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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三章 重返寒月 第八節 文 / 不爭而勝

    不等駱霜華交待完畢,江心月已經和花弄影飛奔而去。水晶殿裡的戰鬥還沒有停息,不斷有人倒下,有人受傷。蕭燕燕帶領軍隊奔上山來,正欲阻止雙方的殺戮,江心月恰好衝進水晶殿,高舉著「碧雪神針」叫道:「葉雪瑩已經伏法,所有人都給我住手。」

    支持葉雪瑩的宮女及心腹,一見江心月舉著「碧雪神針」,便知道大勢已去,哪裡還有鬥志,紛紛拋下了武器。支持江心月的宮女,立刻上前將他們制住。只聽江心月義正嚴詞地道:「元兇伏法,罪不及他人。只要你們遵守宮規,聽從調遣,過去的是是非非,都可以既往不咎。」

    蕭燕燕拍手道:「師姐不但長得美麗,更是文韜武略德才兼備。寒月宮這場浩劫,雖然動搖了根基,可謂元氣大傷。不過小妹相信,在師姐的領導下,寒月宮一定可以走出低谷,重塑輝煌,成為武林的泰山北斗。」

    江心月對蕭燕燕還是心存感激的,若非人家關鍵時刻保持中立,自己絕難成事。只見她上前握住蕭燕燕的手笑道:「若非蕭師妹大義凜然,師姐絕難肅清叛逆。我看今日之頭功,非蕭師妹莫屬。」蕭燕燕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卻被一個聲音打斷道:「哼!欺師滅祖的叛徒。」

    蕭燕燕扭頭一看,原來是葉雪瑩的心腹,三聖女之一的「雪花聖女」喬佩琴。傷勢未癒的蕭道寧見有人辱及蕭燕燕,當下咆哮道:「大膽婢女,焉敢放肆。」當即兩個耳光甩去,打得喬佩琴兩頰紅腫,嘴角流血。

    「冰凌聖女」盧佩瑜淡淡道:「算了吧佩琴,咱們都成了階下囚,又何必自取其辱呢!」那「寒霜聖女」林佩玉跟著道:「咱們當初跟著葉宮主造反,早該想到會有今日了。就算蕭師妹不插手,咱們自己釀的苦酒也得自己喝。」

    江心月正色道:「三位師姐德高望重,乃我寒月宮的臂助。雖然一時糊塗,受葉雪瑩蠱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小月相信,只要三位師姐肯認個錯,做個表率,大家都會原諒你們的。而且我可以保證,寒月宮三聖女的位子,依舊是你們的。」

    三聖女聞言大吃一驚,呆呆地看著江心月道:「小月,你這話可當真?」江心月高舉「碧雪神針」,莊嚴肅穆道:「掌門信物至高無上,我江心月今日若有半句假話,願受冰錐刺骨之刑。」此言一出,眾宮女無不凜然,紛紛拜倒在地。

    隱在後殿的駱霜華見江心月處置有方,欣慰道:「這孩子終於長大了,我終於可以放心地把寒月宮交給她嘍!」常笑天笑道:「那你這位昔日的『冰凌聖女』又將何去何從呢?」駱霜華淡淡道:「如果有人願意陪本聖女浪跡天涯,過那逍遙自在的生活,我也樂得奉陪。」

    常笑天心領神會,當下逗趣道:「看來天下間,也只有黑子那傢伙樂意奉陪了。」駱霜華瞟了眼情郎,心中似有說不出的感慨。常笑天撫著駱霜華的手,柔聲道:「等這裡安頓下來,咱們就尋一處世外桃源,過那相夫教子,男耕女織的自在生活。」駱霜華將頭枕在情郎肩頭,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情。

    再說那鳩摩淨和普捨,兩人如喪家之犬般逃進水晶殿,卻因後殿甬道密織,不辯南北,竟然跑到了「天橋絕道」附近。身後蔣譽和曾晢等人步步緊逼,將兩人逼上了絕道。

    鳩摩淨雖然吞服了獨門靈藥,卻根本沒時間運功療傷。這絕道又是緊貼萬丈深淵開鑿而成,如無過人的膽量和極高的輕功,想上困仙崖簡直是難如登天。鳩摩淨見自己走上了絕路,憤怒地責備普捨道:「都是你帶的路,現在叫咱們往哪裡走?」

    普捨委屈道:「大師兄,這可怨不得我啊!咱們才來沒兩天,我那知道怎麼走。」曾晢和蔣譽堵在鐵門旁,見兩人進退維谷,相互埋怨,不由冷笑道:「這還不簡單。山下便是通往西方極樂之路,你倆不妨跳下去看看自己的造化,興許有佛主庇佑,還能逃出升天呢!」

    鳩摩淨傑傑怪笑道:「本佛爺要下去,也得找兩位朋友陪伴才行。」只見他眼底閃過一抹寒光,竟出其不意地一把抓起普捨,跟著舉過頭頂,哈哈大笑道:「你去陪三師弟吧!」鳩摩淨將普捨擲向蔣譽和曾晢,跟著衝了過去,拋出法輪直襲兩人腳踝。

