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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6章 艾德謝謝你 文 / 清啼

    法瑞爾和艾德,達婭仔細一看,這不是不遠處的安達的妻子蘇菲嗎!,蘇菲是安娜的嫂子,長得乾瘦乾瘦的,有些黝黑,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和達尤沙那種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相比就看出是個日子清苦,操心過度的女人。

    前些天法瑞爾路過她家時候安達因為在戰場上受重傷,傷口潰爛發燒,法瑞爾已經用聖光術恢復系法術治好了,這種**上的傷病雖然對於醫師來說很麻煩,但在牧師手中卻是小病,最麻煩的卻是一些黑暗氣息的侵蝕。

    等到了蘇菲家的門口,法瑞爾老臉忽然驀地一緊,頓時耷拉下眼皮,停在門口仰頭看了看,蘇菲忙問道「大師怎麼了?是不是嫌我家窮,我一定會付足夠的錢的。」

    法瑞爾搖搖頭,「女神在上,憐憫世人。」

    他雙手輕輕一托,手心一個金色的光點兒出現,懸浮在他頭頂,這才走進去。

    安達就仰面躺在木板床上,微張著嘴,嘴唇都是青色,他上身沒有穿衣服,腹部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了,可卻又一團黑氣盤在傷口處,就像一個黑色的肉瘤,從傷口處伸出條條黑色的血絲,蔓延向全身,一直到脖子上,現在還在慢慢生長眼看就要爬上臉了,全身被黑色的血絲滿佈束縛好像一隻百足蜘蛛的爪子將他抱了起來。

    法瑞爾臉色凝重起來,「艾德,你們先出去。」

    「為什麼?」

    「叫你出去就出去,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聲音都別進來,快點。」

    老牧師前所未有的嚴肅,蘇菲達婭和達尤沙趕緊出去了,艾德卻不願意,「我留在這裡幫你吧,你這把年紀可禁不住折騰。」他看看安達的樣子,小心問道,「是不是黑暗生物?」

    法瑞爾點點頭,回身將他推出房門。「你留在這裡我可沒工夫管你,萬一你被黑暗惡靈附身更難纏,滾滾。」

    他連打帶罵地將艾德推搡出去,然後彭的一聲關緊了房門,從裡面反鎖了。

    艾德擔憂地看了一眼,不過他也知道法瑞爾雖然年紀大了些,但還是有些本事的,尤其對女神的信仰虔誠,一身聖光力量頗為純淨。

    他垂頭坐在門外。

    忽然聞到面前一陣淡淡香氣,抬頭一看,達尤沙有些扭捏,「你,你也不用擔心了,大師會治好安達大哥的。」她以為艾德是擔心法瑞爾治不好安達的病,艾德對她一笑。

    達尤沙眼睛垂下左右瞄了瞄,忽然問道,「蘇菲姐姐,安娜呢?」

    蘇菲正在焦急地走來走去,一聽她問起小姑子來,頓時臉色一沉,黑瘦的皮膚像是塗上一層墨一樣,

    「她?,這個丫頭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整天魂不守舍的,自從那天從三皇子殿下晚宴上回來就丟了魂兒一樣,這幾天一直一個人悶在自己房裡!」

    艾德一聽眉頭一挑,「哦?」他看看達尤沙,發現達尤沙也正看著他,兩個人心中不知想些什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絲無奈。

    蘇菲忽然啊的一聲,一拍手,有些驚懼地說道,「是不是安娜她被什麼邪惡的東西侵犯了?等一下大師治好了安達後,一定讓他給安娜看看。」

    想到自己赤貧的家庭,年幼的孩子,一個病重的丈夫和精神恍惚的小姑子,頓時覺得這生活也沒什麼希望了,她開始抹起眼淚來,

    「也不知道我們一家做了什麼惡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難道是我們祈禱的聲音不夠虔誠嗎?難道我們對女神的信仰還不夠堅定嗎?」

    艾德心想女神要是能顧及到每一個人的苦難,那她就不是女神而是父神了。為什麼古時候那麼多人去信奉邪神,魔神,還不是因為女神的光輝太難降臨,而邪神總是有求必應,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心善的達婭見不得別人哭泣,忙連聲安慰著蘇菲。

