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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入宮闈 驚遇故人雙 文 / 暖陌

    臘月剛至,便迎來了天澤舉國歡慶的日子。天華京的街道一夜之間,如春風吹過開出大片火紅的玫瑰。房簷下掛起朱紅紗幔,紅紙燈籠,紅底燙金的福字……

    皇帝大壽在即,幾日間,不斷有成箱的貢品、食物美酒、裝飾的鮮花送入皇城。邊疆使節、各地封侯亦紛紛湧入京都,各商家掛出歌功頌德的慶生對聯,沿街販賣的小商也都賣起了福壽祿的喜氣掛件,唱曲的、說書的、雜耍的變換著祝福萬歲的新戲碼,連酒樓推出的新菜品,美酒也紛紛起名萬壽無疆,國運昌隆……一時間大街小巷處處洋溢著濃濃喜氣,而即使在樓外樓裡,市集的熱鬧依然隱約可聞。

    「狐姬準備的如何了?」

    坐在狐姬的廂房裡,我欣賞著對面千金難買一笑的美人。手裡把玩起使節金牌,俏指彎彎,劃過繁複的篆刻徽章,纏繞住華貴的緞帶流蘇,輕輕幾點,敲在牌子右下角的名號上——清!

    清國是坐落在天澤西南的附屬小國,幾乎無人知曉,甚至可以說名不見經傳。因此,扮演清國使節也容易了許多。

    「衣物、賀禮、人馬全都準備齊了,只是那個節目……門主當真要這樣表演嗎?」

    「怎麼,有困難嗎?」我起身打開廂門,喧騰之聲瞬間傳來。邁步走上二層走廊,雙手撐著欄杆,掃視那舞榭歌台上翩翩起舞的歌姬,我劃出一個自信的笑:「我看狐姬這裡人才可是比比皆是呢!」

    「雖然有些難度,但是加緊練習也可以勉強上場。形式的新穎應該能掩蓋技藝的生疏,效果絕不會差。」狐姬走到我身邊,應道。

    「我要的是完美,不是不會差!」我側目,對上狐姬精緻的容顏,笑了起來。

    沒錯,我要在皇宮上演一場震撼的節目!演技,唱腔,動作,激情……當然一樣都不可或缺,不過,這些都是只點綴,新穎又如何?熟練又如何?形式只不過是軀殼,我要在那一晚上演一場戲,一場足以震顫那個人靈魂的戲!

    此時,樓外樓眾客發現了我和狐姬,紛紛抬頭仰望,那眼神,或艷羨,或嫉妒,或癡醉,或驚歎……窸窸窣窣的猜測聲也同時蔓延開來。

    我盡收眾人的注視,輕輕揚起一個睥睨天下的笑。我,醉紅公子龍漓澈;我,狐姬夫人的知己藍顏;我,霂王府上的常住之客,不久就會有一個新的身份——清國使節!

    天子,諸侯,四方之客,我龍漓澈這就來一一會過!皇宮,金殿,無上權力,我總有一天要把你們全全在腳下碾過!

    天朝二十六年臘月十八,天澤開朝皇帝天君霸六十歲的壽辰終於在翹首以盼中到來。我與狐姬打點來的人扮成清國使節,乘馬車來到城門之外。

    「來者何人?」守城門的侍衛一柄長矛擋住去路。

    虛靈走上前去,遞交使節金牌和國事文書。

    那侍衛看後立刻恭敬行禮:「文書已送去通報,請使節稍候片刻。」說完,又退回他的崗位。

    我輕輕撩開車簾,目光灑向那一抹朱紅。護城河碧波映襯下中,朱漆城牆青銅門愈發巍峨肅穆。那門縫裡隱約的幽長宮道,通向三十六宮,七十二殿。穿越了外朝和內宮。

    這,就是天澤的皇宮,城中之城——軒轅城。

    正看得出神,只聽得車轍喧囂,馬蹄狂亂。我聞聲而望,煙塵滾滾掩不住氣勢,四匹銅盔良駒拉著華貴朱漆木雕馬車囂張而來。一時間擠在城門之外的眾人小小騷動了一下,運貨入宮的商賈,乘小轎子的小官紛紛讓路。

    「你們看馬車上的鳳字徽章!是鳳相來了!」

    果然,車身雕琢著鏤空的飛鳳環繞鳳字的圖案,鳳字穩坐鳳凰脊背,翩然若飛,極富神采。

    鳳相!