    蔣譽和曾晢未料到鳩摩竟會有此一招,眼見普捨鬼叫著撞來,卻是有些不知所措。兩人此刻都站在鐵門外,身邊不足兩尺便是萬丈絕壑。而鳩摩淨的法輪又是貼著崖壁飛來的,分明是想阻斷兩人退回鐵門的去路,用心可謂歹毒之極。

    「大師兄你……」普捨眼看自己就要撞到曾晢,不由大叫起來。蔣譽來不及應付衝來的鳩摩淨,只好一手抓住鐵門的把手,一手提起曾晢的後領,猛地往左一帶。曾晢哪裡會曉得鳩摩淨這般狠毒,為了自己逃命,竟犧牲師弟來做掩護。他眼見普捨撞來,深知如果碰上,勢必會同落深淵,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曾晢自以為必死無疑,領子卻忽然一緊,就這麼被蔣譽抓著往左而去。普捨正好一頭撞來,曾晢本能地舉起雙手,使了招「推窗望月」,就那麼一掌將普捨推到了懸崖外。只聽一聲絕望淒厲的慘叫傳來,普捨便消失在了雲霧瀰漫的絕壑之中。

    鳩摩淨跟著殺到,一腳踢在曾晢大腿外側,將他也踢離了懸崖。蔣譽要躲避法輪,根本沒辦法替曾晢擋這一腳。而曾晢又要應付撞來的普捨,那裡還躲得過鳩摩淨踢來的腳。就這麼兩下一交錯,便讓鳩摩淨抓住空隙,搶進鐵門之中。

    曾晢身懸半空,直感到耳邊陰風怒吼,如一頭猛獸般,拽著自己往絕壑中落去。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連腿上的疼痛都忘了。蔣譽差點被曾晢帶離懸崖,情急之中使了個千斤墜,腳根死死釘在山崖上,跟著右手一使勁,將曾晢從鬼門關裡拖了回來,直接摔進了鐵門內。

    這場不大不小的變故,早將蔣譽和曾晢嚇得魂飛天外,冷汗涔涔而下。也就是經此一役後,兩人結成八拜之交,做了過命的兄弟。

    鳩摩淨在逃離天橋絕道後,連續放倒了幾名攔截的宮女,一路七拐八彎,正巧來到葉雪瑩的房間外。也是他命不該絕,竟然發現房中壁櫃大開,裡面隱有一道暗門。鳩摩淨大喜過望,當下衝入房中,啟開暗門逃了出去。

    蕭燕燕在蕭道寧的陪同下,進了羅什的房間。羅什剛好療傷完畢,見有人來探望,忙穿鞋下床迎接道:「不知小姐大駕,小生有失遠迎。」蕭燕燕嫣然笑道:「先生救了小妹一命,到是小妹失禮在先,還沒謝過先生呢!」她說著,竟盈盈拜了下去。

    羅什慌忙還禮道:「若非小生之故,小姐也不會被那妖僧擒獲,受盡驚嚇,還無辜死了那麼多忠心的僕人。小生誠惶誠恐,豈敢擔待。」

    蕭燕燕眼含秋波,兩頰生暈,一眨不眨地端詳著眼前男子,把羅什看得頗為尷尬,不由挪開了目光。似乎覺察到有些無禮,蕭燕燕忙一斂目光,失笑道:「嗨!你看我是為什麼來著。哦!對了。小妹想請先生到中京家中做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羅什知道盛情難卻,忙應道:「待此地事了,小生一定上中京拜訪令尊令堂。」蕭燕燕淡淡一笑道:「回中原正好要路過中京,先生自然會去。其實小妹是想說……這個,嗯!想請先生留在中京。以你的才華和武藝,小妹自會為先生謀個高官厚祿,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多謝小姐美意。」羅什作揖致謝,接著道:「小生一介草莽,此番前來中土,尚有……」忽聽門外有人接口道:「羅什大哥此來中土是為了家族興衰,恐怕不便久留。師妹的一番盛情,師姐代他心領了。」江心月一邊說著話,一邊步入房間,衝著羅什笑瞇瞇道:「羅什大哥,我說的對吧?」

    羅什尷尬地一笑,頷首道:「請小姐見諒,小生實有難言之隱。」蕭燕燕落落大方,爽快地笑道:「既然先生有苦衷,小妹也不便強求。呵呵!你們聊吧!我要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得跟大伙告別了。」她說著一欠身,便即姍姍而去。

    蕭燕燕離去後,花弄影俏皮地拍了拍羅什,眨眼道:「喂!我說羅什大哥,蕭姑娘好像對你有意思哦!你怎麼這麼不識趣呀!枉費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羅什古銅色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下意識地瞧著江心月,尷尬道:「小月……我。你是知道的,我心裡……」