    艾德忽然問道,「安達大哥是怎麼染上這個病的?」

    一提起這個蘇菲眼圈兒就是一紅,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之前的病還沒好,這又染上新的頑疾了,然後說起了安達得病的經過。

    原來今天早些時候,鼠區的一個老乞丐得了病死在街頭了,鼠區都是一些吃過這頓沒有下頓的主兒,誰有閒工夫去管一個病死的老乞丐。

    老乞丐挺屍街頭,加上天熱,蒼蠅臭蟲嗡嗡亂飛,都快腐爛了,安達實在看不過去,他在前線見過最多的就是死人,一場大戰下來死去的戰友往往來不及掩埋就被野獸吞吃撕咬,現在一看到無人收屍的老乞丐就不由想起了戰友。加上屍體放在這早晚得腐爛,到時候鬧起瘟疫來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善心一發就用草蓆捲了他的屍體,然後一個人背著老乞丐的屍身去了鼠區外面不遠的一處亂墳崗,等他將老乞丐草草掩埋之後,回到家就覺得精神有些恍惚,總是看到幻想,還說有人在對他耳朵吹冷氣,沒到下午就昏了過去。

    聽她這麼一說,旁邊的達尤沙和達婭都臉色一變,露出恐懼的神色來,艾德也暗暗思襯,城外的那處亂墳崗是一處窪地,就在鼠區外面,平時下雨鼠區的髒水和城外的雨水都會匯聚那裡,讓那裡即使大晴天也是霧氣籠罩,蠅蟲飛舞。

    鼠區的居民都稱那裡為『亂葬窪地』,潮濕的窪地環境讓那裡的屍體能夠很快腐爛,多少年來鼠區的窮人用不起城中死亡之主神殿下面的亡者之廳,都直接將死人背在那裡然後挖個坑就埋了。多年來病死的,餓死的,被打死的形形色色的死人都被扔在那裡,有些貴族殺了人也都將屍體送去掩埋,死者的怨氣恨意讓這裡陰風陣陣,鬼哭森森,就算是那些食腐的野狗禿鷹都不敢來這裡吞吃屍體。

    亂墳窪地幾百年來就沒有動過,潮濕霧氣濃重的一個窪地不知吞噬了多少鼠區的居民,平時根本沒人敢往那裡去,就算太陽最高的中午神瑾花時間只要靠近那裡都是陰森森的,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悄悄跟著,甚至能聽到腳步聲,像是有人朝著脖子吹冷氣,一回頭則什麼都沒有。

    這個美女往耳朵裡吹香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鼠區的女人嚇唬小孩子都是用『再不聽話就將你扔到窪地去』

    幾十年前亂墳窪地還鬧過一陣子亡靈法師事件。

    這件事老牧師在跟鼠區的那些老乞丐閒侃時聽說過,據說在幾十年前鄰國和別的國家戰爭,導致大量難民湧入塔瑪瑞爾帝國,很多魔法師也跟著來到了君臨。()

    其中有一個從別的國家來的一個雲遊的法師,據說整天都穿著黑色的大斗篷,最恨陽光,說話跟生牛皮一樣,一次經過鼠區外的亂墳窪地時,掐指一算就說那裡有黑暗生物,陰煞氣息凝重,他要為民除害去亂墳窪地淨化了邪惡生物。

    亂墳窪地就在城外,離它最近的鼠區都知道那地方邪門,鼠區的人都傳言裡面鬧鬼,在他們眼中法師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夠有一個法師老爺親自為他們出去亡靈自然都是感恩代謝。

    便任他一個人向著亂墳窪地去了,結果那魔法師一去就沒回來,只覺得那裡的陰氣更重了,晚上時總是有些奇怪的喊聲從亂墳窪地傳出,鼠區的居民一個接一個的病倒。

    過了幾天後,從皇宮裡來了一個元素師一個魔導士和一隊聖殿騎士,問過鼠區的人,得知了有個黑袍法師進入過亂墳窪地,上百個聖殿騎士和兩個魔法師便直接開進去了。

    後面看熱鬧的閒漢仗著人多,膽子也大了起來,跟在騎士們後面就跑到亂墳窪地外面看熱鬧,只見那裡陰風怒號,黑氣翻湧,一聲聲怪叫如同厲鬼哭號一樣恐怖,霧氣濃重的化不開,一旦被霧氣沾到就像有一雙雙無形的手一樣,拉著人往霧氣更深處的地方拖。

