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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命運多舛 第三節 文 / 不爭而勝

    再說羅什等五大高手一路且鬥且走,如此兩天一夜下來,早已是筋疲力盡。羅什正苦於無法脫身,卻恰巧在淮陽城外遇到了駱霜華和常笑天。這兩人至從在西域走散,一直遭到天龍幫的追殺。幾經周折,才回到中原。豈料一進汴京,就聽到公孫伯被殺,歸元劍派已土崩瓦解的消息。幸好遇到了負傷的孟飛,得知眾少年已趁夜逃走,兩人這才一路南尋而來。

    有了駱霜華和常笑天的幫忙,羅什得以順利地擺脫糾纏,與兩人一同進了淮陽。哪知三人剛進城裡,便聽說有幾股江湖人物正在相互廝殺,弄得城裡是人心惶惶,就連官府也不敢出頭。羅什一想不妙,忙奔得月樓而來。到了樓前,發現數十人打得正歡,有幾個青年男女被圍在中心,處境十分不妙。

    羅什定睛一看,被圍的正是江心月和公孫婷幾人。也不待他忙招呼,駱霜華夫婦已當先殺了進去。

    原來江心月三人剛返回得月樓,便見凌玉環和秦風被人圍困。這些圍困者大多是些江湖游勇,也摻雜了一些幾大派的弟子。他們因為不相信秘笈被奪,而非要拿人拷問,於是紛紛趕來得月樓難為秦風等人。

    羅什三人的到來,可謂是振奮人心。江心月更是歡欣雀躍道:「大師伯,常叔叔,羅什大哥,你們都來了,真是太好了。」羅什上來道:「看見你等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先不說別的,咱們突圍要緊。」

    曾晢見兩人如此親暱,心中不覺一酸,當即發狠衝了出去。羅什雖不認識曾晢,但見其自告奮勇,相助江心月等禦敵,也就當是自己人,於是叫道:「兄台小心,羅某助你一臂之力。」

    兩人一左一右突在前方,江心月等跟隨於後,正準備打開一張缺口,卻被突然殺到的牛正輔給堵住了。只見他雙手一壓地面,後腿猛蹬而起,逕直撲向曾晢,儼然是招「惡狗撲食」。曾晢挺劍直刺,卻被牛正輔張嘴咬住劍尖,跟著雙手一撕,竟將曾晢整個袖子給扯了去,並在其右手臂上,留下了五條血跡斑斑的爪痕。

    羅什見來者僅一招便重創曾晢,知道不易對付,當即挺杖接了過去。牛正輔也不認識羅什,以為比曾晢強不了多少,於是漫不經心地一招「天狗吞月」攻去。羅什先端了個馬步,然後挺起聖杖朝牛正輔人中戳去。

    牛正輔一臉輕蔑,雙手抓住杖稍順勢一拉,整個人便如惡犬般撲咬過來。羅什杖上只有三層力道,就是要引牛正輔上當,待見其整個人都附在聖杖上,這才加足力道猛地下壓。牛正輔眼瞅著一股巨力將自己壓倒在地,驚駭之餘,急忙使出保命絕招「狗急跳牆」,硬是翻身跳了開去。

    羅什那裡會容他喘息,當下飛起一腳踢來。牛正輔雖驚於對手老辣,卻並未慌亂,反而迎腳而上,以一招「小狗鑽洞」朝羅什跨下鑽去。別看這招樣子不雅,可一但被其鑽到胯下,那就要倒大霉了。奈何他遇到的是腳上功夫出眾的羅什,又豈會如此容易得逞。只見羅什腳踝一擰,以幾乎就要磨穿的鞋底朝上,斜踢了出去。

    牛正輔人還沒竄到,羅什的腳底板便已出現在其眼前。他想不到羅什的腳功如此精妙,一時不及躲避,只好用雙掌護住面門。羅什腳力何其厲害,牛正輔雖有雙手護面,卻依然被踢得鼻血橫流。如此一來,牛正輔那裡還敢再戰,急忙虛晃一招便奪路而去。

    羅什擊退牛正輔,回頭一看,卻只見江心月和曾晢在旁,其他人已不知去向。原來就在他對付牛正輔的這當兒,肖佰雄又率人殺來,把公孫婷、秦風等人給分隔開來了,駱霜華與常笑天也就此失去了蹤影。

    羅什見無法再拖下去,於是朝江心月二人叫道:「事不宜遲,咱們快撤。」江心月忙問道:「我師伯和婷姐姐呢?」羅什道:「大概被打散了,只有等衝出去後再設法尋找了。」曾晢贊同道:「不錯,守在此處只能等死。」

    江心月無奈,只好道:「那好吧!咱們往外衝。」三人一鼓作氣,奮勇向前,終於殺開了一條血路。

    而另一邊的公孫婷,力戰使雙鑭的肖佰雄,也已到了尾聲。肖百雄的雙鑭,每根都有三十斤重,一但砸將下來,其破壞力足有三五百斤。公孫婷與之對陣,無論功力還是膂力,都相差了不止一籌。好在公孫婷號稱「人絕劍」,功夫全在一個「仁」字上,武功路數溫和而綿長,擁有生生不息之力。

