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羅絲的密寶——我是女巫

龍騰世紀 第六章 書室詳談 文 / 風致玄汐

    「坐吧。」魁恩在一張舒適的沙發上坐下,笑著對我說。

    他的坐姿閒適、語調隨意,好像這是次輕鬆的閒聊,但我卻隱隱察覺其中的嚴肅與壓抑。

    「我聽到回報,昨天以撒去親衛府,你也一同去了是吧。」

    「……恩。」

    「維爾也應該與你說了很多。」魁恩輕歎口氣:「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說,那畢竟是你們『羅絲』一族與肯恩家的事——雖然都是你的上一代的恩怨了……我比較擔心的是以撒的事。」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麼,只能端坐著待他繼續。

    「你與他是一同從卡頓回來的,不管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我認為以撒他不是個能與人融洽相處的人——就我目前對他的瞭解來看——你與他結伴而來是我未料到的。這足見你對他的重要。」

    我默不作聲,他對我一笑:「然而我對他回來之後,對這裡所持的態度而憂心——我並不因為他曾一直待在卡頓而產生任何排斥的感情——事實上,我最擔心、最覺得愧疚的孩子就是他。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幼被流放卡頓的緣故……還有很多其他的……我是希望你一方面能夠幫助他,另一方面,也能牽制住他。」

    魁恩低頭把弄著酒杯,我不禁問道:

    「你覺得愧疚?如果你不是真心把他送去那裡,那你為何不早些親自派人把他救回來?」

    「他三歲被送走的事,我當初確實不知。這事……不說也罷。之後我詢問以撒情況的時候卻只得到『被卡頓所殺』的結果。我也曾想過以此對卡頓出兵。但皇后和幾位近臣及時阻止了我,他們進言:先皇在位時戰禍連連,到他臨終才好不容易得來了平靜,所以他曾一再囑咐『以和為貴』。把奎安娜送去和親也是為此……

    再後來,卡頓的內亂平定、奎安娜被立為後,我才在與她的通信中得知了以撒依然存活的消息。直到半個月前,蓮突然向我稟報,說以撒已經暗中回國,我是又驚又喜。但我也不得不時刻抱有警戒——因為以撒剛被送去卡頓時只有三歲,且當時的奎安娜在那裡的地位未定,讓一個小孩子在那種環境中生存下來,我雖希望卻又不敢相信——即使以撒握有皇族的信物,我仍懷疑那有可能是假的。」

    我暗自思量:其實卡頓早已在我兩逃跑後就傳出了消息,然而所有的情報到了他這裡卻都成了不確定……不是魁恩他本人有問題,就是他的身旁有人搞鬼。

    「在見到以撒的那一剎那,我所有的疑慮就都解除了!」魁恩露出一個飄渺的笑容,繼續說:「他和他母親……太像了。我根本不需要去懷疑什麼,只看見他,我就知道——他是佩摩的孩子!他的氣質與佩摩很相像,而眼中的驕傲與倔強,與我當年也頗為相似。」

    我不做聲,靜靜的聽著,像聽老人說故事……不知何時起,我竟真的把魁恩當做個長輩了。我對他年輕時的記憶很模糊,幾乎只是記得他是公國的新帝而已。

    「當時,我並不在意他帶來的你是什麼身份,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兒子,而你是他重要的同伴,就夠了。」他慈善的看著我:「那時打算著,即使你只是個假冒『羅絲』之人,我也不會對你施以重刑。

    可是現在看來,你的身份被確定對以撒來說也是件好事。」魁恩看向窗外,一邊說:「以撒的特殊情況,還有他的性子——讓他即使能夠回國,卻也不能很快融進這裡。許多朝臣們口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們是很不服以撒這個皇族三子的。再加上先前梅澤邇的事……」

    他瞄我一眼,我把頭壓得更低,他繼續道:「總之,他的地位很不穩定——雖然他並不是皇位繼承人,也不要求他取得什麼成就……但以他的個性來說,也不願意屈就現下的情況吧!現在借助你的身份,就可以拉攏以往比較親向聖女一派的祭司、**官,還可以籠絡擁護迪法斯一派的貴族親向以撒,這也不錯。」