    「都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況那個貓兒不愛腥呀!你就別假惺惺裝好人了,反正天下男人都是一般黑。」江心月喋喋不休地將羅什數落了一番,心裡還自不痛快,於是又拿起羅什送給她的守護神,扔到了床上,這才負氣而去。

    羅什被弄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不上話來。花弄影掩嘴一笑,跟著道:「真是木魚腦袋,還不趕緊去追呀!」羅什這才幡然醒悟,急忙追了出來。

    江心月跑到山陰處的懸崖上,假惺惺地抹著眼淚裝委屈。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羅什跟來,不由氣急敗壞地跺著蓮足輕罵道:「真是個木頭腦袋,一點也不懂女兒家的心思。笨死了,蠢死了……」她一面罵,一面踢著腳下的青草。

    「我還以為只有那不解風情的笨蛋羅什,才會得罪我們美麗善良的宮主大人。沒想到連這小小的青草,也有絆腳的時候,真是該罰。」羅什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江心月身後,含笑打趣道。

    江心月滿面羞紅,低埋螓首,撫弄著綬帶道:「人家得不得罪我,要你管呀!討厭。」羅什伸手握住江心月雙肩,柔聲道:「都那麼久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說過,此來中土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你。無論將來滄桑巨變,又或天涯相隔,維摩羅什心中,都只有小月一人。」

    羅什平實的一番話,深深地感動了江心月。她埋首在羅什懷中,柔情似水地道:「說這些撓心撓肺的話幹嘛!我又沒怪你。」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心靈的契合。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心月望著遠處宛如珍珠般璀璨的天池,幽幽道:「羅什大哥,你看天池多美啊!」

    「它就像一顆冰清玉潔的明珠,明艷動人,而你就是我心裡的另一顆明珠。」江心月甜甜一笑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羅什撫著江心月的秀髮,柔聲道:「你問吧!只要我能答得上來,一定告訴你。」

    江心月幽幽道:「王大哥和樂姐姐,愛得那麼轟轟烈烈,感天動地。永清哥哥和婷姐姐,也是真真切切,生死不渝。可我總覺得咱們兩個好像太平淡了一點,缺少那種蕩氣迴腸的激情,也缺少那種生死相隨的浪漫。你覺得呢?」

    羅什微笑道:「小月,你難道不覺得這種平平淡淡,才更加真實貼切嗎?我就喜歡這份平淡,至少它不會讓你感覺苦,感覺累。我想,我們只有在平淡中去編織夢想,才能在生活中去創造更多的幸福浪漫。」

    「我懂了。」江心月聞言甜甜地一笑,雙靨如綻放的花蕾。羅什心生陶醉,在其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江心月雙目微合,享受著這份溫情,不再有任何的疑問。

    夕陽拖著金色的餘輝,普照著大地,微風捲起滿山的芬芳,伴隨著歡快的鳥語,載歌載舞,使得神女峰上下一派生機盎然。

    入夜,蕭燕燕來到江心月房間,說道:「掌宮師姐,小妹深夜造訪,有事相求。」江心月嗔道:「人家還沒正式當上宮主呢!妹妹別這麼叫。你若有事就說,不說我可要睡覺了。」

    蕭燕燕忙賠不是道:「好好好,小妹知錯了還不行嗎!只是明日就有人來接小妹回家了,所以今夜無論如何,小妹都要求姐姐帶我去一趟困仙崖。」

    江心月一聳黛眉,訝然道:「你要見葉雪瑩?」蕭燕燕頷首道:「不錯。畢竟師徒一場,總想在走前看看她老人家。」江心月稍一遲疑,便答應道:「好,我這點願望還是可以滿足你的。咱們走吧!」蕭燕燕謝過江心月,兩人遂朝困仙崖而去。

    兩人走在路上,蕭燕燕忽然問道:「葉雪瑩這麼害你母女,你真的不會殺她嗎?」江心月毫不猶豫道:「想,怎麼不想。光廢了她的武功,也太便宜這個賤人了。似她這等惡婦,死不足惜。」她說著又話鋒一轉道:「不過師伯說的也在理,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要把心胸放寬一點。留她葉雪瑩一命,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蕭燕燕不置可否地道:「可像她這種心胸狹隘的人,因妒生恨,最是可怕,即便廢了武功,只要能留下一條活命,也不得不防患於未然。」江心月眉頭一皺,似在琢磨蕭燕燕的話。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來到了天橋絕道的入口。江心月見鐵門外陰風嘶吼,「嗚嗚」地響個不停,忙囑咐蕭燕燕道:「你要當心點,外面風很大。」蕭燕燕自知危險,於是笑道:「有師姐在旁邊,燕燕還有什麼可的怕。」

    江心月笑而不語,率先踏上了絕道。蕭燕燕緊拽著江心月的手,跟著走了上去。由於夜裡風大,捲起一股股氣流,滯緩了兩人的行動。她們足足耗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走完不足五十丈的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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