大辮子的蜈蚣。

    蜈蚣火紅的辮子直到臀部,走起路來在後面隨著屁股扭動一顛一顛的,加上前面胸部一顫一顫,二者相映成趣一時瑜亮。

    傭兵們臉上都帶著熱情洋溢的自信笑容,雖然這次的任務僅僅是一個低級的消滅低等野獸,但這代表從此他們不是鼠區的賤民,而是曼陀羅區的傭兵。

    「老闆,我們完成任務回來了。」

    艾德看看他們身後的那些年輕人,不由皺了皺眉,「怎麼少了很多。」

    蜈蚣神色有些尷尬,石頭走上前想要解釋,艾德便笑道,「先回去歇歇吧,我明白。」

    少了的人,自然都是死了,或者病死了,或者和野獸戰鬥時被殺死,想要浴火重生總要付出些代價。

    而這些或者回來的人,明顯變得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那麼面黃肌瘦,但他們眼睛裡多了一些東西,那就是尊嚴,讓一個人有尊嚴的方法就是讓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

    這次任務是剷除凱撒平原上破壞莊稼的玀莎獸,玀莎獸形狀如豬,沒什麼攻擊力,但對環境的破壞力驚人,而且它們生育能力迅速,一旦繁殖起來能把看到的一切都吃掉,對農莊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危害,聽說這次的玀莎獸危害甚至影響到前線打仗所有的軍糧補給,所以凱撒郡才發佈任務請傭兵進行剿滅。

    蜈蚣說本來這次任務沒什麼凶險,但不想在去森林中摧毀玀莎獸老巢時遇到兩隻五階腐蝕土龍,雖然以蜈蚣和石頭的身手來說不算什麼危險,但那些沒有經驗的年輕傭兵們卻受傷不少,死去的那些大多數是被腐蝕土龍的毒液染病身亡的,說到這兒蜈蚣還有些愧疚。

    艾德拍拍她的肩膀,「你沒有必要為此自責,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們呢,要不然他們依然是貧民窟裡的賤民,至於死去的那些人,我想女神會賜予他們安息的。」

    任務獲得的酬勞和那兩隻腐蝕土龍晶核賣的錢分到每一個傭兵手裡還不少,他們終於可以換上一身像樣點兒的裝備了,不用拿著菜刀披著麻布上戰場。

    「殺死的玀莎獸肉可以分給曼陀羅區的居民使用,毛皮和血液,膽汁什麼的能夠賣錢,總之不要浪費就是。」

    蜈蚣挪揄笑一聲,「領主大人說的這麼正經,好像你很窮一樣,怎麼我看到那裡正在建造的城堡規模可不小呀……」

    「那是當小白臉兒吃軟飯賺來的。」艾德臉色微紅說道。

    正說話間,四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兒忽然來到他們身前,一見道艾德就跪下哭個不停。「領主大人。我……我們的爸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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