    聖殿騎士們進去以後時而光輝萬丈,時而火光熊熊,時而又是鬼氣森森,濃的化不開的黑煙向一條條巨大的觸手一樣在裡面舞動翻滾,最後忽然從地下爬出無數死人來,這些都是以前輩葬在這裡的鼠區居民,有的只剩白骨架,有的則是滿身腐爛的肉,還有新埋下去的,全身被水泡的慘白膨脹,讓人看了作嘔。

    看熱鬧的人登時就慘叫一聲抱著腦袋跑了,但好在那些聖殿騎士十分英勇,兩個法師也本領不凡,這些亡靈屍鬼都被砍殺了,最後那個法師也被魔導士用魔法咒語轟成了碎片。

    雖然擊殺了亡靈法師,但那兩個魔法師,元素師中了亡靈咒語當場就死了,火元素魔導士也受了傷,沒幾天就傷重去元素界見麥迪文了。

    從那以後亂墳窪地就成了君臨城最恐怖所在,凶名正式勝過了皇宮下面的那座暴君傑宙建造的黑牢。除了必要時候沒人願意靠近那裡,就算要去也都是找一個晴朗的天氣,趕著陽光最盛的神瑾花時間幾個人結伴而去,埋了死人後便匆匆回來,不然即使健壯的也要生病的。

    聽她這麼一說艾德對那個安達便生出敬意來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死乞丐能夠一個人背著屍體來亂墳窪地,他是一個真正的戰士,比起那些跟著皇子欺行霸市的夜幕游騎兵來,他更像一個騎士。然而如果安達醒來知道艾德的心聲,他一定會說『我只是個軍人!』

    安達生病前進入過陰暗氣息濃重的亂墳窪地,加上他的症狀,艾德猜測百分之九十他是被『暗煞』入侵了。

    人死之後有些怨念深重的,或者生前殺人無數的,以及對這個世界有心願未了不願安息的,便無法回到死亡之主的懷抱,久之吸引空氣中的黑暗元素和陰暗氣息,便成為黑暗怨念的聚合體,稱為暗煞。

    暗煞見生靈便會發動攻擊,它們本是沒有靈智的,也分不清人類和其他生物,只有有活氣兒就會撲起附著。

    如果真的是暗煞入侵了,以法瑞爾的聖光一定是能將其祛除的,艾德對安達十分敬重,便也出言安慰蘇菲幾句。

    這時達尤沙神色有些奇怪和擔憂,走到艾德身邊,然後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發現艾德沒有注意到,她又伸出修長的小手在艾德胳膊上狠狠一擰。

    「哎呦,什麼?」

    達尤沙擠擠眼睛,示意他跟著她來一趟。

    「幹什麼?說悄悄話也不要趕這種時候吧,要是向我表白那還是等待回家以後咱們挑一個風和日麗花好月圓的夜晚,怎麼也好促膝談心談談人生理想什麼的……」

    達尤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能有個正形兒,盡胡說八道。」

    艾德嘿嘿一笑,「對於沒有正形兒的人我才會這樣……」他見達尤沙眼睛一挑,連忙改口,「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達尤沙拉著他走到一處房間的拐角處。身後蘇菲看著二人有些神秘,不由以為是他們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便對達婭說道,「他們說什麼?是不是我丈夫有什麼危險?」

    達婭見她悲慘可憐的表情,連忙安慰,「不是的,他們。他們兩個人正在談戀愛,可能在說什麼悄悄話吧,年輕人嘛……哈哈哈。」

    「到底怎麼了?」艾德皺眉問道。

    達尤沙低聲說道,「艾德,我,我發現安娜的情緒有些不正常呀,神情恍惚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空氣發呆,看樣子幾天沒睡好了,是不是,是不是她被什麼黑暗東西附身啦。」

    她緊張地說道,還不由自主地縮縮肩膀,向著艾德靠了靠,達尤沙性情潑辣,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害怕那些黑暗生物,亡靈屍鬼什麼的,即使講個鬼故事都能嚇得她一驚一乍的。

