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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章 群雄逐鹿 第五節 文 / 不爭而勝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其身後大笑道:「凌兄,你這是何苦呢!原本你不跑,毒素還不會擴散,但現在你這麼一運動,毒素卻是順著血液流轉,不久便會深入你的心脈,到時任憑你功力多深,也將性命難保。」

    凌霄聞言又驚又怒,於是停下腳步,返身撲去道:「狗娘養的黃火青,你妄為一派掌門,竟然背棄祖宗遺訓,在暗器上淬毒。老子便是死,也要拖你一起見閻王。」身後人卻不以為意道:「只要能夠得到《太華心經》,使我點蒼派稱霸武林,即便老祖宗在天有靈,也會以黃某為傲的。」

    「爹,女兒來助你一臂之力。」一聲嬌柔的呼喚傳來,凌霄原本絕望的心情陡然一活。只見他一劍震退黃火青,跟著扭頭朝來聲處瞧去。

    只見一匹青驄馬馱著凌玉環和秦風疾馳而來,凌霄不由面露喜色,於是將包裹奮力拋向女兒,跟著大叫道:「環兒快走,記得找個僻靜所在,待神功有成,勿必光大我王屋派啊!爹替你攔住敵人,你快跑。」

    凌玉環接住包裹,急呼道:「爹,女兒不能拋棄你一個人,咱們一塊逃吧!」凌霄怒吼道:「沒腦子的丫頭,你若再不走,爹就死在你面前。還不快滾啊!」

    凌玉環慌了神,哭叫道:「爹,不要啊!」秦風見追來的人越來越多,忙勸道:「環妹,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況你爹堂堂王屋派掌門,武功向來了得,一定不會有事的。」他說著也不待凌玉環有所表示,便匆忙掉轉馬頭,疾馳而去。

    「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做女兒的怎能安心。」凌玉環潸然淚下,進而哀慟起來。秦風只顧逃命,哪裡還管得了這許多。好在他生有一張巧嘴,能夠不斷哄騙道:「你爹把振興王屋派的重任都交給了你,可見他老人家對你的期望是很高的。你若一味哭鬧,豈不是寒了伯父的心?」

    凌玉環回首望著在月光下浴血拚殺的父親,卻有種漸行漸遠的感覺。彷彿一但離去,便是再難相見。

    再說王懷志和花弄影經過一陣混戰,殺出重圍後,卻發現和其他少年失散了開來。王懷志無奈之餘,只得叫花弄影跟緊自己。兩人慌不擇路,向著西南方疾馳而去。

    雨越下越大,將衣襟襤褸血跡斑斑的王懷志,整個淋成了落湯雞。花弄影頭髮散亂,就連兩條麻花辮也是一長一短,活脫一朵凋零的花兒。兩人也顧不得打整形象,只管在雨中亡命疾馳。

    「救命啊!救命啊!」王懷志隱隱聽見有女子在喊叫,於是定睛一看,發現是名身披大紅斗篷的女子,懷裡抱著個包裹,由前方慌慌張張地跑來。其身後有個騎馬大漢在追趕,還不斷淫笑道:「小娘子別跑啊!陪大爺玩玩嘛!」說著探手一抓,捉住那女子的手臂,只是輕輕一撕,便將整個衣袖扯了下來。

    女子發出一聲尖叫,隨即摔倒在地。大漢將衣袖放在鼻前嗅了嗅,隨即眉飛色舞道:「嗯!小娘子可真香啊!快來讓大爺聞聞。」

    王懷志見狀,冷哼一聲,旋即取過弓箭,瞅準大漢肩窩處「嗖」地一箭射去。那大漢聞得弦響,還未做出反應,便慘叫著跌落馬下。王懷志打馬上前一看摔倒在地的女子,頓時愣了愣神。因為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離開了萬花樓的樂隱娘。

    原來樂隱娘被東方威揚救走後,就住在西塘的那條畫舫上。公孫伯被殺,以及江湖群豪齊聚汴京,使得她坐臥不寧。及至今日,樂隱娘預感到王懷志等人可能會闖關,於是趕來相見。誰知行到半路,便被幾個潑皮無賴糾纏。身後這名大漢更是見獵心起,殺了幾個潑皮無賴後,一路戲耍其到現在。

    看著渾身濕漉漉,梨花帶雨的樂隱娘,那種楚楚動人的神態,實在是惹人憐愛。樂隱娘見是王懷志救了自己,頓時激動萬分,喜形於色道:「王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王懷志也不搭話,俯身一把將樂隱娘攬馬上,便繼續驅策前行。樂隱娘緊緊靠在王懷志懷裡,仰頭癡癡地望著他,還時不時伸手替他拭去臉上的水漬。王懷志被弄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尷尬地問道:「夜裡颳風下雨的,你怎麼獨自跑到荒郊野外來了?」

    樂隱娘見問,吃吃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關心人呢!」王懷志立馬敷衍道:「我只是隨口問問。」樂隱娘略感失落道:「媽媽不讓我贖身,多虧了東方老先生相救。否則,我可能永遠見不到你了。」