    公孫婷與肖百雄鬥了十幾招,雙臂逐漸生麻。她心知久戰非利,於是使出了父親入獄前所傳授的保命三招。這三招名為保命,實則全是進攻的招式,一經使出,便如萬劍齊發,可謂招招致命。只是公孫婷修煉未到家,僅僅在肖佰雄衣裳上戳了幾個洞,並未造成實質性的殺傷。不過就算如此,肖佰雄也被嚇得夠嗆。

    逼退肖佰雄後,公孫婷轉頭一看,只見秦風倒在地上,正被人拽著往外拖,卻不見其他人蹤影。她也來不及多想,當即一劍刺傷那拖著秦風的人,隨後拽起秦風便往外衝去。正巧這時駱霜華夫婦與凌玉環殺來,牽制了一部分敵人。公孫婷趁機鑽入巷子,淹沒在樓宇之間。

    肖佰雄見要抓的通緝犯都跑了,也無暇與駱霜華等人糾纏,遂領著崆峒派的人退去。丐幫弟子至從牛正輔受傷後,便陸陸續續撤出了戰鬥。剩下那些散兵游勇,那裡是駱霜華三人的對手,只一趕便四散潰逃而去。

    凌玉環心繫秦風,便要往公孫婷逃走的方向追趕。駱霜華又擔憂江心月,想往羅什三人逃走的方向去。常笑天卻搖頭道:「咱們三人不能再分開了,否則力量更加薄弱。我看小月身邊有羅什兄弟在,保命應該問題不大。到是公孫姑娘帶著個累贅,需要咱們相幫。」

    駱霜華想想也對,於是道:「那咱們就去找公孫姑娘,然後與小月他們在光州城南相會。」這光州城南三十里處,有座涼亭,名叫『難渡亭』,是駱霜華與羅什商量好的會合地。凌玉環見二人選擇幫助秦風,急忙連聲道謝。駱霜華與常笑天擺了擺手,便朝公孫婷消失的巷子走去。

    羅什三人一路狂奔,直到躲進一片丘陵,才擺脫了追兵。三人找了處隱蔽所在歇息,江心月這才有空說話道:「對不起羅什大哥,我把琵琶弄丟了,你想罵就罵吧!」

    曾晢正在包紮傷口,聞言立刻搶白道:「這不能怪小月姑娘。敵人實在太多,而且又是些成名高手,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錯。至於那什麼狗屁琵琶,丟了也就丟了,難到還比人命金貴不成?」

    江心月這才想起曾晢受了傷,畢竟人家是為了幫助自己,才弄得掛了彩。她心裡過意不去,遂捧起曾晢的傷手關懷道:「曾大哥,你的傷不要緊吧?快讓我看看。」

    曾晢臉色一紅,忙笑道:「為小月姑娘辦事,一條手臂算什麼,就是要了在下性命,曾晢也在所不惜。」江心月玉面緋紅,難為情地放下曾晢的傷手,低頭道:「曾大哥,咱們萍水相逢,你又何必如此?」

    羅什見曾晢傾心於江心月,心意一動道:「曾少兄的大恩大德,在下代小月等朋友先行謝過了。至於琵琶丟失一事,看來也是天意。能找回便找,找不回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曾晢怒道:「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將如此棘手之物交給小月姑娘,這不等於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小月姑娘現在雖說無愈,可難保哪天便為此送了性命,你知不知道?」

    江心月忙解釋道:「曾大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所以不能這麼說羅什大哥。唯今之計,咱們只有找到失散的夥伴,才有可能奪回琵琶。」

    羅什本就無心與曾晢鬥嘴,是以未加理會道:「我和駱前輩約好了,如果失散,可於三日後在光州城南的『難渡亭』相候。」江心月想了想道:「大家現在已經失散,若再互相尋找必難有結果,還不如直奔光州的好。」

    曾晢雖惱羅什不理自己,卻也不便在江心月面前表現得過於小氣。三人於是稍做歇息後,便即上路南行。曾晢一路上寸步不離江心月,只管想著法子地討好,卻將羅什冷落一旁。好在羅什並未計較,只是悶頭趕著路。

    三人疾步如飛,於夕陽落山前到達了項城,並在城中找了家小客棧打尖。

    吃晚飯時,江心月給羅什夾了口菜,然後幽幽道:「羅什大哥,《太華心經》對你那麼重要,你若不罵我兩句,我這心裡始終嗝得慌。」羅什默默地注視著江心月,許久方道:「你平安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曾晢見兩人含情脈脈,心中好不難受,於是叫店小二抱來兩罈酒,並推了一壇給羅什道:「我不知你們天竺人愛不愛喝酒,但咱們中土男兒要是不喝酒,便宛如懦夫。無論喜怒哀樂也好,悲歡離合也罷,喝完酒後,咱們有仇的報仇,有恩的報恩,這就叫做快意恩仇。我喜歡小月,對她一見傾心。所以在我面前,你就是座大山。咱們男兒大丈夫,有什麼話都說在前頭。喝完這罈酒,你我比試一番如何?」

