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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得一人 半生遮流離 文 / 暖陌

    :昨天的章節上傳時沒有寫完,現在已經補齊,親們先去看完上一章,再來看這裡,劇情就連貫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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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夜漫漫,杳無盡頭。在霂王府的議事廳內,燈火長明,玉柱環梁,檀桌柳椅,在忽明忽暗的搖曳燭光裡泛著清冷的光澤,蒼陵王、霂王爺、王妃、翟青、柔福公主、藍戊龍以及我不認識的一干家眷按位次就坐,侍衛、家丁、婢女立在廳堂、院落……與表面上的熱鬧格格不入的卻是此時王府的壓抑,就連燭焰跳躍下顫顫的影子也凝重了幾分。

    「當真有此事?」聽了蕭姓書生結結巴巴的敘述,霂王爺沉聲求證。

    「山洞裡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找到小王爺的過程確實如此。」我沉聲應道,膝蓋下玉石地板越發冷硬,清涼。

    「我可以作證。」蒼陵王忽而開口。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到此結束,我不想再聽到有人重提!而且,從今以後,任誰也不可再在小王爺面前再提半句今晚的事!」霂王爺一句威嚴,眾人皆稱是。

    看來,這個王爺倒是很愛子軒,為了不讓他回憶起今日的恐懼,便想把這件事發生的痕跡全部除去。

    「戊龍,你聽到了沒有?」

    「是。義父。」藍戊龍應的不甘,餘光狠狠掃過我。

    「父親大人,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龍漓澈就算沒有*軒兒,但是他擅自帶軒兒出府也是大錯,不能姑息!」柔福公主也是不甘,恨恨道。

    「岳丈大人,龍公子是王府的上賓,懲治客人,於禮不合。如果傳出去,難免被外人恥笑我們霂王府仗勢欺客,不懂禮數!」翟青急忙說情。

    「夫君的意思是……這個龍公子動不得!王府的規矩到了他那裡就成了兒戲!」

    「好了,柔福!霂青說的在理,龍公子不是府裡的人,霂府不會責罰他!」霂王道。

    「父親大人,有人讓我兒涉險,作為母親我絕不能原諒,也不能善罷甘休!」柔福公主滿眼凌厲,沉聲道:「既然龍大公子不是霂府人,不能懲罰,我就懲治辦事不利的霂府人!」

    「來人!把小王爺身邊的女婢,放龍公子和小王爺出門的侍衛統統帶上來!」

    柔福公主厲聲一喝,須臾兩個女婢和兩個門衛就被帶上大廳,撲通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地喊著饒命。

    「大膽奴婢,沒有照看好小王爺,讓小王爺擅自出府,遭遇危險,依照家法,拖出去每人杖責八十大板!」

    「公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還敢多嘴!每人再張嘴四十!」

    啪!

    聲聲清脆的巴掌夾雜著女人的抽泣,柔福公主全然不理,轉向兩個侍衛冷冷道:「你們兩個辦事不利,失職放任外人帶著小王爺出府,依照家法,每人杖責八十,鞭笞一百!」

    「公主饒命……小的也是看了龍公子有王府的令牌才放人的……」

    「不知錯,還大膽狡辯!懲罰加倍!拉出去!」

    「奴才知罪……公主饒命啊……公主……」聲聲央求漸遠,頃刻變成板子的撞擊聲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親愛子,懲罰失職的奴才,柔福公主做的在理,大廳之內,無人阻止,也是無話可說。空氣似乎凝結了,只剩下那規律的板子聲,一下一下撞痛我心;以及那亂了章法的慘叫,一聲一聲,撕裂了耳膜。

