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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這是我殺的麼 文 / 豬小小

    該面對的總還是要面對,蒼龍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矯作,輕輕握住身後那略顯顫抖的小手,大步往前走去,其它孩童早已有了經驗,一炷香的時間在他們被點完名後便已開始計時,故而連奔帶跑,急匆匆地衝往小木屋,留了最遠的兩個小木屋給蒼龍兩人。

    但……節省這麼點微薄的時間,有用麼?

    「進去吧,待會閉上眼睛鼓起勇氣,沒有什麼好害怕的。」蒼龍拍了拍婉兒柔弱的肩膀,輕聲鼓勵道。

    「嗯,龍哥哥,婉兒會努力的!」

    有了蒼龍的鼓勵,婉兒似乎有了堅實的依靠和後盾,心中一暖,頓時感到沒那麼害怕了,大大的眼睛充滿著信心和光澤。

    「去吧,我會在外面等你。」

    婉兒重重地點了點頭,輕抿著嘴唇,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似乎為自己壯膽一般,輕推而入。

    目送婉兒進入,蒼龍亦跨步移入最後一間小木屋,木屋並不大,光線略顯微弱,有種淡淡的昏沉感,灰濛濛的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舒服,蒼龍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判斷。

    一個短髮的青年雙手環繞胸前,半倚在牆上,身材勻稱,消瘦,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轉動著手上一把匕首,短小精煉的匕首散發著凜凜寒光,在他手中彷彿活過來了似的,不停地旋轉著,猶如蝶舞花叢似的,那熟練的技巧看著蒼龍不禁一陣目眩神離。

    青年雙眼微瞇,落在蒼龍華貴的服飾上,凝望蒼龍那如凝脂般白嫩的肌膚,目光中透射出淡淡的厭惡,心啐道:「又是富家子弟,中看不中用,上一個竟然沒用到尿褲子了,像他們這種皮嬌肉嫩的小少爺哪吃得了苦,抓來做什麼,浪費時間……」

    雖然極為不屑,但該做的事還是得做,青年右手輕輕一抬,手中的匕首陡然停止了旋轉,左手猶如探花般瞬間捏在了匕首的尖韌處,遞了過來,動作一氣呵成,猶如行雲流水般順暢,青年嘴角一撇,道:「喏,去殺了裡面那只黑牡雞。」

    「果然……」

    蒼龍默默接過匕首,臉上並未顯得太過驚訝,既然這裡是殺手訓練營,那麼和「殺」這個字自然是逃不開聯繫。

    這黑牡雞蒼龍自然認識,是雞類的一種,體形並不算大,遍體黑毛如炭,反捲,褐色的雞冠,頭部帶有小白斑,普通野獸,可人工養殖,只需五十天便可長大宰殺而食,並沒什麼攻擊性,唯有那爪子稍顯銳利一點而已,在藏龍鎮中隨處可見。

    星羅大陸的野獸會產生變異,就拿黑牡雞而言,一隻普通的黑牡雞若然長時期吸收星光,大約在三個月左右便會產生變異,成為一隻魔獸,可能是最低級的f級魔獸黑翅雞、元陽雞、鐵翼雞,也可能是更高一級的e級魔獸冰爪雞甚至是d級魔獸,進階成魔獸後,將具備初等靈智,不止體型變大,攻擊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一隻f級魔獸鐵翼雞甚至能輕易廝殺兇猛的野獸!

    蒼龍輕握匕首,掂了掂份量,匕首並不算太重,同前世的軍刀相差不多,以他現在的氣力足以操控自如,鋒口銳利,閃爍著絲絲寒光,不用懷疑,宰殺一隻黑牡雞那絕對是輕而易舉。

    「想不到中年壯漢口中的第一課、第一個任務……竟然是殺黑牡雞!這黑牡雞雖是家畜,要殺它不難,畢竟它不會主動攻擊,只會逃跑。難的是克服心中的恐懼,初具殺戮的膽量,這對一個孩童而言,難!」

    蒼龍雙目灼視著不遠處那只「閒庭若步」的黑牡雞,心跳怦然加快。

    確實,他從未殺過雞。

    筆他拿的多了,但拿刀……

    黑牡雞算是比較溫順的普通野獸,只要有人靠近,它便會躲開,發出嘶啞的叫喊聲,十分的難聽,看似恐怖,像是示威警告一般,但其實只不過是裝腔作勢居多,最多也就被它那不算銳利的爪子「撓」一下,或是厚實的嘴啄一下,雖會感到疼痛,但並不會見血。

    「難怪前面十一批的孩童僅僅只有十人完成了這個任務。」

    蒼龍暗暗點了點頭,握緊匕首,克服著心中那份緊張,輕輕踏步向黑牡雞走去,雖然他有足夠的膽量,但這種事畢竟還是頭一次,猶如大姑娘上花轎,心中自是有點忐忑。

    但和其它孩童不同的是,蒼龍並不害怕,雖然他沒殺過雞,但並不代表他害怕殺雞,他的身體雖是六歲孩童,然而他的心卻是一個真正的成年人,豁出去的時候殺人都敢,更何況殺雞!

    半倚在牆上的短髮青年一直緊盯著蒼龍,從他面無表情地接過匕首,再到沉思、行動,這一系列的動作相當的果斷、乾淨利索,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目露讚歎之色,前面十一批孩童哪一個接到匕首聽到任務後有如此的反應,一個個不是驚慌失措就是害怕的直哆嗦,像蒼龍這樣沉著冷靜的,一個都沒有!