    艾德沉吟一下,如果安達是被暗煞入侵了神智,那麼暗煞轉移目標,順手侵入安娜精神也有可能。

    他看看達尤沙,「那你怎麼不進去確認一下,反而來找我?」

    達尤沙有些臉紅扭捏,咬著嘴唇不情願地低聲說道「我,我害怕嘛!要是安娜真的被邪靈入侵了,我可不敢……」

    艾德心中大樂,好呀,原來達尤沙大小姐也有怕的東西,這下子總算知道你的脈門了,以後小娘皮要是再不聽話,就講一些亡靈凶煞,準保事半功倍。

    他揮揮手,做了個紳士一樣的『請』的手勢。

    「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艾德和達尤沙順著門縫朝裡面偷看安娜,艾德的腦袋在上面,達尤沙的在下面,真是好一對偷窺的狗男女。

    只見安娜面對著窗子,怔怔地看著外面的天空,眼神時而迷離時而迷茫,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又歡喜,最後變作發呆。

    她手裡拿著個乾枯的薔薇花,一手支著下巴,對著窗外的斜陽天空發呆,好像那裡有最美的風景,有最愛的愛人。

    「她是不是被邪靈附體啦?」達尤沙緊張地問。

    艾德撇撇嘴,表情嚴肅地搖搖頭,過了半天才從嘴裡蹦出兩個字。「不是!」

    達尤沙鬆了口氣,「不是邪靈就好。」她拍拍初具規模的胸口,卻見艾德神色一整,「不過更嚴重!」

    「什麼?那是什麼?」

    艾德摸著下巴點點頭沉吟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她是換上相思病了。沒準兒看上哪家的小伙兒了!」

    他心中暗歎,這個天真的傻姑娘肯定是想她的皇子殿下了,不過以二皇子的性格安娜最好的結局就是抱著一個孩子當未婚媽媽,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哎,可惜一個挺好的女孩兒了。忽然他想到以前達尤沙似乎對那個皇子也挺對眼兒的,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斜眼看看達尤沙,達尤沙神色一苦,她當然知道安娜心中喜歡丹莫的事情,那晚她聽到二皇子說道那翻話後就知道丹莫就是一個口服蜜餞,始亂終棄的混蛋,可是安娜陷入甚深,連皇子都知道她很『深』,這恐怕就不是勸能挽回的了。

    「她真的是喜歡上人了?喜歡人就是這樣的嗎?」達尤沙忽然問道,「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感覺……」

    「你這樣的男人婆當然不會體會這種小女生的細膩心思咯。等你真的喜歡某人時就會有感覺了。」

    達尤沙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下了頭,有些緊張有些不安,又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問道,「那怎麼辦?」

    「怎麼辦?」艾德無奈地歎了口氣,聳聳肩,「這種事情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或者當她受夠足夠傷害時就能夠放下了吧。別人幫不上忙。」

    他轉過身對達尤沙鄭重地說道,「達尤沙,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因為一個男人而讓自己受傷!」

    達尤沙忽然溫柔地笑了,然後一揚頭,眼中滿是自信的風采,「我的男人才不會讓我受傷呢,就是有點兒傻,這讓我挺苦惱。」

    艾德歎口氣,說道,「安娜不是被邪靈入侵,恐怕她哥哥才是。」

    「是什麼?」

    達尤沙閃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望著他,艾德低頭一看,她藍色的眸子像是一汪水一樣,一直凶巴巴的她此刻卻有種奇妙的女人美感,他忽然發現原來達尤沙其實蠻好看的。

    他將暗煞的事情說了一遍,她聽了有些害怕,又很無奈地歎了口氣。

    誰讓自己住在鼠區呢?每年風季,從幽靈之海吹來的海風經過亂墳窪地都會吹入鼠區,一到這種時候鼠區的人就能聞到從亂墳窪地那邊刮來的腐臭氣味兒,每年這個時候生病的人都最多,她的父母當初就是死在風季得的怪病之下。

    看她失落的樣子,艾德信誓旦旦說道。

    「等有一天,我不再是一個小牧師學徒,而成了萬人敬仰的大魔法師的時候,我一定會將這裡改造得比貴族區還要乾淨美麗整潔,讓所有鼠區的人住上比貴族們還要華麗的房子。」他目光灼灼,看著達尤沙,

    「就當是對你和達婭姐姐的報答!」

    達尤沙笑了,笑的很明媚,「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艾德!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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