    低頭看著深情款款的樂隱娘,王懷志喟然一談,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嘴裡只顧「駕,駕」地吆喝著。此刻的樂隱娘就像個幸福的小女人,緊緊靠在心愛男人的懷裡,任憑風雨吹打,只當是柳絮拂面。

    這世上事,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花弄影見兩人同乘一騎,一副溫情旖旎的樣子,便覺渾身不自在,就好像肚子裡打翻了醋罈子。花弄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即便是看到江永清和公孫婷在哪裡親熱,他也只有開心祝福的感覺,根本沒有像現在這般彆扭。

    「喂!你們只顧著自己親熱,難道不知道還有人在旁邊嗎?」花弄影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嚷了起來。

    王懷志尷尬地一揮馬鞭道:「快點趕路吧!找不到你永清哥,咱們就不好辦了。」樂隱娘瞟了花弄影一眼,從她的臉龐上讀出了醋意,於是打趣道:「花妹妹,要不我騎你的馬,你過來跟王公子同騎如何?」

    花弄影把嘴一咧,扭扭捏捏道:「我才不要呢!一個人騎馬多自在,幹嘛跟他擠啊?你要樂意,就多呆會吧!」樂隱娘笑道:「這可是你的心裡話?」花弄影做了個鬼臉,撅嘴道:「是不是你管得著嗎?」

    王懷志見兩個女孩在為自己鬥嘴,搖搖頭道:「我看還是你兩騎一匹馬吧!我身子重,單獨騎一匹會好些,省得還沒走多遠,便把馬累壞了。」

    樂隱娘想反對也沒理由,只好和花弄影同乘「踏雪」。花弄影得了便宜,心情一下子好轉,於是笑道:「樂姐姐,你可得坐穩了,這馬跑得快,顛下去可不得了。」樂隱娘依依不捨地瞟了王懷志一眼,竟是無言以對。

    三人兩騎又跑了幾里地,前方忽然湧出十二個彪型大漢,攔住了去路。王懷志定睛一看,原來是「搏命十三梟」,於是喝問道:「薛魁,你也非大奸大惡之人,為何非要助紂為虐,阻我去路?」

    薛魁抱拳道:「還請王兄弟體諒。盟主已頒下通緝令,你等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只要王兄弟隨我回去見盟主和夫人,搏命十三梟絕不為難兩位姑娘。」王懷志冷笑道:「我王懷志大好男兒,豈能與豺狼為伍。你們趕緊滾吧!」

    「佈陣。」薛魁見王懷志不答應,立刻下令布起了「五行絕魂陣」。王懷志也素知「搏命十三梟」的「五行絕魂陣」厲害,忙對花弄影兩人道:「你們先走,在前面村子裡等我。」

    樂隱娘見王懷志面色凝重,心知自己留下來只會令他分心,於是忙囑咐道:「萬事小心。」花弄影想留下來助拳,卻瞥見王懷志毅然決然的神情,無奈之下只得應道:「王大哥保重。」說完,便和樂隱娘打馬而去。

    薛魁一揮手,十二個弟兄立刻將王懷志團團圍住,眨眼便布好了「五行絕魂陣」。

    這套陣法外依五行相生相剋之道,即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同時金又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而東方為青陵九氣,屬木;西方為白陵一氣,屬金;南方為丹陵三氣,屬火;北方為玄陵七氣,屬水;中央為黃陵五氣,屬土。

    內藏七殺為:金殺、木殺、水殺、火殺、土殺、天殺、地殺。若是不懂其中玄妙,任你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難逃此陣的包圍。當年江南岸父子便是不懂其中玄機,而幾乎命喪當場。而破過此陣的東方威揚等人,那都是深諳奇門遁甲的高人,非一般人可比。

    王懷志見十二郎以三人成一堆,分別佔據了金、木、水、火四個方位,而薛魁獨自站在中央土位上,與自己形成對峙,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苦海所授奇門遁甲,當下便以「七星斬月刀」護住中庭,隨即雙目緊緊盯著陣眼上的薛魁。說來他也算是幸運的,能從苦海處習得奇門之術,又在這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

    王懷志僅僅環視了一圈,便立刻意識到,別看土位的薛魁好像勢單力薄,其實只要自己一攻擊土位,就會立刻遭到四方位的齊攻。而如果攻擊火位三人,亦會遭到相生方木位三人的夾攻。以此類推,無論攻擊那一方,都會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

    心中有了初步的認識,王懷志不由讚道:「如此精妙的陣法,諒爾等也創造不出。卻不知是何人所授?」薛魁得意道:「普天之下能人異士眾多,說來你也未必曉得。不過在下也知道王兄弟得到高人指點,武功已今非昔比。現在多說無益,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王懷志微微一點頭,便見絕魂陣開始旋轉起來。薛魁當先一刀戳來,刀鋒直指王懷志心口,用的正是土殺。王懷志運刀去格,誰知兩刀剛一接觸,木位的三支劍便分上中下三路刺來。緊接著火位的三把刀也分左中右三路而來。只一招,便幾乎令王懷志陷入絕境。