    江心月想不到曾晢會突然表露心意,臉上不覺一紅,忙阻止道:「不行,大家都是好朋友,萬不可因為我而內訌啊!再說了,無論你們誰輸誰贏,我都不會開心的。要是再受個傷什麼的,那我就更不能原諒自己了。」

    羅什很欣賞曾晢的快人快語,有一說一。但面對情敵的挑戰,他也不能隨便謙讓,於是沉聲道:「你是一條好漢,我若不接受挑戰,便是對你的侮辱。我維摩羅什雖不善飲酒,但今日這酒卻非飲不可。」他說著又對江心月道:「小月,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請你不要插手。」

    兩人遂抱壇而飲,只聽見喉嚨裡傳來咕嚕嚕的聲響,卻不見任何一方罷手。江心月眼睜睜地看著兩個男人為自己鬥氣,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憂愁。

    如此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幾乎同時喝完了十斤酒。曾晢提起寶劍,抹著嘴道:「酒已比過,你是個爺們。咱們接著到外面比比刀劍如何?」羅什起身道:「小生奉陪。」他說著便提起聖杖朝外走去。

    江心月慌忙抓住兩人的胳膊,搖頭道:「鬥酒也就罷了,幹嘛非要爭個頭破血流呢?」曾晢笑道:「小月姑娘,我曾晢雖算不上英雄好漢,可也是鐵錚錚的漢子。如果連爭一爭的勇氣都沒有,那還有何資格喜歡你?」羅什推開江心月的手道:「男兒理當如此。」

    「你們……」江心月見阻止不了,一時為之語塞。

    兩人來到客棧小院裡,各自立了個門戶。曾晢也不客氣,當先一劍刺去。羅什不動如山,待得對方攻來,才握著「梵天聖杖」挑開來劍,跟著橫掃曾晢下盤。哪知曾晢不退反進,左手一拳直搗羅什心口。

    羅什武功原本高出曾晢許多,要傷對手可謂易如反掌,但此刻見對方發橫,知道不能善了,遂藉著三分醉意,歪歪扭扭地好似勉強躲過了來招。曾晢發現自己每攻一招,對方都能在間不容髮中避開,心中更加不服,遂加強了進攻。羅什一連讓了十招,知道不能再讓,於是將聖杖一腳踢出,直取曾晢小腹。

    曾晢見對方反攻而來,立刻沉劍下劃,意欲封擋羅什的聖杖。誰知對方不過虛晃一槍,僅用手掌那麼向上一托,聖杖便倒轉過來,形成了當頭棒喝。曾晢大吃一驚,忙做了個鐵板橋,跟著舉劍上封。羅什卻一把抽回聖杖,反手打在曾晢的劍身上。曾晢只覺一股大力由劍柄上傳來,寶劍便脫手而飛。

    羅什打落曾晢的寶劍後,並未就此停手,而是將聖杖往他兩腿間一插,來了個左右開弓。曾晢尚未挺直身板,便大腳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誰知這小子犯了牛勁,後背剛一貼地,整個人便如蝦米般彈起,一掌拍向羅什面門。

    羅什見他不識好歹,不覺有些著惱,於是沉腰立腕,打算以「雲象神功」硬挫曾晢。可力到掌邊,他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收了三層勁道,僅以一個敬酒的姿勢,輕輕推開曾晢的手掌,跟著在其胸口上拂了一下。

    曾晢只覺胸口一悶,便登登登連退了三步。可他並未就此作罷,反而怪叫著再次撲來。羅什見其冥頑不靈,當即勃然大怒,一提聖杖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江心月在一旁急道:「曾大哥,求求你別打了。」誰知曾晢已殺紅了眼,哪裡還能停下來。羅什只得不再給其機會,側身避過曾晢的拳頭,反手一掌切在其後頸上。曾晢只覺兩眼一黑,便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羅什將聖杖往曾晢身前一拄,撐住其搖搖欲墜的身體道:「罷手吧!何必自取其辱呢!」

    到了此刻,曾晢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明白自己跟羅什之間的差距,簡直是判若雲泥。只是在心愛的姑娘面前,如此一敗塗地,實在是顏面無存。曾晢舉目望天,不由一陣苦笑。過了良久,他方才推開羅什的聖杖,顫巍巍站起身道:「怪只怪我學藝不精,方有此一敗。這便回家苦練,他日再行討教。」

    曾晢說完,深深地看了江心月一眼,有些依依不捨,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只要你沒嫁人,我就不會放棄。」他狠了狠心,便欲轉身離走。

    江心月鼻頭一酸,忙泣道:「曾大哥,對不起。」曾晢沒有回頭,但眼淚卻抑制不住地滾了下來。他暗暗發誓道:「小月姑娘,曾晢現在還配不上你。但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他定下信念,這才大步而去。

    「曾大哥……」江心月一直目送曾晢消失在街頭,心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雖說只認識了短短一天,可曾晢卻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羅什搖頭歎道:「都說少年癡,不癡枉少年。」江心月靠在羅什肩頭,抹著眼淚道:「他的確比你可愛,至少人家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兩人相顧無言,直到過去了許久,才各自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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