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的眼神冷冽,他很討厭她這個樣子。
冷靜得好像他是她在談判桌上的對手,有條有理,風輕雲淡的跟他在談判。
西澤爾勾唇,「慕慕,你似乎是不知道,對我到底用什麼手段比較管用。」
她對他,用軟的永遠比硬的來得有用。
神慕的睫毛動了動,平淡的開口,「你愛她?」
「我愛不愛她這種事,你什麼時候會關心了?」準確的說,她什麼時候關心過他了。
「我當然關心,」神慕淡淡的陳述道,「如果你不愛她,那我確實找不到什麼真的可以威脅你的,但是如果你愛她,西澤爾,就算你整天守著她,我想對她做什麼,你也根本攔不住。」
她的模樣無比的平靜,「你也知道,所有人都寵著我,我想做的事情,哪怕是過分了一點,哭一哭,掉幾滴眼淚,總會有人心軟站出來幫我做。」
她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珠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比如,我想殺了安沫,她就一定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站在鞦韆的面前,一身休閒的衣服,陪著她美麗的容顏,在月光下如純淨的天使,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冷血得沒有一點感情。
「為什麼?」西澤爾死死的盯著她的連,咬牙啟齒的問道,「你想結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他可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她想跟他結婚,是因為她喜歡他!
這種可能性,哪怕想一想,他都覺得自己在犯賤。
神慕看著他的眼睛裡跳躍的火焰,忽然就揚唇笑了,一下就打碎了她臉上原本的冷漠,甚至晃花了西澤爾的眼睛。
「我後悔了。」她漫不經心的笑著,她的手抬了起來,低頭把玩著自己的長髮,手指纏著發間,「我突然覺得就這樣把你讓給其他女人,我不甘心,看著愛了我這麼多年的男人眼睛裡都沒有我了,我覺得不開心。」
她在說謊,那樣刻意的嫵媚跟妖嬈,完全不屬於宮神慕。
那屬於……沐琉璃。
「宮神慕跟沐琉璃,」他厭惡她這樣的笑容,「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他差點忘記了,她是沐琉璃的時候,幾次三番的勾~引他,一句一句的說著喜歡。
就如同此刻一樣。
「你爹地在逼你,為什麼?」他不想跟她這樣周旋,索性乾脆利落的問了出來。
神慕放下手指,「你真覺得,我不願意的事情,我爹地會逼我嗎?」
葉門從來不需要為了攀關係而聯姻,何況現在宮深拓基本不再過問的葉門的事情。
她說的對,宮神慕真正不願意做的事情,宮深拓不會逼她,他對她這個女人,向來是疼到骨子裡了。
既然如此,那究竟是為什麼?就為了她剛才說的淺薄而可笑的理由?
氣氛僵持中,西澤爾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皺眉拿了出來接下,「什麼事?」
「教父,安沫小姐在醫院不見了。」
西澤爾臉色一寒,抬手就捏碎了電話,一雙墨綠的眸狠狠的瞪著神慕,「你真的敢?!」
神慕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淡淡的道,「西澤爾,跟我結婚,三年後我放你自由,甚至,你要是真的那麼喜歡安沫的話,也麻煩你暫時委屈她讓她住在外面,她那麼愛你,想必等一等也不會介意的。」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麻木了。
西澤爾的眼睛裡冒著紅色的火焰,那滔天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燃成灰燼,這一瞬間他真想把面前的女人掐死!
「你的意思是,」他的聲音寒得沒有一絲溫度,「結婚後,我還有在外面養情~婦的權利?」
神慕的手指捏緊,唇色淡了幾分,說不出話來。
「你真是夠大度,」譏諷之極的話從他的喉骨中溢出,說到底,他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而已,棋子只要有用就行,她哪裡還會在乎其他的?!
「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放人。」她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我爹地的脾氣不好,你很清楚,時間晚了,我不保證你的女人少點什麼。」
你的女人這四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非一般的刺耳。
「西澤爾,我知道你無所不能,但是那個人是我爹地,你父母都不會准你跟他鬥。」
她再也忍不住,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留著西澤爾一個人站在花園裡,他低垂著頭,空氣裡是淡淡的花香,似乎還混雜著獨屬於她色清香。
「教父,」帶著小心翼翼的味道在他的身邊響起。
說話的人是青,他看著一身落寞的站在花園裡的男人,她走了,他就沒有動過。
「您真的準備跟神慕小姐結婚?」
西澤爾的唇上扯出一抹笑容,淡淡的道,「我很累。」
她真的讓他……很累。
青頓了一下,開口道,「教父,如果您真的不想娶神慕小姐,就算對方是葉門,您也不是只有妥協的餘地,葉門現在這個樣子,您若是真的不想,就算是魚死網破,我們未必會輸。」
青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的平靜,他其實也不過是將教父自己心裡都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而已。
「您猶豫,不是因為安沫小姐,」青看著站在陰影裡的高大的男人,「您想……娶她。」
逼婚的是葉門,是宮深拓,是宮神慕。
西澤爾真的怕了他們嗎?怎麼可能,黑手黨的勢力不會比葉門弱多少,至於教父的父母,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插手過他的事情了,就算真的反對,又能怎麼逼他?
不是青說,他家教父還真不是多麼孝順的主。
至少不會因為他們的命令而娶一個自己不願意娶的女人。
「青,」西澤爾的聲音很冷靜,墨綠的眸異常幽暗,「我娶了她,我會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