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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陰差陽錯 第四節 文 / 不爭而勝

    這時,那一男一女已上來施禮道:「大師,見到您真是再好不過。」苦海見是何志宇和柴馨,於是微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又一個少女上來萬福道:「師父,我沒照顧好永清,致使他下落不明,您責罰弟子吧!」上前說話的是公孫婷,語調悲切。

    苦海歎息道:「世上有七苦,即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這愛離別和求不得,乃人生必經之劫難,勉強不得。一切皆有緣法,就由他去吧!」

    那小男孩卻突然拉著苦海僧袍,高興道:「大和尚,我最近可聽話了,沒幹什麼壞事哦!」苦海見是孫大聖,於是摸著他的腦袋笑道:「你是個有慧根的孩子,貧僧相信你會修成正果的。」

    原來公孫婷和孫大聖逃出「水鏡湖」後,在路上遇到江寒玉、柴馨和何志宇,於是結伴南來。至於江永清受傷一節,柴馨悄悄告訴了公孫婷,卻沒說是誰打傷的。

    一個冰冷的聲音淡淡道:「真是大言不慚,連你自己都沒脫離七苦,四大皆空,還去勸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修成正果,簡直可笑之極。」苦海一陣悲愴,便不再說話了。孫大聖不樂意道:「你憑什麼指責大和尚?他可是我師父的師父,你罵他就等於罵我小叫花。直娘皮的,還我蜘蛛來,不給你玩了。」

    江寒玉勃然大怒,遂將「雪蛛」揣入懷裡,揚手一掌打來。「噯喲媽媽,這婆娘忒狠。」孫大聖嚇了一跳,當即躲到苦海身後。苦海拂袖揮出一股柔和的勁力,化解了江寒玉的掌風。江寒玉氣急敗壞,頓足罵道:「好啊!你竟然縱容一個小子欺辱我。姜無涯,你有種一掌打死本宮,否則我……我跟你沒完。」

    苦海搖頭道:「阿彌陀佛!憎恨是苦,溺愛亦是苦。放棄是空,執著亦是空。凡所有相,皆為虛妄。你又何必總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於懷呢?」

    江寒玉面色鐵青,銀牙亂顫,賭氣道:「好,很好。我小心眼又刻薄,那又怎麼樣?像你這種男不男女不女,負心薄倖,卑鄙無恥的傢伙,也配來指責本宮的不是?」她一時恨上心頭,竟口不擇言地揭苦海的瘡疤,渾然不知身邊還站了許多人。

    苦海聞言心頭一痛,不由悲從中來,隨即轉身大步而去,口中喃喃自語道:「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睹人青眼少,問路白雲頭。唉!眾生無我,苦樂隨緣。」他口念著布袋和尚的詩,復以達摩老祖的警語自遣,頃刻間,人已消失在丘陵背後。

    「別走,本宮今日定要你說個明白。」江寒玉厲嘯著發足追去。何志宇惶急道:「宮主,你餘毒未除,不可擅自亂走。快回來,快回來。」江寒玉那裡能理會他的叫喊,瞬間便轉到了丘陵後面。

    何志宇急欲追上江寒玉,卻叫柴馨一把拉住,面色古怪地道:「人家夫妻有話要說,你去幹什麼?」何志宇急欲掙脫,卻叫柴馨點了身柱穴,一時竟動彈不得,不由大怒道:「快給我解開穴道,聽見沒有?」

    柴馨慍怒道:「她有什麼好?雖說風姿卓越,但你也不想想,她可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而且還是小月的母親,值得你這般魂牽夢繞,神不守舍嗎?好端端的黃花閨女你不要,偏偏去招惹這種半老徐娘,你……你簡直混蛋,不可理喻。」她罵完,又覺得十分委屈,便嚶嚶嚀嚀地哭了起來。

    何志宇被其當眾揭穿心事,不由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可就是說不出話來。公孫婷吃了一驚,暗道:「這算怎麼回事?難道大師哥愛上了……,這……這不可能。」何志宇對公孫婷素有情意,陡見她瞧自己的目光閃爍不定,並面露疑惑之色,心知其一定在胡亂猜想,不由更加憤恨難當,於是仰天怪嘯起來。

    柴馨兀自惱怒不休,聽到何志宇怪叫連連,憤然道:「你叫什麼叫,難道我說錯了嗎?這一路下來,你幾時正眼瞧過我?甚至連話也沒多說半句,全然不像過去那般……那般熱情了。我受夠了你的白眼,受夠了你的冷漠。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不放你走。」

