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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三 方堂主初會白雲煙 沈秘使力追黑衣客 文 / 成至柔

    白虎門內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方御風和鄭韶。

    原來,那白虎門掌門人白嘯天自愛子白雲青中毒身亡之後,便又驚又怒,一病不起,因此白虎門的諸項事務現已交由其女白雲煙打理。

    這一日,白雲煙如往常一般召集門人,處理門中事務,卻見院外一名弟子神情緊張,飛奔而入。

    「師…師姐……來…來客人了!」

    白雲煙見那說話之人乃是白嘯天的一名弟子,此人在白虎門中的武功還算不錯,平日裡說話辦事極是機靈,很受白嘯天器重,而今卻不知為何如此慌張。

    ——不就是來了客人麼?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然而,在白雲煙聽說來客竟是乾坤堂方御風和自在神州幫六幫主鄭韶之後,自己也幾乎不知所措。她因不知二人何故從天而降,只得趕緊命人請入堂中,慇勤相待。自己卻去後院換了幾次衣服,這才出來待客。

    方御風和鄭韶坐了一會兒,見廳後走出一個素服少女,年紀大約十**歲,雖非十分裝飾,卻仍頗有楚楚之致。

    白雲煙心中終究不定,先向二人說了些久仰之類的客套言辭,便問道:「二位大俠貴人事忙,卻不知今日到我白虎門所為何事?」

    方御風這次卻不拐彎抹角,只聽他道:「事情自然是有的,並且與貴門有著極大干係。」

    白雲煙疑惑道:「哦?可否請方公子明示?」

    方御風沉吟道:「方某想請問白小姐,令兄亡故一事……」

    白雲煙聞言,臉色大變,她向方御風看了半晌,欲言不言,顯是心中正在做著激烈掙扎。

    終於,她立起身來,顫聲道:「方公子,家兄亡故不久,家父更是因此身染重病,小女子獨力掌管白虎門,已是難以支持,實在不願再提起此事。請方公子和鄭大俠見諒。」

    她說完之後,卻又坐回椅中。彷彿方纔那幾句話竟然耗費了她極大氣力。

    方御風見她神情悲慼,心中微一思付,便道:「方某唐突了,請白小姐不要見怪。既是如此,我二人便告辭了。」

    白雲煙正心中傷感,聽了這話,卻又忙站起,對方御風黯然道:「方公子何出此言……唉……這原本便是我們家道不幸,卻與旁人何干……」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眼眶一紅,幾乎流下淚來。

    方御風見狀,忙道:「白小姐莫要悲傷,一切都怪方某失言……」他見白雲煙眼中淚光盈然,忙自懷中取出巾帕,遞上前去,「請小姐節哀,我們二人改日再來拜訪。」

    白雲煙接過手帕,卻不擦眼淚,只望著方御風道:「多謝方公子。小女子今日大大失禮,他日定然於門中置酒與二位賠罪。」

    ……………………

    歸途之上。

    方御風見鄭韶在馬上不時發笑,便道:「鄭兄何故發笑?」

    鄭韶一邊咧著嘴笑,一邊道:「鄭某今日才真的是服了你方公子的手段。」

    方御風奇道:「手段?我有什麼手段?」

    鄭韶一邊搖著頭,一邊笑道:「鄭某從前只聽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見過方兄之後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一種君子能令窈窕淑女們『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方御風微笑道:「是麼?鄭兄真可謂是小弟的知音,此話當真正中我心。」

    鄭韶沒料到方御風竟然會如此說,竟呆住了。想來世間之人縱使聽到了旁人稱讚,也會謙虛客套幾句,如方御風這般直承其事的,當真是少之又少。

    他一時之間征征的說不出話來,卻聽方御風接著道:「我那三師弟邳境卻正是這樣一位君子。」

    他見鄭韶一臉茫然,心中不禁好笑,卻道:「鄭兄這是怎麼了?莫非還在想著方纔那位白姑娘?小弟聞聽江湖上的人說兄台為人豪爽不羈,在武林中也頗有幾個紅顏知己,這話可真麼?」

    鄭韶聽他故意岔開話題,笑道:「我還沒有說你,你反而拿我取笑。那不過是一些無聊之人的閒言,沒什麼真不真的。」

    方御風也笑道:「如此說來,便是真的了。鄭兄英雄年少,又蒙多位佳人垂青,當真令人欣羨得緊。」

    鄭韶本想瞪他一眼,卻見方御風言笑晏晏,一臉真誠,絲毫沒有嘲笑譏諷之意,這一眼竟然瞪不出去,當下只得歎了口氣,道:「方堂主,方大俠。你又何必取笑於我。江湖上誰不知道乾坤堂方公子之風神氣度能令世間所有女子傾心。單只說那一年京城之中,上至七旬老嫗,下至豆蔻少女,為了爭著看你一眼,於街市之中、大庭廣眾之下吵鬧廝打之事,你以為鄭某不知道麼?」