    王懷志非常明白,自己一旦還擊木火兩方,那金水兩方也將會同時攻來。既然週身都在別人的攻擊之下,王懷志索性來了招「七星攬月」,轉攻為守,將全身籠罩在刀光之中。

    薛魁見一擊不中,又指揮陣勢,發起了第二波攻擊,他自己更是當先一刀橫掃王懷志下盤,出的還是土殺。王懷志急忙使了招「七星困月」,依舊以守代攻。可惜一不留神,便讓對方在手臂上留下條口子,鮮血頓時隨雨水染紅地面。

    汗水不斷從額頭上滲出,王懷志忍痛思量道:「如此糾纏下去,縱然能傷了薛魁,自己也必會受重傷,豈不是得不償失。」他正想著,薛魁的第三輪攻擊已經到來。這次是由金位三支鉤率先發起,形成了金殺。

    只見那三支鉤分別沖王懷志頸項、胳膊、小腿鉤來,乾位還隱藏著薛魁的窩心刀。以此帶動的水位三條鋼鞭,更是照著王懷志劈頭、碎肩、折腰而來。面對如此險境,王懷志情急之下,索性倒地一滾,來了招變異的「斗轉七星」,在避開對方所有攻擊的同時,削向敵人的腳踝。

    但王懷志這一下非但沒有解困,反而招來了更加厲害的地殺。只見薛魁改刺為下劈,一下便當住了王懷志的刀鋒,其他十二梟趁機同時滾來,一陣剁肉般的亂劈。十三般武器同時攻來,王懷志驚得連忙縱身而起,以一招「斗踏七星」,封住了下盤。

    「七星斬月刀」不愧是寶刀,幾番交鋒下來,十三梟的兵器多少有些折損。薛魁盯著手中半截刀,冷喝道:「天殺。」十二梟也不等王懷志落地,便又是以三人一組,壘成了四個疊人,佔據四方位的同時,也對王懷志形成了圍殺。薛魁眼中殺機一閃,跟著持刀沖天而起,直奔正在下落的王懷志。

    王懷志暗叫一聲:「糟糕。」連忙改變招式,使出「七星伴月」與薛魁硬拚了幾刀,同時又全力護住週身。奈何對方攻擊太密,王懷志的大腿和臂膀又添數處新傷。薛魁被王懷志壓落地面,立刻運刀連輾,竟是不讓對方有落腳之地。

    王懷志無奈之下,只好使出新學的「金剛伏魔掌」,照著薛魁天靈蓋拍去。坤位三劍立刻來阻,雖然還是讓王懷志強行逼退了薛魁,但也在其身上留下了三道劍痕。

    鮮血伴隨著雨水不斷流下,王懷志靜靜地半蹲在地上,咬牙堅持著。薛魁見其身上衣裳竟無一塊完整的,於是勸降道:「王兄弟,別再逞強了,還是罷手吧!」

    王懷志心知如此打下去,自己遲早會死,不覺有些心灰意冷。他一聲不響,只顧低頭看著泥窪裡的積水,腦海裡再次思索道:「他們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相互配合,不斷搶佔先機,才使得我如此被動。我若逆轉五行,引他們相剋,又會是怎生光景?」

    這個念頭一出,王懷志頓覺眼前豁然開朗,不由冷笑道:「你以為這個破陣,真能困得了我嗎?」

    薛魁搖了搖頭道:「你還真是冥頑不靈。」王懷志輕輕一笑,忽然起身往前踏出一步,正好站在陣中犄角的位置,跟著出刀直取薛魁咽喉。「五行絕魂陣」的土位受到攻擊,原本應該是火位先來解圍的,但王懷志偏偏站在了被火隔土的地方,離水位最近。無奈之下,水位的三條鋼鞭率先殺來。王懷志知道土能克水,於是引著薛魁的刀去接三條鋼鞭。水位三人立時受挫,只好退了下去。

    金位三人見狀,又來鉤王懷志的雙足。王懷志卻不予理會,反而攻向了火位三人。火位三人立刻提刀迎戰,誰知王懷志卻突然側閃開去,引得火攻金位。刀鉤相遇,火能克金,三條鉤立刻敗下陣來。

    「五行絕魂陣」被王懷志這麼一搗騰,立刻現出了破綻。王懷志心知不能讓薛魁彌補漏洞,於是急忙以腳尖挑起泥窪裡的積水,跟著以寶刀猛地扇了過去。那雨水被刀面一扇,便如同暗器般飛射而出,疾奔木位的三人。木位三人舞劍抵擋,王懷志趁勢一掌拍向薛魁。

    渾厚的掌力夾雜著水滴撲面而來,薛魁只得舞刀連畫了幾個圈。王懷志卻突然收掌斜踏一步,揮刀劈向水位三人,並藉著三條鋼鞭夾攻的同時,帶動它們反攻向火位。火位三人不敢硬接,往後一退,卻靠上了木位。王懷志要的就是如此,只見他突然刀勢猛漲,硬是將火、木兩位的人困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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