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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三 遺跡(八) 文 / 無邊風月

    大批的怨靈軍團在廢墟裡所有的大小的道路上如潮水一般,一**的從四面八方向中心廣場方向推進,隨後由於數量太大,街道馬路不堪負荷,隨著後方的怨靈不斷的高速向前推擠之下,廢墟低矮部分的建築上也儘是怨靈大軍放腿狂奔,較高的建築則被高等怨靈……或騎著地獄馬或駕駛骷髏馬車和騎乘其他骸骨生物……在建築的尖頂上跳躍前進。

    整個廢墟真有點像被無盡之海的碧綠海水淹沒了一般,朝著四人所在的中心廣場湧來。

    三個人(有一個現在還沒醒……。)即使再如何藝高人膽大,看此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幕,也感覺頭皮直麻,心中不由得為當初闖入此地的衝動大為後悔。休斯自進入遺跡以來現在已經是第八百次在心裡瘋狂問候他的老師了,想想當初不如直接拒絕老師來這,就算是被他一掌拍死也比現在的情況舒服的多。不過回頭想想也是自己的錯,當初記得老師讓自己多找點幫手,是自己過於托大隨便找了三個才導致現在這境況,不由得又是一歎。

    怨靈大軍的潮水慢慢減緩流動的速度,直到將廣場的四周和冥王殿所在的深窟周圍圍得密不透風才完全停下。此時雙方一言不發,大眼瞪小眼對視著,怨靈軍團個個有如乾屍,有的只剩下一副空骨架,唯一相同之處就是眼眶裡的眼睛早不曉得掉哪去了,眼眶裡面的空洞不斷冒著幽幽的綠火。站在前幾排的身上服飾看來在生前也同樣地位崇高,只不過貨色雖然高級,年代卻過於久遠,除了式樣早已落伍,一身厚重複雜的裝備掛在它們那身可憐的骨架上更顯得有點滑稽。

    從大軍之中一騎慢慢走出,頭頂戴著王冠,跨下是一匹全身冒著綠色火舌的高等地獄戰馬,它看了一眼在地上橫豎躺著的四人問道:「就是你們這四個人類闖進了我們安息的地方?」尖細而嘶啞的聲音明明難聽到極點卻又咬字清晰,簡直就是用骨頭上下頷骨摩擦發出的聲響,同時隱隱流露出王者風範。

    休斯看了看兩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達泰尼爾兩人,只好撐起身體道:「是的。」

    戴王冠的道:「就是你們四個破壞了馴獸師石像陣?」

    休斯看了眼前的亂石一堆想了想道:「是的。」

    戴王冠的沉聲道:「很有膽量,你們來做什麼?」

    休斯硬著頭皮道:「遺忘大陸的寶藏,……還有冥神之眼。」

    大軍中發出一陣騷動,顯然被休斯的話所激怒。戴王冠的左手向上一舉,從滑落的袖子和披風裡露出一根如細細棍棒的一副手骨。大軍馬上安靜下來。它喃喃的道:「遺忘大陸,我們黑暗大陸難道已經被世人所遺忘了麼……。」轉頭再看著休斯:「我們的寶藏你帶不走的,冥神之眼更不可能讓你拿走,怨靈軍團的使命就是保護此地,你們幾個人自己了斷吧,就算是我對你們勇氣和實力的尊重。」走完掉回馬頭準備要走。

    休斯到:「請等一下,您說這裡是黑暗大陸,難道您不曉得在這世上還有另一塊黑暗大陸麼?」

    戴王冠猛一將韁繩拉住回頭道:「你說什麼!是真的嗎?」

    休斯道:「絕對是真的,魔族的後裔部分逃脫了劫難,在這個世界的另一端又重新建立起一塊黑暗大陸。」他指了正悠悠醒轉的奧莉薇道:「她的名字叫奧格裡瑪奧莉薇,是現在黑暗大陸上的即將繼位的魔皇。」他趕緊向奧莉薇發出感應:「醒來了沒?快起來!你的祖先們都在這,趕快來套套親近。」

    奧莉薇其實早已醒來,只不過體力消耗過大,乾脆直接冥想了一陣,後來聽到怨靈軍團與休斯的對話,才逐漸從冥想中清醒過來。

    奧莉薇慢慢站起身盯著早已經注視著她的這位戴王冠的怨靈軍團老大,沉思了一下後忽然看著它激動的道:「您是魔族的第四代魔皇索隆達克大帝?!」說完朝地上一跪全身伏貼在地面。

    索隆達克似是陷入了千年之前的回憶,眼眶裡冒出的火焰也緩和了許多,不久後道:「現在是奧格裡瑪家族執掌了魔族麼?魔族總算沒在我手裡斷送,哈哈哈……。」說完開始大笑,聽起來跟哭的感覺差不多,休斯怕它全身再抖下去估計就要散架了,連忙道:「索隆達克陛下,其實大陸的寶藏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我們此次來的目的主要是冥神之眼,它對整個魔族,甚至對整個世界,都非常重要。」休斯看了情況轉好趕緊拉近距離,其實冥神之眼到底要拿去做什麼,他根本不曉得。

    索隆達克漸漸停止了笑聲看著奧莉薇道:「他們是什麼人?」達泰尼爾和彼得森自從剛才得知不必自己了斷,早已坐起運功調息起來,希望能盡快恢復。

    奧莉薇仍然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著休斯緩緩道:「他叫休斯,是我未來的丈夫,也是冥王的使者。」