    何志宇咆哮道:「小賤人,快放開我。別以為自己還是什麼狗屁公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樣,也配老子來疼……」柴馨羞憤難當,於是一個耳刮子扇去,打得何志宇摔倒在地,破口大罵道:「小賤人,老子當你是窯姐兒,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耍狠。我呸!」

    鳩摩淨三人一直在冷眼旁觀,那形若枯槁的精瘦喇嘛在鳩摩淨耳邊悄聲道:「大師兄,這兩個妞兒很不錯,正是你練功的好料子,咱們不如將她們……」那黑喇嘛道:「我去給大師兄捉來。」只見他一步跨出,突然欺到公孫婷身後,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向其抓去。

    公孫婷正在思索,不提防有人偷襲。何志宇陡然瞧見,大叫道:「師妹小心。」公孫婷如夢初醒,也不及細想,忙往前跨出一步,撩起蓮足向後踢去。哪知那黑喇嘛硬是挺起肚臍接了這一腳,不退反進,還趁勢抱住公孫婷的小腿,點了其跳環穴。公孫婷只覺一腳踢在鋼板上,有種痛入骨髓之感。

    黑喇嘛哈哈大笑,得意道:「小妹妹是在給我撓癢癢麼?我鐵達陀可不是泥捏的。」原來這黑喇嘛的一身橫練功夫已達金剛不壞之境,全身宛若鐵鑄。如果對手沒有深厚的內力,又或找不到他的罩門,想在拳腳上勝過他,幾乎是不可能。即便是普通的兵刃,恐怕也難傷其分毫。

    這一下猝起突變,把公孫婷四人都驚呆了。孫大聖一抹鼻涕,大怒道:「你這黑疙瘩老畜生,快放開我婷姐姐。」說著使勁往鐵達陀腳上踢去,結果被人家一把提起。孫大聖情急之下又抓又咬,胡踢亂打,奈何手短腳細,力氣微薄,打在鐵達陀的手臂上,反而四肢酸麻,牙齒生痛,可謂吃盡了苦頭。

    鐵達陀哈哈大笑道:「小娃娃,看你還有什麼辦法弄爺爺。」孫大聖惱羞成怒,一口唾沫啐去,結果卻讓鐵達陀躲了過去。孫大聖忽然笑道:「知道你家孫爺爺最擅長什麼嗎?」卻見他扯開褲子,露出了小**,照著鐵達陀臉上尿去。

    臊味撲面而來,鐵達陀張嘴欲罵,結果正好吃了口尿。他激怒之下振臂一揮,便將孫大聖嬌小的身體甩出,落入了三丈外的灌木叢中,再無聲息。公孫婷心頭一慌,喃喃道:「這孩子體質瘦弱,那裡經得起如此一摔,八成是死了。」她不由悲痛道:「小乞丐,你救了姐姐,可姐姐卻連累你送了性命。此仇不報,姐姐誓不為人。」悲生怒,怒生力。公孫婷猛地一震身子,飛起另一隻腳踢在鐵達陀臉頰上。

    何志宇大叫道:「快解開我的穴道。」柴馨兀自發呆,被這一叫驚醒了過來,於是急忙伸手去解何志宇的穴道。那形若枯槁的喇嘛怪叫一聲,探手便往柴馨肩頭拍落。眼看柴馨便要受制,突然從斜裡飛來一粒石子,夾著嗤嗤勁風,擊在其腕上通裡穴。那梵僧手臂巨麻,連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不由吃驚道:「是誰如此大膽,敢傷你家普捨爺爺?」他話音甫落,卻見一人隨聲而來。

    只見來人頭束綸巾,手搖鵝毛羽扇,身穿淡藍長衫,儀表雋朗,氣度從容,口中朗朗道:「龍游四海我威揚,蓋世才情亦堪當。書劍揮就天下名,平生笑傲問穹蒼。」何志宇三人一見來者,頓時大喜過往,齊聲抱拳道:「東方前輩別來無恙。」

    來者正是東方威揚。那日他擺脫熊天霸之後,一直在尋找江永清等少年。奈何眾人被打散,每每尋到蛛絲馬跡,卻總是慢了一步。這日他來到西林寺歇腳,發現這三個梵僧行蹤詭異,是以一直暗中留意。適才幾人惡鬥,東方威揚本待出手相助,卻讓苦海先插了一腳。跟著苦海又和江寒玉發生糾葛,東方威揚覺得不便出面,因此捱到此刻方才露面救援。

