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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三 斯巴達 文 / 無邊風月

    有人戲稱:「在斯巴達城的日光底下,無新鮮事。」

    在斯巴達城,每天都在演繹著各種故事……本地版、外地版、海外版,還有海外歸來版的故事。

    在兩百多年前的斯巴達港口前身,原來只是個小村莊,說它小,大概也就能容納四五十戶人家,這個地方用窮山惡水來形容也許還侮辱了這四個字,斯巴達附近有山,但是平均海拔不超過二百米,一片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連放牧的家畜都不願來這裡溜躂,既無礦產業無林產,甚至連挖出來的土,都沒辦法燒成蓋房子的磚。斯巴達附近也有水,但是是一片一望無際鹹的發苦的海水,因此他們只能拉著落後簡易的小船到很遠處找退潮後留下的珊瑚礁圍成的一片片水窪裡撈點小魚小蝦,有人問為何不出海捕魚,實在抱歉,如果拉著小船出了村莊之後到了海邊,不會有想像中的碼頭沙灘,而是垂直而下數百米的黑呼呼的懸崖,懸崖底下就是日夜不停驚濤拍岸的巨浪。

    有人又要問,既然有珊瑚礁圍成的退潮後的水窪,那再往前走不就可以下海了嗎?也許問這種話的人大概就沒在真正的海邊住過,在他們的印象裡,海邊就是遍地柔軟的細沙,有和煦的風,藍藍的天,隨便往沙灘一坐不但面前會馬上經過無數美女,甚至會緩緩落下挖好洞的椰子讓他解渴。在當時的斯巴達,事實是,如果拖著那麼破的船妄想下海,隨便被幾個巨浪一卷,然後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過兩天,全村的人就會開個簡單的追悼會,然後平靜如常的繼續過著日子。

    還是在兩百多年前,斯巴達來了一群海盜,他們在附近搭建了一個山寨,把掠奪而來的財寶藏在寨裡,每年颱風季節就在寨裡躲著不出,附近村裡的漁民聽他們夜裡有酒有肉地放浪形骸,有時候還會傳來女人的尖叫呼喊聲,村裡的漁民每到這個季節就會有大片的光棍失眠,半夜一起聚集在懸崖邊數星星。有人又跑來問了,海盜為何不搶劫漁民,他們居然能相安無事的相處?因為漁民太窮了,他們實在懶得搶。

    海盜躲在寨裡的幾個月裡,除了天天飲酒作樂之外,還會把山寨擴大一些,然後沿著懸崖開鑿起簡易的山路。到了海外作業的季節,除了留下一些眾人信得過的人看守財寶和山寨,其餘海盜們蜂擁而出,下海去討生活。幾個月過去,海盜來了,不過這批海盜不是上回走的那批海盜,他們做著基本一樣的事,到個遠點的地方再去搭建山寨…………。但畢竟海盜有海盜的行規,那就是,海盜誰都能搶,就是不能對同行下手。

    有了第一第二批海盜,再來第三第四批海盜就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了,漁民討好的向海盜送點日用品和讓他們的女人替他們縫補洗衣。海盜就讓漁民使用他們開鑿的山路和修建的碼頭。再後來又來了數不清的海盜……。

    如果說奧茲曼帝國是圍著教廷建立發展起來的,那斯巴達港繁華的今天絕對不能忽視海盜的貢獻。原先粗陋鄙薄的漁民後代,現在個個衣著光鮮,除了數落外地人的孤陋寡聞和不合時宜的打扮和口音外,他們的興趣就是去發掘和討論一個又一個的新聞,尤其是本地人去海外進行商業貿易後帶著自己的船隊衣錦還鄉的海歸故事。

    這種新聞尤其能讓他們感到自豪,雖然無比繁華的斯巴達港讓他們感到面上有光,但是心裡隱約的不安全感還是時刻提醒著他們,他們只不過是這一片繁華之下艱難度ri的可憐蟲。其他的可憐蟲們搖身一變成主導這個港口城市發展的中堅力量之一後,雖然不是發生在他們本人自己身上的故事,但確實由衷令他們覺得踏實,生活裡也多了份盼頭,即使這種故事經常被有意渲染和誇大,但是誰願意去深究這些呢?

    斯巴達在發展,但是如果離開了當初的海盜和現在的旺盛的海外貿易和珠寶生意,斯巴達瞬間就什麼都不是。每天都在風風雨雨各色新聞中過ri的斯巴達人,逐漸開始流露出世故的麻木,當然還有一貫繼承下來的過小日子的精打細算和談大生活的見多識廣,他們總能恰如其分的扮演好兩種角色,而且在關鍵時刻總能清醒的知道哪種角色下才是真實的自己。

    不過最近也有一些事情讓他們感到有趣,魔族的船艦不斷在附近海域的出沒,緊接著是大陸兩個帝國的聯軍進駐本地。聯軍的進駐又給斯巴達無數的風景裡增添了新氣象,這次來的聯軍不是相貌英俊就是高大威武,最差的也能評個氣度不凡,聯軍裡甚至還有一大隊傳聞中無比神秘的魔法師。