    縱然眼前充滿危機,休斯親耳聽到奧莉薇對外承認和自己的關係,心裡還是升起一股暖意,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起碼對方比自己早出生了好幾輩子,於是他也跪了下來,伸手緊緊握住奧莉薇冰冷的手道:「是的,我是受冥王之托來拿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拿到冥神之眼之後,他會立刻指引我們到塔塔洛斯。」休斯的經驗告訴他,要迅速取得魔族的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把那位冥王的招牌抬出來。

    此時大軍又是一陣騷動起來,顯然休斯所說的話讓它們十分震驚,四周的隊形如同從中心蕩起了一層層碧波向周圍擴散,騷動越來越大。索隆達克激動的道:「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那我們怨靈軍團在此守候一千多年的使命終於要結束了。沒錯,我們的使命就是讓這大陸上留存的最後一點東西能夠在未來的一天交給前來尋根的魔族後代,同時將哈迪斯大人留在原本不該屬於這世上的東西歸還到冥界。」索隆達克看了休斯一眼道:「如果你就是冥王的使者,一切都會如預言裡發生,你們兩個跟我來吧。」望了在不遠處的達泰尼爾兩人道:「不相干的人就沒必要去了。」

    索隆達克在前引路,一路上的怨靈從兩側慢慢的讓開一條直通深窟的道路,在深窟的入口,有個寬大的扶梯入口延著深不見底的方形巨井盤旋而下。索隆達克在入口處下了馬,開始一級一級地拾級而下,休斯心想這位魔皇還真夠虔誠的,這麼多級樓梯不曉得要走到什麼時候,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跳下去了事,然後恍然,也許是它那一身鬆散的骨頭可能不經摔吧。想歸想著,腳步還是不慢的和奧莉薇並肩跟隨在他身後。

    一直不知道走了多久,好不容易到達了底部,讓休斯和奧莉薇感到驚異的是,這裡並沒有想像中的廟宇建築群。兩塊方形的人工湖將底部的面積劃分為二,中央留出了大概十輛馬車並行的大道,湖水看來不是很深,兩邊的湖底如同掛滿繁星的夜空,發出無數點點幽藍的光芒,照耀著底部的整個空間。其實冥神的神殿建築並不需要如何宏偉複雜,光是這麼一個工程就能顯示出它地位的不凡,休斯不得不佩服當初這裡的設計者,無論是誰,到了這裡心裡立刻會感到平靜,同時對這一片的寧靜遼闊升起一股膜拜的情緒。

    在大道的盡頭,一尊高達數十米的哈迪斯黑色巨像靜靜在此經歷了無數的歲月,一個體型高大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巨大的高背王座上,一身長袍的褶皺自然隨他的體型舒展開來,整座雕像粗看之下造型有點稍微簡單了些,實際上雕工古樸傳神,完全沒有一分多餘的裝飾和刻畫。

    就在三人走到近前,整座雕像開始升起藍色的光輝,雕像上剛毅的面孔彷彿活了起來,一個陌生悅耳的男子口音在四周迴響:「你們終於來了。」

    索隆達克抑制著緊張激動的情緒道:「冥王大人!」

    休斯隨奧莉薇跪倒在地。

    冥王道:「你們的冤魂即將散去,到達我的疆界享受應得的榮耀。」

    索隆達克將它的王冠拿下放在一旁,一顆光溜溜的骷髏頭輕觸黑色堅硬的地面,發出輕輕「咚」的一聲。

    他接道:「你是休格達斯的女兒吧,我知道你的請求,休斯將會幫助你帶領魔族走出困境,這是休斯的老師的意思,休斯本人應該也願意。」

    他發出一陣笑聲又道:「冥神之眼就在這座雕像的頭部內,在頭部後側有個機關可以打開。休斯你拿到之後先拿著它,如今的黑暗大陸上需要你和冥神之眼。你的老師,偉大的旅行者和我暫時還是離不開塔塔洛斯,我和他要合力開啟眾神之獄,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去找你。」見到休斯點頭後他最後道:「大陸的寶藏全部就在我面前的兩座湖裡,帶走拿去做些有用的事情,我要走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我們以後都會再見。」

    說完之後藍色的光輝從雕像上消散,四周的迴響也同時消失。

    三人起身,索隆達克道:「怨靈軍團從今開始能得到真正的安息,非常感謝你,休斯使者。」他又對奧莉薇道:「希望魔族能和大陸其他種族和平共處,千年之前也許就是黑暗大陸的殺孽過重,最後逃不過眾神的審判,你們去拿東西吧,我要趕快上去了,我的軍團還在等我的好消息。」說完也不等兩人開口,逕自轉身從大道走去。

    休斯對離去的骷髏背影感到一陣黯然。也許從來就不存在對錯善惡,冤靈軍團都是千年之前魔族的子民,為了一個希望和一個預言,它們的靈魂久久不能安息而在此守候了悠長的歲月。哀愁、傷感、希望以及種種其他情緒,都是因為一切的生物對於在有限生命裡時間無情流逝的無奈表現而已。

    「也許旅行者老師才能真正的擺脫這些煩惱,而我目前還是喜歡體會這些喜怒哀樂。」拉起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牽著奧莉薇的手對她道:「走,我們鑒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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