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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真情無價 第三節 文 / 不爭而勝

    普捨見江永清面如豬肝,於是提起右腿撩向其下陰。江永清氣力將竭,只得勉強運膝抵擋,並趁機向前跨了半步,將腿插在普捨胯間兩下一蕩。普捨未料到江永清還能主動進攻,一時大意險些跌倒。江永清看準機會,突然震開和他糾纏的雙手,一個翻身,兩掌在地上一撐,雙腿猛地往後蹬去,又是一招「兔子蹬鷹」。

    這一招變化奇速,不容普捨過多考慮,忙收腹急退,可惜還是慢了半拍,被江永清一腳踢中胸口,倒飛出兩丈來遠,跟著喉嚨一甜,便連吐了幾口鮮血。他的右臂被江永清凍傷,此刻岔氣,只覺奇寒入骨,竟一連打了數個冷戰。江永清雖然涉險傷了普捨,但內力也隨之耗盡,面色一片慘白,最終軟倒在地。

    雖然公孫婷一直在相助江心月,但注意力從未離開過江永清身邊,這也導致鐵達陀一直未落敗。她此刻見江永清坐倒在地,忙轉過頭來問道:「你不要緊吧?」江永清微笑道:「我沒事,你不用掛懷。」

    公孫婷這才放下了心,專心致志地幫助江心月合鬥鐵達陀。這樣一來,鐵達陀頓時落於下風,被天殘劍在手臂上劃出一道三寸長,七分深的口子,鮮血潸潸而下。江心月趁機側身錯腳,踢向鐵達陀跳環穴。鐵達陀回掌來封,正好露出淵腋罩門,被江心月瞅準機會,呼地揮綬帶打去,結頭正中其淵腋穴。鐵達陀頓時如洩氣的皮球,渾身一陣痙攣,跟著軟倒在地。

    鳩摩淨鐵青著臉,冷喝道:「沒用的東西,給我滾過來。」普捨和鐵達陀正在用梵文破口大罵,江永清等一句也聽不懂,只當兩人在放屁。兩人罵得正起勁,被大師兄這麼一吼,立刻成了啞巴,灰溜溜地爬過去,躲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江心月嘲笑道:「大笨牛,下次再讓你家小姑奶奶撞見,一定把你當毽子踢,猴兒耍。呵呵!」

    鐵達陀惱怒道:「我奶奶又不會武功,她踢不動我。」江心月笑得花枝亂顫,又胡侃道:「據說你們那狗屎國王非常好色,他知道你妻子和妹妹都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便趁你遠赴中土之際,將她們收入宮中淫樂,你這頂綠帽子可不小哦!」鐵達陀聞言驚得目瞪口呆,忙問道:「此……此話當真?你幾時聽到的?快告訴我。」

    天竺佛教大多數流派是可以娶妻生子的,鳩摩淨三人都屬此類。鐵達陀雖說長得粗獷,可他的妻子卻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深得其寵愛。他那小妹年方十六,也是出落得婷婷玉立,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江心月這番胡侃瞎謅,卻無巧不巧地刺中了鐵達陀的軟肋。而他偏生又是個直心眼,哪裡能明辨真偽,當下便慌了神,直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道:「乖乖不得了,大師兄,我……我要回去……」

    「簡直丟人現眼。」鳩摩淨冷哼一聲,隨即屈指虛彈,只見幾縷若有若無的勁風直奔鐵達陀,封了他身上多處大穴。鐵達陀空自焦心,卻苦於無法動彈,也出聲不得,只能以哀求的目光瞧著鳩摩淨,淚水一時涓涓而下。看著這麼個鐵漢流淚,江心月忽覺玩笑開過了頭,不由面現懨懨之色。

    鳩摩淨冷眼看著羅什,傑傑怪笑道:「維摩羅什,國王有令,要我將你生擒回去,如果抗拒,格殺勿論。」羅什義正嚴詞道:「你師徒助紂為虐,塗炭生靈,已為我天竺百姓所不容。我勸你還是及早收手,莫要墮入阿鼻地獄,落得永世不能超生。」鳩摩淨冷笑道:「大王受命於天,乃真神轉世,憑你幾個跳樑小丑,焉能抗拒。」二人用梵文對答,江永清等人雖然聽不懂,卻也能大概猜到些內容。

    羅什一揮「梵天聖杖」,擺開架勢嚴陣以待道:「既然如此,多說無益。」鳩摩淨知道此戰在所難免,當下取出一金一銀兩只法輪,雙手各持一隻晃動起來。只聽嘩嘩聲大作,帶著令人窒息的節奏,不斷摧殘著人們的心神。公孫婷和江心月花容慘淡,均感到昏昏欲睡。江永清深諳音律,也被弄得頭昏眼花,幾欲作嘔。羅什知道耽擱不得,右拳在胸前劃了半個圈,突然中宮搶進,照鳩摩淨心窩打去。