    「這小傢伙……相當不錯,是個好苗子。想不到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竟也如此早熟,有如此魄力和心態,當真是我看走眼了,不知道手底下實力如何,別是繡花枕頭才好……」青年目光一灼,已然收起了輕視之心,微微點了點頭。

    隨著蒼龍漸漸接近,原本「氣定神閒」的黑牡雞似乎發現了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妥,小小的雞眼橫裡一瞥蒼龍,略顯警惕,微微加快了步伐,想和蒼龍保持一定的距離,方才安心。

    然而蒼龍卻是不急不躁,步伐始終緊跟著黑牡雞,慢慢地接近,等待著「殺雞」的機會。

    似乎感覺到身後這個「不速之客」的來意,黑牡雞頓時回頭怒氣沖沖地嘶吼了幾聲,聲音極其嘶啞難聽,像是在警告蒼龍一般,然而蒼龍卻是根本不為所動,經過這一小會兒的時間的醞釀和準備,他的心早已平靜了下來,只是不慌不亂地尋找著機會。

    見到「恐嚇」沒有作用,黑牡雞頓時感到一陣恐慌,彷彿想要逃避蒼龍的糾纏,然而,小木屋實在太小,很快,黑牡雞便被蒼龍逼至角落,偌大的雞翅不停地拍動著,似是焦急地左顧右盼,尋找著逃跑的路線。

    好機會!

    蒼龍目光一閃,頓時大跨幾步,右手緊握匕首,劃過一道極大的弧線,自上而下地往黑牡雞的後背砍去。

    看似威風凜凜,似模似樣,氣勢十足,然而短髮青年卻是直搖頭。

    那模樣,彷彿蒼龍所做的事完全是個笑話,不堪入目似的。

    「嗖!」

    蒼龍這力量十足的一擊完全劈了個空,黑牡雞彷彿背後長有眼睛一般,陡然一個加速,來了個九十度的大拐彎,從蒼龍的左側偷溜而走,險險地避過了這一擊。

    「哦?」

    蒼龍揮了個空,卻是並不感氣惱,也不灰心,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腳步橫裡一挪,連奔帶跑,匕首再次揮出,帶著呼呼的風聲,對著倉惶逃跑的黑牡雞再次落下了「屠刀」……

    剎那間,整個木屋雞飛人跳,黑牡雞一邊嘶吼一邊落跑,速度雖不快,然而卻是相當靈活,儘管蒼龍殺雞之心十分堅定,但畢竟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做,摸不透黑牡雞的行動規律,每次揮動匕首總讓黑牡雞在關鍵一刻險險避過。

    「好靈活的黑牡雞!一點也不像前世那些雞……倒是我小覷了。」蒼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一陣氣悶,匕首乾乾淨淨,寒光依然,並未沾到任何的鮮血,這意味著蒼龍剛才一陣「瘋魔十八刀」根本未對黑牡雞造成任何的傷害,純粹是瞎糊弄,浪費力氣。

    此時黑牡雞離蒼龍一丈有餘,正趾高氣揚地遊蕩著,彷彿嘲笑蒼龍的自不量力似的。

    「匕首不是刀,刺比砍更能發揮匕首的力量,不要用手臂發力,手腕發力,配合腳步快速的移動,出其不意的快速攻擊方能發揮匕首的最大威力。」短髮青年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懶散地說道。

    說者有心,聽者更有意,小木屋中只有他和短髮青年兩人,顯然,短髮青年這是在指導他,輕輕默念,回味著短髮青年這幾句話,蒼龍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右手輕輕轉動著匕首,一會兒揮舞一會兒憑空刺出,似乎在感受著匕首的正確用法似的。

    「小傢伙悟性不錯。」

    看著蒼龍的動作,短髮青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每一個孩童他都會出言提醒和指導,但像蒼龍這般聰明卻是一個都沒有。

    「咻!」

    蒼龍右手猛地向前一送,似是劃破空氣一般,第一次有了種速度的感覺,而不是像他剛才那樣,徒具氣勢,卻是連雞毛都摸不到。

    「果然沒錯!」蒼龍雙目一灼,重新盯緊了目標,沉聲呼吸,而此時黑牡雞亦不時地回頭看看蒼龍,驕傲地翹著尾巴,目光之中雖有著警惕,但更多的是不屑之意。

    「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蒼龍持匕首於背後,彷彿若無其事地向黑牡雞走去,腳步輕而無聲。

    五尺。

    四尺。

    蒼龍距離黑牡雞已經越來越近,而此時黑牡雞也已發覺到蒼龍的再次靠近,小小的雞眼精光一閃,對著蒼龍又是嘶吼兩聲,立即逃跑。

    不慌、不忙,蒼龍猶如一個獵人般,緊緊地盯著黑牡雞,等待著最好的機會。

    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要一擊制敵!

    黑牡雞小跑了幾下,拉開一點距離,便又開始不急不緩地走動,這是它的習慣,而此時的蒼龍卻是快步靠近於它……

    好機會!

    蒼龍猛然加速,左腿大步往前跨出一大步成弓狀,身體微俯,右手手腕猛然發力,匕首伴隨著身體的移動,帶著蒼龍的力量和決心,猶如一枚子彈似的極速往前送去!

    快、狠、準!

    「好!」短髮青年忍不住讚歎道。

    「噗嗤!」

    彷彿根本沒有阻礙似的,整把匕首都插入了黑牡雞的身體之中,沒入刀柄!

    黑牡雞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彷彿觸電般地痙攣了幾下,便癱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傷口處緩緩地流出,刺鼻而濃烈,那是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蒼龍的目光略顯呆滯,原本平靜的心此刻卻是劇烈跳動,看著地上的「雞屍」,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動也不動,彷彿呆住了似的。

    「這是我殺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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