    我呆呆的看向他:「公國裡有這麼多混亂的勢力……你怎麼……?」

    一國之內各勢力黨派林立不是好事情吧!為何魁恩明知這麼許多,不為此煩心,反而還想辦法幫以撒拉攏人脈?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魁恩笑道:「我明白你的疑慮,但處理事情總要看時機。如果不能將其連根拔除,不如先試者控制、利用他們。而我做這些……算是應有的補償吧……畢竟,我是虧欠了他們**。」

    「可是你這樣做……不會弄巧成拙……給以撒樹敵嗎?」我隱晦的說出心中想法。

    「你是說……蓮嗎?」魁恩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蓮的事我很放心——他是我最放心的一個孩子。他比以撒圓滑得多,心性也更好些。你放心,就算大部分朝臣都倒向以撒那一邊,也不會動搖蓮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魁恩哈哈大笑,好像我的問題是小孩子的幼稚疑問一般不值得一提。

    我皺眉沉思:「以撒也沒那麼苯吧,否則不可能在卡頓的提茲混得那麼好!而且……我思量著:「我的身份也沒那麼有用處。雖然大家都知道我與以撒一道回國肯定是一夥的,但……我不認為這個身份那麼有用。」

    「會有用的。否則,維爾也不會改變心意見以撒。而且……」魁恩曖昧一笑:「我們可以來個大肆宣傳,讓你的身份的影響力更大!」

    「宣傳……?什麼?」我不解的問。

    「就是在祭奠上公佈你『羅絲』一族的身份的同時——宣佈你與以撒訂婚!」

    轟——我呆住了。

    「怎麼樣,這個注意不錯吧!」室內很靜,魁恩完全沒有注意我的反應如何,只顧沉浸在自己「絕妙無比」的創意中。

    「新的『羅絲』族人歸國,同時又與公國、皇子結成婚約,這是多麼值得慶賀的事情!一定會引起轟動的……太好了,想我魁恩·安法洛已經五十多歲,終於給兒子們預定到一個老婆了——雖然蓮還沒有消息,不過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長幼有序』,反正以撒也已二十……」魁恩越說越是興奮得手舞足蹈:「想當年,我沒娶到迪法斯小姐,這次,總算讓我把『羅絲』的族人給撈來當媳婦了,真是……」

    「等一下!」我打斷他的狂想:「你在做此決定前,沒有想過要徵得當事人的意見嗎?」

    興奮值一下子從一百降到五十,魁恩吶吶的問:「這還需要問嗎?以撒那個愣小子帶個小姑娘回來見爹娘,用意很明顯了;而你這麼個小姑娘與一個非親非故的男子,兩人浪跡天涯……這不是也很清楚了嗎?!」

    「是嗎?」

    「你也不用否認啦。」魁恩朝我眨眨眼睛:「其實皇宮裡的人都看得明白,心裡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事實上你們剛進城、蓮來想我報告情況的那晚,我就與他一直討論你們兩『發展到第幾壘』這個問題,一直到半夜……」

    「才沒有!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啊!」躁熱浮上全身,我惱羞成怒的對魁恩大叫,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和形象了。

    「真的沒有嗎?」魁恩皺眉繼續:「你不會是想吃完我家以撒就甩吧……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比如牽牽小手,或是親親……」

    「啊——」我大叫。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卡頓宰相府的那場相親晚宴……

    我從椅子上跳起來,兩手無力的支著桌子,像剛跑完800米似的大口呼氣:「天……怎麼這樣……」

    「嘿嘿,還是有吧!」魁恩嬉笑的臉又伸了過來。

    「我才不要跟你說這些!」我紅著臉大聲念道,腦中慌亂的找尋其他話題:怎麼引開他的注意力呢?我本來是要找他說什麼的?……父親!對了……我是要找他談父親的是的!

