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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十二 衷腸 文 / 無邊風月

    當天夜裡回到宿舍,加洛和霍克兩人自然是追問休斯這十天左右到哪去了,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也不是修斯想對兩人撒謊,確實是這十天裡發生的事情離奇曲折,每一段故事後面又會帶來一個故事,比如如果說起十天內來回黑暗大陸必然要說到傳送卷軸,說起這個又要從那次去無盡之海然後進廢墟裡講起,然後有可能說到遺忘大陸的寶藏,甚至可能要說到冥王……。而且關於這次黑暗大陸之行,前不久才跟四位老頭子聲情並茂的講了兩小時,如果想再來一次,也得等過陣子他重新積累一下激情。因此他對兩人神秘的道:「校長最近派給他一個秘密任務,與魔族有關,而且這兩天還得再出去一趟。」兩人對這個解釋雖不算滿意但也沒法多問更沒法懷疑。休斯心裡道:「我只不過最精簡了一下,算不上騙你們,而且我也爭取過讓學院的學生集體一起去黑暗大陸旅遊了,只不過被駁回了。」

    三人自然也聊了一下最近的近況,加洛的狀況不大好,伊莎貝拉最後還是知道了原來給她不斷寫信的就是加洛,可能她對愛情的憧憬或期望太高,在和加洛見了兩次面後開始對他逐漸冷淡,(很類似網戀……),無論加洛如何的迂迴接近,總讓她很冷淡又巧妙的迴避了。霍克對這種情形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只協同進行理論指導,沒有實際經驗。

    更糟糕的是,伊莎貝拉要畢業了,在學校裡還算是有地方能守,畢了業的魔法師都是四海飄蕩的,如果她要讓你尋不著她,起碼有上百種方法,想到這,加洛不由得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休斯現在也不是原來的菜鳥休斯了,雖然他在和奧莉薇的火速發展中他總結不出什麼有用經驗,不過還是很世故的道:「感情藏得再深,也會暴露,甚至正是因為遮蔽它的黑暗;正如漫天陰霾預示著暴風驟雨。」

    加洛:「……。」

    霍克:「休斯你講話還是那麼複雜,讓人沒法聽懂。」

    休斯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於是解釋道:「就是平時表現越冷淡(他想起了奧莉薇,心裡湧起一股幸福。),當她的愛情來到時就可能會異常的猛烈。」(以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叫悶騷)

    加洛愣愣的道:「是這樣的麼?那如何才能讓伊莎貝拉對我「猛烈」起來呢?」

    休斯看著霍克也聚精會神的看著他,只好道:「這個嘛,我想想,應該是想辦法讓她愛上你吧。」

    兩人簡直是白聽他說了,露出要昏迷過去的表情,加洛道:「我想盡了辦法,她就是對我提不起興趣,我還能怎麼辦啊。」

    休斯道:「我剛聽了你所說的,我覺得與其說你是想盡辦法讓她愛你,不如說是想盡辦法讓她知道你愛她。」

    加洛不解的道:「很難理解啊,兩者有區別嗎?」

    休斯道:「區別可大了,讓她知道你愛她一個表示就夠了,但是要想辦法讓一個女人愛你,也許一生一世都不夠。」

    霍克抓著頭道:「我受不了了,好複雜啊!」

    加洛道:「哦,我先抄下來,下去慢慢理解。」他又歎道:「唉,我就是覺得我付出太多了些,她完全不在乎我,實在太不公平。」

    休斯說了句結束語:「愛情造就平等……,不用再把平等追尋。」

    兩人埋頭猛記。

    第二天早上修斯踏著輕快的鈴聲跟著同學們去上課,課堂久違的氣氛讓他覺得身上的毛孔都舒展開來,親切的課堂課桌椅和教授們神秘又低沉的聲調組成他身處的環境,帶著記憶的氣息如絲絲的飛絮飄蕩在這環境裡,重新讓他體會身為一名魔法學院學生的無憂無慮。他坐在課堂角落的一張木椅上,將身體以自己認為最舒服的方式斜靠著椅背和牆上,這堂課講的是魔力的儲存和激發,但是他卻想起了霍克煮的咖啡和餐廳角落的咖啡館。

    中午下課時,裴拉松告訴休斯下午在銀松森林內那塊全是木樁的空地上集合。於是休斯回到了宿舍房間,雙手枕在頭後躺在床上,不時的從空間裂隙裡拿出一件稀奇古怪又珠光寶氣的寶貝把玩著,後來心念一動,將手上的一頂鑲滿晶石的法師頭冠放回空間裂隙,然後拿出那顆外表毫無起眼的冥神之眼細細端詳起來,他往冥神之眼裡分別注入了神聖、暗黑、風、火、冰等各系的魔力,可這小小的古怪黑色石頭只是照單全收後,再也沒其它反應,一看時間不早後只好先將它收起,專門找個時間來好好研究,連老師和冥王大人都推崇(只不過是提起罷了)備至的冥神之眼,肯定自有它的妙處。