    這個名字早在八年前那個血腥的雨夜死死扎根在我心中。懸崖邊上的一幕再一次浮現在我心頭……

    冷風如刀,刺入脊背,小小的雙手死死抓著粗糙的樹枝,手心的細嫩火辣辣地疼。

    恐懼、茫然、孤單、疲倦……我腦子裡一片混亂,唯有那個活下去的信念支撐著我,握緊雙手,忍住嗚咽,不能放棄!

    「人呢?」頭上傳來陰沉的男聲。

    「應該掉下去了吧,這麼高的懸崖,肯定活不了。」

    「好,回去就告訴鳳大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

    「使節?我們要不要讓下路?」虛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緩緩睜開淺閉的雙眸,方才痛苦的神色瞬間消匿。

    那就是鳳相!

    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一品大員鳳湘轅!傳聞被特許無需通報,ziyou出入皇城的天澤第一寵臣!

    「不讓!」我冷冷一句,凌厲的目光已經轉向狂奔而來的馬車。

    好一個囂張的丞相!這樣的日子,八方來賀,城門再大也容不得他這四馬橫行的巨大馬車與轎子、貨車同時經過!

    「不僅不讓,驅馬迎上去,擋在這些貨車,官轎之前!」我一聲冷喝,馬車隨即掉轉頭行駛。穿越驚慌的人群與雲集的貨車、轎子,行至最前方忽而停住。

    「前面何人?竟敢擋鳳相馬車,還不速速讓開!」狂妄的車伕已經開始叫囂。

    虛靈回眸瞅了我一眼,我依舊平靜道:「不讓。」

    對面的馬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勢頭,反而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上。我猛地拽過繫著車簾的玉珠,一顆顆用內力彈出。

    嗖嗖嗖嗖!八顆珠子分別擊中四匹健馬的前腿。忽的一下,四馬前腿一彎,噗通跪地,捲起隆隆塵埃。

    「鳳相大人!」

    聽得一聲驚呼,我不覺漫上濃濃笑意,躍身下車。

    煙塵散去,鳳湘轅一襲稠墨金紋華服,靜立五米之外,氣勢凌然,沒有半點狼狽。

    「什麼人竟敢驚擾大人!」

    充耳不聞,我已迎面走去,笑意不減:「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臣又當如何?今日城門擁擠,還請這位大人讓路。」

    「這位大人?你這小子知不知道我家大人是誰,我家大人可是……」

    「在雖自邊疆小國而來,但聽說貴朝信奉佛祖,有『眾生平等』之說。試問人命侯命,既然都是性命,豈分孰輕孰重?人身相身,既然都是軀殼,怎有孰貴孰輕?」我淡笑著掃一眼多嘴的府衛,又看向鳳湘轅:「在下孤陋寡聞,但也知道天澤為禮儀之邦,謙容恭諫讓,想必王侯將相定是嚴於律己,以身作則!在下聽府上家奴的口氣,您應該是個王侯將相這般的人物吧!」

    「原來是邊疆使節。」鳳相冷冷看著我,一臉假笑:「看來使節不懂天澤的規矩,無國則無家,國事為上,君臣百姓次之。本相有要事啟稟聖上,豈有因賤民耽擱之理!」

    好一句冠冕堂皇的國事為重!失了民心,國可成國?

    「請使節讓開!我家大人從不為賤民讓路!」車伕一句囂張,滿臉狗仗人勢。

    「我倒是恰恰相反,只讓賤民!」深深鉤唇,我輕盈側身,微微一個頷首,馬車頃刻讓出一條道來。

    衝過去就是承認自己是賤民,繞路就是*丞相吃癟,還真是不好抉擇呢!

    我淺笑著等待,這時,只聽馬蹄喧騰,一四輪雙馬雲紋墜飾銅輪馬車趕了上來,流蘇繡金墜玉錦簾掀開,纖瘦的白衣身影飄飄而落。

    清秀的面容上一雙柔水月眸淡掃我一眼,轉向鳳湘轅,雙手交拜,唇線優雅:「雲風清拜見鳳相!」

    我僵在原地,竟然是雲淡月,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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