    「公主……」

    「龍公子,這是霂府的家事,請你不要插手!」柔福公主一聲厲言,喝退我的話語,眼眸裡閃過一絲快意和挑釁,她要讓我愧疚,讓我承受比**上的疼痛更加煎熬的懲罰。

    外面的慘叫不絕,好似千萬蟲蟻啃噬我的心臟。在不安與愧疚纏繞下,我有如烈火焚身。

    「錯在龍某,我願意接受一切責罰,請公主放了不相干的人!」

    「龍公子,你在說什麼!你是金貴之軀,堂堂霂王府怎麼會欺負客人!」柔福公主笑了起來:「再說,那些下人聽信外人的話,擅自做主,無視霂王的威嚴,怎麼是不相干的人!」

    我緊握雙拳,骨頭死死壓在地面,吱吱作響。

    「我願意代替他們受罰!」我咬牙道。

    「代替?龍公子真是好笑,霂家懲罰家奴,你憑什麼代替?」柔福公主笑得更勝,句句在理,又是句句錐心。

    「夫人,還是到此為止吧,小小懲戒一下就好,載打下去怕是他們支撐不住……」

    「他們支撐不住?軒兒失蹤之後我也支撐不住!今日不立家威,今天一個龍公子,明天一個鳳公子,家裡下人任個什麼阿貓阿狗的話都聽,那還了得!」柔福一句挖苦,冷哼道:「!父親大人還沒有說什麼,夫君大人倒是先發起善心了!夫君大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仁慈了?這樣下去,如何殺敵!」

    外面的慘叫漸漸變成了呻吟,我狠狠咬著下唇,絲絲甜腥滑入口中,竟是苦澀。拳頭無意識的摩挲著地面,已經磨破出血,而我卻只覺得心痛。

    因為我的過失而讓無辜的人受罰,甚至可能為此付出生命……我卻只能跪在這裡,無能為力……

    從沒有一種傷痛像這種愧疚一樣撓心刻骨,也從沒有一種感受像這種挫敗一樣無奈無力,不得不說,柔福公主這一招,很成功。至少,傷到了我。甚至,難以癒合。

    不知過了多久,柔福公主終於完成了她的折磨,我跪得雙腿麻痺,心中似乎流乾了血。霂王一聲送客。我木然起身,看著那四個人奄奄一息的趴在擔架上,被抬回房間,舉步跟在後面,停在門口,進進退退,惶然無措。

    「如果我是你,就不進去。」

    我猛回眸,蒼陵王玉立夜色中,沉靜地看著我,眸光流轉,繼續道:「害自己受傷的人,沒有人想看到的。你若真的覺得愧對他們,就不要去請求原諒。」

    「您是堂堂貴客,我們命薄,受不起您的道歉,您還是不要來招惹我們了……他們會這樣說吧……」我淡淡一句,內心一片蒼涼:「本來我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對於一個想要原諒的人,永不原諒真是很合適的懲罰。」

    我淡淡一笑,脫下羽衣,交還蒼陵王:「雖然不情願,還是要說謝謝,你的確幫了很大的忙,儘管可能動機不純。」

    「穿著。」蒼陵王不容拒絕的語氣,逕自將羽衣按在我肩上。

    「沒用的,今夜太涼,它也溫暖不了我……」我一個轉身,離開。

    頭好痛,真想一個人靜一靜。

    忽而手腕一緊,一簇溫暖裹上我的手掌,我還在詫然這怡人的溫熱,一道強力就將我猛地一拽,身子失去平衡,凌亂間撞進一個寬廣的懷抱……

    「……」

    我正yu推開那個胸膛,脊背就被緊緊環繞住,我貼在蒼陵王暖暖的胸膛上,突突撞擊在耳邊的不知是誰的心跳……

    「你……放開……這樣抱著我很奇怪……我是男人……」

    蒼陵王不顧我的掙扎,將下巴蹭在我的頭頂,淡淡的氣息縈繞而來:「那又怎樣,不是累了麼?」

    他說著,手掌上移,輕輕將我的頭按在懷裡:「如果我是你,就安靜地把臉埋起來,這樣子,哭的時候別人就看不到。」

    也許是他的懷抱過於安然,也許是今晚的我真的累了。我真的就這樣,漸漸停止了掙扎,安靜地任他擁著,熟悉的蘭香,怡人的溫暖……不知不覺,眼角滑落一滴溫熱……

    一滴,一滴,又是一滴,最後化成斷線的珠子,潺潺的溪水,再也止不住……

    雪歌淚落柔情點點,風起處,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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