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英雄的時代

龍騰世紀 第六九章 過零丁洋 文 / 脈搏奔流

    夕陽將逝,五坡嶺上屍橫遍野,已經不再有宋的旗幟還在飄揚——

    文天祥又喪失了ziyou,在被執的那一刻,他並沒有自殺的企圖,但身旁的元軍卻似乎時刻在提防他自盡,他卻明白自己是不會輕易放棄逃生再起風雲的機會的,活著就還有希望,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刻。「我不會自殺的,我真要自殺你們誰又能阻止的了呢。」

    方纔的苦戰帶來的震撼與痛苦彷彿已成了過眼雲煙,在戰場上自己始終都不是強者,雖然勉力與張弘范周旋,卻依然在這裡失敗,但失敗卻又彷彿放鬆了自己長久以來被壓迫的神經,也許自己真的累了。

    夕陽仍有餘輝,張弘范眺望遠方,眼前已有一些模糊,他在等待天祥的到來。

    在他心中始終對天祥有一些好奇,這個名滿天下的文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是否真的有那麼堅毅?

    「元帥,文天祥帶到。」士兵們壓來了雙手被綁的天祥。

    張弘范緩緩回身,出現在他面前的文天祥顯得很平和,並不似他想像中的悲憤萬分,甚至絲毫感受不到失敗者應有的沮喪。

    「文先生,早想一睹風采,今日終得一見,弘范幸甚。」他快步走近天祥,親手為天祥解開繩索,表露出對天祥的尊敬。

    就算文天祥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但人格的崇高還是值得尊敬的。

    文天祥淡然一笑,「張將軍大名天祥也是早知,今日之敗,我輸得無話可說,只恨自己在戰場上沒有如將軍這般的才華。」他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張弘范歎道:「人各方面的才華總有短長,先生本不應該是領兵作戰之人,文人領軍中先生也算是出色的了。」他猶豫一下繼續說道:「我有一言,雖然料知先生多半不會應承,但職責所在,先生權且聽之。」

    文天祥仰首望天,「將軍就請講吧,但我心志已堅,將軍也只能白廢口舌了。」

    「先生可知經此一戰之後,我將率軍直奔崖山,我軍水師雖然遠遠少於宋軍,但我依舊有把握在很短的時間裡將天下這最後的一支趙宋力量抹去。」

    文天祥面色不改,「也許吧。」

    「先生是聰明之士,應知我所言非虛,繼續的抵抗只不過是徒盡人世而已,先生不知可否為我修書一封給張世傑與陸秀夫,讓他們放棄無謂的抵抗,免動刀兵。」張弘范逼視天祥,「就算先生與世傑等人都是大義凜然,立志流芳千古,也應該為追隨你們的普通士兵考慮,流芳千古從來都是仁人志士的特權,他們卻沒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個生存的機會?」

    文天祥身子微微一顫,沉默許久,終於,他迎著弘范的目光,「將軍所言聽起來並非沒有道理,但將軍更應該知道,苟全性命的代價就是甘心讓我們的百姓自己的親人從此處於百奴役的的地位,士兵的職責就是保衛自己的國土,官吏與士兵戰死沙場就算最終還是失敗,但賴以支撐我們的意志卻並不會隨著我們的死去而消亡,如果我們都選擇了投降,天下之人也許就會為之麻木,選擇屈辱的安心被奴役,這樣的生存方式人活著不也是如行屍走肉一般嗎?」

    張弘范點頭道:「我明白了,先生看來是不會為我寫這封信了。」

    文天祥正色道:「不錯,張將軍,我聽說王想將軍等人創立中國,目前聲勢極為浩大,我雖然身為宋臣,心中其實卻是很高興的,也許他們真的可以改變天下的局勢,單單因為如此,我大宋的這最後一分力量也還是有效用的,不也是可以暫時牽制將軍的軍隊嗎?」

    張弘范悵然道:「先生放眼於天下,已有明鑒,我還能再說些什麼呢?也罷,先生便看我張弘范如何擊敗世傑,滅亡趙宋吧。」

    文天祥不出意料的受到了優待,但是看守卻十分嚴密,時刻身邊都有守衛防備,絲毫不給他以脫逃的機會。

    張弘正很奇怪張弘范對待天祥的禮遇,「兄長,為何對文天祥如此優待?不過就是敗軍之將而已,而且我看此人頑固不化,過往就曾經讓他脫逃過,不如殺了省事,或者乾脆送往大都。」

    張弘范連連搖頭,「謬也,弘正你所言不對,愈是忠義之士我們愈要尊崇,這樣也體現了我們的素質,今日天下之局未有定論,我們更需要積累名聲,況且將天祥抓在手中,就多了將來與中國聯繫的機會,他可是很重的籌碼,至少在許多人心中,文天祥始終是被崇拜的英雄,據我所知,王想就與他私交頗深。」

    張弘正頻頻點頭,「原來如此,多虧兄長教誨。」

    張弘范拍了拍他的肩頭,昂然道:「弘正,我們與那些新降大元瘋狂的宋將不同,我們應該放開視野尋求最大的成功——」

    夜晚,戰船之上,文天祥揮毫寫下:「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沉浮。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歎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一刻,他的心潮激盪。

    窗外,海天一色,自己的人生歸宿也許就已經注定,但此時卻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懼,這就是自己,原來自己真的是這麼勇敢,他在為自己自豪,唯一掛念的就是她,自己的愛妻,此時的她是否在為自己落淚哭泣——

    一樣的月光,崖山。

    龍傲寒與田悅並排站立著,流星走了以後,他就時常陪伴著她,看著她日漸消瘦下來,卻又找不到讓她丟棄憂慮的方法。

    她又在重複每天都要問的問題,「龍將軍,流星還沒有消息?」她的眉宇間鎖著層層的哀怨,可他卻只有依舊回答她,「還沒有消息,但你放心,他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他環顧著四周眾多的戰船,心中有頹喪,就連文大人都已兵敗被俘,這支軍隊雖然看起來還是那麼龐大,但悲壯的氣氛早已瀰漫全軍,他相信輕輕的一次打擊,就會讓全軍土崩瓦解的。

    身旁的田悅卻並不似他想得這麼多,她的意識中此刻只有愛情的存在,自己到時能否帶著她與小皇帝生還?傲寒的責任是如此的沉重,他甚至都有一種感覺,這裡就是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個驛站,「流星,真要如此,你不要怪我沒有實現諾言。」他在心中默默念道。

    「快看,流星!」她興奮地叫了起來,天邊從南方滑過流星。

    「他一定是知道了我對他的思念!」方纔還哀怨的她臉上已只有幸福,她是這麼容易滿足。

    龍傲寒發現她已靠在了自己的肩頭,心中猛然一震,自己此時就是她的依靠,如此年輕美麗的女孩,不應該在這裡結束生命,他重有信心,都說向流星許個心願定會實現,流星,就讓我帶著他與小皇帝再與你相會!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