    鳩摩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兩個法輪相互一撞,發出一種沉悶的怪聲。羅什被震得頭皮發麻,這一拳幾乎遞不過去。就在其將退未退之際,鳩摩淨閃電般欺來,兩隻法輪疾砸羅什雙肩琵琶骨。羅什忙站定身形,揮聖杖橫掃而出。鳩摩淨一聲長笑,整個人陡然拔地而起,如鷹隼般撲了下來。別看他人距離羅什尚有一丈遠,可雙臂卻在一陣劈里啪啦聲中,突然增長了近一尺,兩隻法輪眨眼便來到羅什頭頂半尺處。

    羅什知道這是天竺秘技「瑜伽增長術」,手臂可以在瞬息間生長近尺,在對敵時可謂變幻莫測,令人防不勝防。對方來招極快,也不容羅什多想,當下舉杖向上搠去。鳩摩淨不等招式用老,突然又搖起了法輪。怪異的響聲再次大作,羅什只覺頭暈目眩,險些連聖杖都把持不住。好在他功力深湛,加之臨敵經驗豐富,可謂處變不驚,當即運起「雲象神功」,用聖杖護住頭頂要害,堪堪架住鳩摩淨砸來的法輪,跟著滑退數步,再次收斂起心神。

    鳩摩淨見羅什竟然躲過了致命一擊,眸子中殺機大盛,再次搖動法輪猛攻而來。江永清三人被怪聲干擾,要幫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從。羅什感到腦海中有一物亂竄,似要破顱而出般疼痛,正欲運功壓制,卻見鳩摩淨的兩隻法輪呼嘯而來,轉眼便到了胸前。

    江心月見羅什受聲波干擾,反應慢了不少,忙發出一聲尖叫,將羅什從昏沉沉中驚醒過來。

    這也就是電光石火間的事情。羅什剛剛醒轉,便感到胸口如遭重錘,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這時躲避已經來不及,倉皇間只好將聖杖緊貼心口要害,封擋對方的法輪。砰地一聲金石交鳴過後,羅什連退了三四步,方才以聖杖抵住身形。胸中煩悶的氣血險些破口而出,最終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鳩摩淨雖然取巧佔了上風,可還是被羅什震退了兩步,嘴角跟著溢出一絲血來。由此可見,羅什的內功修為其實比鳩摩淨稍強半籌。若非鳩摩淨法輪上的魔音擾人,吃大虧的就將是他無疑。

    鳩摩淨穩住氣息,突然發出一陣怪笑,然後繞著羅什打起轉來。他一面飛奔,一面搖動法輪,速度是越來越快,好似一股飛旋的龍捲風。詭異的聲響越來越尖銳,宛如鬼魅在嘶吼。僅僅片刻時間,羅什周圍便多出了幾道虛幻的身影,看著都似鳩摩淨,卻分不清那個是真那個是假。這等詭異的身法,別說江永清三人未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真可謂是風吹柳絮,水載浮萍,根本無跡可尋。

    「瑜伽分身術。」羅什靜立場中,凝神聚氣,擯棄一切雜念,逐漸讓自己遁入空明,不為外相所動,這才消除了怪聲的干擾。鳩摩淨冷冷地看著羅什,突然擲出了金色的法輪。雖然只是一隻法輪,卻在其千萬化身之下,演變成無數幻影,同時從四面八方襲來,幾乎籠罩了羅什所有要害,唯獨不知那法輪真身攻向何處。

    這一招有名堂,叫做「萬民朝聖」,取意釋迦牟尼在獅城授法,數萬虔誠的信徒從四面八方湧來聽經,道路河流全都塞滿了人。正應了佛法無邊,天下歸心這句話。

    羅什以不便應萬變,手持聖杖一招「雷霆萬鈞」緩緩打出,雖然也只有一杖,而且打向一個地方,但對高速奔跑的鳩摩淨來說,無疑是等著他自己往聖杖上撞。這招以一破萬,正是他悉心研究出來對付鳩摩淨的妙著,如果你跟著對方的節奏亂打,不啻於自亂陣腳。

    鳩摩淨一看不妙,急忙繞出數丈開外,跟著將銀色法輪甩出,直取羅什下陰。羅什逼退鳩摩淨,才發現金色法輪真身已來到自己腰眼處。他心下一凜,當即以腳弓向上一挑,像踢毽子般將金色法輪踢出,撞向迎面而來的銀色法輪。鳩摩淨趁機躍至半空,由懷中掏出枚火紅的彩蛋,隨即默念了幾聲,便將其吞進腹中。隨著彩蛋入腹,他整個人便如皮球般膨脹起來,就連膚色也轉為暗紅,兩隻瞳孔中更是升騰起妖異的火焰,好似要噴薄而出。