    「對了,之前提過的關於迪法斯公爵的事,陛下您究竟思考得怎麼樣了?」

    魁恩的臉色剎時變得陰沉,對我的轉移話題很是不滿。他的利眼盯著我看了半晌,才道:

    「關於迪法斯公爵叛亂一事,我心中早有定案。不過,即使認定他是無罪的,也不能就如你所說,判定費迪南·格魯納夫子爵有罪,此事還待詳查。」

    「還要查什麼?」漸漸平緩的心律又被激起,但暫時也不想管其他的,只是問:「如果陛下也認為公爵是無罪……我知道他的遺體已被運來皇都,就請陛下下令為他翻案,並風光大葬吧!」

    我嚴肅的向他伏身行禮,趴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等待他的回應。

    「迪法斯公爵沒有叛國,卻也不適行國葬——他雖是我朝功臣,但公國待他也不薄。而他暮年卻無視皇族的詔令,使得西南兩省亂情更甚……如今他已被處死,也就只能草草下葬而已……」

    捏緊的拳又輕輕放下,我忍住哽咽說:「既然如此,我要親自為他操持喪事……」

    「准。」

    我緩緩起身,轉身,不曾抬頭,一直垂首退向書房外去。

    走至門口時,魁恩又補上一句:「對了,舉行祭奠和訂婚的日期,我再做決定,會通知你的。你好好準備吧!」

    「砰!」很不幸的,我的頭撞上門框——他怎麼還沒忘記這事啊?我都差點忘記了……

    「喂,你怎麼這樣!」我很不好意思的回頭衝他嚷著:「我才不要和……」

    才不要和以撒扯上什麼關係——我是想這麼說……的嗎?

    我剎住口,不禁默默思索起來,自己與以撒……究竟……

    座上的魁恩也若有所思。

    ****

    皇宮東側是侍奉著眾生之母——大地母神的神殿。神殿大門後、內殿前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再裡面是母神主殿。栩栩如生的母神像用慈祥而柔和的眼波看著殿前的空地。

    父親的遺體已被運送過來,停放在空地上,身上蓋著紅白相間的克得勒斯塔省旗。兩排白衣小祭站立著訟唱讚美詞。

    這雖然不是宏大的國葬儀式,但魁恩允許我在這裡操辦喪事,已是給了『羅絲』的面子,也頗為符合迪法斯「公爵」的稱號與身份。

    在場除了神殿的祭司外,只有我與**。沒有邀請也沒有通知任何人。

    我顫抖的用手揭開蓋在父親臉上的旗布,只看了一眼他蒼白失血的臉便立即蓋上。停放已久的屍身用魔法固定得很好,沒有任何腐爛的現象,但我卻不敢再看父親臉部以外的地方,害怕真的看見費迪南將父親屍體破壞後的縫合處。

    祭司們訟罷經文,都退了回去,空蕩蕩的場地上只有父親的遺體蒙著旗布,平躺在地上。我在離他三米的地面長跪。**身體老弱,加上過於悲慟,早已坐倒在一邊。

    白天將盡,夕陽漸落,在地上將我孤單的身影拉得很長。眼裡幹幹的,腦中也空空的。四肢虛軟而又僵硬,好似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我曾一直幻想著父親其實沒有死——在沒有見到他遺體之前,我一直抱有這樣的僥倖。然而今天,現實再次擺在面前,我卻已無力更加悲傷。

    夜盡,早升的陽光把東方照的微亮,我身後的大門被猛然推開,發出很大的響聲,停落在地上的雀鳥也被驚起。

    「拉拉……!」以撒的聲音響起,他看著這樣的情景微愣了半秒,才提步向我走來。

    我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上前攔住了他:「三殿下怎麼突然來此?」

    「我……」以撒猶豫的看看我的背景,又看看**,才輕聲對她說:「一早,守在拉拉房裡的使女來通報,說她一宿未歸。我見你也不在房裡,便從父皇口中探知此事……」他又看看四周空曠的景象,喃喃道:「已經……結束了嗎?」

    **也跟著他的視線,轉身看看我:「小姐還要在這裡為老爺守孝三日,三殿下請回去吧!」

    「可是,她一直這樣……」以撒還在擔心,**卻很**的打斷:

    「三殿下,雖然你的身份尊貴,但這是皇上親口應允的、是我們迪法斯家的事,請您回去吧!」

    以撒皺眉,又磨蹭了好久,終於被**「攆」了出去。

    我在安靜而神聖的殿堂裡陪了父親三天,由大主祭主持,將父親的遺體火化了。**攙扶著虛弱的我,看著桔se的火焰在凌晨薄霧中旺盛的肆虐,漫天飛舞的塵屑飄落在我白色的喪服上,像是安撫又像在哭訴。

    「回去吧……」久久,我才找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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