    鳩摩淨見東方威揚出手不凡,功力精湛,卻也不敢小覷,於是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先生好高明的手段,小僧鳩摩淨這廂有禮了。」東方威揚面含微笑,彬彬有禮道:「大師寶相莊嚴,不知為何要為難這幾個孩子?」

    這句話單刀直入,叫鳩摩淨一時無從回答,只好打個哈哈,不住轉動腦子尋思對策。他也是機智之輩,忽然計上心頭,於是微笑道:「先生此言差矣!小僧三人只不過和兩位姑娘一見如故,想交個朋友,又怎會為難她們。先生既然如此說,那小僧三人自當給兩位女孩陪個不是。」他言語間,向普捨和鐵達托瞟了一眼。

    普捨會意,當即走向公孫婷作揖道:「小僧出手太……」他說話時身子突然前探,一把抓住公孫婷的脈門,跟著封了其意捨穴,攔腰抱起轉身便跑。

    鐵達陀為人遲鈍,兀自未覺。他被公孫婷踢了一腳,正在惱怒間,於是叫道:「二師兄,你抓她幹嘛?待我跟她打一架,一掌劈了便是。」普捨頭也不回道:「你他娘少犯渾,還不快去抓那姑娘走人。」鐵達陀不依不饒,追上去叫道:「無論如何,你先放下那姑娘,待我跟她打過再殺不遲。」兩人說的都是梵語,東方威揚等雖然聽不懂,但也瞧得出公孫婷落入人手,必然危險異常。

    「哪裡走。」東方威揚抄起幾粒石子,揚手便朝普捨打去。鳩摩淨如鬼魅般一晃而至,只是一揮僧袍,便捲走了所有的石子。東方威揚見這三個喇嘛竟敢在自己面前擄人,不由勃然大怒,鬚髮無風自動,當即施展出自創絕學「蓬萊飄渺拳」一路強攻而去。這飄渺拳顧名思義,必是虛多實少,變幻飄忽不定,令人難以琢磨的武功。

    鳩摩淨摸不透對方拳法,被攻了個措手不及,一時盡落下風,只得展開「瑜伽柔身術」小心應付。只見其整個人宛若無骨般,每每在間不容髮時,避開了東方威揚的拳風。

    東方威揚頗有些心不在焉,邊戰邊問柴馨道:「那琵琶現在如何?」柴馨如實道:「聽公孫婷說,被人奪去了。具體情況如何,她比我們更瞭解。」

    東方威揚急忙佯攻兩招,迫退了鳩摩淨,隨即道:「我去救公孫姑娘,你們快去找苦海大師。」他話未說完,人已在十丈開外,再一晃身子,便沒了蹤影。柴馨只得應道:「是,晚輩遵命。」

    鳩摩淨發足追上東方威揚,笑道:「老先生拳法高明,何必急著走呢?咱們再切磋切磋如何?」只見他手臂一陣亂響,陡然伸長了一尺,照東方威揚肩頭拍落。

    東方威揚見對方尚在自己身後四尺之外,誰知一伸手便到了自己肩頭三寸處,心下不由一凜,忙縮肘翻腕一扣,掩住肩胛的同時,反扣向鳩摩淨來腕。鳩摩淨哈哈一笑,長手一改方向,又去拿東方威揚後頸。東方威揚冷哼一聲,只是將頭一偏便躲過了來招。

    鳩摩淨心知東方威揚功夫卓絕,不是三兩招便能分出勝負的,於是不再糾纏,只加快步伐,飛身朝兩位師弟逃走的方向追趕而去。東方威揚不依不饒,跟著追了下去。兩人邊走邊鬥,轉眼便消失在丘陵之後。

    河灘再次歸於一片寧靜,何志宇長長吁了口氣,喃喃道:「都走了,你還不解開我的穴道。」柴馨驚魂未甫,一時忘了替何志宇解開穴道,此刻聽見這話,方才歉疚道:「對……對不起,剛才太亂,我……我糊塗了。」說著便在何志宇腰間和腋窩下推拿了幾把,助其解開了穴道。

    何志宇一得解脫,滿臉立刻堆起陰霾,竟一把捏住柴馨咽喉,厲聲道:「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從我手上搶去。你不識好歹,居然從中作梗,還真以為老子喜歡你嗎?啊!既然你那麼想做我的女人,何不現在就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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