    休斯走進了銀松森林,還沒走到目的地時遠遠的就看見西羅妮一人在那靜靜等著。西羅妮這時也發現了他,大方向他走來,待稍走近之後她依然如故的大方道:「休斯同學,好久不見了呢。」,西羅妮的這句休斯同學四個字叫起來的語氣還是像往常一樣親近而自然。

    休斯也趕緊表現得如以往般的呵呵一笑道:「哎,大美女我也好久也沒見你了。」

    西羅妮笑道:「昨天晚上你出現的方式又是震撼全場,好多不熟悉或忘記你的人,以後都不會再輕易忘記你了。我聽說你前陣子都在黑暗大陸是嗎?」

    休斯尷尬的道:「咳~,昨天是意外,意外。嗯,是的,上次從無盡之海我們一起打完海龍後我臨時有事沒跟你告別,後來又yin錯陽差的跑去黑暗大陸替校長執行一件秘密任務,希望你見諒。」休斯又再次拿出「校長的秘密任務」作為擋箭牌。

    西羅妮目光含有深意的看著他道:「為什麼要讓我見諒呢?我又沒管住你不讓你亂跑,」然後她輕輕一歎道:「那奧莉薇老師呢?我記得她也是同時和你一起離開的吧。」

    休斯覺得自己就像在母親的注視下坦白承認做錯事的孩子,他支吾的道:「嗯嗯,她很好。」

    西羅妮輕歎了一聲:「唉,你們也很好吧。我明白了,謝謝你的坦白。」說到最後聲音慢慢小了起來幾乎聽不見。

    氣氛變得有點壓抑,口齒伶俐的休斯此時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人家既然已經說她明白了,就最好別說些安慰解釋之類會引起反效果的話了,他和西羅妮其實當時正處於即將要捅破那層紙的關係之際,結果不曉得是命運的安排或是奧莉薇的坦率直接,將他和她繫在了一塊。

    「如果你不是將來的魔皇,我們不處在現在的境況,我覺得你當我的女朋友挺合適的。」

    「如果你能幫助魔族挺過難關,我當你的妻子都沒關係。」

    休斯回憶起他和奧莉薇的對話,休斯暗暗道:「我老把責任推給奧莉薇,想不到其實是我自己先向她表白的……。」如果不是奧莉薇和他去遺跡而換作是西羅妮,休斯也暗暗相信他會對西羅妮作類似的表白。他實在搞不清楚他到底原先更應該選擇誰,讓他追本溯源回想的緣由是他對西羅妮的愧疚和感覺命運對她的不公,不過他最後又再一次想開了(他總是很容易想開。),對自己道:「說不定我不過自作多情而已,西羅妮只是對我有些好感或者說是不討厭罷了,希望我的愧疚和命運對我對她的作弄能因為她對我僅僅是懷著淡淡好感而變得無足輕重。」

    在兩人無語各懷心事之時,四道人影慢慢在他們旁邊清晰起來。

    四位老頭子就像要去旅遊一般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了過來,休斯和西羅妮連忙走過去幫他們拿上一些。

    裴拉松看著兩個年輕人疑惑的眼神嘿嘿笑道:「出門在外,還是多帶點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加洛林慈愛的拍了拍西羅妮的頭道:「我這當老師的沒好好待在你身邊一天認真的教過你什麼,這次讓為師的好好補償你。」

    西羅妮躬身答謝,輕輕嗯了一聲。

    費達在一旁催道:「出發出發,邊走邊聊啊。」

    學院旁的銀松森林發出了一陣輕輕的響動,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沖天而起,驚起了無數棲身在此的飛鳥,然後又歸於平靜。

    裴拉松等人沒有進入過魔族首都,而吝嗇鬼修斯又不捨得浪費一支卷軸。因此一行六人在強光過後走出時,休斯發現這裡居然是當初和索隆貝托他們三人途徑的小城卡提布。

    裴拉松不好意思的道:「這裡就是我到過最接近魔族首都的地方了,原先人類可沒和魔族結盟,我再托大也不敢往首都裡闖。」

    休斯帶著眾人到了那家之前住過的小旅館,旅館的老闆記得休斯是幾天前那位魔族商人一起來的人類,因此友好的向他們打了招呼,一群衣著一看就曉得地位不凡的人類(平常人也到不了這麼遠的地方來……)在樓下的餐廳裡要了一整桌吃的,休斯又到櫃檯登記要了六個最大的房間;西羅妮肯定是自己一間,四位老頭子估計也沒和別人一起住的習慣,那他自己也只好自己一間。反正他現在不是一般的富有,就在一旁賣力勤快的替眾人張羅,又跟老闆定了明天路上吃的東西,交代他天亮再開始做然後打包好。要說黑暗大陸也應該算他半個故鄉了,盡一下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其實最大的原因,休斯是想避免和西羅妮同坐一桌時的尷尬。

    平靜小城裡純樸的旅館老闆迎來了平時一個月都不見得有這麼一次的好生意,笑得眼睛都快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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