    不管怎麼說,這些人的到來從排場上都比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和海盜要大的多,光看西邊港口停泊著他們乘坐而來的六十艘如城堡一般又殺氣騰騰的戰艦,不少待字閨中或者有意紅杏出牆的少女少婦,還沒到夜幕低垂時分,就早早的上街拋頭露面,希望能釣個金龜婿或者經歷一場露水姻緣。

    休斯帶著他一幫朋友到了最繁華的第一碼頭觀看煙火表演,無數的煙火接二連三的扶搖直上,讓天空和海面同時變的絢爛無比,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是本地人,在看了無數天無數場次的煙火,但是總還是樂此不疲著。就連休斯到了斯巴達不帶眾人到這裡看看海面上的煙火,對斯巴達夜景的領略總會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西羅妮像個孩子一樣的興奮著,不停的四處比劃問這休斯這是什麼那又是哪?

    休斯最後笑道:「累死了,西羅妮小姐今天真是遊興大發啊,今天你好像特別高興?能不能告訴我是為什麼?」

    西羅妮側過頭看著休斯:「記得前幾個月學院的畢業典上,你跟我形容過這裡的煙火,沒想到我真的遠穿萬里來到了這裡,而且是同你一起看這場煙火。」

    休斯回想起他朋友告訴他的一句話:「女人是宿命的動物,如果讓她覺得你沾上了她的宿命,這輩子她就要沾上你。」雖然有些極端但也有一定的道理,明明是六七萬人一起來的,結果非要說是兩個人一起來的,唉。

    夜悄悄過了一大半,各條街道馬路上的行人早已散去,路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港口警察歪著身影應付的巡邏著。

    休斯穿著一身烏黑的夜行衣,施加著漂浮術在離地面五百米的高空向港口方向飛行。今天沒有月色,不一會腳底下已是一片濃得像墨一樣的大海。直到感覺東邊方向有一股淡淡的暗黑氣息,休斯改變了方向向奧莉薇的所在地點飛過去。

    奧莉薇除了黑色從沒見過她對其他顏色有任何偏好,連修長的指甲也是塗得紫到發黑。看到休斯飛近後,她動身在前面領路,兩人尋了一處不起眼的礁石在上面著地。

    休斯嘻嘻笑道:「今天我也穿黑色,我們兩個挺配的。」

    自從奧莉薇一干人認了他這個使者大人後,休斯對這個實力高深,能人眾多,還有收藏豐富的富婆就變得有點肆無忌憚起來。

    奧莉薇尷尬的一笑道:「原本我們是用高速趕路來計算路程時間,沒想到這次隨聯軍出發幾乎用了一個半月才到達斯巴達港。」

    休斯道:「那離得最近的一天是哪天?」他發現奧莉薇現在說的是聯軍而不像原來總用「人類」和「我們魔族」來區分兩者的關係。

    奧莉薇答道:「八天後,會有一場颶風侵襲港口,如果沒有其他意外,魔族的艦隊就在離此不到一千里的海面上,到時會從斯巴達港以西三百里處登陸,然後與聯軍進行小規模遭遇戰,然後計劃正式實施,將聯軍拖往無盡之海。」

    休斯想了想道:「這次我們必須速戰速決,拿到該拿的東西後。最好挑幾個實力最強的手下,我們需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奧莉薇沒想到休斯還有其他計劃,此次的計劃對她對魔族而言意義重大,她希望能親自監督執行到底:「我能不能問一下我們要去哪?非常重要麼?」

    休斯無奈的道:「我說出來你一定又要驚訝,不過確實是真的,我先說好。」

    奧莉薇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休斯道:「我的老師走時讓我一旦拿到冥神之眼後要我帶著你,如果能找到幫手更好,去一趟塔塔洛斯。」

    奧莉薇已經不曉得該回答什麼了。塔塔洛斯是傳說中絕望之門的盡頭,也是地獄的最深處,冥王哈迪斯的棲身之所。

    休斯道:「我的老師說冥王……嗯,冥王大人目前有些麻煩需要幫手,具體能幫上什麼我的老師沒說,就憑他們那些高來高去的大人們都搞不定的事……。」

    奧莉薇還在震驚之中,如果能見到冥王哈迪斯,如果能請求他來幫助魔族,或者就算指點一下魔族未來的道路,遺忘大陸的寶藏相比之下確實不值一提了。

    奧莉薇吸口氣平靜下來:「塔塔洛斯……我們要如何過去?」

    休斯搖頭道:「我也不曉得,老師說冥神之眼一旦拿到手,冥王會有所感應,但時候他會受冥王……嗯,冥王大人之托來接我們過去,因此最近要想辦法盡速提高實力,魔族那裡你也通知一下,讓一些可能幫上忙的人手過來,畢竟要在冥王大人面前露臉,陣容弄的大點沒關係,這個忙一定不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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