    羅什吃驚道:「這是『龍象焚天術』。身體一旦被其噴吐的火焰沾染,便會全身潰爛,毒火攻心而死。大家快閃開。」他話音甫落,就見鳩摩淨張嘴噴出一道「火龍」,向自己席捲而來。羅什大喝一聲,當即旋轉聖杖挽起一片黑幕,這才擋住了鳩摩淨的火龍。他跟著雙腿一曲,猛地彈射向半空中的鳩摩淨,來了個直搗黃龍。

    砰地一聲大作,鳩摩淨手持法輪重重砸在羅什聖杖上,兩人一合即分。羅什被壓回地面,一頭深棕色的長髮已燒去小半,就連長袍也是多處被焚。但好在他並未受傷,精氣神依舊旺盛。鳩摩淨藉著反震之力,飛身落於一株松柏上,隨著松枝上下起伏。

    兩人這一次交手,鳩摩淨雖然佔了上風,可是卻依舊沒能拿下羅什。他權衡利弊,心知今日是不可能討到便宜了,於是冷冷道:「維摩羅什,想不到你此來中土,武功精進不少,我到是小覷了你。今日暫且放你一馬,等我練好『鬼獄陰風吼』再來拿你。」只見他將身子輕輕一縱,便掩入松柏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普捨見大師兄走了,也只得拽著鐵達陀灰溜溜而去。

    羅什目送三人離去,突然身體連晃,跟著跌坐在地。一股炙熱的濁氣在他體內亂竄,如火焚身,令其苦不堪言。江心月忙上來餵了羅什一粒「九轉天香丸」,並守候在他身旁。公孫婷也護著江永清,讓兩人能夠安心調息,盡快回復起來。

    秋風輕拂,松林發出嘩嘩的歡聲,一掃方才大戰的郁氣,「難渡亭」外再次歸於祥和。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好勇鬥狠,爭名逐利。可無論多麼顯赫超絕的人物,最終都將回歸天地之間,化為塵土。也許那位少林高僧,正是明白了自己追求的至高境界,不過是天地輪迴中,一粒稍顯強壯的沙粒,方才就此坐化的。

    午牌揭過,山岡下忽然傳來得得得的馬蹄聲,聽聲音正是朝著「難渡亭」疾馳而來。江心月驚覺道:「有人來了。」江永清道:「不用慌張,也許正是我們要等的人也說不定。」

    須臾,只見四騎並轡而來,眨眼便上了山岡。當先一匹白馬步履輕盈,好似在閒庭信步,顯得異常神駿。一位紅緞霞披,蛾眉粉黛的少女端坐其上,儼然就是樂隱娘。再看她身後三騎,其中兩人是女子,一個白衣素裹,一個綵帶飄舉,均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那唯一的男子皮膚黝黑,一身蠻衣,一看便是個粗獷的漢子。

    這三人自然是駱霜華、常笑天和凌玉環了。他們這一路南來,為了確保安全,幾乎是晝伏夜出,這才有驚無險地趕到了此地。

    江心月見來的是大師伯和樂隱娘,不由喜出望外,當即撲上去抱住駱霜華問長問短,好似有一輩子的話要說。羅什和江永清、公孫婷也分別上前見禮。駱霜華笑道:「我和笑天剛到汴京,便得知你們已經南往,於是一路尋來,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讓我們找到了。」駱霜華已經見過江心月和羅什,這番話自是說給江永清聽的。

    樂隱娘跟著笑道:「另外還有個大驚喜呢!你們看這是什麼?」眾人見她打開包裹,露出一把暗紅色的琵琶,紛紛喜上眉梢,忙問怎麼得來的。樂隱娘當下將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但說道王興宋心生誤會,不辭而別時,又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江永清感激道:「小姐為了這把琵琶,險遭玷污,在下心中著實過意不去。至於大哥對小姐的誤會,江某定當向他闡述原委,澄清事實。」羅什也跟著致謝道:「小姐的恩德維摩羅什銘記於心,他日遇到王賢弟,小生自會為小姐分解一二。」樂隱娘破涕為笑道:「能得兩位公子證明,那是再好不過。」

    四個女孩湊在一起說笑,嘰嘰喳喳好不熱鬧,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看看日頭將落,幾人正準備找個地方歇息,卻聽到山岡下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面現喜色,紛紛揣測又是何人趕來相聚。不多時,只見一騎飛奔上岡,轉瞬便來到「難渡亭」下。一個青衫白褂的俊美儒生飛身落馬,朝著眾人拱手道:「還好及時,不然就見不著大家了。」

    凌玉環見是情郎到來,立刻縱身入懷,當眾撒嬌道:「好個沒良心的,人家還以為你賴在溫柔鄉里,把人家給徹底忘了。婷姐姐說你做了尤夢盈的入幕之賓,這話可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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