    方御風苦笑道:「這卻是鄭兄冤枉了我。經過你這一番添油加醋的說來,方某今後竟是別想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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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冥回到房中,想起適才慕容璇璣和孫琦的話,臉上竟然發熱。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躲在一邊偷聽兩名少女的談話,不由得在心中狠狠鄙視了自己一把。隨即又想起卓凡從假山上跌下來的窘狀,心裡更覺好笑。

    他當時早就已經察覺園中除自己和兩位小姐之外尚有第四人的存在。只是當時敵友不明,慕容璇璣和孫琦的談話內容又令他十分尷尬,既不便現身,又不便離去,只得一邊聽著兩名少女的私話,一面暗中留意假山另一側那人的動靜。

    ——萬萬沒料到的卻是,那人居然是卓凡。

    ………………

    夜半。

    門外異響。

    沈冥立刻醒轉。他幼從名師,即使在睡夢之中亦十分警覺,周圍無論有何風吹草動都能感覺得到。

    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自他房門之前閃過,沈冥一見之下,從床上悄悄起身,輕輕拉開房門,追了出去。

    從黑衣人的背影來看,應該是一名男子。只見他身形挺拔矯健,於夜半時分行走於慕容世家之中,竟然沒有半分動靜,當真如鬼魅一般。

    慕容世家的府邸之夜,一如既往的寧靜。沈冥悄悄跟隨在黑衣人之後,見他身法詭異,卻看不出是何路數。

    黑衣人到了某處院落的一排房舍之前,忽然停了下來,將窗紗輕輕捅開一個小洞,向裡面望去。

    沈冥見那院子卻是慕容崎岫的居所,而那黑衣人站立之處的房間,正是慕容崎岫的臥室。

    只見黑衣人自身上取出一個小管子,自窗紗破洞之處捅入,並將口湊了過去,竟是要向慕容崎岫房中吹入迷香或是毒藥之類。

    沈冥一見之下,一聲厲喝道:「什麼人!膽敢暗算慕容公子!」

    那黑衣人見事被人喝破,卻不逗留,將身一縱,已到了屋頂之上。沈冥見他行跡鬼祟,顯是圖謀不軌,便也立時追上。

    兩人一前一後,片刻之間已經出了慕容府。

    那黑衣人的輕身功夫雖然詭異,但沈冥強在內力深厚,眼看就要將其追上。此時,遠處遙遙出現了湖泊之景。

    慕容世家周圍儘是水路,沈冥心道這黑衣人既然能進的來,想必竟是早有準備。

    果然見那黑衣人不知自水中何處弄來一條小舟,此時卻已人在舟中,手持木槳急劃。

    沈冥見那小舟離自己越來越遠,遊目四顧,只見岸邊尚有幾艘小船,當下躍入一船,將繩解開。

    只是他武功雖強,卻不會划船,他用槳划了一下,那小船卻只在水面上團團打轉,急的他滿頭是汗。

    好在沈冥這一陣子出入慕容世家,曾見船夫划船之法,他人本極聰明,當下依法而行,居然奏效。

    幸好此季尚在春中,湖中尚無蓮葉繁茂,因此,雖是黑夜,月光下仍一眼便能望見那黑衣人的去向,倘若是在蓮荷茂盛之季,卻是萬萬也追不上了。

    當下持漿急劃,轉眼之間,兩舟已相距極近。

    黑衣人見沈冥居然追來,心中不由一凜,幸喜對岸就在眼前,當下將漿向沈冥擲去,自己卻於舟中輕輕一躍,已到了岸上。

    沈冥見那木漿來勢極凶,恐怕將船打爛,卻用自己手中木漿在空中一帶,將那漿甩入了水中。他見黑衣人上岸,便也急劃數下,躍上岸去。

    那黑衣人上岸之後,便朝北方飛奔而去。沈冥在後緊追不放,他暗想這人既然敢潛入慕容世家對慕容崎岫施行暗算,想必背後定有主使,說不定還與絳雲宮北上之事有關,此番定要揪出那主使之人。

    他二人都是身法輕捷,步履如飛。在追蹤過程中,沈冥兩次險些便將那黑衣人擒住,卻往往在關鍵時刻被他溜走,竟彷彿有人在暗中相助那人一般。

    沈冥見狀,心道有詐,當下定住腳步,卻見那黑衣人仍舊向前疾跑,轉眼之間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冥正心生測度,暗想那黑衣人究竟是何用意,再看自己週遭環境,卻已經到了蘇州城西門之外。

    他心中鬱鬱,正要回轉,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兵刃相撞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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